第1章 楔子1(捉虫〕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 夏执一个人静默寂寥地站在了高高的望月台中,手靠着挺直的背脊,穿着一身款式单调的月白色长袍,衣角翩翩,腰间仅系着几串用红绳编织的铜板,如此简单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清淡雅致的容貌。 清风一吹,那几串铜板相互撞击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清脆声。 望月台是大夏国最高的观星台,直入云霄,最顶层甚至可以看到漂浮在半空的白色云朵,这是前任国师为了发展国内日渐微弱的占星术特意向先皇建议,先皇起初为了不劳命伤财犹豫再三,后来太子即位之时,国师以日月星辰为辅的占星术向先皇进言太子命中有一劫难。 于是先皇下令花费物质跟人力,这才建造了观星台。 越是到了高层,空气越是变得寒冷稀薄,夏执穿得有些单薄,呼啸而来的风吹得他如青竹般的身姿越发地清瘦了。 他顺着声音,拎起了一串铜板,用指腹细细地抚摸,如泼墨般俊秀的眉眼布满了丝丝地愁容, 最近他日夜观察天象,发生异星的光芒忽明忽暗,便掐指一算,隐隐约约推断出会有亲近之人将要意外身亡,但他却没有算出这厄难会发生在什么时候,这叫夏执的心里始终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那样整日惴惴不安。 于是,他每日不停地占卜算卦,观摩天象,心中的不详是越来越深,尤其是今日,他的眼皮跳得十分厉害,总觉得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连太子最近约他出去小酌片刻,他也以不宜出门为借口拒绝了。 “师父,”软软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夏执回头一看,便看到他一个穿着及膝襦裙,扎着两个圆圆的花苞髻,髻中垂着一串可爱的银色铃铛,右手的手腕中拿着一件纯白色的绒毛连帽披风,一走一跳,发髻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三步蹦成了两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身边。 “师…”,只见他家白白嫩嫩的小徒弟鼓动着两边胖乎乎的腮帮子,一边走一边的嘴角的糕点渣子纷纷掉落,直到她咕噜一声吞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后,这才开始了她平常的唠唠叨叨,“师父,你是个大人了哎,也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已,天气这么寒冷,总是忘记添加衣裳,要是你伤风感冒了,师父你就要喝苦苦的药,万一你嫌药太苦不肯喝身体就会……” 夏执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小徒弟的念念叨叨,完全没有显示出一丁点不耐烦,相反他还很享受,直到一个饱嗝忽然间发出了嗝的声音,他嘴角的微笑止不住地扬了起来。 随后,接连不断的打嗝声从那张粉嫩的嘴唇中不断地发了出来,偏偏少女还想要开口说话,无奈地夏执才将手指放在了裴念念的嘴唇中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师父……隔……隔……”裴念念这才终止了念叨。 夏执怕白嫩的小徒弟再唠叨没完,于是乖乖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披风,动作利索地随意打了结,眉眼含笑地看向了裴念念腰间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八宝玲珑袋,别看这个八宝玲珑袋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其实容量还算挺大的,据说是什么别的番邦之国的进贡之品,当朝太子为了感激夏执的救命之恩特意赏赐给了他,然后他又转送给了念念,念念得到了十分高兴,天天拿着这个八宝玲珑袋装着她的那些糕点。 夏执宠溺地刮了刮她娇俏的小鼻子,“你这个小唠叨鬼,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那样喜欢带着糕点。” 裴念念笑嘻嘻地扑在了夏执的手臂上,摇啊摇啊,“师父,这些可糕点都是太子哥哥府上的御厨做的,很好吃哒。” 说着,少女伸出了又白又短的胖手指,解下了腰间的八宝玲珑袋,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了一块,放在了夏执的嘴巴中示意让他吃。 夏执一向不喜欢吃这种甜甜的糕点,他正想要挥手的时候,就看到了裴念念瞪大了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嘟着小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当下不由地勾了勾嘴角,表情略僵硬地吃掉了她手中的糕点。 “师父,”冷风徐徐地吹过裴念念的耳朵,让她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小身板,“师父,我们回去吧,这里冷。”话一说完,就传来了好几个哈欠声。 夏执刚要解下身上的披风,就被裴念念制止了,她亲昵熟练地摇着青年的手臂,小小巧巧的手拉着他温暖的大手,嚷着:“师父,我就是给你送披风地,你要是把披风给了我,等下回去,我又要被师兄们笑话了。” 夏执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了,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他还是系下了身上的那一件暖乎乎的纯白色披风,蹙着两条俊朗的眉毛,不由分说地替裴念念系上了暖暖的披风,顺便拎了拎少女的衣角从中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有师父在,他们不敢笑话你。”淡淡的嘴唇吐出了温暖的词句。 裴念念心里开心得像是喝了蜂蜜那样香甜,她一高兴,就喜欢笑得两只圆圆的眼睛眯成一轮弯弯的月亮,步伐变得欢乐轻快起来,于是又蹦蹦跳跳地朝前走着,夏执一向对她溺爱纵容,就静静地跟在了她的身后,看到要下台阶的时候,他才严厉地高声喊道:“念念,好好走路不要蹦蹦跳跳了,下面是台阶,要小心!” “知道啦!”裴念念挥了挥小手,她的脚步停在了台阶上,滴溜溜的大眼睛调皮地转了转,背对着后面高高的台阶,正面朝着夏执顽皮地扳了扳鬼脸,“师父,我昨天过了13岁生辰。” 然后,裴念念故意顿了顿,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宛如一枝含苞待放的山茶花那样娇艳欲滴,整片天空回荡着女孩儿娇娇软软的声音,“师父,你快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夏执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他心中的不详是越来越深,一向稳重的声音竟然有了莫名其妙的颤抖,“念念,你别动,等着师父,师父背你下台阶。”藏在衣袖中的手,忍不住推算了一下今天的星辰变化,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顿时惊慌失措。 吧嗒一声,少女腰间系着的那个精巧八宝玲珑袋忽然间坠落在地,未用红绳拉紧的袋子开了一个细细的小口,顿时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糕点特有的香甜味,吃货裴念念心痛地回首,伸出了细细的胳膊,正想要弯腰去捡,不料脚边的披风过长一下子被绊住了脚,一个重心不稳,她就这么身子朝后地噗通噗通地滚了下来,下面有三百多个用石头制成的台阶,要是这么滚下来,肯定滚去见阎罗王了。 滚下来的那一刻,裴念念整个脑袋瓜子只剩下了一个念想,师父从小喜欢捏她的脸,就算死了,她也不想让师父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蛋。 “念念----” “念念----念念------” 一声又一声,杂夹着呼呼的风声,声声嘶喊,嘶声力竭! 夏执还未来不及抓住裴念念的手腕,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高高的台阶中滚了下来,细细的胳膊,肉呼呼的手掌还不忘遮住她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虽然知道念念过了13岁生辰之后会有一次劫难,但他却没料到会是今天,这样地突如其来,这样地让人措手不及。 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女孩儿,平时弄破点手指都要疼得哇哇大叫,从这么高的台阶中摔下去,那得有多疼,夏执觉得他胸膛中跳动着的那颗心像是被人扎了上千针那样生疼。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石板上,裴念念痛得不由地放开了捂在脸蛋上的双手,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她看到了暗淡的天空中那一抹月白色的衣角,随风翩翩起舞,无神的目光焦距集中了在那一张清俊无双的脸上,她听到了夏执清冷慌张的声音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念念,念念,别怕,师父会帮你逆改天命……” 师父,不要改命!眼前陷入一片黑的时候,裴念念想要说不要,但是她却已经开不了口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灵魂从她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看到身下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那件白色的披风,帽沿边那一圈绒毛被鲜血沾成了一坨。 而一向面瘫的师父却俊脸沉痛,颤抖的手掌不停地拍着她的脸,被牙齿咬得出血的薄唇像是魔障般重复着同一句话:“念念别怕,师父会帮你逆天改命……” 师父,不要改命,师父,裴念念伸手想要去抱夏执却被穿了个空,她张大了嘴巴说话却发现早已发不出声音。 富贵世无双,生而就命短,这是夏执曾经给她算的命格,是她年少的时候为了让师父给她算命而饿了一天一夜争取而来的结果。 要知道她的师父可是大夏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人和,懂八卦,晓奇门遁甲之数,最重要的一点是,夏执弱冠成年后算命更是奇准无比,未曾错过一次。 记得那时候夏执还是一名小小的少年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就用了她乞讨的铜板算出了她特别命格,后来,她成为了夏执唯一的女徒弟,那可真是风光无限,每一次出门,就受到了万千少女们的挖刀子眼神,师兄们个个俊美不凡,且温柔似水,就连一向冷冰冰的师父,面对她的时候也嘴角含笑。 她知道那些万千宠爱其实是怜惜,每次过完生辰,师兄们都会恋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就连府邸的仆人都使劲讨好她,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已命短。 玄学之人最忌讳逆天改命,要是将上天安排好的命格改掉了,那么将会报应到所改之人的身上。 能过完13岁生辰而死,她觉得很满足了,所以师父不要改命,可惜的是裴念念在一边怎么拼命拉着夏执的衣袖,夏执还是面色沉痛地抱起了她的尸体,忽然间的一道光让她再一次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第2章 楔子2(捉虫〕 凌晨一点零5分的时候,著名影后朱清瓷忽然间在微博大v上写道:我最爱的裴宝贝,你在哪里???/(tot)/~~/(tot)/~~/(tot)/~ 要知道这位朱清瓷可是娱乐圈内人气极高的女明星,还在京大读表演专业的时候,就被炽手可热的当红导演郭一松选中,出演他的转型电影《我的青春期》,成功塑造了一名吸烟喝酒打架,为爱痴狂的不良少女林茵茵,继而一炮而红。 朱清瓷凭借该片获得了第二十三届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第三十三届大众电影百合奖最佳新人奖,那一年,朱清瓷还未从京大毕业。 随后,朱清瓷的人生就像开了挂那样厉害,先后和一线大牌明星合作各种类型的电影,有甜蜜蜜的爱情片,有现实味道比较浓的文艺片等等,几乎演什么电影,就拿奖拿到手软的那种,积累了很多年龄阶段不一的影迷。 但却在红得发紫的时候,突然宣布息影,嫁给了当时豪门圈内太太们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之一的青年才俊裴兆,当时有多少影迷每天徘徊在朱清瓷所在的经济公司,哭着喊着希望偶像不要退出演艺圈。 时隔九年后,恰好是网络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早已退出娱乐圈的朱清瓷在粉丝的强烈要求下开通了微博,不出几个月,粉丝像是疯长的股票那样蹭蹭蹭地涨到了几百万。 最近,朱清瓷受到邀请参加了一档真人秀节目《女神来了》,凭借出色的保养方法,大方的性格,以及时不时的自黑,顿时吸粉无数,很快微博上的粉丝突破了一千万大关。 虽然这条微博时间发得很晚了,一般的人们估计早已睡觉的那种,有些还说不定留着口水哈喇做着美梦,但也不排除还未睡觉的网瘾少年少女们深夜刷着爱豆们的微博,刷着刷着居然刷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来,顿时一个个变得神情激动,纷纷留言化身成为名侦探柯南。 爱吃面的小迷妹: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o⊙)?? 书舒今天更新了没:明显是影后家的熊孩子一言不合,离家出走了。 打破砂锅傻乎乎:青瓷不哭,宝宝肯定会找到地,加油! 真相帝一号:其实,我听我奶奶的阿姨的叔叔的婶婶的妹妹说,朱影后家的宝贝女儿貌似被人绑架了。 真相帝二号:这个绑架案子貌似是真的,我听我女朋友的哥哥的同事的老婆的警察爸爸说,昨天公安局来了几个身份显赫的人,局长亲自接待,但报案上说只说是一个小男孩失踪了? ………… 一时之间,网络上掀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传得有鼻子有眼睛,众说纷纭,隔天就霸占了微博热搜第一,引得媒体,记者狗仔等一早醒来,连续揉了揉好几次眼睛,正当他们干劲十足地想要去采访这位息影多年的朱影后时,忽然间就收到了朱青瓷删光了微博内容的信息,于是纷纷地登陆了微博账号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7点40分,朱清瓷v:宝贝太调皮/笑哭(表情) 7点50分,朱清瓷v:昨天晚上纯属脑子发抽,请勿当真!∕流泪(表情) 于是,一大波又一大波的吃瓜网民们纷纷炸毛,有些路人直接转黑,有些粉立马黑化,开始锲而不舍地黑朱清瓷娇柔做作吃着闲饭没事干炒作等等! 但大多数的真爱粉却相信着自家偶像不会无缘无故地抒发感情,其中必有隐情,有些粉组队纷纷跑到了第一狗仔周卓的微博上牵扯抱怨。 书舒今天又没更新:朱影后家里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报道? 呱呱是个美男纸:整天跟踪那些唧唧弯弯的花瓶男女明星,正经事情都不晓得做! 番茄炒蛋不加蛋:要是朱影后家真出了事情,作为第一狗仔的你丢脸不丢脸? 路过的好人:哎呦喂,瓷粉们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人家周哥可是被警告过不许报道明星这类家事。 好奇宝宝加1:楼上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周哥被警告了,快讲讲呗。 一条年糕:估计大家都不知道,蓉城最金贵的容家小少爷好像被人绑架了,不过所有的消息已经被封锁死,那些网络大v们谁都不能在微博上乱说话。 ……… 原本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黑粉们会为了一点八卦变成追根究底,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孩子,然而这一刻,他们和一些一起的吃瓜群众纷纷表示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纸/美女纸,反正言论自由,就算说错了也不必负法律责任。 平时这些无聊黑粉们和键盘侠们光是明星发生点什么事情上就会展开激烈讨论,然而这一次的网民们却出奇一致地闭上了嘴巴。 凡是和容家牵扯上关系的事情,身为蓉城的小老百姓们都会带上智商考虑一番。 容家在蓉城势力庞大且不说,关键是人才辈出,光是在法院工作的检察官,法官等等知名的就有好几个,更不说那些犀利叫的上名号的律师差不多都姓容。 更何况蓉城那些著名的律师事务所了,有大部分就是容家人合资开的,那一张张能说会道又熟悉法律知识点的厉害嘴巴们谁敢招惹。 毕竟是凡人谁都担心会有官司牵扯上身的一天,所以大家伙没有胆子去议论容家的是是非非。 第一章 (捉虫〕 凌晨3点的时候,天空仍旧是黑漆漆地一片。 暗淡的夜空像是披上了一层黑色的纱布,漆黑的上空中挂着稀稀朗朗的星星,一闪一闪地闪着微弱地光芒。 蓉城最北边有一条护城河,川流不息的河水清澈无比,西边靠山,群山围绕,草木繁荣,历来以环境优美著称,虽然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但胜在交通便捷,于是最先有商业头脑的顾氏集团把赚钱的脑筋动在了这里,请来了国内外著名的设计师,规划划分出了几个地带,分批建造了不同的别墅小区。 第一批的别墅区价格自然最为昂贵,靠后面的几批是中资产阶级的最爱,那一排排的巨型豪宅,每一座的外形都别具一格,欧式化的设计中参杂着本国特有的文化元素,彼此间的距离相隔了几十米。 漆黑的夜里,一盏一盏的雕花镂空路灯沿着一条长长的道路,排列得整齐又有规律,散发着幽暗微黄的光芒,一直延伸到了无穷的尽头。 其中,有一座巨型别墅屋内灯火却一片通明,在一排排漆黑的别墅小区内显得格外得引人注目。 圆形的水晶吊灯高高的垂挂在了天花板的正中间,照亮着低调奢华的大厅,欧式的真皮沙发中,一对相貌不凡的夫妻相互低着头,背对着背,彼此间的距离相隔甚远,他们的四周围绕着一股低气压的氛围。 “啪啪”地一声响,忽然间男人手中的酒杯坠落在地,清脆的碎片声在光滑的地板上很快散落成片,在这寂静空荡的大厅引起了刺耳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女人,头发微微地有些散乱,白皙的脸颊上挂着几滴泪珠,神情悲伤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一边摔着玻璃酒杯,一边发着酒疯。 “朱清瓷,”穿着跟女人同色睡衣的男人,倏地从沙发中站了起来,微紫的嘴唇中一喊出女人的名字,迎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酒味。 他有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五官简单大方,浓眉大眼,长得虽然不是时下那种受欢迎的俊美白皙类型,但男人味道十足,眼角的四周有着细细的皱纹彰显出他已不算年轻的年纪,然而身材却保持得十分好,睡袍中露出了一小块的胸膛有着隐约可见的马甲线。 “朱清瓷,”男人生气地大喊着妻子的名字,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凶猛,向来理智的大脑此时早已被愤怒侵蚀,说话的时候胸膛不断地起伏,就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复出录制节目,为什么要参加真人秀节目,结婚的时候我就像你保证过,我会养着你一辈子,你只要安心地在家好好带着我们的孩子就行,你为什么这段时候要跑去录制节目,宝宝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了,她自然会想着去找妈妈。” 朱清瓷一听到宝贝女儿的乳名,顿时心痛得无法自拔,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那样,一颗颗接连不断地滑落,泪珠在她精致的下巴打了一个小转转很快地掉落了下去。 “裴兆,平时你都会去接女儿回家,为什么你那天要让小沉去接妹妹,如果你那天去了,我的宝宝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会走丢,又怎么会被骗去绑架?朱清瓷忽然间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蛋,痛苦地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一脸憔悴的丈夫,向来温柔地声音此时变得很尖锐,“我明明发短信告诉过你,要去接宝宝,要去接宝宝,你那天为什么没有去接她?” “朱清瓷,难道就许你工作忙,我就不忙吗,我得养活这个家,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男主外女主内,你也答应过我要退出演艺圈,可是你最近为什么要复出,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参加什么真人秀节目,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你很缺钱吗,我裴兆从结婚的那一刻就把家里的经济大权交给了你保管,你明知道宝宝喜欢黏着你,你还要离开她一个星期,如果不是你离开宝宝一个星期,她怎么会被骗走,明明我家的宝宝是那么的,那么的聪明。”裴兆的声音渐渐地嘶哑了起来,低沉雄厚的声音中染上了一点点的哭音。 “是你,是你整天忙工作没好好照顾好宝宝,才害得她被绑走?” “是你,是你没有每天回家才让宝宝想你,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是你的错,宝宝被绑架,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要是宝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就离婚。” “裴兆,你……” 朱清瓷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那样冲到了裴兆的面前,抡起拳头就朝着男人宽厚的胸膛打去,边打边骂,但很快,她发现她没有力气打下去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男人胡子邋遢的下巴,再望上去的就看到了他凹进去的眼睛,底下一片青黑,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两边的眼角处红彤彤地一片,她知道一向爱干净的老公每天起来的时候都会仔细地刮完胡子,因为宝贝女儿不喜欢爸爸用硬硬的胡子去亲她嫩嫩的脸蛋,于是紧紧握住的拳头无力地摊开了。 朱清瓷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全身的骨头像是没张好那样瘫软了下来,她跌坐在了地上,地板的边沿部分有着细细的玻璃渣子,但对此刻的朱清瓷来说,她完全沉醉在了自我的世界中,就算现在手掌沾满了玻璃渣子她也会觉得没有痛感,煎熬的情绪叫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裴兆看到几乎崩溃的妻子,千苍百孔的心慢慢地疼了起来,毕竟是爱到骨子里去的女人,他动作轻柔地扶起了朱清瓷,让她坐在了沙发中,大手拍着妻子瘦弱的背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主动认错:“清瓷,是我没控制好我的情绪,对不起,你别哭了,宝宝被绑架了,我知道我们彼此心里都不好受,我们还是…… “不行,”朱清瓷犹如惊弓之鸟,她的手抓着丈夫□□的手臂,尖细的指甲无意识地戳进了他的肉里,裴兆的整个心都放在了宝贝女儿身上,这点痛对此是毫无感觉,“老公,不要报警,真的不要报警,我,我” 朱请瓷停顿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她哭得有些哽咽,裴兆只好安抚妻子的情绪,即便他很想知道朱清瓷吞吞吐吐的原因,然而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了下来。 “裴兆,你看,”朱清瓷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将握在手掌中的手机摊了开来,屏幕中一连串的通话记录中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格外地吸引人眼球。 裴兆从她紧捏着的手掌中抽走了手机,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一串没有标记的陌生数字,大拇指按了按那一串号码,原本绷紧的心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起来。 他屛住了呼吸,然而连接电话的另一头却显示着嘟嘟嘟地声音,无限地循环着,飘荡在了这间空荡荡的屋内。 “没用地,”朱清瓷忽然间喃喃地说,“我打了好几次,都没有反映。” “清瓷,”裴兆将她不停发抖的身躯拥入怀中,温厚的手掌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暗哑的声音轻轻地问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裴兆,”朱清瓷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中,滚烫的泪水沾湿了丈夫的睡衣,“她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是故意地,我只不过在微博上写了一条心情,那个绑匪,他,他就打电话过来,告诫我最近这段时间不能上微博,更不能报警,不然,不然就教训宝宝,我听到宝宝的哭声了,裴兆,不要报警,你不要报警。” 裴兆搂着妻子不说话,沉思了几秒,用手掌托起了她的脸颊,看着那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才说:“清瓷,为了宝宝的安全,我们还是报警吧,好吗?” 朱清瓷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仰视着裴兆的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 距离宝宝失踪快48小时了,绑匪除了今天凌晨2点的时候打来一次电话后,其他时间均没有一次联系过他们。 与此同时,蓉城的公安局副局长蔡先生躺在床上正睡得哈喇水直流,突然间床柜边的手机铃声叮铃铃地直响,他暴躁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摸着黑开了床边的灯,心里骂了一万句草尼玛。 “喂,”蔡副局长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任谁这么三更半夜被吵醒,心情自然不佳。 “嗯,好,行,我知道了。”蔡副局长听到电话那头的交代,本来变成一堆浆糊的脑袋瓜子立刻清醒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神情凝重。 他利索地穿上了衣服裤子,爆了一句粗话,这群有眼无珠的绑匪,绑谁不好,偏偏去绑架容家那金贵的小少爷,要知道容家可是蓉城七大豪门之首啊,蓉城的蓉字还是谐音容,原本的蓉城叫沛城,容家的祖上从明清开始就是这一带的父母官,对本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的发展,于是皇帝龙心大悦,就将沛城改成了蓉城以示表彰当地的父母官。 即便到了现在的信息化时代,容家对蓉市的发展,甚至是华国,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容家的小少爷被绑架,这要是被媒体界的那帮人知道了,将会掀起多少狂风暴雨。 如果演变成全民关注的绑架案件的话,这将会对他们公安局带来多大的压力,人质没出一点事情还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或多或少就要遭受到许多网络口水,质疑他们公安的办案能力,幸好容家在这件事情上早已向媒体界打好了招呼,所以上头才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他尽可能地封锁容小少爷被绑架的这一消息,一切要以不惊动绑匪的前提下,暗戳戳地进行解救人质。 蔡副局长看到窗外还未明亮的天空,立刻变得心事重重。 第二章 (捉虫〕 疼! 好疼,好疼! 裴念念感觉到浑身上下像是被马车碾压过那样,四肢,身躯,脑袋,就连手指,都弥漫着一股迟钝的疼痛感。 耳边似乎有一个稚嫩的小男孩声音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喂,小胖团子,你没事吧?” 小胖团子,谁是小胖团子,裴念念浑浑噩噩的脑袋瓜子开始慢慢地变得清晰了起来,她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疼痛得厉害的后脑勺,不摸还好,一摸就发现手掌中沾上了一股粘稠的液体。 裴念念睁开眼睛一看,是血,她的手掌中心全是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地上,教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难道她没死,不可能啊! 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她甚至听到了当时全身的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裴念念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寒冷,狼藉的地方,屋内几乎没有亮光,四周黑漆漆地一片,只有墙壁上方有一扇窗户,开着一扇小小的窗户门,一抹阳光从窗外传了进来,照亮了这间阴暗的房间。 地面的阴冷,潮湿,让跪坐着的裴念念硬生生地打了几个哈欠,她支起了身体,看到了干涸的血迹,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的双手已经变小了,刚醒来的时候,她满脑子想得全是满手的鲜血,根本就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 裴念念缓慢地站了起来,低着小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看了一下胖乎乎的小身躯,短小的四肢,郝然发现自已已经变成了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 百思不得其解的裴念念呆呆地盯着那一双小小的,胖胖的,沾染了血迹的手看了看,忽然间脑袋瓜子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她不由地抱着脑袋小声地呜呜叫。 她的脑袋像是爆裂了那样地生疼,突然之间被植入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这是一个完全跟大夏国不一样的世界。 是一个民风开放,信息化的科技时代,像那种会自然发光的东西叫电灯,有真人会唱会跳的黑色大屏幕叫电视等等,反正就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新社会,和古老落后的大夏国有着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而这具身体的小女孩乳名叫裴宝,大名竟然也叫裴念念,爸爸是一兆集团的董事长裴兆,英俊多金,妈妈是当红影后朱清瓷,貌美温柔,还有有两个比她年长4岁的同胞哥哥,小小年纪就已风采不凡。 可想而知,这小姑娘根本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长得玉雪可爱不说,还受到了全家人掏心窝的喜爱,再加上父亲这一辈的直系亲属边所生的孩子都是小男孩,小姑娘从小就被一群没女儿的长辈们当成了眼珠子般疼爱,说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过分。 要是这小姑娘没有发生这次意外的绑架事件,她肯定会快快乐乐,健健康康,被捧在手心中娇宠着长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人生的变数有时候说变化就变化,也许前一秒你还是一个穷光蛋,后一秒却种了头号彩票一夜暴富。 有时候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怪,要说原因估计老天爷开得玩笑吧。 就像裴宝好好的人生就因为叫了一声哥哥,就遭到了厄运的袭击。 在某天幼稚园提前放学的时候,小姑娘翘着粉嫩的嘴巴说是要吃小摊边上的棉花糖,宠爱她的哥哥拗不过妹妹的恳求,于是就摸摸她的小脑袋让她在路边等着,谁会料到这时候会突然发生绑架事件,这小姑娘看到几个大人连拖带爬地将一个长得漂亮的男孩子塞进一辆面包车的时候,情急之下大叫了一声“容禀哥哥,”就受到了无妄之灾。 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被绑架了之后,日夜哭哭啼啼。 开始的时候,绑匪以为是容家的小公主百般纵容,后来发现弄错后,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仅恶声恶气地对待小姑娘,还不给她饭吃,幸亏了那个叫容禀的小男孩将自已的吃食让给她吃,她才有了力气想要去爬那个破了一小块地方的狗洞,但不幸的是,却被关守在门外的绑匪发现,气急之下一把将这小姑娘推到在地,头部狠狠地撞击在了坚硬的石头中不幸殒命。 这帮天杀的绑匪,可怜这个像小花朵般美好的小姑娘,才活了多少年而已。裴念念心酸地无法言语,于是就不由地为这小姑娘推算了命格。 可别小看裴念念上辈子年纪轻轻没啥本事,但她好歹也是大夏国第一神算的嫡系弟子,推算命格这一方面自然得到了师父的真传,虽说没有师父推算得那么完美准确,但大致的命格走向她还是略微知道的。 富贵世无双,生而就短命。 裴念念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置信地又掐指推算,算来算去就是这12个字,居然该死地跟她上辈子的命格重合在了一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合吗?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凑巧地事情,难道是师父?师父为她改命,所以她才能借尸还魂?裴念念转眼一想就想通了事情的起因,临死的时候想起了师父在她耳边念叨着“别怕……” 一时间,裴念念心酸得像是喝了一大缸醋,很酸很酸。 “小胖团子,小胖团子,”忽然间有一道熟悉,稚嫩的声音从一处的角落中,由远及近,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她的绰号。 裴念念刚想要出声反驳,就发现嗓子干得不行,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她累得仿佛抽干了力气,只好双手托在阴冷的地板上慢吞吞地爬向了那角落里被绑成像粽子那样的小男孩。 离得近了,裴念念才看清楚了那小男孩,看起来年纪似乎比她大不了几岁,长得特别好看,浓眉清目秀,龙章凤姿,小小年纪就装成了一副成熟老联的样子,苍白的脸蛋上不见一丝恐惧,挺翘的小鼻子下面是一张紧紧抿着的嘴巴,嘴巴一圈起着白色的起皮,亮闪闪的眼睛像是含着一汪清泉。 裴念念凑到了小男孩的背部,想要为他解开被绑着的双手,然而这具小小的身躯先前遭受了虐待了,导致连这种解开绳索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无奈的念念只好用嘴巴咬着绳索,慢慢地解着打结的绳子。 小女孩软软,小小的舌头不禁意间舔到了男孩的手背,引起了小男孩突如其来地打颤,很快,小男孩的双手重获了自由。 “小胖团子,”小男孩担心地看着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的裴念念,沾满污泥的手寻找到了衣服中干净的一角,使劲地擦干净了肮脏的手,才伸向了女孩的后脑勺,凌乱的头发早就被鲜血,汗水,灰尘融和在了一起,打成了一个个结。 他一摸,就看到了指尖上未曾干涸的鲜血。 裴念念觉得有些冷,脑袋瓜子又要像浆糊那样搅合在了一起,睁开的眼睛上下眼皮像是在打架那样,不断地想要闭合。 虽然她现在重新活了过来,但要是再不处理伤口,形势十分不妙啊! 估计又是个英年早逝的命运,裴念念想。 “小胖团子,你没事就好。”她整个人小小的缩成了一团被容禀小心翼翼地拥入了怀里,头顶上毛茸茸的头发被一双手轻轻地安抚着,虽然对方还是个小孩子,胸膛也不算宽阔有力,但奇妙的是,听着对方轻柔,缓慢地声音,莫名其妙地有一股安心的作用。 容禀看到小女孩眼睑中浓密的长睫毛,肉肉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就顺手脱掉了身上的抓绒外套,将它摊开来放在了阴冷的地上,放心地让裴念念睡在了上面。 他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连续三天饿着肚子的容禀还没有完全站立起来,就听到了空荡的屋内传来一阵咕噜咕噜地声音。 容禀把手捂在了肚子中,揉了揉,幼稚地希望这个动作能够缓和下饥饿感。 他的目光顺着窗户外唯一的光线,仔细地找了找。 发现目标后,容禀不稳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哪里,弯腰捡起了一块类似刀片的铁片,抡起了衣袖,露出了白皙,瘦弱的手臂,他将头一瞥,紧握在手掌心的那块铁片顺着细嫩的肌肤毫不留情地划了下去。 “滋啦”地一声响,一块染红了鲜血的铁片被主人随手丢弃了地上,在地上旋转了一会儿,发出了哐当一声响,一滴滴的血珠子顺着锈迹斑斑的边沿角缓慢地滴落了下来。 容禀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捂着正在冒血的手,跑到了大门口,抡起了手掌,不停地拍着。 “外面有没有人,有人在吗?”容禀一边拍门,一边喊着,小小的身板想要去摇着门钥匙,可惜的是,他现在个子太矮了,加上铁门又高,即使踮起脚也完全够不着,只好扯着嗓门喊道,希望守在外面的人能够听到。 第三章 裴念念感觉到了整个身躯像是腾空了般,漂浮在了半空中。 她好奇地伸出了手,那是一双白嫩,胖乎乎的小手,不见一丝污渍,圆圆的指甲透着粉粉的颜色,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肯定在做梦。裴念念晕乎乎地想,她摸了摸后脑勺,根本就没有黏答答的血迹,只有软软的头发清清爽爽地披在了肩膀中。 忽然间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叫了一声“姐姐,”于是,裴念念顺着声音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穿着一条桃粉色的泡泡袖连衣裙,梳着两条羊角辫子,可爱的包子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此时蹦蹦跳跳地朝着她走来。 “姐姐,”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软软地叫了她一声,听得裴念念心里软得就像棉花糖,越看越喜欢。 “姐姐,”小女孩咧着嘴巴笑了笑,睁大了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那澄澈的目光到倒影着裴念念那一张熟悉的脸蛋。 裴念念惊讶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说,好在她之前就碰到了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对现在突发而来的这件事情也稍微地镇定了一下心神。 “你是……裴宝?”裴念念捏了捏大腿上的肉,发现一点都不疼,于是就大着胆子走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软乎乎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宝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拉着裴念念的手,皱了皱挺翘的鼻子,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活下去,好好保护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 “不是,”裴念念深知自已是个闯入另外一个世界的孤魂,莫名其妙地抢了人家小女孩的身躯,正想要求着她帮忙把身体还给人家,却不料听到小姑娘这么一说,顿时着急地抓着她的小手,解释:“裴宝,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抢你身躯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脱离你的身体,我可以马上把身体还给你地。” 裴宝拉着她的手忽然间力气大得吓人,一下子让裴念念站了起来,“你跟我来,我给你看画面。” 她的话一说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让人悲伤的画面。 漆黑的屋中,一个手臂绑着白色绑带的小男孩扶起了躺在一滩血迹中的小女孩,小心翼翼托起了她滴着血珠子的后脑勺,他咬着牙齿似乎在忍受了什么痛苦一样,用受伤的手慢慢地给小女孩受伤的后脑勺上着药水。 这个画面很快消失不见,马上转换成了另外一幅画面:一群穿着正装拿着□□的特警们像是猫一样地轻手轻脚地埋伏在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随着两个绑匪走了出来,那些警察们立刻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可是眼疾手快的绑匪灵活地冲进了屋内,将睡在地上的小女孩拎了起来当成了人质,没想到的是被躲在角落中的小男孩用石头打中了手腕,随着嘭嘭嘭的几声响,两个绑匪中枪倒地,就在所有人以为舒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挣扎的绑匪却摸索着掉落在一边的□□,模糊的视线朝着一个虚幻的人影开枪,却打中了那个扑在小女孩身上的小小少年郎身上。 画面停在了这里,又马上变成了另外一个凄惨的画面,那是一个黑白布置的灵堂,正中间摆着一张用水晶制作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睡着小女孩,她有着一张可爱的苹果脸蛋,小小的嘴唇像是花瓣那样紧紧地抿着,就像一只摆在橱窗内的洋娃娃那样,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一个美丽憔悴的妇人伏在棺材边哭得两只眼睛像是核桃般肿大,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原本高大的身材像是缩成了驼背那样,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肩膀,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万分的表情。 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们撕心裂肺地踹着胸哭泣,跟在老人们身后的两个气度不凡的少年低着头呜呜地哭泣着,其中一个看起来略年长的少年像是忍受不了刺激似的,根本就不顾外面下着的倾盆大雨,像是一匹受了伤的小马那样跑了出去。 那少年孤零零地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雨水,泪水顺着他苍白的下巴不停地往下流着,流进了他瘦弱的胸膛中,全身上下浑身上下被雨水淋得很彻底,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长得有些像妹妹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过马路,小小的手随着强风一阵吹,一不小心就掉了怀里抱着的洋娃娃。 于是,少年跑到马路上弯腰正要去捡地上被雨水淋湿的洋娃娃时,忽然间一辆大客车迎面驰来,撞飞了少年的身躯,像是一条抛物线那样地坠落在了道路的另外一边。 献血染红了整片马路,少年死的时候那一双眼睛还是直盯盯地看着手中的洋娃娃,他好像听到了有个软糯的声音在喊着“哥哥”,于是满足地勾起了嘴角。 画面又转了转,那是一条漆黑无比的小巷,一个俊美的青年抱着一个妖娆的女人正抵在墙壁中亲吻,女人的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两人吻得如痴如醉。 忽然间女人瞪大了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惊恐地扭曲在了一起,在她还没有出声提醒青年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干净利索地捅进了男人的腹部,炙热的鲜血刹那间溅满了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 “呀”地一声,裴念念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心跳声嘭嘭嘭地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跳出嗓子口那样,她似乎看到了那把沾着献血的刀以及女人那张惊恐万分的脸,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从小到大裴念念就被师父和师兄们保护得很好,呈现在她面前的人和事都是加工过纯净的画面,就连家中的仆人也对这位命短的小姐爱护有加,从未在她面前杀过生,都是暗戳戳地进行。 那些血腥的画面犹如身临其境,裴念念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人被车撞飞,被人用刀子捅死,瞬间觉得心里沉甸甸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那样很不让人舒服。 此时裴宝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这是我死后的真实画面,爸爸妈妈他们整个人会崩溃到失去理智,每天不断地争吵相互埋怨,大哥哥会因为内疚不安整日精神恍惚为了捡一个洋娃娃被车撞飞,而二哥哥成为独苗苗后,就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无原则地溺爱,长大后变成了一个纨绔富二代花花公子,陷入感情纠纷被人捅死。” 裴念念抱住了裴宝小小的身躯,安慰她:“别担心,既然现在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那么之后画面所出现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预防地。” 扎着两角辫的小姑娘听了后,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样,瘪了瘪粉色的小嘴巴,闷闷不乐地说:“姐姐,你穿进我的身体时我就已经死了,加上我窥见了先机更加不能活下去,这是所付出的代价。” 她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裴念念的小手不肯放,眨巴着一双含着泪光的大眼睛,“姐姐,你帮我活下去,替我好好保护爸爸妈妈哥哥们,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还有容禀哥哥,求你保护他,他为了救我被子弹打中了腿,虽然被赶过来的警察叔叔解救了但后来医好了却跛了脚。” 第四章 10月的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温和的阳光晒满了整片大地,暖暖的微风吹拂着枝繁叶茂的树枝,于是窸窸窣窣的树叶从高空中一片片的坠落了下来。 人烟稀少的郊区中栽种着几株高大的树木,掩盖着一间废弃的厂房,四面的墙壁斑驳不堪,地面上掉落了不少的墙灰,看起来有了一定时间没人打扫了。 张强是一个体型彪壮的东北男人,理着小平头,□□着强壮的胳膊站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口前,此时的他正低着头,抱着胸,眯着眼睛打着瞌睡,像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用来午睡正合适不过了。 自从他们老大策划绑架容家的小少爷后,手底下的人叫苦连天,每天24小时轮流守着这扇破门,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睡过一次好觉,弄得精神高度紧张。 这比抢银行都要累人! 不就是两个连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孩子吗,张强郁闷地想,就算现在跑了,他只要跨跨脚步就能马上抓回来的那种。 张强这个人,不像其他一般的绑匪,什么吸烟喝酒玩女人等等他样样不感冒,就有个对他来说算是比较特别的嗜好,喜欢在大中午的时候睡午觉。 即便是被安排了这种重要的任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他也不忘初衷偷偷摸摸地睡上一小会儿,或许换做是别的人可能会顾及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就算是想要睡觉,那也希望是能够躺下来睡一觉,偏偏张强这个奇葩就连站着都能睡着。 “蹬蹬蹬” 干燥平滑的地面上传来高跟鞋踩在水泥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进,渐渐地,声音是越来越明显了。 张强的耳朵动了动,虽说他喜欢睡觉,但神经却是很敏感,一有什么声音,他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不料对方却比他的动作更快,“啪”地一声响,理着小平头的脑袋忽然间被人来了一个爆炒栗子。 “谁啊?敢打老子的头,”从美梦中被人吵醒的张强直接昂起了低垂着的脑袋,凶横恶煞的脸上布满了还没睡够的怒气,正要怒气腾腾地破口大骂时,眼尖地看到了地面上那一双十公分高的蛇皮高跟鞋,不由地吞咽掉喉咙里的一口口水,慢慢地把那些要□□的粗鲁话语咽进了肚子里。 “艳姐,”张强赶紧摆上笑容,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站在他眼前的女人。 那名叫艳姐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机车皮衣,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背心,身材火辣,呈现出来一个饱满的胸型,有着若影若现的□□,下身配着一条九分的牛仔裤,露出了白皙的脚裸,右边的脚裸中刻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刺青,很博人眼球。 “艳姐,你来给小肉票们送饭啊。”张强讨好地说,他摸了摸后脑勺,赶紧把眼睛从对方饱满的胸部中转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他可没忘记这位泼辣的女人前几次来送饭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抡起手掌啪啪啪地打他脑袋。 鉴于艳姐是老大的女人了,张强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像个小媳妇那样站在原地任她打。 麻蛋,别看艳姐看起来像个风情迷人的女人,打起人来真他妈用一个字来形容凶悍。 张强又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感受了之前艳姐打他的力度,不由地抖了抖强壮的身子。 “还不快开门。”艳姐的右手上拎着一个篮子,没好气地对张强说,她大老远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白痴男人低着头耸拉着肩膀,就忍不住冒火,真没见过这么喜欢睡午觉的男人,还特么是一个人见人怕的绑匪,简直是匪夷所思。 张强赶紧低下头,摸索着口袋找钥匙。 “快点,”艳姐似乎听到了屋内小男孩的喊叫声,一边催促张强,一边将脸凑到了冰冷的铁门中,把耳朵耸立了起来仔细地怜听。 张强还在艰难地从裤袋中摸着钥匙,一边站着的艳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将手上拎着的篮子随手丢给了手忙脚乱的手下,利索地半蹲下了身子,直接用手插入了他的裤袋中,贴着大腿的肌肉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关在屋内的容禀一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珠子转了转,于是捂着受伤的手臂倒在了地上,一张精致如画的小脸上秀气的两条眉毛拧成了一条麻花。 艳姐一踏入屋内就看到了容家金贵的小少爷痛苦地在地上打转转,愤怒地转身,那一双画着细长眼线的丹凤眼,目光犀利地看向身后的张强,看得人高马大的东北汉子把头埋得低低地像个鹌鹑那样。 “废物!”随着啪地一声响,张强被甩了一个清脆的巴掌,黝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个鲜红的五爪印记。 “为什么两个孩子都会受伤?” “我刚和阿黑换完班,艳姐,我真不知道。” 要是被容家知道这位金贵的小少爷受伤了,肯定会把他们这群绑匪活生生地扒下几层皮地,所以老大才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们不要伤害容禀一分一毫,他们只是求财不求命,至于幕后指使他们的*oss和容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这些绑匪管不着也不想趟浑水。 艳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男孩那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发现他脸色苍白,嘴唇咬得有些破皮,饱满的额头上此时汗水点点,看起来痛苦极了,她赶紧拿出了口袋中的手帕,正要将他受伤的手臂包扎起来的时候,就被一只瘦弱的手给按住了。 “姐姐,”容禀忽然间睁开了眼睛,软软的声音像是小动物呜呜咽咽声,那一双像是一汪清水的眼珠子此时明明亮亮地看着艳姐,看得艳姐顿时母爱泛滥,更何况她从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小男孩,心里的喜欢更加添了几分。 即使她知道这种可笑的喜欢对他们这种绑匪来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此时她的心里,却对这个叫着她姐姐的小男孩起了一股怜爱的感情。 “是不是很疼?”艳姐摸了摸容禀的额头,发现有些烫,“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病。” “姐姐,我手臂很疼”容禀转了转小脑袋,视线瞥向了一边角落躺着的裴念念,于是咳嗽了一声,加重了语气了,“很疼很疼。” 容禀看起来不过10岁左右的年龄,但他却很聪明,很懂得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他从小就是容老爷子亲手带大地,比起一般的孩子来说,自然显得少年老成,有几分心计。 “其实我知道,”容禀那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眸注视着艳姐,小小的人却显得格外的镇定老练,“那天你们原本就绑架我一个人,没想到的是念念突然间叫了我一声,然后你们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就把念念也一起绑架过来了,以为念念是我的妹妹,知道念念不是我妹妹后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眼,但是姐姐你们有没有想过,出现在锦辉幼稚园附近的小孩子会是一般人家的小孩子吗?” 艳姐听了容禀的话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她心里知道容禀说的话很有道理,是蓉城的人都知道锦辉机关幼稚园,那是一家收费昂贵的私立学校,历来是上流社会,达官显贵们为孩子们选择幼稚园的第一选择。 是啊,从那家幼稚园出来的小孩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怎么会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怪他们的精神一个劲地注意在了容禀身上。 “放了念念吧,”容禀垂下了眼眸,仿佛在深思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捏了捏手心,告诫自已不要慌忙慢慢来,“你们绑架我不就是为了钱,现在我伤了手臂我想我爷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小少爷,你放心我马上去找医生,”艳姐神情郑重地说,视线瞥见了躺在一边的小姑娘,眼神犹豫了一会,想着是不是也要给这小姑娘叫下医生,但这小姑娘似乎伤的很厉害,要是医生说要送去医院那该怎么办,可是…… “放了念念,”容禀看出了艳姐眼神中的闪烁以及犹豫,再接再厉,“要是你们放了念念,对于我受伤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们隐瞒下来。” 裴念念从哪些悲伤的画面中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了容禀他们的谈话,斜着眼睛就看到了容禀受伤的手臂,绑在手臂上的白色手帕此时已染上了点点的血迹,虽说当事人没有注意到,但裴念念就是发现了,她想起了刚才做梦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熟悉的画面,小小的少年用受伤的手臂拿着药水一边忍痛咬着牙齿,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的后脑勺上着药水,当下让她心里软得像棉花糖那样暖暖地。 眼前的这一副画面,让裴念念相信梦境中的真实性,以及裴宝情真意切的请求,她的脸趴在了少年铺在地上的那件抓绒衣服,闻到了清新薄荷糖的味道,滴溜溜的眼睛快速地转了转,小脑袋中忽然间想起了一个计划,于是念念挣扎着爬起了小身子,冲着艳姐他们大喊:“容禀哥哥,我要留下来做人质,因为我是你的童养媳,爷爷说了长大后我是你的新娘。” 第五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艳姐和张强彼此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讶地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是群绑匪,但要是策划起一件绑架案的时候可会做足功课。 几年前,容家的上任家主不幸意外去世,留下了一个不足十岁的儿子以及一个未出生的遗腹子,谁都不服气让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继承家主之位,何况这孩子长大后是不是聪明有手段还是一个未知数,那么当然选择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 原本还算融洽的容家就为了谁能当家主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意见不统一的下场就是四分五裂,彼此分道扬镳。 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彼此间相互勾心斗角,收买人心。 确实有几位容家的候选人为了能够得到更有力的支持,暗戳戳地找了门当户对的家族进行联姻。 但这不包括容家的小少爷容禀啊。 根据他们的资料,容禀深受容老爷子的喜爱,他想要什么东西,容老爷子二话不说就命人找来,并且是最好的。 眼前这个胖嘟嘟的小女孩说她是容禀的童养媳,照容老爷子对小孙子的宠爱程度,怎么着也得找个从小是美人胚子的小姑娘吧? “小妹妹,骗人是不对地。”艳姐想明白后,扬起了艳丽的笑容说道。 “再说谎,我就不给你饭吃!”张强黑着脸恐吓。 “咳咳,”容禀此时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绑匪的话,“咳,念念说的是真的。”他一说完,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苍白的两颊上慢慢地爬上了红晕,沿着白玉般的耳垂染红了火烧云般的颜色,衬托得他的容貌更加完美精致。 明明知道小胖团子说的话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当不得真,但容禀还是害羞了,他的小手使劲地捏着衣角,傻乎乎地看着裴念念迈着踉跄的小步伐摇摇晃晃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容禀赶紧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想要抓住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不曾想到调皮的小姑娘竟然钻到了他的怀里,软软地融化了他那颗防人的心,容家最近几年叔父堂兄们为了争夺下一任家主之位,每天戴着假面生活,相互提防。 从小爷爷就教育他要有一颗防人的心,不能相信任何一个看起来对你很好的人,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翻脸反咬一口。 “念念,”容禀罕见地没有叫她的绰号,他抱紧了怀里小小的一只胖团子,将脑袋抵在了小姑娘软软的头发中,闷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容禀哥哥,”裴念念小声地和他咬着耳朵,由于这两只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艳姐和张强根本就没有去管他们在说什么话。 “念念,小孩子不要说谎。”容禀装得像个小大人那样告诫着裴念念,然而谁都知道他此时羞红了一张小脸,为了继续充当大人,他现在是低着头跟裴念念一本正经地说着话。 裴念念朝着上面翻了翻小白眼,心里想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这种时候谁还关心说谎不说谎,幼稚死了。 “容禀哥哥,”裴念念扬起了小脑袋,软软的小嘴巴凑到了他的耳朵中仔细地给他分析,“我来留下做人质吧,我头上的伤很重就算他们放走我了,我也跑不快,反正我现在是你家的童养媳,容爷爷肯定不会不管我的,你就放心地逃跑好了。” “可是……”容禀听到童养媳这个三个字,脸又一红,后来他又仔细地想了想,裴念念说的这个方法似乎并有点不妥,但眼下他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别可是了,”裴念念坚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胖嘟嘟的小身躯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两个传说中虐待她的绑匪,朝着他们没好气地做了一个鬼脸,翻了翻小白眼,“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容禀哥哥,要是为了钱的话,你们完全可以放了我们,你们要多少钱,我让我爸爸给你们送过来。” 裴念念怕露馅,故意模仿着小姑娘一贯娇娇的语气说着话,拉了拉身后的容禀示意让他说话,朝着自已的身上比了比,又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她这么小的一只人家会不相信小孩子的话啊。 容禀纠结得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不过他没有吭声。 他不想小胖团子为了权宜之计留在这个黑暗的房子里继续做肉票,本来这枚小胖团子就是不小心卷进了容家争夺下任家主的纷争中,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的。 艳姐不禁笑出了声音,蹲下身子,“要是你爸爸给我们送钱来了,我们岂不是被暴露了,会被警察叔叔抓到的哦,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放你们走,就要把你们关在这间黑黑的屋子里。” 她看着裴念念胖嘟嘟的脸颊起了小小的坏心眼打算吓唬一番,如愿地看到那张小脸皱起来就像一颗白白嫩嫩的包子那样可爱,搞得艳姐忍不住心里痒痒地,于是伸手打算去捏一把小姑娘肉肉的小脸蛋,却被容禀眼疾手快地护到了身后。 裴念念从容禀身后伸出了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阿姨,我觉得你还是放了容禀哥哥比较好,因为容爷爷发火起来很吓人,就算犯了错误的人逃到了外面去,容爷爷也会拿着鞭子追着打人,而且你们不是想要钱吗,容禀哥哥家穷得只剩下钱了,要给你们多少就给你们多少,有我这个童养媳给你们做人质,你们还怕拿不到钱吗?” 裴念念一边说,一边转着灵活的眼珠子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绑匪,那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虽然脸上白白净净地,但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粉饼气垫bb之类的化妆品,从气色的本质上来看面黄而凝滞如泥,这是土滞,师父告诉她患有土滞的人很容易生病,眉色黑亮排布均匀,这是面相学上的罗汉眉,结合她的三庭,人中,高起的颧骨,念念推算出了眼前这个女人情路坎坷,且晚婚晚育,搞不好会终身孤单。 至于那个体型彪悍的高大男人,一看就是一个凶横之人,眉色粗而黑,直逼眼仁,颧骨呈倾斜状态,气色面白而干枯无润,这是气相学中所说的金滞,念念根据所学的面相推算出这人从小家境贫困,一脸的凶恶善变,参加正常工作后没有团队合作意识,总想着自我,于是就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之路,宽厚的嘴唇上有着细细的皱纹,说明他命中有一子但会早死,所以晚年会无人送终。 都怪师父平时对她太宠爱了,五行八卦,占卜推算等等,她没有一样是精通地,学了一点点的皮毛。 裴念念现在后悔地肠子都要青了,要是她以前老老实实地跟着师兄们学习师父每天布置下的作业,没有淘气地装肚子痛,推算命里方面就算没师傅那么强悍,挽救她跟容禀的命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好在面相学方面她倒是精通了几分,吓唬吓唬人一下应该是可以地。 可是眼下她还是个小孩子,用怎样的方式来说比较好呢? 裴念念转了转滚圆的眼珠子,忽然间小脑袋灵光一闪,嘴角不由地扬起了舒心的笑容。 第六章 梦境,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暗示。 尤其是拥有几千年文化的华国,梦的历史不仅源远流长,更是对它诚惶诚恐。 远在商朝时甲骨文就有“壬午卜,王曰贞,又梦”等一系列占梦的记述,人们重视梦兆,帝王有梦也要进行占卜。 比如他们大夏国,为了解释梦兆的吉凶,还设立了圆梦的官员。 圆梦的官员要解释梦的内容,可不是单纯靠着一张嘴巴说说就行了,他们要联系年时岁月,天地阴阳,日月星辰等,方能占卜梦的吉凶。 古时候的帝王们历来重视梦境的内容,更何况一般的平民百姓。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所穿越的这个时代对于老祖宗以前遗留下来的知识认可的还剩下多少,但裴念念觉得以梦境的形式来告知两个绑匪,是目前最可靠的做法。 历来时代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都不能用旁人或者科学的眼光去解释。 她所知道的面相学涉及到了知识点以她目前的水准来说是远远不够地,不过要是结合了师父常说的生辰八字推算也许会好点。 今天她就要试试看,反正不准的话,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话大不了就当成一个玩笑话供人业余时间高兴高兴。 “阿姨,叔叔,”裴念念甜软地叫着,听得艳姐微微拉下了脸蛋,人家容小少爷嘴可比她甜多了,叫的可是姐姐! 张强是个男人,而是还是一个心思粗的男人,对于人家小姑娘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反而轻快地点了点头。 裴念念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艳姐和张强,一字一句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子,他说他是个神仙。” “哦,”艳姐兴趣缺缺,像逗弄宠物猫咪那样逗弄着裴念念,难得这孩子今天跟他们说了这么多话,那就让她说吧。 “那个老爷爷好奇怪地,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是不是有个叫艳姐的女人常常给我送饭吃,我点点头说是啊,然后这个老爷爷掐指推算了一番就脸色变得很沉重,他说像阿姨这样的人谈感情谈得真可怜,说你25岁之前有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每次都被甩,第一段感情发生在初二的那年夏天,这估计是你记忆中最美好纯洁的感情,之后的两端感情你谈地都十分不容易,对方不是玩劈腿就是遭到父母的反对。” 艳姐原本无精打采的人刷地一下昂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身高不到她腿边的小萝莉,双眼瞪大,摆明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现在这个谈的男人,之前你很抗拒和他在一起,可是有一天你接到你妈妈的电话,说家里的老头子得了尿毒症,走投无路的你东奔西跑还是凑不到昂贵的手术费,后来被他知道后二话不说解决了你所面临的困境,感动之余你就和他在一起了,他对你十分宠爱,唯一不好的是这个人是一个混混头头,头脑聪明但喜欢不务正业地走捷径赚钱。” 艳姐听得脸色刷得一下子变得惨白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所说的话该死得那么准,但一向理智的头脑告诉她这是……是巧合吗? “阿姨,”裴念念看到艳姐的神色松动,再接再厉,“你前段时候刚好流产了一个女宝宝,医生告诉过你要是调理不当很难再有孩子了,你知道为什么一怀上孩子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流产?” “为什么?”艳姐脑中绷着的一根弦终于“蹦”地一声断掉了,她双眼的距离渐渐失了光彩,抖动着的嘴唇不停地喃喃自语。 “原本你的命运应该是一个多子多孙的命,但这些年,你跟着你的男人一起作奸犯科,手上沾染了过多的不义之财,于是你的面相渐渐地产生了变化,要是你不想以后孤老终生的话,阿姨,你应该多多做做好事,洗心革面,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弥补之前犯的错误,这样才不会怀一个孩子流产一个孩子,这就是所谓的天道有循环,冥冥之中的报应!” 要是师父出马的话,无比准确的可信度,不到几分钟时间,肯定让那些绑架犯连连跪地求饶,拜倒在师父的长袍下,口里还叫着“求大师救命啊!” 也不知道她这么一推算准不准确,裴念念有些担心地看着艳姐白变红,红变白的复杂脸色,紧张得连心脏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师父保佑啊!裴念念祷告着。 艳姐忽然间捂住了脸蛋,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裴念念高兴地差点要跳了起来,狠狠地捏了捏容禀的手心。 容禀痛得把头瞥向了一边,呲牙咧嘴。 小姑娘家家的,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他默默地想着。 “艳姐,”张强叫嚷了起来,他是个粗糙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像女人想得那么多,“这种小屁孩的话,你信什么!” “我才不是胡说八道,”裴念念义正言辞地说,小小的人像是蕴藏了巨大的力量那样,一下子高大了起来,“这些都是一个长得像慈眉目善的神仙爷爷告诉我的,我年纪这么小能说出这样的胡话吗,分明就是人家神仙想要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会托梦给我这个小姑娘。” 张强被反驳地说出一句话来,是啊,像这种毛对没长齐的小姑娘会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分明…… 裴念念再仔细看了张强一眼,打算再添加一把火,“你看,像你吧,就是因为儿子早死了才走上这一条不归的道路,其实你原本是工地干活的小包头,后来承包的房屋材料出了一些问题,就让你老婆出来顶罪,再后来你要继续承包干工地的活时就没人相信你了,万般无奈的你只好给人打工,可是工厂也没有人敢收留你,直到你三岁的儿子不小心生病去世后,你就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跟着你现在这个老大开始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张强粗大的手指指着裴念念,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出生在经济落后的农村,本来就对神仙算命之类的事情相信得很。 容禀拉了拉裴念念的小手,看到了两个面色呆滞的绑架犯,才相信了这小姑娘唬人的本事是一等一,心存疑惑,来不及多想的他又淳淳诱惑,眼下是敌人心智溃散,是打败他们最好的时候,“艳姐,只要你们放了我们回去,绑架这件事情我可以让爷爷既往不咎,还会送来一笔感谢费。” 艳姐和张强两个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双方都陷入了沉思,小姑娘说的挺准的,他们的内心受到的波动肯定是有的,但要是放了这两个小孩子不就等于背弃了老大,这是不可行地。 “阿姨,你们难道想要过上一辈子躲躲藏藏的日子吗,就算你们不打算放了我们,以容爷爷在蓉城的本事和地位,很快就知道我们会在哪里,”裴念念顿了顿,小小的人神情严重了起来,“还有,神仙托梦给我说,要是你们再不做点善事,很快报应就会降临到你们身上,原本你们可以活到70岁左右,但因为你们间接地害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要是警察们哪天找到这个废弃厂房,哪天就是你们的丧期。” 张强是个火爆脾气,抡起手掌就要打向裴念念的时候,就被艳姐抓住了手,艳姐的脸色变得很差,她不是那种很相信神仙鬼怪之说,但有时候这个世界奇妙得让你不得不去相信,有很多思奇古怪的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地。 容禀一紧张,手就牢牢地抓着裴念念的手不肯放,以一副守护的姿势站在了她面前,瞪大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两个男女,说不过就恐吓的大人最孬种了。 “我留下来做你们的人质,你们放了容禀哥哥好吗?”裴念念眨巴了一双圆圆的杏眼,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 艳姐沉思了一会儿,仿佛在下什么重要决定,她慢慢地蹲了身子,隔着容禀的身子看向了裴念念,裴念念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将胖乎乎的小手放在了她的手掌中,软软地叫了一声阿姨。 “张强,我们放他们走吧,就当为了将来的孩子做善事吧。”艳姐淡淡地说,语气像是在说天气预报那样平常,然而谁都不知道她的内心遭受了多少的反复思考。 就在这时,神经敏感的张强嘘了一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悄悄地趴了下去,将耳朵趴在了冰凉的地上倾听了一会儿,视线对上了艳姐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动了动嘴巴,懂唇语的艳姐会意过来后,脸色复杂。 “对不起,”艳姐说,“不是我们不放你们,而是天意此时不肯放你们走。” 第七章 铁门“啪”地一声被人推开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由于逆着光教人看不清他的长相,走得近了,才发现他长得什么样子,贼眉鼠眼,目光阴冷外露眼白,一看就是一个十分不讨喜的人。 艳姐知道来的人是谁,故装作没什么异样地给容禀喂着饭,而一边的张强笨手笨脚地给裴念念包扎着伤口。 裴念念弯着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却直盯盯地看着那盒鸡排饭,忍不住口水哒哒哒地流了出来。 看起来好好吃啊,闻起来也好香。裴念念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容禀的那块大鸡排,又看了看胖爪子中的小米粥,差点想要仰头大哭。 都说了她是容禀家的小童养媳了还这么虐待她,居然不给她吃肉。 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一只胖团子的怨念小目光,容禀不由地弯了弯嘴角,他起了个小小的坏心眼,大口大口地扒着白饭,张大了嘴巴正要咬大鸡排的时候,就如愿地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抽气声,就闷闷地在心中偷着乐。 这只胖团子怎么这么可爱。容禀暗暗地想,难怪哥哥以前总是喜欢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要是像胖团子这么可爱的妹妹的话,肯定将她宠爱得上天入地那般喜欢。 “姐姐,我吃不下了,给念念吃吧。”容禀吃完盒饭中几颗青菜和一些番茄炒蛋,就闭上了嘴巴摇了摇头示意不吃了。 艳姐疑惑地低头看到了那一整块完成的大鸡排,又瞥向裴念念流着口水的蠢萌样子,咧起嘴巴会意地笑了笑。 如果她第一个女儿还在的话,估计也有像小姑娘那样大了吧,艳姐忽然间心情变得十分低落,想起了那几个总是无故流产的宝宝,心中越发地觉得这次的绑架做错了,她怜爱地摸了摸裴念念的脸蛋,挑出了盒饭中的大鸡排放在了她的小碗中,“快吃吧。” 突然间一道不阴不阳地略尖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我们的小肉票们可真幸福,艳姐喂饭,强子专门伺候,哎呀呀。” 那个身材矮小又瘦的男人边说边走了过来,阴森森的目光飞快地看了一眼两个受伤的孩子,脸部表情抖了抖,内心没有引起一点点的同情心。 裴念念泄愤地咬了一块大鸡排,都怪眼前这个半路出现的程咬金,原本艳姐和张强打算放她和容禀走了,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如其来地来到这间废弃的厂房里,一进门就嚷着说要和张强换班。 就算心思再粗的张强此时也为难了起来,小心地看了一眼艳姐。 亏得艳姐脑子转得快,灵活地踢了张强一脚,张强才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声好。 为了不让他起疑神疑鬼,于是艳姐就吩咐张强去买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水。 “哟,这小丫头命可真大,”瘦小的男人蹲下身子,伸出手就想去摸一把小姑娘鼓起的胖腮帮子,不料却扑了个空。 容禀飞快地挥手打向了裴念念眼前的那只男性大手,将他整个身子拱在了裴念念的面前。 裴念念躲在了容禀的身后,吞咽掉了喉咙中的鸡块后,不由地发出了一声饱嗝。 原本紧张的气愤却因为这一声饱嗝,变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念念,”容禀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精致如画的小脸蛋上挂满了错愕的表情,这都什么时候,这个小吃货还想着吃,心眼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我饿嘛,容禀哥哥。”裴念念软软地扯着让容禀的衣服撒娇,抬头对上了一双大小错落的阴郁眼睛,吓得差点尖叫。 这个人不就是害死原身的罪魁祸首! 那天原身找到了一个可以钻出去的狗洞,正要高高兴兴地去钻的时候不料就被眼前这个男人逮到了。 原身才只有4,5岁,自然吓得哇哇大哭,就被这个坏脾气的绑匪不耐烦地推到在地,于是后脑勺重重地被撞在了地面上那块尖锐的石头,流了好多的血。 容禀大叫着让他去找医生,但这个叫阿黑的男人嫌麻烦就把甩手而走,走的时候为了防止大喊大叫的容禀出一些什么,就把他的双手给绑住了。 裴念念本能地颤抖不止,小小的身子像是抖成筛糠那样厉害,容禀赶紧抱住她,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知道小胖团子为什么会簌簌发抖了,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不就是一把将小胖团子推掉在地的人吗? 艳姐看到小姑娘缩成一团簌簌发抖的样子,联想起她后脑勺鼓起的伤口,一下子明白了,张强长得一脸凶横,可到底心还是柔软地,就算被缠得烦了,也不会对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下狠手,但阿黑却相反,看起来不像一个凶恶之人其实最心狠手辣,脾气十分暴躁,一旦戳他心窝了管你是谁先发了脾气再说。 就连陈哥对阿黑发起脾气来也没什么办法,但又舍不得跟他散伙,阿黑能处理他不能处理的事情,手段足够阴狠。 她曾经多次跟陈哥提过意见不要把看管的工作交给黑子,但鉴于这次的绑架案件实在是太过于提心吊胆,必须二十四小时轮流接班,人手本来就不够,所以没办法就只好让阿黑兼职看管的工作。 “阿黑,”艳姐挥起了手啪地一声抽了他一巴掌,冷冰冰地质问:“今天我来送饭的时候为什么看到小少爷的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被抽了一巴掌的瘦小男人敏捷地反抓住了艳姐的手腕不肯放,阴郁的眼睛凶横地直视她的眼睛,艳姐毫不示弱地瞪了瞪阿黑一眼,口气嘲讽地说:“怎么,我打你一巴掌你还有反打我一巴掌吗,你这巴掌难道不应该打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容小少爷的身份,还怎么对他?” “艳姐教训的是。”阿黑很快松开了手腕,朝前走了几步,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像是在谈论天气预报那样随心,他解释:“那天这个小丫头吵得我头疼,我把她随手推到在地后,容家这小子居然扑上前咬我,哼,要不是陈哥再三关照我不能伤了他一分一毛,我哪用得着把他绑起来,照我说不乖的孩子就应该打屁股。” 阿黑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只烟,点上狠狠地吸上了几口,吐着白色的圈圈。如果艳姐不是陈哥的老婆,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居然敢打他! 容禀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很快,他又松了开来,默默地低着头扒着白饭,他知道这个叫阿黑的家伙应该是所有绑匪里面心是最阴险的,像艳姐,张强等,甚至是策划这起绑架案的老大陈哥,或多或少看在他是容家人的份上,内心忌惮着,起码没有丧失最后一点良知,但阿黑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叫人,居然能狠下心肠对一个小女孩下毒手。 可是眼下的他力量太弱了,根本就不足以跟阿黑反抗。 容禀看了一眼同样正在大口大口咬着鸡排的裴念念,忽然间舒了一口气,幸好念念还活着在他的身边,这样就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其他什么的可以慢慢来,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必须先养足力气从这里逃出去。容禀想着,又扒了一口白饭。 “容禀哥哥,”裴念念咬了几口鸡排后就不吃了,她伸着胖胖的手指还剩下大半的鸡排,小声地说,“我吃饱了,你吃。” 容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摸到了她鼓起包的后脑勺,眼神就冷了下来,然而他对裴念念的语气是春风般温柔:“我不饿,你吃吧。” 这种廉价的鸡排平时他都不屑一顾,可现在看到那黄橙橙的鸡皮闻上去就一股诱人的香味,容禀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我吃一口,你吃一口,好不好?”裴念念眯着圆圆的眼睛,低着头嗷呜一声咬了一大口,容禀纠结地两条小俊眉拧成了一团毛线,最终屈服于对食物的渴望,没迟疑几秒就跟着裴念念咬了一小口。 “不对,”裴念念抬起了肉肉的小下巴,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容禀的手背,又指了指了她自己那张粉嫩的小嘴巴,“你要向我这样,要咬这么大一口才行。” 一说完,她就努力地用小嘴巴咬下一大口鸡排,塞得两边的腮帮子鼓鼓地,像极了挥舞着两只胖爪子的小松鼠,可爱极了。 “嗯,”看得容禀的心都萌化了,于是他努力地张大了嘴巴咬了一大口鸡排,吞咽下去后竟然觉得比以前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小胖团子,容禀暗暗地在心中叫了一声,手抓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不喜欢你鸡排,它有股味道,你快吃吧。” “那你吃什么?” “我想吃你的小米粥。” “好啊,给你。” 第八章 当前社会中,年纪差不多30岁出头的青年男女有很大一部分就是80后,要知道国家实行计划生育的时候,首批出生的孩子就是80后。 作为80后的孩子,他们不像以前出生60后,70后的孩子那样,会有很多的兄弟姐妹瓜分父母的爱,他们多半是家里的独苗苗,很少再有兄弟姐妹的出现。 可想而知,像裴念念这种4,5岁年纪的小姑娘,一出生就受到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疼爱,更有甚者是6个大人一个孩子,光是怕捧在手心中宠爱还不够,还怕含在嘴里会融化掉。 要是大人们宠溺着家中的独苗苗一味地惯着他们,养成的性格可见会多么的蛮横自私。 有小孩子争吵要玩具,父母因为家中玩具过多而不买,孩子就哭闹不休最后屈服,还有光是喂个饭就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哄着孩子吃饭等等,艳姐以前看过了,觉得养孩子简直就是活受罪,即使前段时间流产了一个小宝宝,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地。 可是现在看到白嫩的小姑娘为了哥哥能够吃一口鸡排,动着小脑筋的调皮样子,艳姐忽然间感到咯悔恨。 这就是她做梦都想要的萌萌哒女儿,要是第一个宝宝没有流产的话,是不是现在也像裴念念这般大了,鼓着胖乎乎的脸颊软软地叫着她妈妈?艳姐想的心肝都疼了,她看向裴念念的眼光越发的慈爱,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母爱。 “你还想吃点什么,阿姨给你去买?”艳姐此时此刻就是莫名地想要对裴念念好,她怜爱地摸了摸小姑娘头顶的那一戳软软的头发,有些可惜地想,要不是阿黑突然出现,说不定这个小姑娘现在已经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好吃好喝不用说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懂事地分享这一块并不是好吃的鸡排。 裴念念感受到艳姐的善意,乖乖地让她摸了摸软软的黑发。 “谢谢阿姨,”裴念念礼貌地说,其实她想吃的多了咧,她头脑上接受原真记忆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好多好多美味的食物,像什么那种油炸的鸡腿之类的食物每次要吃的时候,妈妈总是扳着脸不让她吃。 但现在这一刻她宁可委屈着肚子里的馋虫也不想让艳姐出去买东西,这种没有理由地恐惧让她心神不宁。 忽然间有一道眼光朝着她扫来,裴念念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大小错落的眼睛,眼光中闪着莫名的邪火,她飞快地打量了那个瘦小的男人一番,发现他的整张脸就生得十分让人心生反感,眉毛前面又短又浓密,后面松散,这是面相学中的扫帚眉,恰好兄弟宫在两边的眉毛,这个人自小就家庭不和,有兄有弟,但关系不好,相互嫉害,天庭有一颗明显的黑痣,代表着他的命运不济多半会死于非命,司空在天庭下方,有细小的皱纹和微不可见的黑痣暗示着面相上的不吉。 这是师父常常说的十二宫五官,它是相面术重要的一种区域划分方式,是颜面上划分的十二个部位,加上人生经历的主要内容以及关涉命运的主要因素,以此来推断一个人的吉凶祸福,命运前途。 “念念,阿姨给你去外面买点你们小女孩爱吃的东西,比如酸酸甜甜的话梅,好吃的糖果好不好?”艳姐说,“张强,你在这边好好照顾他们两个,阿黑,你要不去外面把把风,没什么事情就早点回去帮陈哥的忙。” “艳姐说得是,”阿黑低眉顺眼地说,目光瞥向了缩在容禀身后的裴念念,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一旦不哭不闹,没有眼泪鼻涕糊在脸上的样子,居然长得如此地玉雪可爱,白嫩嫩的肌肤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光滑,细腻,尤其是那一张粉嫩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地着实可爱,听混那种场合的朋友说,幼女玩起来比平常少女更加带感,紧致,又刺激。 裴念念感觉内心毛毛地,她正弯着小脑瓜想要叫着艳姐不要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艳姐窈窕的身影早已不见,不由地拉响了心中的警报铃声。 “张强,你替我外面去守一下,我在这里眯会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好。”阿黑搭着张强的肩膀,附耳小声地说着,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 张强本来就是一个心思粗糙的男人,他点点头就爽快地出去了。 “容禀哥哥,”裴念念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很紧张,她拉了拉容禀的衣角小声地叫了一声。 容禀满脑子想着就是怎样从这里逃出去,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太多,他顾着自已埋头扒饭养足力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张强和艳姐不见了,只留下了眼前那个看起来猥琐瘦小的阿黑,顿时感到脑袋里仿佛有一群蜜蜂嗡嗡嗡地飞来飞去,这人真的好讨厌。 “念念,你怎么了?”容禀将头瞥向了一边,关心地问道。 “容禀……”裴念念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个靠过来的黑影越来越深,一个不留神就抡起了手掌劈晕了容禀。 裴念念缩了缩小小的身体,往后慢慢地一步步退着,阿黑步步紧逼。 虽然她芯子是一个13岁的少女,但内心还是紧张地不得了,就连肉肉的手心都汗水淋淋。 她看到了那一对发黄的眼珠子,眼白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一双眼睛看起来像是充血般那样威胁可怕,目光贪婪而疯狂,眉宇间充满了淫邪之气。 这时的裴念念无比后悔以前怎么没好好听师傅的教导,常常偷懒不去完成功课,要是她平时多看点书,多努力地请教请教师兄们,刚才她就能在看阿黑面相的时候推断出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都怪她三脚猫的看相术本事。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阿黑兴奋地跪在了地面上,伸出了手摸向裴念念的脸蛋。 裴念念害怕得连连往后退。 “怕什么,叔叔会好好爱护你的。”他忽然间笑了起来,露出了又黄又黑的牙齿,猥猥琐琐的样子实在叫人恶心。 禽兽! 妈的真是连禽兽不如!! 这次会意过来的裴念念连骂他的口水都不想浪费了,只好临时用一个蹩脚的借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可是容禀哥哥家的小童养媳,你……坏人,你不要过来。” “哈哈,小孩子说谎鼻子会变长哦,”阿黑根本就不相信这小姑娘是什么容家童养媳,反而更加兴奋地搓了搓手,□□了几声,“来,到叔叔的怀里来,要乖乖哦。” 第九章 世界万物万千,其形状各有不同,究其原因在于它们差别的根源在于禀气的不同,自然之气有厚薄之别,所禀之气厚着命贵,所禀之气薄者命贱,因此每个人的命运是先天之气所决定的。 人的命运所包含的一切(寿夭,贵贱,贫富,祸福等都决定于最初在母体之中享受的“自然之气”1(摘自王充的禀气说) 这具女体从小所受到的自然之气命中就有这样一劫,裴宝之前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是因为她没有渡过生死劫,早早地去世了,所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与之无关。 她现在借尸还魂穿越到了这具小女孩子的身上,代替裴宝活了下去,也就意味着裴宝的命格已经发生了改变。 原本裴宝的生命线很短,裴念念学过看手相,但经过了生死劫后,她的生命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意味着她可以代替裴宝好好地活下去,然而天下并没有白吃的午饭,渡过了母体所带来的生死劫后,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就是眼前这个猥琐恶心的男人阿黑。 人只有在困难的时候,才会激发出无穷的力量,裴念念混沌的大脑忽然间想起了许多曾经学过却忘记的玄学知识,刚才一颗紧张不安的心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哐当”一声,裴念念踢翻了放在地上的热水瓶,滚烫的热水顺势流淌了出来,根本就没有注意脚下有异样的阿黑被溅到后,忍不住捂住脚尖,惨叫了一声。 裴念念赶紧跑到了锁着钥匙的铁门,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地捶打着,大喊:“快开门,快开门,” 可她毕竟是一个5岁左右的小孩子,没多少力气,软软的拳头锤在了铁门中似乎没有起什么反应,而此时的阿黑却绷紧了一张臭脸,他一个跨步,就用手拎起了裴念念小小的身体,向来对孩子没什么耐心的他,脾气一旦被点燃,正要把手中的小女孩子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凶横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像一个4,5岁孩子所该有的害怕目光,于是迟疑了一会儿。 “你最后的结局会不得好死地。”举在半空中裴念念冰冷的声音中吐出了恶毒的语言。 她本来就不是4,5岁的小孩子,干脆就不想装小孩子卖萌,目光冷冰冰地看着那张让人恶心的猥琐脸孔,“你连一个小孩子都要亵渎,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难怪你从小家庭就不和睦,兄弟姐妹争相欺负你,好不容易结婚娶老婆了,你老婆天天和你吵架,背着你出轨,但是你就是个孬种,对一个成年女人不敢发的怒火通通转移到了未成年的少女身上,以此来满足自已那可笑的大男人主义,告诉你像你这种在自然之气气薄命贱之人,非但不一心向善,还要从小作恶多端,你且等着你的因果报应吧。” 这些条理清晰,文绉绉的话从一个小姑娘口中吐出来,要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阿黑听得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完全吓破了刚才那些旖旎的想法,他生气地把手中的裴念念甩了出去,忌惮她那些准确无比的语言,所以只用了平时十分之一的力气。 幸好这次裴念念是屁股着地,但也痛得胖嘟嘟的脸上五官扭曲成了一团。 就是此时,倒在地上的容禀无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不远处的裴念念痛苦的小脸皱成了包子,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念念,”容禀跑到了裴念念的身边,“怎么样,是不是摔疼了,没事吧?” “容禀哥哥,我没事,”裴念念忍着痛摇了摇头。 阿黑走上前,忽然间阴森森地笑了笑,他这个人只相信自已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这个小姑娘说得那么准确,他又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人生了。 “小丫头,你说我会不得好死,哼,”阿黑呸了一口口水吐到地上,甩了甩双手,目光阴冷看向了裴念念,恶狠狠地说,“你有种再给说一遍我会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裴念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容禀一把捂住了嘴巴,他厉声地骂着:“你这是干什么,恐吓小孩子吗?” 别看容禀年纪小小,但自小就在容老爷子的膝下教育,跟着容老爷子看过一些大场合,现在这种对他来说丝毫感觉不到胆怯害怕,他反而抬起了下巴凶横地瞪了一眼阿黑,藏在背后的手偷偷摸摸地摸向了之前丢在一边没用的小脸盆,另外一只空余的手拉着裴念念的小身躯慢慢地朝后退着。 “不关你的事情,容小少爷,你给我让开!”面对容凛,阿黑再狂妄再怎么不屑一顾,他内心还是忌惮着容家的势力,不敢过分地伤他一分一毫。 容禀趁着和阿黑说话的时候,飞快地抓起了小脸盘,用力地朝着正中心的目标铁门狠狠地砸了过来。 “哐当”一声巨响,铁门刹那间被人推开了。 守在外面的张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一脸傻乎乎地说:“阿黑,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怎么没睡?” 后知后觉的张强这才发生同伴的脸色很不对劲,然后他就听到了裴念念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张强叔叔,他是个坏人想要欺负我,要扯我的裤子,哼!” “禽兽!!”张强抡起拳头正要去打阿黑的时候,反而却被阿黑飞快地往脸上揍了一拳。 张强的火气上来了,边骂咧咧地叫着边挥着手臂打阿黑。 “张强,你这是干什么?当心让他们两个小兔崽子跑了?”阿黑灵活地用手臂挡住了张强的拳头,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打我干嘛,万一那两个小兔崽子跑掉了怎么办?” “打的就是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张强气氛地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但却没有良心泯灭到这种地步,简直就令人发指。 于是张强和阿黑两个人扭在了一起,相互殴打了起来,一高一瘦,一胖一矮,你一拳我一拳,互不退让,场面激烈得宛如怪兽大战,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分不出高下。 但很快,手脚灵活的阿黑逐渐占了上风。 而此时的容禀立刻牵起了裴念念的小手,赶紧带着她跑了出去,眼下这个正是逃跑的时机,错过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念念,先留着阿黑的性命,以后容禀哥哥会找他报仇地。容禀暗暗地对自已发誓,幸好他的小胖团子聪明又机灵,要是换做其他小孩子的话,这一辈子就要被毁了。 容禀跑出门外的时候,转头就看到了铁门中挂着的门锁,于是灵活的脑筋转了转,想要把门锁住,他踮起脚伸长了手臂使劲地够着距离还很远的门锁,悲哀的是,他怎么都够不着。 “容斌哥哥,我们快点跑吧。”裴念念自然看到了容禀所想要做的事情,但那把门锁设置地实在是太高了,加上容禀比一般同龄孩子的身高要矮的多,更加不可能了,还不如攒点时间使劲地往外跑,说不定跑到外面的树木从中还有百分之几获救的机会。 于是容禀又牵起了裴念念的小手往外跑,然而没跑上几步,裴念念胖嘟嘟的小身躯摇摇摆摆起来,像是要摔下去。 裴念念只觉得整颗脑袋像是被爆裂般那样疼痛,看向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模糊糊一片。她知道之前后脑勺受的伤肯定还没有好,说不定现在更加厉害了。 “念念,”容禀急促地叫着她的名字,他很快看到了阿黑将张强打趴在地,快步地朝着他们走来,干脆一把横抱起脚步踉跄的裴念念,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到了外面,几天没有见到外面的阳光,刺眼的光线教两个孩子连忙遮住了手掌挡在了眼前。 “救命啊,有没有人?”容禀明白阿黑会很快追过来,一边带着裴念念跑着一边扯着嗓子呼救,希望周围有人能够听到,可惜的是,四周草木繁茂,人烟稀少,就连在道路上奔跑着的汽车都很难看到。 裴念念被勒得两眼昏花,努力忍着呕吐的*继续地跟着容禀跑着,男孩不算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没有放手,从始至终。 “容禀哥哥,我……我跑不动了,”裴念念越跑越觉得头脑发胀,伤口隐隐得作痛,她脸色十分苍白,气喘吁吁地说:“哥哥,你快跑吧!” 容禀喘了几口气,净白的肌肤上浮起出了两抹红晕,他捏了捏裴念念肉嘟嘟的手心,摇了摇头,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阿黑的叫骂声,苍翠的草木从中隐约可见一个瘦小的男人正朝着他们跑过来,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铮亮的手/枪。 “哥哥,你快跑!”裴念念扯了扯容禀的衣角,再次催促着。 “不行,”容禀忽然间红了眼角,漆黑如玻璃珠子般的眼睛牢牢地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裴念念,不由分说地蹲在小小的身躯,“念念,我背着你,我们一起跑。” 裴念念看着这么瘦弱的背脊,实在是不忍心将自已胖嘟嘟的身躯趴上去。 “裴念念,你快点!”容禀那一双漂亮的眸子中闪着坚定的光芒,看得裴念念最后趴在了他瘦瘦的背脊中。 “小兔崽子们,你们不要跑,”阿黑朝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出言威胁,“你们再跑的话,被老子抓到后,就打断你们的腿!” 第十章 李队长前前几天的时候忽然间接到了上级所委派的任务。 这是一起绑架案,案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和另外一件紧急报案过来的绑架案件有很多的相似点。 一起自然是闹得高层都知道的容少少爷的绑架案件,另外一起是裴家小女儿的绑架案件,根根监控,现场足迹以及目击证人等等,他很有理由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一起被绑架了。 就是现在比较棘手的就是,绑匪十分狡猾,将人质藏匿的地点安排地十分隐秘。 而且这些绑匪们绑架的事情都事先乔装打扮过,每次只要一有他们消息的时候,总会间接地搞错人。 绑匪们接连在蓉城设置了几个藏匿点,不仅混淆了他们的视线,还间接地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辛苦的侦查工作以及接连不断的跟踪,终于在郊区为数不多的废弃地址中找到了这起绑架案件最终所藏匿的地点。 几个武装过的警察像猫一样悄悄地潜伏在了这间废弃的厂房附近,带头的李队长朝着身后的队友挥着手势,接受到其他队友们传来的信息后,他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挂着钥匙的铁门中。 随着哐当一声,铁门被推开了。 “警察,都不许动!” 然而里面却静悄悄地没有声音,李队长手持/枪支/慢慢地走了进去,发现了里面漆黑一片又四处狼藉,其中有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不省人事。 李队长挥了挥手,身后立刻出现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利索地拿出了手铐将张强给铐了出来。 “你和你,”李队长指着身后的两个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敏锐地感到了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对劲,立刻吩咐:“你们两个留下来,其余的和我一起去外面救人质。” “李队,”来人跑得似乎很着急,连气都没有喘地就说,“我们发现绑匪阿黑的行迹了,距离我们不到1000米的距离。” “赶紧追!”李队长赶紧掏出了手/枪,急冲冲地带着一队人跑到外面,拿起了望远镜很快就看正在奔跑的阿黑,做了几个手势。 “别跑,警察……” 阿黑一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不由地开始心慌了,他跟着陈哥做这一行业,至今还没有阴沟里翻船过,没想到今天就要栽在了两个小屁孩身上,他越想越觉得生气,于是赶紧加快了脚步想要抓住正在奔跑着容禀和裴念念。 裴念念一回头就看到了后面跟得越来越紧的阿黑,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了,这个时候从他的身后串出了几个警察。 为首的一个中年警察干脆停下了脚步,拿起了藏在裤袋中的手/枪,瞄准了目标朝着阿黑的脚步扣动了扳扣,高声地威胁:“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不要再逃跑了,快停下来,不然别怪我们开枪。” 做了十几年警察了,李队长自然摸透了绑匪此时的心里,都处在最后必输的关头了,还要放手一搏,这绑匪摆明了就想要抓住人质威胁他们。 阿黑忽然间嘿嘿地笑出了声音,让他束手就擒开什么笑话,眼看着就要抓到前面的裴念念的时候,突然一颗飞驰的子弹无理由地一偏,于是急促地在他的脚边打了几个转转。 由于跑得太着急了,加上体力不济,脚下感觉到有异物的容禀忽然间被绊了下,脚步踉跄又重心不稳,很快头朝地就要摔下来的时候,容禀赶紧把裴念念护在身上,头朝地地狠狠地摔了下来。 容禀闷哼了一声,疼痛感立刻传满了他的神经,幸好不是念念摔在地面上,不然本就受伤的后脑勺肯定是雪上加霜了。 这么一想,容禀忽然间觉得不那么疼了,目光看向了小姑娘发白的脸蛋,又长又密的眼睫毛痛苦地扑扇了几下,柔软的嘴唇中发出细微的□□声。 “念念,你怎么了?” “我没事,容禀哥哥,我们快点跑!”裴念念的话还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到了容禀瞪大的眼睛,瞳孔中倒影着阿黑清晰的影子。 容禀很快被她推开了,于是猝不及防的裴念念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逃跑就被阿黑拎在了手臂中, 冰冷的枪支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中,朝着李队长以及一干警察们有底气地大喊:“你们快放下枪,不然我就打死她。” 李队长赶紧把枪支放下,双手举在头顶上,为了不激怒处在困兽斗争的绑匪,好声好气地劝着:“不要冲动,有什么可以要求可以好好说。” 阿黑用冷冰冰的枪支抵在了裴念念的脑袋上,低头嗅着小姑娘白嫩嫩的脸蛋,似乎刚才被警察发现的恐惧感慢慢地消退了,信心一下子装满了心脏。 只有有人质在手,他还怕这些鸟警察吗?还不得乖乖地一个个听他阿黑的话。 裴念念本来就感到头晕脑花,被人举在半空中,更加头昏脑花了,一看到阿黑那张不喜的脸蛋凑到了她眼前,再也忍不住地哇地一声,把之前吃的东西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该死地,”阿黑被吐了满脸,模糊了视线。 就在此时,一个手脚灵活的女警花飞快地拿起了丢在地上的□□,准确地将黑色的枪口移在了绑匪的手腕中。 随着“嘭”地一声,阿黑吃痛地捂住了被打伤的手臂。 裴念念顺势地被摔在了地上,后脑勺再一次地撞在了地上的杂草堆中,痛得小脸刷得一下子变成了白墙的颜色。 “念念,”容禀早就被一个赶过来的年轻警察拦在了手臂中,手脚乱舞,可惜动弹不得。 “不要过去,很危险!”年轻的警察劝慰着激动的容禀,不曾料到一个小孩子的感情会这么激烈没有理智。 容禀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对方的手臂,对方疼得连忙松开了他。 “念念……”容禀看到了丧心病狂的阿黑举起了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就要朝着裴念念这边开枪过来。 “念念……”容禀爆发了所有的力量,跑得像小豹子那样飞快,瘦弱的手臂抵在了裴念念的脑袋中,吼道:“快点闭上眼睛” “嘭”地一声。 裴念念似乎听到开枪的声音,看到了扑在她身上容禀额间布满了细细的汗水,疼得用牙齿咬破了双唇,嘴角留着几滴的鲜血,这一幕居然惊人的和梦境中的一幕如此相似。 虽然场合不一样,但同样的是容禀扑在了身边保护她,最后的结果是他为此付出了一条腿。 她不要容禀为她付出一条腿,裴念念的眼眶红了起来,想要叫着容禀的名字,可惜她之前的体力实在是透支得过多。 很快,裴念念两眼发黑地晕了过去,倒在了容禀的身边,但她的小手还是无意识地拉住了他一边的衣角,紧紧地。 这一幕看得李队长脸色复杂,心情沉重,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容禀会突然冲了出来,将小姑娘护在来了身下。 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啊,还不满10岁。李队长叹了一口,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个手下都一脸吃惊,回不神的样子,赶紧吼道:“快去开车,快拨打120,快联系人质的家属!!” 第十一章 王妈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农村妇女,在裴念做保姆做了快十年了。 大概一个月前,正在接送孩子上下学的王妈突然间接到了来自乡下的电话,说自家闺女提前生了一个小外甥。 高兴得王妈合不拢嘴,于是她急冲冲地跑去向女主人请假,斟酌了下提出了想要半个月的休假,虽然不放心正在坐月子的闺女,但也同样不放心裴家的三个孩子,因为裴氏夫妻最近很忙很忙。 只是没想到的是,善良的女主人为了感谢她之前对裴家一心一意的付出,大手一批给她放了三个月的带薪假期。 当天晚上,王妈就怀着高兴又担忧的心情坐上了回老家的最后一趟火车。 按照女主人给的假期,王妈觉得现在她应该在老家安心地伺候着闺女坐月子,顺便抱抱软软的小外甥。 可是此时的王妈却拎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站在了裴家精细雕花的大门口。 她是一个感恩的人,女主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想要早点回来照顾女主人他们一家。 再加上最近做梦总是做到胖嘟嘟的小裴宝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揉着眼睛呜呜哭泣,王妈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闷得慌,越想就越希望快点赶回去,但架不住女儿女婿再三挽留,又多住了10天。 距离原本的假期还有一个月零20分,女儿女婿怎么说破了嘴皮子,王妈也铁了心肠想要回裴家照顾三个孩子。 王妈放下了几袋土特产,搓了搓手,朝着门前的数字屏幕就要按下密码的时候,就听到自动扬门咚地一声,缓缓地移开了。 管家秦叔一脸惊喜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老家照顾坐月子的闺女吗” “伺候闺女都伺候一个月了,我想我们家小公主了,她现在是不是放学回家了,这次特意给她带了自家种的番薯没有添加任何农药,纯天然地,个个都块头大又甜,等下我就烤给她吃。” 王妈笑得脸蛋像是皱成了一朵菊花,眯起了细细的眼睛低头看了看拎在手上的一大袋自然原生态的番薯,自豪地说。 “哎,”秦叔突然叹了一口气,顺手接过王妈手中拎着的几代分量重的土特产,扭头环顾着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搞得王妈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等下你进了大厅要是见到先生太太了,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裴宝,因为……”秦叔小声地附耳说到,脸色悲哀。 “因为什么……”,王妈大力地一把抓住秦叔的手,急切又担忧地问道。她早年死了丈夫,为了养活两个要上学的孩子,咬着牙齿从乡下来到省城打工。 由于没啥文化又没啥技能,说话乡音味道重,加上长得比一般女人要难看些,王妈找工作是处处碰壁,就连一般的服务员打扫之类的工作她都被拒之门外。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王妈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那个时候的她天天睡在公园里,饿了买点最便宜的白面馒头啃啃,身上带来的钱很快地用完了,就连买回家的火车票钱她都没有可以用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典当凑运费。 就在她以为她要去街上乞讨的时候,是裴太太出现了起了善心让她做了一名保姆。 所以裴太太是她的大恩人,这个想法王妈一直刻在了心中,十年来一直战战兢兢的工作。 除了过年的时候王妈会回一趟老家外,其他的什么节假日,她就安心地呆在裴家好好地帮着女主人带三个调皮的孩子,除非乡下的老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回去的话,那另当别论。 “裴宝她,她被人绑架了。”秦叔的手被捏得红彤彤地一片,他真没想到王妈一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大的力气,痛得他只好咬着牙齿小声地说。 “那太太她……”随着“砰”地一声。 王妈匆忙丢下了手中拎着的几袋土特产,跑到了玄关处,一眼就看到了欧式弧形的真皮沙发中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穿着单薄的睡衣,双眼无神地发着呆,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黄人玩偶,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黄人的眼睛,鼻子,一边抚摸一边似乎嘴唇喃喃地叫着什么。 王妈的眼眶不由地红了起来,她知道太太叫着谁的名字,那四个字不就是“我的念念”。 裴太太手上抱着的那个小黄人玩偶戴夫,是裴念念最喜欢的一个小黄人,自从她看了《小黄人大眼萌》这个动画片后,就迷上了收集各种各样的小黄人,摆在自己的粉色公主床上,晚上总是抱着小黄人玩偶戴夫一起睡觉觉。 哎,太太竟然思念女儿到了这种程度!王妈心酸地想,这世界上最疼爱子女的只有父母。 地上散落了陶瓷杯的几片碎片,茶几上面的玻璃茶壶杯上还有大半的白开车,显然是裴太太倒水喝的时候没拿稳瓷杯,于是就摔在了铺着大理石的地面上。 “太太,”王妈先叫了一声朱清瓷,看到一向保养有道,貌美年轻的太太眼角忽然间苍老了好几岁,心里难过得想要哭,声音沙哑地说,“太太,我……我回来了。” 朱清瓷这下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王妈,神情仍旧恍恍惚惚,喃喃地叫了一声王妈。 王妈立刻搂住了朱清瓷越发清瘦的身姿,拍了拍她的背脊,声音有些哽咽,“太太,你要是难受,就抱着王妈说哭吧。” 她知道裴太太是一个孝顺的人,裴先生也是,两人的父母一个有高血压,一个有心脏病,发生这种事情,作为儿子∕女儿肯定会隐瞒下来,万一情绪受不住犯病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尤其是裴老先生和裴老太太,裴家没有孙女,只有裴宝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向来是万般宠爱,要是知道这个宝贝疙瘩被人绑架了,年纪大的裴老先生十有*会被激发得心脏病复发。 这几天下来,先生和太太不仅精神高度紧张,还不能向身边的亲朋好友述说,万一消息传到老人的耳朵中只怕是越传越糟糕。 所以他们啊,心里肯定苦啊。 朱清瓷抱住了王妈,仿佛遇见了一个可以叙说的长辈,手忙脚乱地指着自已痛苦地说:“王妈,我的念念,我的女儿,她被绑架了,都怪我,真的都怪我,如果我每天上下学去接送她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都怪我!” “不,太太这怎么能怪你,”王妈赶紧把责任推到了自已的身上,声音也逐渐地哽咽起来,“这怪我,怪我明明可以早点回来,却赖在了乡下没回来,要是我早回来了,念念被绑架这个事情就不会发生,都怪我!” “是我这个当妈的错……” “不,是我这个做保姆的没有尽到责任……” “太太,”王妈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情绪处在崩溃的朱清瓷,摸了摸她散乱微湿的头发,“你哭吧,哭出来会好点,我在这里。” “我的念念……”朱清瓷只要一想到宝贝女儿,就哭得泪水不止,这么多天下来,女儿什么消息都没有,她实在很煎熬,哪怕是绑匪来了个敲诈勒索的电话也可以让她高兴,起码她知道自已的女儿还是安全的活着。 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这算什么情况?敏感多想的朱清瓷只要一想到某些不好的情况,就整天整夜地发呆,不吃饭也不睡觉,就抱着女儿的玩偶坐在沙发中坐着发呆。 即使她在裴兆的劝导下,去了警察局报案了,一颗心还是慌慌张张地。都已经过去4天了,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朱清瓷越想越觉得伤心难过,抱住王妈胖胖的身躯,呜呜呜地哭出了声音,似乎在发泄心中的哀伤,不满,愤怒,以及担忧,原本以为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可是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了,眼泪鼻涕模糊在了脸上,仿佛痛苦的深渊一旦被打开了只会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更加痛苦的力量。 王妈没说什么话,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是对太太最好的安慰。 朱清瓷哭了好久,直到她哭得嗓子干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才渐渐地缓和了情绪。 “太太,我让张厨师给你做点你爱吃的点心,你吃一点好吗?”王妈说。 朱清瓷摇摇头,她不想说话,就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小黄人戴夫,猩红的眼睛又流出了泪水。 王妈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无论怎么样,先做一些太太爱吃的点心再说吧。王妈想着,她走到玄关外面,掏出手机想起了给张厨师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做点心,但她号码拨通了却传来一阵忙音。 “别打电话给张厨师了,他向先生辞职了。”秦叔将王妈拉在了一边的角落说。 “为什么?” “张厨师做菜的时候打碎了裴宝一只最爱的瓷碗,先生本来就情绪不佳,就冲张厨师发了一顿火,然后两个人发生了口角,所以张厨师辞职了。”秦叔解释了事情的原因。 王妈擦了擦眼角,小声地骂着:“这种白眼狼就让他走吧,也不想想平时先生太太对我们多好,今天晚餐以后的一日三餐我煮给先生太太他们吃。” 第十二章 裴家是新兴豪门,人口简单,不像那些豪门世家,家里起码有十几个甚至二三十个佣人,总共也就四个佣人,用手指头数数就可以数出来。 一个管家,管家是裴老先生坚持聘请过来的,帮助女主人处理一些日常的生活料理等,一个是厨师,一个司机,另外一个就是负责打扫卫生以及接送孩子的王妈。 王妈转身就走到了厨房,先淘米,洗番薯,打算给朱清瓷做一道简单的番薯粥,先让她填填胃口。 她打了鸡蛋,揉了面粉,往里面加了糖,牛奶,放到电饭煲里蒸了一个蛋糕,这是朱清瓷最喜欢的甜点之一,王妈始终没有忘记。 很快,王妈将做好的番薯粥,蛋糕放在盘子里,将它端到朱清瓷的面前,柔声地劝着:“太太,你先喝点粥填填胃,等晚上了我去买一些你和先生爱吃的菜。” 朱清瓷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太太,就算你不想吃,那也要吃下去,人是铁饭是钢。”王妈着急地念叨着。 “我吃不下,我只要一想起我的念念可能在饿肚子,我就吃不下。”朱清瓷嘶哑着声音说,摇摇头。 此时,提前下班的裴兆走到了玄关处,换了换鞋,随手将公文包一扔,就坐在了沙发中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我把那两个小子送到了哥哥家去了。”裴兆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对着朱清瓷疲惫地说到。 朱清瓷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这样也好,他们这对夫妻现在满脑子里面想的就是被绑架的女儿,实在没有心思去照顾两个儿子。 “先生,”王妈端着盘子走了几步,看到眼窝深陷,一脸疲惫的裴兆,就关心地说道:“你喝点番薯粥,养养胃。” “我不饿,王妈,谢谢你。”裴兆道完谢,就掏出手机,抚摸着屏幕中笑得灿烂的宝贝女儿,和朱清瓷背对着,自顾自地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中,谁都没有再开口讲一句话。 忽然间裴兆瞥见了还未处理的瓷杯碎片,疑惑地又看了一眼,然后抬眼看了一下摆满了东西的茶几,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想找的瓷杯,于是他蹲下了身子,吓得王妈脸色发白,连连说道:“先生,你想干嘛,喔,这些碎片我马上收拾。” 王妈顺手打了一下自已的脑袋,喃喃地念着“都怪你这个笨脑袋,居然忘记这种事情,该打啊。” “朱清瓷,”裴兆脸色一沉,冷冷地叫出了妻子的名字,“你怎么打碎了宝宝最喜欢的瓷杯。” 处在神思恍惚的朱清瓷这才正眼看了一下地上的残片,忽然间想了起来这确实是女儿最喜欢的瓷杯,因为加了水杯子会变颜色,所以裴宝每次喝水的时候都用这个瓷杯喝水。 “那宝宝的杯子为什么会出现茶几上,我明明记得把它放在了房间里。”朱清瓷反问裴兆,同样脸色一黑。 裴兆语塞。他怎么会说因为实在想念女儿得紧,就拿着她用过的杯子发呆,以前宝宝每天起床都不爱喝水,后来他买了一对会变色的瓷杯后,宝宝因为好奇就会把白开水咕噜咕噜喝掉。 看到这个瓷杯,他就会想起宝宝喝水可爱模样。 “反正是你打碎了宝宝最爱的瓷杯!”裴兆的智商明显跟以往不在一条线上,颇为幼稚地争吵。 “是你把瓷杯放在茶几上,我才不小心打碎了,是你的错。”朱清瓷不甘示弱地反驳。 “你的错……” “是你的错……” ……… 得不到女儿消息的夫妻俩情绪一直处在绷紧的状态,只有一有点什么事情,裴兆和朱清瓷就会吵得不可开交,相互都不低头,火药味道十足。 拿着扫把和垃圾桶赶过来的王妈一看到吵得满脸通红的夫妻俩,连忙劝架:“先生,太太,不要吵了。” “闭嘴!!”裴兆和朱清瓷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朝着王妈喊道,又忙不迭地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了起来。 王妈看得心酸地低下头,她在裴家做了10年的保姆,裴兆和朱清瓷一向恩恩爱爱,从不吵嘴,就算吵嘴了,也是裴兆做小低伏状态,主动认错。 “先生,夫人,”忽然间秦叔兴奋地高喊着裴兆和朱清瓷,“警察小姐来了!!” 原本争吵不休的夫妻立刻闭了嘴巴,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急切地看着从玄关处走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花,死气沉沉的眼睛霎那间亮了起来。 “裴先生,裴太太……” “是不是裴宝有消息了?”夫妻俩一起着急地询问。 女警花看到曾经的偶像出现了眼前,立刻抓住了朱清瓷的手,秒变迷妹想要索要合照签名,但此时聪明的大脑强烈得制止了她接下来要施行地愚蠢行为,她故意咳了咳,缓和了情绪后,瞥见了茶几上一口未动的番薯粥以及蛋糕,就说:“裴太太,你先吃点东西吧,我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是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找到了?”朱清瓷神经激动地反握住女警花的手,同样裴兆也露出了多日来展现的微笑,他喃喃着“有消息就好”。 “你先吃完东西,我再告诉你,”女警花顿了顿说,“裴先生也是。” 裴兆和朱清瓷迫不及待地端起了番薯粥,抓着蛋糕往嘴里使劲地塞,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让人心酸。 “裴先生,裴太太,”女警花的声音有些沉重,“我们找到了裴宝,目前她人正在送往医院的救护车上。” “她,她的后脑勺受伤了需要缝针。”女警花补充了一句。 蓉城的市中心马路中,一辆“乌拉乌拉”直叫的救护车飞驰在柏油路上,按最快的速度开着,旁边,前后,尾随着几辆同样呼啸着声音的警车,仿佛在为这辆救护车保护开道。 救护车中,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开始有条不紊的检查两个受伤的孩子,期间,裴念念醒来过一次,看到了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几个晃荡着白色身影。 “医生,这个小姑娘睁开眼睛了!”正在裴念念手上插针的护士小姐,头一瞥,朝着医生小声的喊道。 裴念念的视线还是模糊的,不过,她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容禀,顿时舒了一口气, “小姑娘,不要害怕,叔叔先给你的伤口清洗下。”医生拿着棉球,酒精,打算先给这小姑娘清洗下伤口,然后再缝针。 另外那个小男孩的情况就相对来说比较威胁了,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腿,需要马上送到医院做手术取出子弹。 医生忽然间发现了有一股轻微的力量阻挡这他的步伐,他疑惑地低下头一看,只见了一只小手拉着他的衣角。 裴念念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对方的人影,然而脑袋受的伤仍旧模糊了她了思维,她很想很想这个时候睡过去,可是不行,她需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朋友,你别害怕,叔叔保证不会弄疼你,放开叔叔的衣服好吗?”医生以为裴念念是害怕疼才拉住了他的衣角,于是很耐心地说道。 裴念念艰难地摇摇头,费了好大的力,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哥……哥……,先救……小哥哥……腿……。” 终于说出心中所惦念的裴念念,体力透支地彻底晕了过去。 另外一个一直在给容禀处理枪/伤的女医生听了后,戴着胶皮手套拿着镊子的手微微地顿了一下,她倒是听说过这起绑架案件,闹得虽然不是满城都知道,但总是有小道消息的流出,毕竟纸保不住火。 接到公安局打过来的电话时,恰好是她跟另外一个医生值班,于是就被委派了过来。 警察们抬着担架上车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上面的容禀,知道这孩子非富即贵的身份后,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着。 女医生心里明白,过不了多久,正在去高校讲课的院长,或者有几个去市外开会的专家们这此时正在马不蹄停地赶到医院里。 “医生,你看,”身边的护士小声地拉着女医生的袖口说,“这两个孩子的手相互抓着对方的衣角,我试了好大的劲,还是没有拉开。” 女医生垂下了眼睑,隔着简易的担架床,看到了两个孩子有些肮脏的小手,手背上不仅沾满看了泥土,还开了几个小口子,混合着干涸的血迹。 然而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相互拉着对方的衣角不放手,从推进救护车上来的那一刻,这两对稚嫩的小手始终没有放开过对方的衣角。 这样纯真真挚的感情不免叫人动容。 “你再试试看?” “不用了,刚才我试过了,还是分不开他们手。” 给裴念念清洗伤口的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小丽,你拿着剪刀把这两个孩子抓着的衣角给剪了吧,好方便我和李医生给他们处理伤口。” 第十三章 蓉大医学院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也是蓉城最好的大学之一。 沿着医学院所设立的第一附属医院自然是蓉城顶尖的医院,往后依次排序是第二,第三,第四等附属医院。 蓉大第一附属医院是容家人入股出资建设的,容家向来以财大气粗著称,每年会额外拨出另外一笔钱用来更换,采购国外先进的医疗仪器。 通常国外一旦研发出了什么更为先进的医疗仪器,隔年第一附属医院就会采购过来。 于是这个圈内就有了一个说法,说华国最好的医疗设施在蓉城的第一附属医院,其实这个说法也不为过分。 尤其是最近几年,很多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们回国后纷纷选择了蓉大附属医院解决就业问题,不仅带来了师资力量,还引进了国外优秀的医疗知识。 现任的第一附属医院院长是一个头顶有些微微脱发的中年男人,拥有30几年丰富的外科开刀经验,有着“蓉大第一刀”的美誉,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执刀做手术。 然而此时的院长却一脸的疲惫,身上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步伐缓慢地走出了手术室门口,随后,一些医生护士们推着一张病床,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容禀小小的人躺在了上面,刚做完手术的他看上去脸色格外地惨白,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吊着一瓶点滴,十分虚弱。 “我的小孙子,”一个拄着拐杖,精神爽朗的老人赶紧从一边的位置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正在缓慢前进的病床,俯下身子看着脸色惨白的容禀,伸手想要抚摸又不敢抚摸小孙子的脸蛋,只好心痛地叫着。 “先把病人送到vip病房。”院长脱下口罩,对护士长吩咐。 护士长点点头,于是一行人推着下面移动的病床朝着vip病房的方向移去。 “我的小孙子怎么样?”容老先生拄着拐杖,在助理的搀扶之下,殷殷询问:“他被枪打中的右腿没事吧。” 面对容老先生的目光,院长的眼神不免有些躲闪,低着头看看手上还没来及脱下的胶皮手套,想了一会儿,一脸的为难:“手术很成功,但是子弹准确地打小少爷腿部的要害,估计……” “估计什么?”容老先生焦急地拿着拐杖蹬了蹬地面。 “估计等小少爷的腿部完全复原以后,会有些后遗症。” 容老先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差点朝着后面往后摔倒,幸好身边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容禀是遗腹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容老先生怜悯小孙子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亲的疼爱,于是就把他养在了膝下。 养着养着,容老先生也养出了几分儿子的味道,加上容禀小小年纪就聪明不凡,容老先生更加喜爱这个小孙子了。 小孙子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就算小孙子想要天上的星星,容老先生也会搭着楼梯爬上去摘星星。 他完全把失去儿子的爱加倍地投入到对孙子的宠爱中,可以说容禀是容老先生目前活下去的希望之一。 “会有什么后遗症?”容老先生心里是猜到了某种不好的念头,于是闭上眼睛,硬下了心肠追问,只要他还在容家在的一天,他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医好容禀。蓉城没这个水平,他可以将小孙子送到国外去,没关系,事在人为,只要不放弃,就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院长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有些心慌慌地,正在酝酿着语言该怎么说,怕一个用词不当引起容老先生一个震怒,万一撤资,以后不再支援他们医院那些先进昂贵的医疗仪器,那可是一大损失啊。 其他的入股者不是嫌弃他们买的仪器太贵,就是隔着预算报告单不给批,完全没有像容家那么土豪,直接看都不看一眼的话,刷刷地签下大名买买买。 “快说!”容老先生等得实在是又心焦又不耐烦,好脾气都磨光了,于是生气地蹬了蹬手中的拐杖,蹬得地板都发出了强烈地“咚咚咚”声音。 “小少爷以后走路的时候会有一些坡脚。”院长吓出了一身虚汗,埋下脑袋,战战兢兢地说。 “那要是送到国外治疗复建,坡脚的可能性会降低吗?”容老先生不死心地追问。 “很……很难说。”对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蠢作者的分割线———————爱小天使萌————————— 裴兆和朱青瓷这对夫妻在外的形象一向十分注意,尤其是朱清瓷,对自已的形象问题更为在乎。 朱清瓷要嘛不出门,一出门就会格外的装扮自已,衣服,鞋子,妆容,头发,无不例外精致,甚至是手指甲,她都会细细的修理一番后再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作为一名当红影后,虽然人气不似现在那些年轻漂亮的小花旦,但也要注意形象问题,要是她被拍到蓬头垢面,精神不济,指不定就会上头条的八卦杂志,标题会写《当红影后疑被家暴》或者《当红影后被爆离婚》等等,所以朱清瓷每次出门必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 可此刻的朱清瓷,却套了一件宽大的毛衣,穿着简单的藏青色牛仔裤,头发随便扎了起来,有几处碎发垂落在了额间,颈部,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形象十分不佳,邋里邋遢的,一点都不像那个曾经拿奖拿到手软,气质好,仪态佳的影后。 她一进入医院,就遭到了一群等候狗仔记者们的围攻。 “朱影后,看这边!” “朱影后,你来医院是因为怀孕了吗?” “朱影后,听说你的小女儿被人绑架了,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 朱清瓷赶紧低下头,用手掌挡着脸,迎面过来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十分让人难受。 因为她这次出来得匆忙忘记戴墨镜了。 就在朱清瓷想要发火的时候,她的手被裴兆一把抓住,安抚了她此刻急躁的心情。 “对不起,请让一让,”裴兆开口了,将妻子保护在了怀里,对着蜂拥而上的话筒好脾气的解释:“是我身体有点问题,我妻子陪着我来医院,各位行个方便,先让我们夫妻看了医生再说,能不能换了时间再采访。” 裴兆自然知道一个女艺人不管是影后也好,当红偶像也罢,甚至是苦苦挣扎在2,3线的明星,无论什么原因,要是和记者发生了矛盾吵架,有名的会说成耍大牌,人品不好,没名的那更加泼脏水了。 他既不想老婆被人骂,也不想女儿住院的*被曝光。 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娱乐圈内的人,不靠粉丝不靠脸吃饭,要报道什么就报道什么呗,他这把年纪了有老婆有孩子,名声什么的没什么好在乎地。 两人好不容易甩掉了记者和狗仔们,悄悄地来到了一间普通的病房,就迟疑地站在了门口,脚步还没有踏进去,裴兆和朱清瓷相互地看了双方一眼,都从自己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伤心等种种的复杂感情。 “只要念念还活着,就比什么都要好。”裴兆开口说,他主动地握紧了妻子的手。 自从女儿被绑架了以后,夫妻俩每天不是吹胡子瞪眼睛,就是相互埋怨对方,要嘛就莫名其妙地陷入冷战之中,即使两人在家一天都没有说话超过10句,更别提裴兆现在这个温柔的口吻了。 朱清瓷深吸了一口气,反手也握住了裴兆的大手,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我好想念念!” 病房朝前,不算宽敞,墙壁刷得雪白,环境很干净。 从简简单单的装饰中可以看出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裴兆跟住院部的人提过意见,说是想要安排到顶层的vip病房去,但却被无奈的告知,顶层的vip病房已经被住满了,谁信,反正裴兆是不信,最近蓉城的那些世家豪门们身体个个都棒棒哒,当他是乡下人不知道城里的规矩吗? 裴念念躺在了一张白蓝相间的病床中,额头上裹着一圈白色的绷带,可能打了麻药的关系,她睡得很熟很熟,就连裴兆走进来的时候,紧张得撞在门上所发出的声音都没有被吵醒。 “你轻点,小心吵醒我的宝宝。”朱青瓷小声地埋怨。 “好”。裴兆这个大个的人开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和老婆各站在床头的一边,一手搭在了床头柜上,低着头,四只眼睛贪婪地看着躺在病床中的裴念念,一眨都不眨。 朱清瓷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的宝贝女儿,总算回答了她的身边。 同样的,裴兆相对要好些,但是他还是红了红眼眶。 过了一会会,裴念念的眼皮抖了抖,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那样扑闪了下。 朱清瓷和裴兆紧张地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围绕着在这间单人病房中,久久不息。 没多少时间,裴念念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了一男一女,等到视线清楚了,她脱口而出:“你们,你们是谁?” 第十四章 你们,你们是谁? 我家宝贝女儿居然问我们是谁?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认识我们了吗? 裴兆和朱青瓷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惊呆了,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一片。 女儿醒来过的时候居然不认识他们了。 宛如晴天霹雳!!! “宝贝女儿,你仔细看看,我是你妈妈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清瓷,她着急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都什么破事情啊,为什么她可爱的女儿一醒来就不认识她了,真是跟挖了心那般疼痛。 最近一段时间简直就是流年不利,先是上真人秀被黑,再是女儿被绑架,然后是和老公吵架闹离婚等等,现在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居然失忆不认识她这个妈妈了,仿佛跟霉运缠身了那样。 同样的,裴兆对宝贝女儿一醒来不认识他们的这件事情也打击到了,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小侥幸,拿着手指指着自已的鼻子,颇为幼稚地问道:“宝贝女儿,你,那你还认不认得爸爸?” 朱清瓷被气笑了,“我女儿整天黏着我,都忘记我这个做妈的了,还会记得你这个天天忙工作的爸爸吗?” 我老公怎么会问出这么脑残的问题,我当初是不是眼睛瞎了才嫁给这么一个幼稚的男人。 裴兆: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为什么他心里觉得酸酸的,很不舒服? “那我,我是谁?”裴念念又吃力地说。 裴兆和朱清瓷一听,立刻大惊失色,纷纷看着对方的眼睛询问。 “你是爸爸妈妈的念念。”裴兆的声音有些哽咽,听得朱清瓷微微地将头一瞥,看样子宝贝女儿是失去记忆了。 裴念念不吭声,皱着眉头使劲地想了想,她一醒来,就看到了床边守着的一对夫妻,给人的感觉又是陌生又是熟悉,但疼痛的脑袋瓜子告诉她实在是想不起他们是谁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从望月台中摔下来的那一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完全不记得了。 可是,裴念念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因为她的心告诉她,她似乎遗漏掉了一段十分重要的记忆。 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她一想起就觉得脑袋像是爆裂般疼痛。 “我叫裴念念吗?”裴念念小声喃喃地说,费劲地伸出了另外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那一双变小的双手,渐渐地理清了思绪。 敢情她是重生穿越了。 朱清瓷似乎觉得听不下去裴念念的喃喃自语,她握住了女儿如莲藕般的小手臂,细心地将它塞进了被子中,温柔似水地说:“嗯,你叫裴念念,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也是哥哥们的小宝贝,累了吧,快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裴念念摇摇头,“我有点渴。” 朱清瓷赶紧从柜上拿起热水瓶倒水,朝着纸杯中的水细心地吹了吹,正要喂宝贝女儿的时候,她又不放心地喝了一口,觉得水温合适的时候,这才喂裴念念喝水。 裴兆走开了,他走到了病房旁边的卫生间里,想要找条毛巾给宝贝女儿擦擦脸。 他从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汗水。 可是一走到卫生间里,一抬头就看到了挂在门边的毛巾,于是就被裴兆嫌弃了,这种别人用过的东西给他宝贝女儿擦脸,不行,这绝对不行。 看宝贝女儿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得在医院中住一段时间,裴兆心酸地想,拿出手机在记事本上列出了念念所需要的东西,瓷杯,睡衣,小拖鞋,小黄人玩偶戴夫等等,他边编辑短信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边,看看有什么日用品是遗漏了。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裴兆将编辑好的短信发给了秦叔,让他赶紧把东西带到附属医院来。 裴兆将手机重新藏进了口袋中,忽然间想起了裴念念脑袋后面的那个伤口,顿时红了红眼眶,蓄满泪水的眼睛使劲地往眼球中逼了逼。 念念,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裴兆似乎忍不住压抑的心情,将脸放在了水龙头下面,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裴兆使劲地搓着脸,教人分不清楚他脸上的水滴是眼泪还是自然水。 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软弱,他要以男人的姿态保护他的妻子和女儿。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裴兆已经恢复了心情,他看到了妻子正拿着纸巾仔细地给宝贝女儿擦着脸,擦着手,忽然间觉得很感激上苍。 他的女儿还完好无损地活着,这样就够了。裴兆想。 “不要皱眉,”朱清瓷用沾湿的纸巾给裴念念擦着脸,忽然间裴念念吃力地伸出胖胖短短的小手,抚平了她紧皱着的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朱清瓷皱眉难受,裴念念觉得心里也跟着难受,“我想你们应该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朱清瓷和裴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裴念念接下来说得话,“可是,我不记得你们了。” 裴念念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对夫妻失落难过的目光,于是她安慰着他们:“我想我很快就会记起你们的,我再想想。” 面对这一对夫妻殷殷目光,裴念念观察起了他们的面相,女人的眼神柔和,两颊有肉,颧骨相配不突出,拥有这三种面相着是一个具有旺夫,并且能给她丈夫带来极大的自信。 她一看就是一个脾气温柔的人,裴念念想,她又看了看一边的男人,不由地眼前一亮,真是一副好相貌(裴念念是认为裴兆的五官从面相学上是有福气,所以这是好相貌的意思。 裴兆的眼睛明亮清澈,鼻子高耸端正,耳朵轮廓分明,嘴巴丰厚方圆,五官匀称相应,是为吉相。 而且以流年来看,他的鼻子生得如此笔挺饱满,像玉一样晶莹剔透,说明此人一生会很富有。 流年是指人出生到去世每一年的运势,每一年所对应的趋势是不一样的,相术上把人的面都分为100个部分,和人到100岁相对应。 比如,40岁左右的男人主要以山根,也就是鼻子的形状来此判断。 想得多了,裴念念突然觉得受伤的脑袋瓜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她疼得脸色发白,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像一团剪不断理不乱的毛线球。 “宝贝女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朱清瓷一脸心疼,比起女儿那张痛得扭曲的小胖脸蛋,她还是宁可接受女儿忘记他们的事情。 “我去叫医生,咳,清瓷,你照顾宝宝。”好几天都在和妻子闹冷战闹矛盾,不是连名带姓地叫出来,就是喊“喂”,一下子叫出妻子的名字,裴兆有点小别扭,但很快,他就把心里的那点不痛快给抛光了,现在没什么事情比女儿更重要了,既然女儿找到了,那过几天就买几个榴莲跪在老婆面前认真道歉认错,为前段时期的张狂付出一点代价。 裴兆正要走到门外的时候,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宝贝女儿,语气装作很轻松自在地说:“念念,爸爸知道你忘记爸爸了,不过没关系,爸爸给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吗,我叫裴兆,今年40岁,是朱清瓷的老公,裴念念的爸爸,念念是我们家最小的宝贝,今年才只有4周岁,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 “爸爸……”躺在病床上裴念念突然间低声地叫着,声音很轻很轻。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整个小小的病房内回荡着裴念念的那一声爸爸。 裴兆正要朝外走的脚步忽然间停了下来,他迫不及待地转身回头,那一双向来深邃的眼睛四周都泛起了红,尤其是眼睛里面,激动得布满了红血丝,“你叫我什么?” “爸爸……”裴念念再次轻声地叫着,看向旁边守护在她身边的朱清瓷,又叫着:“妈妈……” 朱清瓷忍不住又一次地红了红眼眶,使劲地屛住了眼眶里面总是想要往下掉的眼泪,断断续续的声音回应:“哎……我的宝贝。” “虽然我不记得你们了,可是我知道你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只有自已的亲爹亲妈才会如此在乎自已的孩子,宁可选择忘记自已也不想自家的孩子疼痛一点点。从小就没有父母疼爱的裴念念这一刻彻底地被感动了。 裴兆的声音瞬间有些哽咽,“念念,你能再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吗?” 朱清瓷捂住了嘴巴,一颗颗的眼泪滑落在了下巴中,接着滴落在了白蓝镶间的被子中。 “爸爸,”裴念念再一次喊了裴兆一声,抬起了她的小胖手,试着为朱清瓷的脸上擦着眼泪,安慰着说:“别哭了,妈妈……我没事……” 裴兆低着头嗯了一声,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跑到了门外,他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中,一只手握成了拳头捶着墙壁,另外一只手却捂住了双眼,止不住的眼泪沾湿了他手指的指缝。 “念念……谢谢你……”他喃喃自语地不停重复着。 第十五章 很快,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医生随着裴兆的脚步,匆匆忙忙地赶到病房里。 在来的路上,裴兆已经向这位青年医生说明了自家宝贝女儿的情况。 他一走到床前,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朱清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后,这位青年医生拿着手背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后,这才进入到了工作中。 青年医生一开始工作,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他先是给裴念念量了量体温,再是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愈合程度,然后翻了翻之前的病例记录,心中有所了解的时候,这才开口询问。 “小朋友,不要害怕,叔叔就随便问你几个问题。” “嗯。” “还记得自已叫什么名字吗?” “裴念念。”废话,名字怎么会忘记。 “几岁了?” “……”十三岁啊,这种问题还需要问。 “从哪里来?” “……”大夏国,等等这里好像不是大夏国。 青年医生斯文地推了推眼镜,手中握着一支水笔在白板上记录着裴念念的状况,随后,他拿着水笔指着裴兆夫妻,问道:“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躺在病床上的裴念念不吭声,间接地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记不起他们是谁了,但她的内心就是莫名其妙地对眼前这对容貌不凡的夫妻产生了很多很多喜爱之情。 师父曾经说过,一个人要是对另外一个人有着很多很多的喜爱之情,那就是爱。 裴念念现在很确定地裴兆和朱清瓷就是这具身体的父母,天性使然,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他们,即使她现在的脑海中没有他们的一丁点信息,也并不妨碍内心源源不断涌现出的喜爱之情。 原身很爱她的父母,即使忘记了,她还提醒着占有她身体的人,告诉她那就是她的爸爸妈妈,要好好爱他们。 裴念念掩盖在被子下面的手,悄悄地安抚着一颗不断跳动着心脏。 既然她借尸还魂重生在了这具小女孩身上,那么就由她负担起裴念念的感情,替她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完成原身的梦想。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原身会有什么梦想,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接受了事实的裴念念,于是眼珠子顽皮地转了转,看到了雪白的墙壁,米色的窗帘,还有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女走进走出,就推断出这是一个和大夏国与众不同的世界,这里的民风估计相对开放,因为她见到了有几个陆续走来的女人露出了两条白嫩的腿。 青年医生像是有所了解地点点头,随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了电筒,为了防止裴念念情绪波动,他一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另外一只手拿着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睛。 裴念念感觉头脑又一次地疼痛了起来,心跳激烈地跳动着,一边的心脏监护仪发出的嘀嘀声频率急剧加快。 站在旁边的朱清瓷想要冲上前去质问青年医生,但一把被裴兆拦住了,他朝着她摇摇头,嘴唇抖动着说着不要去。 朱清瓷的情绪于是缓和了过来。 “看到光线,是不是脑袋更加疼了?”青年医生拿开电筒后,一脸肯定地等着裴念念的确定。 裴念念点了点头。 “好孩子,别担心,你只是逆行性遗忘,48小时后很快就会想起之前被你遗忘的事情。”青年医生觉得和裴念念这样的小孩子说了也不懂,于是他就转身朝向裴兆夫妻,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对着他们解释:“裴先生,裴太太,你们不要太担心,令千金现在出现的这种状况是逆行性遗忘,它是一个与药物镇静催眠作用相关的一种副作用,简单地就是说,我们刚才给令千金服过药,而逆行性遗忘是在服药后不能记忆信息地。” “医生,你的意思是,”裴兆听得恍恍惚惚,不过他听明白了一个事情,就是宝贝女儿不是失忆,而是逆行性遗忘,说不定48小时后会记起他们地。 一下子被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砸到头,裴兆嘴笨都不会说话了。 反而是朱清瓷,高兴得喜极而泣,“老公,念念这不是失忆,而是逆行性遗忘。”她知道这个学术性名词的意思,曾经她为了追求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连续去医科大听了三个多月的什么脑神经,丘脑,选择性遗忘症等等之类的讲课。 “医生,除了这个什么逆行性遗忘外,我女儿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吗?”裴兆恨不得拉住青年医生的手,再一遍仔细地确认。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话要说,我简单说一下,病人之所有会产生这种逆行性遗忘是因为她后脑勺受到了坚硬物件的撞击,于是就造成了脑外伤,脑外伤的后遗症就是逆行性遗忘,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小孩子复原恢复得很快,好好地卧病修养几天,很快就会想起你们来,但是现在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让病人多想,好好地让她卧床休息,自然就会想起那些丢失的记忆。对了,你们可以叫我小杜。”杜医生推了推眼镜,用了一副肯定的语气说道,他一向对自已的医术十分自信,毕竟他可是第一附属医院最年轻的脑科专家,年少的时候就留学加拿大,毕业于麦克吉尔大学,那可是加拿大最好的医科大学,并且在医学领域上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 第十六章 顶层的vip病房,四周静悄悄地一片。 靠在电梯边的是弧形形状的护士台,台上摆着一盆郁郁葱葱的吊兰,护士小姐无聊地数着吊兰的叶子。 和普通病房经常没有床位的状况想必,vip病房从来就不会住满人,床位空出的总是很多,尤其是这几天,更为夸张了,整一个顶层,就只住了一个病房,听说有好几个有钱的病患想要住vip病房,都被院长委婉地拒绝了。 听说这整层楼就只有一个病患,还是一个小男孩。 这里住的应该就是同事们常常说的容家人,只有医院最大的股东容家才享有这种资格,原本医院由于资金紧缺的原因是没有打算建造vip病房,就简单地弄了个普通的三间,双间,单间病房,是当时的容家现任家主提出出资建造住院部的全部资金,这才有了住院部顶层那一大层豪华的vip病房。 年轻圆脸的护士小姐想起了同事们说的八卦,不免对住在最里面的那间病房充满了好奇。 不过现在她实在是闷的慌呀,连续上了两天班,她就挺直了腰板坐在了位置上,就这么坐了一整天,什么事情都没有。 难怪同事们都想着和对方换班,看似清闲的工作做起来最难做了,宁可忙一点,这样时间过得快。 偶尔那间病房中的病人有什么事情了,她就看到平时见不到的院长大人以及专家们急匆匆地赶来察看,根本就没她一个护士什么事情。 她坐着就像一个木偶人那样,哪里体现出一个白衣天使的价值了。 护士小姐苦着脸想,好在没什么人,要是闷的慌了,可以玩玩手机里面的小游戏,坑爹的是居然不能上网,那只能吃吃东西来消磨消磨时间。 圆脸的护士小姐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走廊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于是大着胆子暗戳戳地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啃了起来。 她可不是吃货,就是工作太无聊嘛,吃点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咔嚓,”她爽口地咬了一口苹果,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咬第二口的时候,就听到电梯门“咚”地一声响,手脚熟练的护士小姐赶紧把手中的苹果藏在了桌子下面,顺手摸了一把嘴巴,端正了身姿坐在了位置上。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地传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夫人,眉眼含着忧愁,柔美的脸蛋上写满了担忧,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名极为年轻的少年,看起来不会超过17,18岁,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风衣,衣角垂在了膝盖上,里面穿着一件鸡心领的羊毛背心,看起来穿得要比一般的人要暖和多了,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他略微单薄的身影,远远地看过去偏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五官比例完美,长得比时下最流行的小鲜肉还有帅气几分,揉合了一种无性别的美丽,就像天使那样,好看得像天空中一颗最亮的星星。 估计还未张开的缘故,用一个美人来形容这少年再合适不过了。 少年的身后跟随着几个体型强壮的青年男人们,更加衬托得他身姿单薄,瘦弱。 那几个肌肉发达的青年男人们宛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他身边,一看那凌厉的气势,就知道少年非富即贵的身份。 “护士小姐,请问603病房是一直朝前走吗?”少年的脚步忽然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护士台的圆脸护士,勾起了嘴角的一抹微笑,温和地询问。 护士小姐忙不迭地点点头。 少年随后又问:“苹果是不是很好吃?” 被逮住的护士小姐忽然间整张圆脸爆红。 “小刘,你去跟院长说一声,把这位护士小姐下个月,下下个月的中饭全部换成苹果。”少年的声音像是天籁般传了过来,可是传到耳朵中却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像恶魔。 此时贵妇人着急地抓住了少年的手,催促:“我们快走吧,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去调侃人家护士小姐。” “妈,我这不是调侃人家护士小姐,我这是在对她施行惩罚,”少年可爱地皱了皱挺翘的鼻子,振振有词地说,“我弟弟躺在病床上,连一口苹果都没得吃,她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啃苹果!” 这是迁怒之罪!护士小姐听了,欲哭无泪了,亏她刚才对这个少年花痴了一番,简直就瞎她狗眼了,白长得这么帅,居然……这么幼稚! 603vip病房 这是顶层vip病房中面积最大也是价格最贵的一件病房,一走进去,根本就不像一间病房,反而像是一间豪华温馨的家庭式房间。 宽大的液晶电视屏挂在了雪白的墙壁中间,靠窗的一边放着软绵绵的布艺沙发,配着深蓝色的窗帘。 容老先生拿着棉签往杯子中沾了点水,俯下微拱的身子,将沾了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朝着容禀干燥的嘴唇抹去。 “容老先生,我来吧。”身边的男助理赶紧出声说,想要接过容老先生手中的棉签和杯子的时候,但是被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已的小孙子我自已亲手照顾。”别人照顾的他不放心,其实容老先生内心是这么想地,只是他换了另外一种说话方式而已。 容老先生又连续喂了喂容禀几口水,忙乎好了后,就静静地看着小孙子的脸孔发了好一会儿, 听说和小孙子一起被绑架的裴家小丫头一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完全不认识自已父母了。 那他的小孙子醒来后也会不会忘记他? 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后,容老先生心塞了,老脸皱成了一朵干菊花,而且是皱纹很多的那种类型。 然后男助理就听到容老先生不停地朝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孙子喃喃自语:“乖孙,我是你爷爷……乖孙,我是你爷爷……” “念念……”躺在病床上的容禀忽然间无意识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引得容老先生凑到了他的跟前,竖起了耳朵听着。 “哎呦,我的乖孙,你自已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记关心那个小丫头。”容老先生站起了微躬的身子,心酸地喃喃自语。 容禀感觉自已睡了很久很久,他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见他正在和一颗小胖团子快乐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眼看着他就要找到那颗小胖团子的时候,忽然间天暗了下来,从天而降地出现了一只大手,将那颗躲在假山后的小胖团子给抓了起来。 “念念……”容禀倏地地张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模糊糊,等到视线清楚地时候,他转着眼珠子朝着四处的环境看了看。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相对十分陌生的环境,四周飘着轻微的消毒声的味道,容禀这才想起了这是医院。 这么说,他和小胖团子安全了。容禀不由高兴起来了,弯着头眼尖地看到了站在窗帘处的一个老人,一下子认出了他是谁,想要叫他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喉咙很干很干,肚子也十分地饿,全身上下又麻又酸又痛,尤其是右小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滋滋痛,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什么大病那样虚弱。 “爷……爷爷。”容禀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鹅毛般轻微地浮动着容老先生的心脏。 “乖孙,”容老先生神情激动地伏在了病房的一边,放大了一张老脸,高兴地喊着:“我的乖孙,你总算是醒了。” 容禀困难地点点头,沙哑着声音问道:“这里是医院吗,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乖孙,”容老先生激动地叫了起来,指着自已说,“你知道我是谁吗?”院长说过容禀的后脑勺被磕到了地面,会产生一些轻微的脑震荡现象,最差的估计会得一种叫什么逆行性遗忘,只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容老先生满脑子想得就是容禀的伤腿,对院长所说的话是听得一知半解的,以为逆行性遗忘就是失忆。 容禀疑惑地看着容老先生,觉得爷爷很奇怪,他怎么可能会忘记爷爷,“你是我的爷爷啊。” 容老先生咳嗽了一声,摇摇头。 “对了,念念,念念她怎样了?”容禀着急地询问。 这下容老先生更加确定了小孙子完全没有失去记忆,内心油然升起一股发杂的感情,看着容禀虚弱惨白的脸蛋,又瞄了一眼藏在被子下面的伤腿,容老先生这一刻多希望容禀能够失去记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孙子说他的腿,告诉他你为了救人把自已的腿给弄残了,这样对一个小孩子的心里打击会有多重! “她没事,”容老先生替小孙子抚了抚被角,随口扯了一个谎言,“她爸爸妈妈在她身边照顾着她,小禀啊,你要不要喝水,身体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有肚子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爷爷,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等我身体好点了,我想要看看念念。”容禀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嗯,”容老先生随意地敷衍了一声,作为一个长者,他是有私心地,虽然裴家的小丫头这次是因为容家被卷了进来,也吃了很多的苦,但他最宝贵的小孙子为了救小丫头而赔出了一条腿,孰轻孰重? 如果没有裴家的那个小丫头,容禀就不会落下腿残的结局,那些绑匪再胆大包天也不会伤了他容清的孙子,容老先生一想起容禀的腿心里难免伤心同时又夹杂着骄傲。 容禀一如既往地照着他所要求的成长着,从小就有这么强烈的责任心。 可是有时候他希望容禀不要有这样的责任心,做人还是自私一点好。容老先生看了一眼又睡过去的小孙子,复杂地想。 第十七章 错字 “对,你们放心,病人其他的问题没有,只要卧床修养就行。”杜医生说得口干舌燥,反复对着裴兆和朱清瓷下保证。 即使问了医生不下5次了,裴兆还是不耻下问地再一次询问:“小杜医生,我女儿除了逆行性遗忘,轻微的脑震荡外,其他还有什么后遗症吗?” “其他没有了,你就放心吧,病人只要过了48小时后,药性消退后,自然就会记起之前你们是谁,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会想起来。”杜医生对裴兆的耐心已经发挥到了最大的极限,虽然脸色微微透着不耐烦,但还是没好气地反复回答着裴兆的问题。 自知理亏的裴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忽然间对这么一个喜从天降的消息砸得晕晕乎乎的,内心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然而他身边的朱清瓷眉眼有些犹豫,她不确定地询问杜医生:“医生,你说我女儿,过了48小时后会想起绑架的那段记忆。” 相比较对裴兆的粗声粗气,杜医生对朱清瓷的态度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他略尖细的声透着兴奋,紧张的感觉,毕恭毕敬地说:“裴太太,不出意外的话,令千金过了48小时的药物阶段,就会想起那段绑架的记忆。” “额,”朱清瓷脸色刷地一下子变白了,这时的她智商似乎早就丢到了爪哇国去了,问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愚蠢的问题:“那能不能让她忘了那段被绑架的记忆,只要忘记那段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忘记了。” 裴兆:“……”我老婆傻得竟然如此可爱! 杜医生:“……”女神,在下实在做不到啊! “咳,”裴兆不由地咳嗽了一声,他握紧了朱清瓷的手,劝慰:“只要念念安全回到我们身边,就算不记得我们了,我也开心,回来了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是不是,老婆?”虽然他也很希望宝贝女儿能够忘记那段绑架的记忆,但有些事情不是说能忘记就能忘记地。 他完全知道自家老婆在想什么,一来这段绑架的记忆对年幼的女儿来说,或多或少会在她心里留下一些不少的阴影,让原本美好的童年划上了不完美的记号,二来不仅欠下了容家一个大恩情,如果念念知道救她的小哥哥以后会一辈子走路有问题,那么向来乖巧的女儿将会一辈子活在对容禀的愧疚中。 容家对容禀受伤的消息封锁得很严格,然而还是架不住人们八卦的天性,那天来裴家的那个女警花把事情的原委都和他们夫妻说了,念念之所以会绑架那是遭受到了容禀的牵连,可是容禀却为了救念念挨了一枪,落下了跛脚的后遗症。 孰轻孰重,作为父母,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万一容家来了狮子大开口,想要挟恩图报让念念嫁给容禀,那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裴兆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抬头的时候和朱清瓷四眼相对,似乎从妻子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想法。 果然,朱清瓷小声地咬着耳朵:“万一容家想要……” “别担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容禀救了念念的命是我们裴家的大恩人,仅此而已。” 裴兆说得一脸的斩钉截铁,但一说起容禀,却头疼地要死。 “嗯,你说得没错,”朱清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说,他都是念念的恩人!” 裴兆很快放开了朱清瓷的手,把手放在了身后,擦了擦背后的衣服,估计是之前太紧张的关缘故,手心都冒汗了。 这一幕被躺在病床上的裴念念看到了,忽然间发现裴兆真是一个好男人,敢于把所有的压力抗在自已的肩膀上。 敢于把压力刚在自已的身上。 她再一次观察起他的容貌,刚才她脑袋突然疼了起来,看裴兆的面相才看了一半,还没来得及仔细地看他面部的六府,三才,三停。 六府是指面部的两辅骨,两颧骨,两颐骨。 三才是指面部的额,鼻,颏。 三停是指分为上停,中停,下停。上停是从发际到印堂,中停从印堂到鼻准,下停从人中到地阁。 从裴兆的六府,三才,三停来看,他的面相生得很好,充实饱满,搭配协调,相辅相成,但结合九州和八卦来细看面部的几个部分,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师父说过,相术家常常用九州和八卦来指称面部的几个部分,并根据这几个部分的丰瘠,气色的不同,以推断人的吉凶体咎。 从裴兆的面部九州和八卦来看,额间,即徐—巽相呼应的部分,气色逐渐隐隐发黑,这就意味着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着的疾病? 裴念念消耗了一些精力,看起来小脸更加苍白了。 她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裴兆,很想让他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可是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比较好呢? 现在裴兆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种宠溺疼爱的感觉是她曾想所想要的父爱,所以她必须得保护他,希望他能一辈子身体健康,即便是老了,也要健健康康地在她的身边。 裴念念不由地闭上了眼睛,思索着该怎么说比较好?但她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估计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一旦松懈下来,加上这疲惫的小身板,马上就沉浸在了无尽的梦中。 而此时的杜医生为了给心目中的女神留下更好的印象,卖力对着朱清瓷解释:“裴太太,你不用太担心,真的,不用太担心,令千金脑震荡是指头部遭受歪理打击后,即刻发生短暂的脑功能障碍,它是最轻的一种脑损伤,经治疗后大多可以治愈,另外就是后脑勺的伤口缝了十几针,。”(摘自百度对脑震荡的描述) 他这不解释还有,一解释朱清瓷脸色更加苍白了。 急得杜医生抓头绕脑,都怪他这个嘴笨的傻瓜,害得女神心情低落,他小时候就是看朱清瓷的电影长大地,暗戳戳地买了好多张女神的海报挂在了房间中。 现在难得看到女神出现在他眼前,虽然长得没有像小时候那么貌美如花了,但高雅的气质还是瞬间让杜医生变成了脑残粉。 要不是女神现在的全部心思放在了女儿的身上,杜医生铁定脱下白大褂跪求女神签名,可惜的是,这个时间点不对啊,嗷嗷嗷。 真羡慕可以娶到女神的男人。杜医生咬着手帕心酸地想。 这么一想,这位暗戳戳的脑残粉医生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裴兆一眼,搞得裴兆转身询问:“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医生?” 青年医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刚才麻烦医生了。”裴兆很有礼貌地道谢,神思恍惚了一下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战战兢兢地问道:“对了,医生,我女儿现在吃什么对她身体恢复比较快?” “多吃一些含有记忆力的食物,对病人恢复记忆有帮助,最好还是要卧床休息,不要随意走动。” “什么是含有记忆力的食物?”裴兆继续不耻下问,一旁的朱清瓷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最好了记录的准备。 “鱼类,豆类,还有胡萝卜,菠菜,都有助于提高记忆力。”杜医生为了让心目中的女神安心下来,幼稚地拍着胸脯保证,“裴太太,我以你一号脑残粉的身份发誓,病人的脑震荡是轻微地,逆行性遗忘也是暂时的,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令千金就会康复,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地。” 随后,杜医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拿着水笔,小心翼翼地说:“太太,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裴兆滴汗: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脑残粉! 朱清瓷哭笑不得地接过了杜医生手中的水笔,礼貌地回道:“谢谢你一直支持我,谢谢!” “那是必须地!”杜医生赶紧脱下了白大褂,女神将名字签上了这件白大褂上面后,他一定要将它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气声,裴兆和朱清瓷不由地转身,看到了两个儿子惨兮兮地蹲在了地上,吃惊地叫了起来:“小沉,小毓,你们怎么从大伯家跑出来了?” 裴沉和裴毓一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抬起头,俊美的小脸蛋上满头大汗,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他们呼吸的急促声,显然刚才是跑过来地。 “妈咪,”十岁不到的裴沉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小沉……好想妹妹……” 比裴沉小点的裴毓虽然一脸的懵懵懂懂,然而他却带着小奶音的声音嚷着:“哥哥想妹妹了……” 第十八章 捉虫 “爷爷……” 睡了一觉醒过来的容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打盹的容老先生,身边的汪特助此时正低着头手指飞快地发着短信,一听到细微的声音,他立刻跑到了病床边,小声地询问:“小少爷,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不要叫醒爷爷,让他睡吧,”容禀很懂事地说,抬头看了看病房四周,发现冷冷清清地,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虽然爷爷给予了他很多的爱,可是这个时候他莫名地想念妈妈和哥哥,唔,还有…… 念念吧。 妈妈和哥哥肯定不知道他受伤了!容禀安慰着自已。 “哎呦,我的乖孙,”容老先生是一个浅眠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睡不着,他一听到助理走路的声音,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容老先生一醒来,整个病房总算是有了一些活气,只见他微拱着身子,走来走去,忙前忙去,他的生活助理汪先生几次三番的想要插手帮忙,但都被倔强的容老先生一一拒绝了。 “小禀啊,要吃苹果吗,爷爷给你削一个”。 “爷爷,我不想吃。”爷爷你眼睛都花了,削苹果太不安全了! “那要吃香蕉吗?” “不要。”最不喜欢吃的水果就是香蕉了。 …… 找不出话题聊天的一老一少相对无语了,过了一会儿,容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朝着容老先生,口气似乎有些犹豫,但又熬不住心里所念想的,于是他轻轻地问道:“爷爷,我妈妈和哥哥呢,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住院了?” 容老先生动着脑子努力地想要想出一个完美的借口以此隐瞒,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容老先生一抬头就看到自家的儿媳妇和大孙子及时地刹住了脚步,静悄悄地站在了门口,眨着四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容老先生。 容老先生从鼻子中直接哼了一声,傲娇地扭着头不去看儿媳妇和大孙子,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酸溜溜地质问:“怎么,终于舍得从金灿灿的国外回来了,小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给你们打了多少次电话!”其实,他内心真的很想他们,尤其是大孙子容霖,快3年没有见到他了,看样子长高了不少。 “爸爸,”风韵犹存的容太太轻轻地喊了他一声,自知有愧一声不吭地随容老先生责骂,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躺躺在病床上的容禀,瞬间两眼蓄满了泪水。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远在国外,自然也记挂着国内的小儿子,但这一年刚好是小霖动手术的关键期,所以……她只能先抛下容禀飞到瑞士去照顾容霖。 “爷爷……”容霖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容老先生,然后就将整个视线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弟弟,眼角顿时红了红,去看弟弟的前一刻钟,他事先拜访过了院长和主治医生,了解到了容禀的受伤程度,心里内疚得一看到容禀就觉得脚步会移不开来。 容老先生本想责骂他们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连儿子/弟弟绑架,动手术这种事情都没有亲自赶过来,心中不免对他们埋怨了几分。 可是一想到容霖所身患的毛病,容老先生又释然了几分,他叹了一口气,妥协:“你们两个先过来看看小禀。” 容太太和容霖得到容老先生的许可后,两个人忙不迭地移到了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小禀”。 “乖孙,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吗?”容老先生朝着容禀使了使眼色,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对自家儿媳妇和大孙子,说:“你们是不知道,小禀他啊得了局部失忆症,就认识我,其他人都不认识!” 容禀囧了,他明明就没有失忆,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这么执着让他失忆? 叫你们没有第一次时间赶过来看小禀,我先让你们心痛一会儿,哼,容老先生暗戳戳地想,最好乖孙忘记全部的人,但只记得爷爷! “妈咪,哥哥,”容禀没有按照爷爷的所想,还是叫了容太太和容霖一声,然后他咳嗽了几声,打算分散下容老先生的注意力,“爷爷,我想要喝水。” “哎,好,”容老先生十分高兴容禀需要什么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地想到他,他得意地瞥了儿媳妇和大孙子一眼。 看,小孙子最依赖的人还是他,容老先生喜滋滋地想,任劳任怨地喂小孙子喝水。 容太太:“……”爸爸,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容霖:“……”我弟弟才不会忘记我,╮(╯▽╰)╭。 “伤口是不是很疼?”容霖皱起了他那一对漂亮英俊的眉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了弟弟的头发,棕色的瞳孔中溢满了心疼,内疚等等复杂地情感,尤其是看到了盖在被子下面的那一条被枪打伤的腿,他生气地倏地站了起来,冲动地跑了出去。 此时的容太太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容禀的身边,完全没有注意到情绪失控的大儿子,她慈爱地摸着小儿子的额头问寒问暖。 “妈妈,我没事,”容禀安慰容太太说。 “小禀,妈妈这辈子最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容太太听到儿子这么懂事的话语,立刻红了眼眶,内心油然而生的是满满地愧疚。 容禀一出生的时候就被抱到了容老先生膝下抚养,那时候的她先是经历了丧夫之痛,再是被容霖的病折磨得心力交瘁,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抚养刚出生的小儿子,加上容霖常年到头地要跑到瑞士看病,她是照顾了这个就顾不上哪个,索性就咬咬牙齿,一心一意地跑到了国外去照顾容霖。 跑到门外的容霖完全黑了一张美人脸,他将头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握成拳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白色的墙壁。 这起绑架事件最终源头还是在于他,那几个叔叔伯伯们一个个像豺狼那样觊觎着容家家主之位,绑架他的弟弟,不就是间接给了他容霖一个警告吗? 最终害得小禀落下跛脚的下场,对于那些欺负他亲人的混蛋们,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个开∕枪∕打伤小禀的绑匪! 忽然间,容霖浅色的瞳孔阴郁得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他转了个身子,对着一边安静守护着的几个保镖直接下了命令:“我们走。” “容霖,你去哪?”毕竟是自已的亲孙子,容老先生还是担心容霖的情绪,他担心大孙子情绪一激动就会犯哮喘。 于是容老先生拄着拐杖,走到了门外,朝着正要出门的容霖喊道。 “爷爷,”容霖凑到了容老先生的耳边,声音格外地阴冷可怕,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冷冷地宣告:“我要nong∕死那个叫阿黑的绑架犯!” “好,”这一次的容老先生居然没有反对,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已经高出一个头的容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不过,不要弄脏了你的手!” 裴念念感觉她又做梦了。 在梦里,她后脑勺的伤完全好了,即使蹦蹦跳跳也不会感到头疼。 她走在了一个花园中,满院子的鲜花开得争奇斗艳,百花齐放,红的,白的,黄的等等,看得不禁让人眼花缭乱,清风一吹,满鼻子地都是甜甜的花香味。 忽然间有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开满山茶花的树木间,垂挂着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 “咯咯,”小女孩朝着裴念念咧开了嘴巴,甜甜地叫着:“小姐姐……” “裴宝……”裴念念一眼就认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裴宝,又是高兴又是惊讶地叫着。 第十九章 这是裴念念在梦中第二次见到裴宝,她显得很活泼高兴。 相比较第一次见到的裴宝,她肉嘟嘟的脸蛋上挂满了对家人的担忧,眼神中含着若有若无的哀伤。 然而这一次的裴宝,她开心地坐在了秋千中,高高的荡起了秋千,翘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 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愉悦的笑声,宛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从这边望过去,裴宝白嫩的婴儿肥脸蛋上笑开了花,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眯成了一轮弯弯的月亮,看起来心情十分地不错。 “裴宝……”裴念念私里糊涂地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肉呼呼的小胖团子迈着短短的小肥腿,像只小蝴蝶那样朝着她跑来。 “念念…”裴宝笑嘻嘻地叫着她的名字。 裴念念囧囧地应了一声,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别扭,这就好像另外一个自已对着自已的脸叫着自已的名字,顿时心情微妙了起来。 裴念念轻轻地捏了一把裴宝的脸蛋,她想要蹲下来看着裴宝,但是一蹲下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裴宝跟她差不多高,于是立刻被自已逗得哈哈大笑。 “原来我现在跟你差不多高哎,”裴念念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她怎么就忘记了现在的她可是一个小孩子而不是一个13岁的少女,即使在梦中也一样。 “念念,谢谢你啊!”裴宝眨巴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谢谢你活了下来,改变了我爸爸妈妈哥哥们的命运,嗯,当然还有容禀哥哥的命运。!” 裴念念一听到容禀的名字,混沌的脑子立刻变得清晰起来,她忽然间脑中闪过几个片段,容禀眼看着阿黑举∕枪∕要打到她的时候,飞奔过来将她扑在了身下,耳边响起一阵剧烈的走∕枪∕声,不由得心情低落了下来。 她难过地低下了头,内疚地完全说不出话来,但一看到裴宝亮晶晶的眼睛,裴念念断断续续地说明事实真相:“裴宝,对不起,容禀还是受伤了……他为了救我还是被∕枪∕打中了腿部,而且是右腿,我……我不知道这辈子他的命运是否还是像上辈子那样落下跛脚的命运?” “不会哒,容禀哥哥可是这个世界的大运气者之一,只要他想要认真去实现,估计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啦。”裴宝严肃地皱起了一张白嫩的包子脸,明明想要装成大人样,但是她的模样生得太萌了,反而像是一颗卖萌的包子脸,“只要你活下来了,容禀哥哥的命运也改变了!” 裴念念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疑惑地眨着眼睛。 “我给你看画面。”裴宝生怕裴念念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小胖手一挥,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会移动的画面,就像电影那样播放了出来。 那是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漆黑的马路中央,又安静又空荡,雨水滴答滴答地下着,然而还是有一辆流水线条完美的豪车慢吞吞地行驶着,在这车辆稀少的大马路中,显得格外地引人瞩目。 车窗前的雨刮器不停地滑动着,拌合着雨点打落在玻璃窗的声音,正开开车的司机安全又谨慎地开着车,可能是雨点太大的缘故,司机把车速开得十分地缓慢。 而坐在副驾驶一边的容禀,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坏天气的影响,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长大了后的容禀果然拥有了一副十分出色的外表,光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俊美地像一幅精雕细琢的山水画,清俊雅致,翩翩佳公子。 “小少爷,墓园到了!”司机总算安全地开到了目的地,正要下车打算开车门的时候,就被容禀制止住了。 “我自已会去墓园,你就在车上等着我!” “可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小少爷您的腿……”司机担忧地说,目光瞥向了容禀的腿,欲言又止。 “不要下车偷偷地跟着我,不然就扣工资!”容禀坚持已见,他开了车门,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另外一只空余的手却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这么行走在了黑茫茫的大雨中。 容禀走得很慢,小时候被枪打伤的右腿只要一到下雨天,就会隐隐地作疼,一疼,这个时候他就会无比想念一个小女孩。 庞大的雨点像是黄豆般那样落在了他手上撑着的大伞中,雨滴顺着伞柄落了下来,染湿了他的肩膀,他将大部分的伞遮在了手中拎着的那些东西。 走着走着,容禀忽然间抬起了头,目光望向了那一片黑压压的墓园,一下子就找到了裴念念的墓碑。 于是,他弯下了腰,将手上的那一束□□花摆在了下面,手指顺着下滑的雨点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中的小姑娘笑得十分开心,咧开了粉色的嘴巴,笑得两眼弯弯。 “念念……”容禀冻紫的嘴唇微微地发抖着,指腹仔细地勾勒着小姑娘的五官,清冷的声音在雨水的敲打声中渐渐地被掩盖住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还让米其林的大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巧克力蛋糕。” 容禀的手托着食盒,食盒的第一层放着一个小巧的蛋糕,旁边是各式各样的糕点,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勾人食欲。 为了不让那些食物被淋湿,容禀将手中的那把大伞插在了墓碑的上面,瞬间就像一个□□那样保护着地下放着的那一个食盒。 “念念,20岁生日快乐!”容禀的眼神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勾起了嘴角苦涩地说道,“今天就让我的伞陪着你一起过20岁生日吧!” 容禀说完后就转了身,迈着不是很灵活的腿,一步一步,一拐一拐的朝着前面走,每走一步,他的右腿就不自觉地朝外翻,一边的肩膀也随着倾斜。 黑色的天空中,新一轮庞大的雨点再一次地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强悍地打在了青年瘦弱的背脊上,微弱的光芒照耀着那一个被大伞遮住了的墓碑,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没了大伞遮雨的容禀,自然淋得跟落汤鸡那样惨烈,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起来那样,一上车,湿哒哒的裤腿染湿了脚下的毛毯,然而容禀却丝毫不在意。 车子缓慢的发动了,整个小小的空间不知不觉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容禀很沉默,一直低着头看着皮夹中的照片,或者时不时地抚摸着隐隐作疼的右腿。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容禀的样子,想要开口却不又不敢开口,最后,他还是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小少爷,过几天李呐教授会来华国,老先生和二少爷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尽早把手术做了。” “手术,呵?”容禀的手敲打着右腿,嘴角勾起了嘲弄的一丝微笑,清冷透彻的声音显得冷冷淡淡地,“我从来就没有想要要做什么康复手术,跛脚就跛脚!” “少爷,您这是又何必?”司机是容家的一名老司机,苦口婆心地劝着,“这么过年过去了,小少爷您也该走出心魔了,我想裴小姐要是地下有知,肯定也希望您把伤腿治疗好。” 对于当年的那件轰动蓉城的绑架案件他知道得十分清楚,小少爷虽然从那起绑架事件中捡回了一条命,却落下了跛脚的命运。 其实这些年,凭着容家越来越强大的本事,容老先生和容二爷为了唯一的亲人,自然花费了很多精力,明明这些年容禀可以通过手术复原伤腿,可是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想不明白,坚持不做手术,一直让腿瘸了这么多年。 容老先生和容二少背地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法子,劝说容禀做手术,可是容禀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是不肯松口去做手术。 甚至有一次被两个至亲逼的急了,容禀就默默地关在了自已的房间中,整整三天不出来,不吃饭,甚至不肯喝一口水,那时候的他不过才15岁,心性倔强到容老先生不得不含泪妥协,就连那个让人说起名字就闻风丧胆的容二爷容霖面对弟弟,也是心疼得无可奈何,完全施展不了他那些蛊惑人心的本事。 现在看到这一幕,司机忽然间明白了。 容禀没有说话了,他瞥向了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忽然间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个小姑娘死前的那一幕,睁大了那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惨兮兮糯动着小嘴巴小声地叫着他“小哥哥”。 如果没有受到他的牵连,那么裴念念肯定活得十分幸福美好。 他是间接害死念念的凶手,不配拥有一个健康完美的身体。 既然念念∕死∕了,那么这条腿就赔给她吧,他要永远看着这条瘸腿,记着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一辈子! 第二十章 小片段一 裴念念好不容易和某人在一起后,进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某人:宝宝,我感觉有人好像在跟踪我们? 裴念念回头眼尖地看到了她爸扮成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路人,偷偷摸摸地站在了一边的水果摊挑选着苹果 …… 第二次约会 有一天,某人和裴念念一起手牵着手逛街。 某人:宝宝,我怎么感觉有人跟踪我们? 裴念念心酸地回头看到了她大哥戴着一副全黑的墨镜,正离着他们不到百米的地方,行为怪异地买着糖葫芦. …… 第三次约会 鉴于前两次约会都被爸爸哥哥们监视,裴念念回到家后,严厉地告诫着女儿奴裴兆,妹控一号裴沉,妹控二号裴毓,不许约会的时候再跟过来,否则她就会很生气地不吃晚饭,受到威胁的裴兆和裴沉他们很快被迫无奈地妥协了下来。 于是裴念念高高兴兴地和某人进行了人生中第三次约会,这次他们来到了大型的超市中,打算一起甜甜蜜蜜地买东西。 逛到了一半,某人忽然无奈了。 裴念念:怎么了? 某人:有人跟踪我们。 裴念念疑惑:不会吧,爸爸他们和我保证过,下次不会再跟踪我们约会了。 某人滴汗:是我哥,他隐藏得太好了,所以被人跟踪,我们才没什么感觉。 …… 片段二 裴念念和某人的婚后生活。 某天,他们因为一件十分琐事的小事,吵架了。 某人没有像以往的那样主动认错,而是描述了一下自已的观点。 于是生气的裴念念甩门而出边买买买买边发微信圈,回到家后…… 裴念念疑惑:“老公,你两只眼睛怎么这么像熊猫,难道被人打了,是谁?”(生气) 某人:“两个大舅子各赏了一拳……”(一进门就不由分说,各一拳,疼) 裴念念惊讶:“那怎么嘴角边也乌黑黑地?” 某人:“我打地,因为你生气了,所以我想惩罚自已………”(老婆最大) ……… 第二十一章 裴念念的思绪从眼前的画面中回过神,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所以,上辈子的容禀原本是可以治疗他的跛脚,但是他却没有去治疗,究其原因就是觉得自已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于是内疚得不肯治疗他的伤腿,是这样吗?” 裴宝像是小鸡啄米那样不停地点点头,附和了裴念念的观点,“容禀哥哥就是觉得害死了上辈子的我,嗷嗷,不对,就是害死了这辈子和上辈子的我,于是内疚得想要破罐子破摔,唔,估计这个词形容得不对,唔,不管,反正就是这个道理啦!” 看着裴念念呆呆的小模样,于是粉团子的裴宝睁着一副萌萌的大眼睛,晃头晃脑地说明,“你想啊,容禀的哥哥,就是那个容霖,他上辈子继承容家的家主之位后,把原本就富裕的容家扩大了一倍还不止,按照容家在蓉城那么大的势力,甚至对华国的经济都处在举足轻重的位置上,反正我知道,华国的领导人都和容霖有点交情,再说他们家的钱多得吓人,别说给容禀哥哥换一条腿了,就算给他全身上下换了五脏六腑,他们家还是有这方面的本事的。” “容禀,他内疚了一辈子唉,”裴念念看着裴宝懵懂又可爱的小模样,手就开始发痒了,好想摸一把。 心里这么想的,于是裴念念就轻轻地摸了一把裴宝圆乎乎的小脑袋,感叹:“你怎么都不感动,我都替你感动死了!” “咋没感动啦,”裴宝小声地反驳,“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妈妈哥哥们,最后一个让我念着的人就是容禀哥哥了。” 裴念念听到裴宝语气中对亲人的念想,忽然间心情变得十分低落了,她想起了远在大夏国的师父,也不知道师父对她去世的这件事情,有没有放下,万一像容禀那样一辈子处在内疚中,那怎么办? 要是这样,她也会难受一辈子的。 这么一想,裴念念的心立刻被人纠了得打了一拳,她感觉自已像是一个闯入异世的小偷,抢走了不属于她自已的身体,霸占了不属于她的疼爱。 裴念念想要蹲在身体来,可是看到跟她身高持平的裴宝后,突然间她忍俊不禁,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已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少女,估计是忘记现在的自已是一个孩子吧! 想是这么想,可裴念念还是把自已当成了小大人,拉起了裴宝胖乎乎的小手,看着她肉嘟嘟的小脸蛋,真的嫩得像一颗刚出炉的白面包子,心里又是怜爱又是内疚,她忍不住抱住了对方软乎乎的小身体,凑到了裴宝小巧可爱的耳朵上,苦涩地说:“裴宝,对不起,我霸占了你的身体,享受了属于你的宠爱,这些原本是你的,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把身体还给你!” “不行!”裴宝严肃了一张小胖脸,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为什么?”裴念念以为裴宝可怜她是孤魂野鬼,毕竟小孩子的心灵是十分善良的,虽然她不明白裴宝真正的想法,可是此刻她真的很内疚,着急地解释,诉说自已的感受,“我觉得我自已就像一个小偷那样,偷走了他们对你的宠爱,像裴爸,裴妈,还有我至今没有见到的裴哥哥们,还有容禀,他们对我的宠爱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以为我就是裴宝你,可是我真的不是啊,我只是一个异世的孤魂而已!” “谁说你不是我,”裴宝捏紧了裴念念的手,语气异常的坚定,“念念,你就是我啊,我才是你的转世,而且这辈子我的生命不能超过5岁,注定就是一个短命鬼!” “裴宝,你说得我不明白?”裴念念听得一头雾水,裴宝是裴宝,她是她,怎么会是裴宝就是裴念念,她真的不是很明白。 “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小精灵了,”裴宝突然间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不甚明白的裴念念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讶地完全张大了嘴巴,她看到裴宝小小的身板,就这么轻飘飘地腾空飞到了半空中,圆圆的小脑袋顶端长成了两个短短的触角,背后忽然间张出了一对晶莹剔透的雪白色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活到5岁,这是我的命格无法修改了。”裴宝软软的声音传到了裴念念的耳朵中,“而你可以代替我活到永远,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玄学大师少得可怜,能力出众得更是凤毛麒麟,我无法为自已修改命格,而你远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师父却可以做到。” 裴念念一听到夏执的名字,整个人像是被人扑了一盆冷水,她朝着裴宝大喊:“不行,我不能让师父改命格,师父为我修改命格就会相应地付出代价,我要回到属于我的那个世界去!” “已经迟了,夏执为你改了命格,今后我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我的哥哥们也是你的哥哥们,他们曾经都是你的亲人,你和他们注定有这一世的亲情,”这个时候的裴宝完全不像一个4,5岁的小女孩充满童真,她现在浑身散发着清冷,稳重的气质,仿佛一夜之间立刻成长了起来。 “那我的师父怎么办,他为我修改看了命格,以后的结局只能是孤,寡,残这三种人生的其中一样,不行,我要回去,我必须得回去!” 裴念念的神情十分激动,只要一想起夏执,就心如刀割,这是从小将她捧在手心上宠爱着长大的师父啊,他们大夏国的第一神算,有着无限风光的前途,和风靡少女们的外表。 算命窥见先机,算命大师就会取得相应报酬,那些属于正常现象,但是改命格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在玄学上属于逆行天道,沉重的报应就会相对施行到了逆改命格的人身上。 每个人的命格,都有上天注定,按着原有的轨道施行。 就像她裴念念,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甚至上上上辈子,命格一直属于“富贵世无双,生而就命短”,几乎每一辈子都活不到13岁。 13岁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坎,跨过去了以后就能没病没灾地活下去,跨不过去了就只能一命呜呼了。 通常,她每一辈子都跨不过,还未到13岁生辰的时候,就提前去阎王殿哪里报道了。 她之所以知道自已命短活不过13岁,那是因为夏执从她过了10岁生辰的时候,就一直忙进忙出,推掉了国师的职位,建议皇帝陛下让大师兄暂时代替,而他一个人却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隔了3个月之久,才姗姗来迟地回到了大夏国。 然而夏执这一次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带过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听说那个女人是有名的预言家,擅长解前世今生,由于泄露了过多的天机,导致自我的命格一变再变,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命运。 那段时间,一向对女人表现出冷淡的夏执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亲自照顾那个女人喂饭喝水,甚至每天和这个女人同榻而眠,完全不顾当时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 师兄们都说那个女人肯定是他们未来的师娘,最可怜的是师父,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就好比等到铁树开花,却发现铁树上的那些花,瞬间变成了昙花一现。 在一边偷听的她,当时又是高兴又是难受,总之心情怪得很。 师兄们为了表达对未来师娘的喜欢,纷纷地拿出了自已珍藏着的宝贝送给师娘,就只有她是一个吃货,平时藏得最多的也是各种糕点,问题是糕点藏多了,总是招引得小老鼠窜进她的房间。 好不容易忍着口水,将今天的糕点放在一个小篮子后,她就打算将这篮子的糕点送给未来师娘,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师父不可置信地声音。 “你说念念命格就是命短,每一辈子都活不过13岁!” “对!” “不可能,我的念念怎么会活不过13岁!” “上辈子她就是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但是早夭,只活了5个春秋,上上辈子她降生在一个富裕的商户,但只活了1春秋,再上上辈子……” “好了,不要再说了……”(粗暴被打断中) 裴宝飞到了裴念念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你别难受了,我有夏执的梦境,看过后,你就知道夏执的用心良苦了!” 第二十二章 那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四面的墙壁间摆上了红木雕刻的书橱,琳琅满目的书籍,望一眼过去,就教人不禁眼花缭乱。 正中央的匾额上面挂着一幅字画,字迹如行云流水般俊秀,而落款的地方却是端端正正的楷书,写着两个蝇头小字“夏执”。 裴念念一抬头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那一幅熟悉俊秀的字迹,瞬间红了眼眶。 夏执擅长书法,尤其是草书,常被人称赞“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写得一手的好字,但自已的徒弟写得字却是扭来扭去的毛毛虫。 记得有一次,她想要从茫茫的字画中寻找到师父的字迹,无奈地是她实在是看不懂那些字迹狂草的书法,只要抓住师父的衣角,小声地喃喃,要是师父落款的时候用楷书写,那该多好啊! “师父,”裴念念回顾这间熟悉的书房,喃喃地叫着。 一边的裴宝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慰:“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说着,裴宝拿起胖乎乎的小手捏了一把裴念念的脸蛋,逗弄得裴念念咧嘴一笑,她从背后摆放着的八卦阴阳镜中看到,两个差不多高的粉团子,扭着圆滚滚的小身板,另外一个挥着莲藕般的手腕,睁大了一双萌萌的眼睛,奶声奶气地安慰着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粉团子,立刻被逗笑了。 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另外一个自已安慰着自已,关键是这个跟自已长得一样的小人儿还像个小大人似的捏着自已的脸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搞笑。 裴宝的话一说完,就听到门“嘎吱”地一声,夏执穿着一袭青衣,翩翩而来,神色沉重地走到了书房里,身后跟着他的大徒弟云清。 裴念念兴奋地跑了过去,伸出双手想要环住夏执的腰,然而却抱住了他的大腿,激动地叫着:“师父……” 其实她想说,师父,你穿青衣的模样真好看,但一看到夏执神色如常地朝前走着,就咽下了所有的话。 “念念,我们这是在梦中!”裴宝拉了拉裴念念的衣角,催促,“你师父自然看不到你,我们快走吧,你看,夏执和你大师兄要走暗门了。” 夏执移动着书橱中的一个暗格,瞬间两排书橱缓慢地移开,郝然出现了一道密道,从里面冒着冰冷的寒气,不禁让人打开了眼界,如此普普通通的书房中,暗藏着不一般的生机。 裴念念心存疑惑地跟着夏执的脚步走着,期间裴宝仍燃管不住好奇心,伸着胖胖的小手东摸摸,西看看。 “裴宝,你别乱动!”自知师父习性的裴念念边走边告诫。 忽然间,从房梁的顶端突如其来地飞出了几把了冷飕飕的短剑,寒冷的光芒立刻吓得裴宝哇哇大叫。 “吓死宝宝了!”裴宝似乎忘记了自已在梦境中,这栩栩如生的危险感立刻让她忘记了自已是个小精灵,反而向像一个平常的小孩那样拍着小胸脯,吃惊地不停地嚷嚷着。 裴念念点了点裴宝的小脑袋,一脸的忍俊不禁,自豪地说道:“我师父懂奇门八卦之术,他所有的房间都设置着机关,叫你不听我的话,乱动东西,现在被吓到了吧。” 裴宝点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那样猛烈,喃喃地说道:“了解了嘛,你师父就是牛人!” “那是!”裴念念深有感触,感到无比自豪,“我师父自然是顶好地!” 而两个一直在暗道里面行走的夏执和云清,自然也听到了刀剑落地的声音,不由地面面相蹙。 “云清,刚才是不是你不小心碰到了机关?”夏执对自已的奇门布置一向十分有自信,多年来,他府邸从未进过小偷,就算是进了小偷,那小偷也只能困在某个地方,就算平常拜访夏府的客人,没有徒弟们的领路,也多半走不出府邸。 太子曾经有一次做客府邸,发出了一句感叹,“你这里简直比我父皇的乾清宫都要安全”。 云清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他明明就跟着师父走,怎么就无意间碰到了师父所设置的机关上。 “师父说的是,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哪边的机关了!”云清疑惑地喃喃自语。 夏执没说什么话了,脚步继续朝前走着。 云清紧紧地跟着,更加小心谨慎地跟在了夏执的身后,夏执怎么走,他就怎么走,生怕突如其来不长眼的刀剑再一次飞过来。 被吓到的裴宝拉着裴念念的手也小心翼翼地跟着夏执的脚步。 这时候的裴念念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凑到了裴宝的耳朵边,好奇地问道:“裴宝,我觉得很奇怪哎?” “奇怪什么?” “这个不是梦境吗,为什么你还会被刀剑吓到?照理说,我们闯进了师父的梦境,不是我们最大吗?” “这是你师父的梦境,主人自然是你师父,每个人的梦境是由主人掌控的,主人正在做什么样的梦境,我们这些闯入别人梦境的入侵者,就得按着主人的梦境意识来,虽然我们以魂体的形式闯入了梦境,但因为我还是一个实习小精灵,本事还不够到家,要是在梦境中受到的伤害也会在现实中呈现出来!” 夏执冥冥之中似乎感受了小徒弟软糯的声音,他不由地回头看了看,吓得裴念念和裴宝立刻闭嘴了,要是换做常人,她们肯定不会像现在那样小心翼翼,担心受怕,但夏执可不是常人,他可是一位精通玄学的奇人,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在夏执的身上发生了,那可是一点也不奇怪。 于是两个人,两个灵魂,走在了曲曲弯弯的暗道小路,随后的这一刻钟谁都没有再说话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 很快,夏执站在了一扇木头做的大门面前,墙壁上有个巧夺天工的机关,是一颗明亮的圆球,闪着微弱的光辉。 夏执将手按在了圆球的上面,圆球瞬间朝着身后的墙壁陷了进去。 这是一间寒冷的冰窖,四周全是冰块,一走了进去,迎面就是一股阴冷的风,吹得云清簌簌发抖。 “师父,这里是哪儿?”云清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忽然间看到了正中央放着的一个水晶棺材,立刻明白了过来。 夏执走到了水晶棺材的旁边,看着躺在上面容颜未变的小徒弟,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丝笑容,他伸出了净白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她冰冷的脸蛋,叫了一声“念念”! 可惜的是小徒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叫着他“师父……” 裴念念呆呆地走上了前,这时候的裴宝也没有拦着她。 她从夏执的身后忽然间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蛋贴在了他的衣服上面,忍着想要往下流的眼泪,大声地叫着:“师父,我在这,师父,我在这呢……” 夏执微微一震,这一刻他真的像是听到了念念的声音,猛然间回头,朝着四处看了看,可是整个冰窖仍旧冷冷清清,凄凄惨惨,除了站在他面前的云清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再出现。 “师父,”这个时候的云清忽然间叫了夏执一声,鼻尖一酸,都过去三年了,师父的心里始终想着小师妹,看看这满墙壁的血符,他才知道师父一直都没有放弃让小师妹起死回生。 “师父,小师妹,去了这么多年,您可以把她放下了。” 夏执的双手执背,像是感叹又像是无奈,“这些年我翻了很多古书,书上都说,我们玄学大师有逆改天命的本事,但前提是必须是活着的人,我现在终于相信念念离我而去了。” “所以,师父,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应该把小师妹放下了,”云清苦口婆心地劝着,为接下来要说的皱了皱眉头,最终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藏在他心里的话,“师父,我们把小师妹的遗体给火化了吧。” 云清明知道说出这个话,会引起夏执的愤怒,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夏执居然笑了,冷俊的容颜像是冰山上的积雪,一笑起来,就像春日里融化的流水,那种从内心油然而发的如释重负,一下子将他的美貌提升了另外一个档次,杀伤力极强。 夏执俯下了身体,低头看着躺在水晶棺材中的裴念念,他慢慢地将薄唇放在了少女白皙的额头上面,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云清,你是不会明白的,当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死在你眼前,那种痛彻心扉,每到午夜时分的时候,我睁着眼睛满脑子里面想着的就是念念,念念从我的眼前滚了下来,然后她,”夏执重新站在了水晶棺材的面前,看着自已净白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眉眼含着殇雪,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面满满地都是沉痛,哀伤得仿佛整个冰窖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再一次地震撼了云清的心。 “云清,你说得有道理,”夏执忽然间喃喃自语,“等我做完这件事情后,你就把念念的火化了吧。” 夏执忽然间从宽大的袖口中暗处了一把匕首,铮亮的刀面映着他冰雪般的俊颜,尖尖的刀尖划在了手掌中,顿时一串血珠子顺着掌心流了下来。 “师父,你云……”云清还未从遗体火化这个消息缓过劲了来,就看到夏执拿着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已的手掌,突然间内心升起了一股不详的感觉。 “师父,我没有怪你”,裴念念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了,奔腾的情绪一下子宣泄了出来,泪来满脸,抱着夏执的腰,不停地重复,“师父,我没有怪你,真的,我真的没有怪你,是我自已命格命短,这不管你的事情,师父你不要这样做,念念好难受,你不要这样做……” 夏执充耳不闻,他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了,就算天皇老子在场,也会按着自已的心愿先来。 他直接拿起了躺在棺材中少女的那只冷冰冰的手,刀尖划在了她的掌心中,声音温柔地像是在滴水,他仿佛不知道自已的小徒弟已经毫无知觉了,“念念,不要害怕,师父会轻一点”。 被一道光突然弹开的裴念念跪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夏执划开了自已的掌心进行逆改天命的形式,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哭得无法自拔。 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她能够在另外一个世界重生了,真的是师父逆改了她的命格。 “天地为鉴,玄师在上,以吾之明,以吾之格,将吾命分于吾徒,谨以异世重生”。夏执将受伤的手合在了裴念念的小手中,一大一小,两只漂亮的手竟然神奇地合在了一起,忽然间两人的掌心中发出了细微的光线。 裴念念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边的裴宝拉住了。 “裴念念,你疯啦,这是梦境,不是真实的”。 “师父”,裴念念朝着夏执的背面,大声地喊着,“师父,不要这么做”! 忽然间,整个梦境一下子暗了下来,等到裴念念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已来到了另外一个梦境。 第二十三章 那是一座古刹,年代悠久。 站在了门匾的一边,看到上面娇若惊鸿般的字迹,裴念念就知道这是皇帝陛下的笔墨,因为这座古刹是大夏国的第一寺庙,每年的祭祀都会从这一座古刹间进行。 寺庙里面的胖主持和夏执两人同处一门,同拜一个师父,故而常以师兄弟的关系相称。 两人常常在后院的莲花小池边,一起下棋或者讨论经书。 再一次看到那些属于记忆中的建筑物,裴念念像是林黛玉那样,多愁善感起来,不停地用手指摸着眼角。 裴念念一边难受地掉眼泪,一边继续朝着莲花池边走着,眼前忽然间从天下掉下了一个小女孩。 小胖孩的脸蛋上疼得嗤牙咧嘴,小手摸着摔疼的小屁股,搞笑地叫着:“哎呦,我的妈呀,摔得可真疼!” 裴念念定睛一看,这不是裴宝吗? “念念,”裴宝兴奋地爬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裴念念的身边,热情地拉住了她的手,“总算找到了你了!” “我师父的梦境你能不能控制,我想要回到刚才那个梦境中去!”裴念念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裴宝要求。 裴宝为难地咬着手指,睁着亮晶晶的圆眼睛,摇了摇头,老实地告诉她:“不能,我们之所以能进入夏执的梦境,那是因为夏执正在做梦,现在我们忽然间来到了另外一个梦境,这说明夏执正在做另外一个梦,我不能打破这个规律的,而且,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却破坏入梦者的梦境。” 裴念念的情绪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那个梦境缓过劲来,她低着头,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念念,你别难受了嘛!”裴宝软乎乎的小手立刻拉起裴念念的手,“我们看看你师父这次的梦境是什么?” 裴念念现在整个脑海中全是师父念咒的模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就连几个步伐匆匆的青年迎面朝着她们走来,当场穿过了她们的小身板,裴念念都没有注意到。 换做平时,好奇心旺盛的她老早就询问了起来。 裴宝牵着裴念念的手,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条幽静的小池边。 高大茂盛的榕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桌子边有着四个位置,其中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个如清竹般俊秀,风姿翩翩,另外一个如咪咪笑的不倒翁,和蔼和亲。 “师弟,老衲这次又输给了你。”主持摸了摸稀疏的白胡子,笑眯眯地说,其实输赢对他来说,是过年云烟,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在乎地。 夏执放回了白色的棋子,月白色的长袍一角随风翩翩,外面套着一件雪白色绒毛披风,他眉眼带着忧愁,本就清瘦的人现在看起来更加清瘦了,两颊凹陷,薄唇略紫,看起来脸色十分不好。 “师兄,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忘记,”夏执站了起来,手握紧了拳头,放到了嘴边,咳嗽了几声,他望着那一棵拥有几百岁年纪的大榕树,像是触到了内心深处最软的一角,不由地红了红眼眶。 圆胖的主持也跟着夏执站了起来,“师弟,你又何必如此执念,逝去的人就要让她好好地走吧,你这样强行的逆改天命,到来头会伤了自已的命格?” 念念走的那几天,夏执感觉自已的心都要掏空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每天晚上总是做梦做到了念念从望月台中摔下来的那一刹间,满脸的鲜血,口中还叫着“师父” 这三年来,他在外奔波了不知道多少个地方,翻烂了那些古书,几乎能够倒背如流了那些起死回生的典故等等,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小徒弟在异世重生的方法。 可是他逆改了自已的命格,所剩的寿命少得可怜。 即使念念在另外一个世界重生了,但仍旧逃脱不了短命,凄苦,悲催的命运。 因为他强行修改了一个原本命短之人的命格,甚至将她原先的富贵荣华都成了过眼云烟,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念念的命短是他心中的执念,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想尽办法为她逆改命格,能够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下下下辈子,可以活得更加久一点。 可惜,他再也看不看念念出嫁的那一刻了! “我不怕,念念是我的亲人,”夏执看着榕树下的那一刻嫩绿的小芽,一脸的慈爱,“师兄,记得你的承诺,将这百年古刹的好气运分给念念一半。” 圆胖的主持师兄听得一脸惊愕,敢情师弟这些天常常来寺庙,找他聊天,陪着他吃糕点,一起下棋,原来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在异世重生的小徒弟,还阴险地骗去了他一个承诺。 夏执蹲下了身子,清俊的容颜即使是憔悴不堪,也无损于他的俊美,他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那一株迎面摆动着枝叶的小芽,温柔得像是对待了一个珍爱的恋人, 他把念念的骨灰埋在了这棵榕树的旁边,百年的榕树拥有了无尽的寿命,是大夏国的国树,这样念念到了下一个世界,也会像这棵寿命延长的榕树那样,希望不会再短命。 “师弟,”圆胖的主持站在了夏执的身后,低沉的声音缓慢地传来,“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对裴念念会这么好,好得居然为她逆行改了天道,你师兄我虽然没有像你这么天赋秉然,可是面相术还是略懂一二,你看你脸上的十二命宫,都已经悄悄地移位了,长寿宫黯然失色,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 都分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了小徒弟,还要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地要把古刹的好运气分给在异世的小徒弟。 人家做爹都没有像自已这个傻徒弟那样尽心尽力,劳心劳肺。圆胖的主持拍了拍光秃秃的脑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夏执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喂着那株嫩绿的小芽喝水,像是在对那株小芽说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念念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师父,念念就像我的亲人,我不想念念每一个转世都落下命短的命运,我是她的师父,我就该为她逆行天道。” “师弟,我对你无话可说了,”圆胖的主持看起来无奈极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夏执的性格,一旦固执起来,就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也许裴念念经历了这么多世的命短,上天看她可怜,才让她在这一世遇见了夏执,“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保证裴念念在那个世界拥有好到爆的运气!” “念念,希望你在另外一个世界中过得安好,也不妄师父为你逆该了命格!” 第二十四章 回到原先的那个梦境后,裴念念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将脸蛋埋在了双腿边,两只手紧紧地相互拥抱着。 裴念念不由地想起来哦夏执,一颗颗泪珠子就像珍珠般滚落了下来。 “师父……”裴念念伤心地喊着夏执,内心深处的内疚就像翻腾的江浪,一波接着一波,好像就要被她掩盖住那样。 裴宝蹲下了小身板,静静地看着伤心的裴念念。 “念念,我把我的小肩膀借给你,你别哭了!”裴宝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哭泣的味道,伸着小胖手拥抱住了裴念念。 裴念念抱住了裴宝的小身板,忍不住地哭泣了起来,不停地自责:“我不想师父为我改命,师父他看起来好憔悴,我……” 她抽抽搭搭地哭泣着,从来就没有像这次那么伤心,就算她从高高的望月台那里摔了下来,那一刻内心升起了一股解脱的感觉。 从10岁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已的命格。 知道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宠着她,谁都不敢招惹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命短,活不过13岁。 其实从望月台摔下来的那一刻,她看到师父满脸的心焦,竟然觉得师父总算可以解脱了,不用每天为了她的命格,去翻无数的古书,不用为了她去遥远的边外,只为了听说那里有什么神奇的长生术。 如果早知道她死了后,师父就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那么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已死在师父眼前,当初还不如离家出走,死在一个让师父眼不见的地方。 或者去悬崖,摔碎自已的身体,这样师父找不到她的尸体,就不会念念不忘地想要为她逆改天命。 其实,这些都是她的错吧。 明明知道自已的命格,明明知道师父对她的宠爱,她竟然还这么不张脑子地死在了师父的眼前,害得师父为了她操碎了心。 “念念,你别哭了,”裴宝撇了撇小嘴巴,小奶音也逐渐地哽咽了,“你哭得我也好想哭。” 裴念念将脑袋埋在了裴宝的小肩膀上,不吭声。 “念念,你师父说,让你好好在异世里活着,所以,你不能辜负你师父对你的要求,要是你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的话,你师父?峥薜?!”裴宝宝绞尽脑汁安慰着裴念念。 “嗯,”裴念念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她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握紧了小拳头,仿佛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地活着,不仅仅是因为师父,也为来那些爱我们的人,裴宝,谢谢你,我会把你的那份连带一起活着,以后你的爸爸妈妈哥哥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哥哥们了,我会好好地活着!” 裴沉今年9岁,是裴兆和朱清瓷的第一个孩子。 照理说,作为裴氏夫妻的第一个孩子,裴沉相对来说会受到很多疼爱,可惜的是,裴沉却出生在了一个想要女儿的家庭,裴兆第一次见到襁褓中的儿子,那时的他很郁闷的跟老婆说,为什么又是一个带把地? 裴兆的两个哥哥很早就结婚了,隔年就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笑得裴老先生和裴太太合不拢嘴。 裴兆是裴家的小儿子,他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比他年长8岁,二哥比他年长6岁,两个哥哥们做梦都想要一个软绵绵的妹妹,当知道妈妈怀孕了后天天嚷着“小妹妹”,不料出生的却是小弟弟。 从小,裴兆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被沦为哥哥们差遣,使唤的对象。 所以,当念念降生的第一天,裴兆在裴家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完成了从小的心愿,他小时候的心愿就是要生一个软萌的女儿反过来虐哥哥们。 谁让裴家的人只会生儿子,不会生女儿! 也就只有他裴兆,才生出来了裴家第一个女儿! 朱清瓷对裴沉的出生表现得既不是太失落,也不是很兴奋,作为她的第一个孩子,她跟裴兆自然是爱儿子的。 然而她觉得她之所以会在万千的追求者中选择和裴兆结婚,那是因为裴兆和她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契合点,裴兆说他希望以后生一个女儿,朱清瓷当时听了十分高兴,作为朱家的长女,父母给她连续生了两个弟弟,长姐如母。 从小朱清瓷的童年生活中就是围绕着弟弟们长大,好不容易成年了,然而两个弟弟却不是很争气,隔三差五的总是会招惹一些是非让她不得不替弟弟们解决,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还做不到袖手旁观的份上。 她自小就觉得要是爸爸妈妈给她生的是妹妹,乖巧懂事的妹妹们肯定不会像弟弟们那么难带。 妹妹们长大后说不定会更加贴心,有可能的话三姐妹会一起进入娱乐圈,那凭她朱清瓷的本事,妹妹们肯定也会大红大紫。 “念念……”裴沉趴在了病房的一边,贪婪地看着裴念念的侧脸,小声地叫着,看到妹妹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忽然间也不知道触碰到了他心里的哪根弦,裴沉难受地低下头小声地抽泣了起来,毕竟还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即使平时多么懂事,偶尔的情绪爆发也十分正常。 裴兆摸了摸大儿子的头,牵起了他的小手放在了裴念念的手上,轻声地安慰着他:“你看,妹妹还好好地在这里,你是小男子汉,又是大哥哥,要做好榜样,哭鼻子的小孩会长不高!” 裴沉委屈地点点头,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想哭。 为了不吵醒睡着的裴念念,裴沉咬着小牙齿,一边呜呜地哭着,一边捂着嘴巴中发出的声音。 此时的朱清瓷正在哄着小儿子裴毓睡觉,一抬头就看到大儿子委屈的小模样,心立刻被刺痛了一下。 她刚想要叫裴兆的时候,裴兆却飞快地跟在了裴沉的身后,放慢了脚步,随着裴沉一起走出了病房门口。 裴兆走到门外的时候,就把儿子抱了起来,大手拍着他的后背,用上了对儿子最温柔地语气,“小沉,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妹妹一直哭,妹妹不是好好地睡在病床中吗?” 裴沉猛烈地摇摇头,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会儿,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已的手指不说话。 看到儿子一脸的小萎靡,裴兆安静了下来,他抱着儿子在医院的走廊上开始来回地走着。 裴沉趴在了裴兆宽厚的肩膀上,无精打采。 直到裴兆走了三次走廊后,裴沉抽抽搭搭的声音这才传了过来,“爸爸,对不起!” 裴兆摸了摸他的软发,这才明白了儿子在哭泣什么,在内疚什么。 小沉作为亲眼目睹了妹妹被绑架的案发事件人,想必每天内疚地跟他们大人一样吧,而且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内心的承受能力肯定要比大人差劲。 真是难为儿子了,偷偷地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天,裴沉忽然间升起了对儿子的内疚感,他亲了亲裴沉的脸蛋,一脸严肃地道歉:“小沉,爸爸妈妈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这几天因为念念的事情,忽略了你跟小煜,其实妹妹被坏人绑架了去,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情,幸好当时你没有冲上前去,不然爸爸妈妈会内疚自责得吃不下饭” “爸爸,可是妹妹就在我眼前被人绑架了去,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妹妹,我想追那辆车的时候,可是那辆车很快就不见了!”裴沉一说到妹妹被绑架的这件事情,小脸蛋立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心情也十分低落。 裴兆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对裴沉幼小的心灵造成如此大的影响,看到儿子小嘴上不停地自责,他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 “不管你的事情,小沉,”裴兆怜爱地捏了一把儿子的脸蛋,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还小,没有可以抵挡坏人的能力,妹妹是在你眼前被人绑走了,但是小沉你要想,那些绑架犯有那么多的人,就算是当时爸爸在场,爸爸也有可能打不过他们,所以,这个事情就不关你的事情啦,你在妹妹的心中还是个好哥哥,在爸爸妈妈的心里也一样!” 裴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等到长大了,我就要?本?欤?院蟊;っ妹茫?蝗没等似鄹核?!? “其实爸爸妈妈也像爱念念一样爱着你和弟弟,因为念念是女孩子,而你和弟弟是男孩子,女孩子是一种很娇弱的生物,而我们男孩子就很强壮啊,像平时你看,妹妹是不是比你力气要小多了,所以以后还是要保护好妈妈和妹妹,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们!”裴兆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给儿子灌输思想,说明了为什么要保护妹妹的理由,强调了父母对他们的爱。 裴沉如小鸡啄米那样点点头,总算扬起了小脸蛋上的笑容。 “爸爸,我们回到病房吧,我想要守在妹妹的病床中,看着妹妹醒来!”裴沉重新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一扫小脸蛋上的萎靡不振。 第二十五章 容禀觉得有些无聊,无聊得数着水晶吊灯中的水晶。 他挪动着小身板,朝前拱了拱眼前的碎花辈子,忽然间从病床中直接坐了起来。 一旁正在看报纸的容老先生立刻被惊动了,他摘下老花眼镜,吃惊地问道:“我的乖孙啊,你身体还没好,起来干什么,快躺下!” 容禀的胸前挂着一只绑着白色绑带的手,而且还是用夹板固定住的那种,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正要掀起被子的时候,就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我想要去看看念念,”容禀垂下小脑袋,低头看着胸前那只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清脆的声音带着小委屈,“爷爷,我都在床上睡了三四天了,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 “还有,我这只手只是被铁片划伤了而已,爷爷为什么要用夹板固定住?”前几天没有注意到自已身体变化的容禀,等到精神好转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已全身上下被包成了一个粽子,不由得哼哼唧唧了几下。 无奈地是,爷爷这次是吃了磅秤铁了心,无视他的要求。 “哎呦,我的乖孙啊,你这手啊,脚啊,都被那么尖的利器伤了筋骨,当然得用夹板固定住了。”容老先生丝毫不觉得这是小题大做,他反而十分高兴院长在他的建议下能够把小孙子的手啊,脚啊都用夹板固定起来,这样容禀就不会总想着去找楼下那个小丫头。 “爷爷,我想去看念念,我都睡了快三天了!”要不是手脚被固定住了,容禀还挺想自已下楼去找念念地。 容老先生怎么也没想到,裴家的小丫头会让自家的小孙子如此惦念着,苍老的心房被撞击了一下,忽然间幼稚地吃起了人家小孩子的醋来,“你怎么有了小伙伴就忘了爷爷,爷爷这些天为了你的伤,是吃不好,谁不好!” 容老先生一说完,就用手捂着胸口,哎呦呦地叫着。 刚从外面购物回来的容太太恰好看到了容老先生这幼稚的一幕,后脑勺不由地滴了三滴汗。 “爸,小禀,”容太太怀里端着一个盘子,走进了病房中,身后的两三个助理同样端着一叠盘子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容老先生傲娇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容太太的。对于儿媳妇为了大孙子的病,连续三年不回华国看小孙子这件事情,他一直处于耿耿于怀的状态。 躺在病床上的容禀忽然间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鱼香味,又看了一眼妈妈和身后的几个助理,转了转一双含着星光的眼珠子,小手托着下巴,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思考。 “你手上这些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容老先生再怎么不灵敏的鼻子,也闻到了空气中飘过来的鱼香味,他眯起眼睛询问。 这些该不会都是鱼汤吧?容老先生果然猜中了心中的念想,于是就听到容太太一脸幸福地向容禀炫耀:“小禀,妈妈今天一早起来就去菜市场了,给你选了几条很新鲜的鱼,做了几个菜,你看看你喜欢吃哪个菜。” 她的话一说完,身后的三个助理有条不絮地摆弄了病床中的小桌子,紧接着一盘又一盘地开始上菜。 有撒着葱花的清蒸鲈鱼,香喷喷的豆腐鲫鱼汤,葱油鲳鱼,雪菜黄鱼汤,清炖草鱼,还有最后一碗红烧带鱼。 最后一个碟子摆上来还是鱼,不过换了一个花样,是生鱼片! 看着满桌子的鱼,容老先生老脸皱成了一朵干菊花,“你怎么做得全是鱼?”然后,他小声地咳嗽了一声,悄悄地附在容太太的耳朵上说,“小禀最不喜欢吃鱼了,因为他讨厌挑鱼刺,说吃这个麻烦!” “医生不是说,吃鱼补身体嘛,所以我就做了这些菜啊!”容太太有些委屈地说,听到儿子不喜欢吃鱼是因为不喜欢挑鱼刺,顿时舒了一口气,“爸,我可以给小禀挑鱼刺的,吃鱼真的对他身体好。” 容老先生这时着急了,这个蠢媳妇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思啊,怎么这么笨,“你好歹也做一些其他菜啊,全是鱼,小禀伤的又不是脑子,他伤的是手,伤的脚啊!” 做一些什么骨头汤才对嘛,做什么鱼头汤,纯粹拿来去孝敬楼下那个小丫头。深知孙子性格的容老先生,心酸地想。 果然就看到容禀托着脸腮,瞬间展开了灿烂的笑容,他弯着头,看着容老先生和荣太太,兴奋的声音都在打着颤颤,“爷爷,爷爷,念念的脑袋受伤了,刚好妈妈做了这么多的鱼,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分给念念吃一点吧!” 这样他就有理由可以和念念一起吃饭了,谁让妈妈做了这么多的鱼,~(≧▽≦)/~,容禀暗暗地偷着乐。 或许是爸爸的安慰很有效果,小裴沉回到病房后,脸上一扫以往的小萎靡,重新展现了久违的笑容。 随后,他就趴在了妹妹的病房前,双手托着下巴,傻乎乎地盯着睡着的裴念念看。 而在妈妈怀里打了一个盹了的裴毓似乎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看到妹妹的身影,就赶紧从朱清瓷的怀里爬了下来,脚步蹒跚走到了病床前,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睡着的裴念念。 “你干嘛?”朱清瓷拉住了正要走上前去的裴兆。 “因为我也想看看女儿啊!”裴兆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家老婆,都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软乎乎的女儿了,他心里念得很,也很想学着儿子们的样子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女儿,看到女儿香甜的睡颜,他才会觉得人生如此美好! “不许去,你又不是小沉和小毓,万一念念醒过来,看到你这么大的个子看着她,她会被吓着的。”朱清瓷虽然这么说,然而她自已却轻轻地把椅子挪到了病床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她不知不觉中就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睡着的女儿,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丝微笑。 幸好她没有放弃想要生女儿的念头,总算是生出了像念念那么可爱的女儿来。朱清瓷喜滋滋地想,最开始怀孕生地都是儿子,说实话,朱清瓷都对第三胎不抱有任何期待了,那个时候她和裴兆又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曾经想要要不要打断刚怀上的孩子,可当裴兆和她一起去医院做人流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又后悔了,相互安慰着对方说“大不了第三胎还是个儿子吧!”没想到的是一生下来却是一个女儿。 裴兆:“……”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夫妻了,摊手,┑( ̄Д ̄)┍ 看到妹妹白嫩又肉嘟嘟的小脸蛋,裴沉似乎克制不住内心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喜爱之情,他悄悄地凑到了妹妹的脸蛋边,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妹妹真可爱!”裴沉满足地晃了晃小脑袋,偷偷地拉住了裴念念藏在被子中的小胖手,拉住了,真好,这样妹妹就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在他眼前了,n(*≧▽≦*)n 裴毓呆头呆脑地看着哥哥偷偷摸摸地亲了妹妹一口,脖子上的小喉结不由地滚动了一下,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子,快速地凑上妹妹粉嫩的嘴角边,狠狠地一口亲了下来。 亲完后,裴毓发表了自已的小观点,“妹妹,真香真可爱!” 裴兆和朱清瓷看着两个儿子,不由地滴汗了。 小沉有点算正常,怎么小毓看起来像一个小流氓,他们的教育肯定哪里出错了,求重来! 这时的裴念念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两张放大版的俊脸,于是嘤咛了一声。 “念念,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念念,你先别动,乖,别动,爸爸马上去叫医生!” “妹妹,我给你呼呼,”然而裴念念的伤口是在后脑勺,裴沉看着枕头下面垫着那颗小脑袋,苦恼地皱了皱小眉毛。 这根本就没发呼呼嘛,裴沉脸带小犹豫,不由地嘟了嘟嘴巴。 而裴毓却趴在了旁边,低着头,看着妹妹手背上挂着的点滴,把温热的嘴唇放了上去,连续地呼了好几口。 “爸爸妈妈,”裴念念顺着逐渐清晰的记性,一个挨着一个地叫了起来,“大哥哥,二哥哥”。 经历过失而复得,裴兆和朱清瓷听到这一句久违的爸爸妈妈,瞬间被感动得红了红眼眶。 “念念,你……” 裴兆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身边的朱清瓷激动地喊着,“念念,你是不是什么都想了起来?” 裴念念嗯了一声,语气肯定:“妈妈,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伤口有没有还疼吗?”朱清瓷俯下身,高兴地亲了亲了裴念念的脸颊,“对了,你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裴兆听了老婆的话后,不由地拍了拍脑袋,抬起手腕就看到腕表上的时针到达了12点,后脑勺滴了三滴汗。 瞧着他们这家在做什么,看女儿看得都忘记去做饭了 “对了,对了”,朱清瓷一下子忙乎了起来,来回地走了几步,喃喃自语,“杜医生告诉我,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吃鱼对你身体好,我马上打电话给王妈,让你做豆腐鲫鱼汤,念念,你还想要吃一些什么,要不要吃小熊饼干?”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兴奋的小男孩声音,“念念……” 裴念念顺着声音就看到了容禀,他坐在了轮椅中,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朝着她挥了挥,而身后的容老先生却摆着一张臭脸。 随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指挥着三个助理端菜,然而端上来的菜全都是鱼,有清蒸的,有红烧的,有煲汤的等等,居然还有鱼粥!! 第二十六章 “容老先生,您好!”裴兆作为裴家的一个小辈,他毕恭毕敬地伸出了手,对着容老先生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 裴兆自然是听说过这位老先生的大名,只要是蓉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容家的这位老先生,当年是以怎样的魄力出资建设蓉大,因为那个时候的容家经济处于不断下滑的状态。 容老先生点点头,和裴兆握了握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裴先生,我家小孙子嚷着让我来看念念,刚好我这个儿媳妇做了一桌子的满汉全鱼宴,真是打扰了。”要知道早些年的容老先生在蓉城有着“吸血鬼”的称号,打起官司来,会吸掉对方最后一点血,手段又冷酷又毒辣,根本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老先生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客气了,您肯来看念念,就是念念的福气。”裴兆看到容太太身后的三个助理,陆陆续续地把菜摆在了桌子上面,又看到容禀扬着俊美的小脸蛋,一口一口地叫着“念念”,其实心里早已经痛苦得嗷嗷叫,但他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虚伪地客套地对着容老先生说。 “裴太太,今天打扰到你了。”容太太一边指挥着助理们摆放菜肴,一边朝着朱清瓷,脸色潮红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朱清瓷微笑着摇摇头,走到容太太的身边,礼貌地问道:“需要帮忙吗?”她忽然间想到家里的厨师似乎辞职了,王妈做家常菜味道还算可以,但要是做鱼的话王妈肯是不行的,再加上现在快12点了,吃饭的点都已经过了,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王妈和秦叔? “你会做拔丝苹果吗?”容太太轻轻地对着朱清瓷咬着耳朵。 朱清瓷眼前一亮,拔丝苹果不是念念最爱吃的一道甜点,她忙不迭地点点头。 作为容老先生的生活助理,这些天,汪助理真觉得快变成一条咸鱼干。(意思等同于闲鱼,闲着没事干) 然而,今天的汪助理总算是扬眉吐气一番。 由于容老先生腿脚不便,于是容禀的轮椅就由汪助理推着。 “念念,”手,脚不是很方便的容禀显然没有受到这方面的影响,他展开了多日不见的笑容,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把裴念念的额头,小大人似的舒了一口气,“念念,你伤口还疼不疼?” 看得容老先生心下一酸,看样子小孙子还是需要同龄人的陪伴,整天跟他这个糟老头呆在一起,难怪小孙子这些天皱着一张小脸蛋不开森,o( ̄ヘ ̄o#) 裴念念看着浑身上下包裹得像是一只小粽子似的容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精致俊美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对她满满的担心,当下心里一软。 “我没事,容禀哥哥,你伤口疼不疼?”裴念念伸出了一只小胖爪子,轻轻地拉住了容禀的手,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黑眼睛,好奇地戳了戳他的夹板,问道:“容禀哥哥,你受伤的手是用有这个木板固定住的吗?” 在大夏国,她貌似没有见过大夫用木板固定住受伤的手。 容禀捣鼓似的点点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一边的容老先生脸色完全黑了下来,臭小子,还说说疼,当初那个一边上夹板一边哭得鬼哭狼嚎的那个小屁孩是谁啦,ヽ(≧Д≦)ノ “容禀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裴念念想起长大后的容禀,为了小时候的那件小事一直耿耿于怀不去做手术恢复自已的伤腿,内心油然生起一股浓烈的感动。 “不,不客气!”容禀傻乎乎地咧开了嘴巴笑了笑,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不由地抚摸着后脑勺,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忽然间整个人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像是小猴子那样动来动去。 看得容老先生真想一把按住小孙子乱动的小身板,这伤都还没有好呢,不知道乱动个什么劲,(︶︹︺) “念念,这个送给你!”容禀慢吞吞地从轮椅的后面拿出了一支超大的棒棒糖,“爷爷说,都是因为我才你受到绑架的,唔,这个是礼物,赔罪哒!”汪助理说女孩子喜欢吃甜甜酸酸的东西,不知道念念喜欢不喜欢吃棒棒糖,n(*≧▽≦*)n 容老先生立刻滴汗,这个臭小子,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送人家小姑娘也不找点好理由,哪壶不提哪开啊? 裴念念带着小好奇接过了容禀手中的一支棒棒糖,顺着脑海里的记忆知道了这是一种吃起来甜滋滋的糖果,“谢谢容禀哥哥,” 她抬头看向了容老先生,乖乖地道谢:“谢谢,容爷爷!”这位老先生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他面部的十二宫都各自归位有序,尤其是男女宫,奴仆宫生的十分好。 相学上,以人面的正中间为基点,从上到下分为十三个部分,即天中,天庭,司空,人中,地阁等。 紧挨着十三部分的就是十二宫。 面部十二宫道尽了面部的玄机,各有预兆不同。 比如这位老先生的男女宫生的十分平满,再结合流年气色来看,说明他儿孙有福,财产地位都有,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男女宫位居两眼之下,名曰泪堂。) 老先生的下巴丰满有肉,脸色红润,既没有疤痕又没有痣之类的,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是一名高官,家里有数不清的奴仆,现在也是家里仆人成群,专门伺候的命。(下巴就是奴仆宫,位居地阁,也就是嘴下部的位置) 唯一生的不好的就是兄弟宫(眉毛),两条眉毛长得不仅又粗又短,还左右长得不一样,这说明他和他的兄弟们意见有分歧,彼此个性倔强,谁都说服不了谁,导致出现这种结果的,还会有一种可能是同父不同母。 所以,从面相知道这位容老先生的地位很不一般,地位在蓉城也是超然的,裴念念立刻讨好的朝着容老先生甜甜一笑,毕竟他们裴家严格地说起来,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富豪家庭,对于眼前的这条大腿她能抱就抱,抱不住也要努力地抱住。 这是重生是师父付出了千辛万苦的代价才换来的,她得好好地活着,而且裴宝再三嘱咐她让她好好保护她的家人们,她一定让裴家不再重复上辈子的结局,家人们都幸福美满地一起慢慢变老。 “不用客气,小丫头!”容老先生的态度不冷不热,心里有些小别扭,其实他对裴家的小丫头害得他家小孙子腿瘸了,这件事情一直处于迁怒的状态,现在又看到人家小姑娘可爱软萌的小模样,思绪立刻左右不定了。 家里的女孩子实在是少得可怜,就算有女孩子啦,跟自已也不清。 果然,女孩子跟男孩子叫爷爷的味道,是有点点不太一样。容老先生暗戳戳地想。 此时的容太太从楼上做好一盘拔丝苹果,于是就和朱清瓷下了楼,一起招呼着大家吃饭, 裴兆综合考虑了下,勉勉强强地坐了下来,幸好他刚才把儿子们送去了学校,不然他就没法顾着儿子们吃饭了。 由于容禀的手受伤了,他没办法用筷子吃饭,所以只能用调羹吃饭。 “妈妈,我自已会吃饭哒!”裴念念摆了摆小手,拒绝了朱清瓷喂过来的饭,“容禀哥哥都能自已吃饭,我也可以的。” 体会不到喂饭乐趣的朱清瓷只好闷闷不乐地吃鱼,一边的裴兆偷着乐,笑得咧开了嘴角,然后就遭到了老婆大人如刀子般的眼神。 于是裴兆咳嗽了一声,他夹起了一块鲤鱼,细心地挑完刺,慢吞吞地放到了裴念念的嘴巴里,果然女儿啊呜一口吃掉了。 “念念,”坐在裴念念身边的容禀眼巴巴地看着裴兆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吃鱼,手痒得不行,好想喂念念吃鱼啊,可是他的右手却伤了,包扎得就像粽子那样动也动不了,万般无奈之下,容禀只好舍近求远,用喝汤的调羹舀了一点豆腐,放到了裴念念的碗里。 裴念念望着碗里的那一小块豆腐,一抬头就看到了容禀咧嘴笑的小俊脸,当下露出了一个如小太阳般灿烂的笑容,“谢谢,容禀哥哥!” “不客气啦!”总算是听到念念叫他容禀哥哥了,好开森,~\\(≧▽≦)/~,容禀有些小小的含羞,小手不由地摸了摸后脑勺。 而专心致志挑鱼刺的容老先生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家小孙子已经叛变了,他推了一把鼻梁上往下掉的老花眼镜,念念有词:“鱼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讨厌了,哎呦,有没有一种鱼是没有刺的。” 随后,容老先生又看了一眼正在埋头挑刺,但成果不甚明显的儿媳妇,立即乐了乐,小声地自言自语:“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蠢媳妇就是蠢媳妇,既不会吃鱼也不会挑鱼刺,还做了满桌子的菜去讨好儿子,笨死了。” “容禀哥哥,”裴念念自然看到容禀碗里的都是豆腐,他家的两个大人们忙乎着正在挑鱼刺,不想她的小碗上,放满了已经挑好刺的鱼片,于是她就夹着筷子一小块一小块地移到了容禀的碗里,“给你吃”。 容禀眼看着自已碗里越来越多的鱼片,小手抓了抓脑门,又看着容老先生逐渐多起来的鱼片,不由地撇了撇嘴巴。 “啊,长大嘴巴,”裴念念这时才注意到容禀伤的是右手,根本就拿不来筷子,暗暗地骂了自已一句笨蛋,就夹起了鱼片,放到了容禀的嘴巴边。 容禀啊呜一口吃掉,内心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吃到念念喂的东西啦,真开心,~( ̄▽ ̄~) 而裴兆的脸此时完全黑了下来,他都还没有吃过宝贝女儿的投喂,他女儿的第一次居然给外人了,o(╥﹏╥)o 第二十七章 (改错字) 暮色渐下,容霖踏着夜色来到了蓉城的公安局。 他的身后一如既往地跟随着几个体型彪悍的高壮男人,相距的距离不会超过1米。 此时的公安局副局长蔡先生还未下班,一听说容霖的到来,就带着加班的李队长一起前来打招呼。 “容二少,”蔡副局长礼貌地伸出手,作为一个长辈,他这样肯伸出手和容霖这种小辈握手,已经算是给容家不小的颜面了,即使是容老先生亲自前来,他也用不着像其他人那样去巴结容家的人。 “蔡叔叔好,”容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然而笑意未传到眼睛,他在家族的小辈中排行第二,由于年纪轻轻就一手掌握了容家在国外经营的赌场,所以背后的人称呼为“二少”。 “这是李队长,”蔡副局长朝着身边的李队长介绍,“是这次成功解救小少爷的领队人。”他话一说完,就被李队长扯了扯衣角。 蔡副局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瞧他这破记性,怎么就忘记了小少爷这次伤得很厉害,这不是哪壶不提哪开吗,间接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 照容老先生这个爱孙如命的人,估计他们会受到十有*的小牵怒。 “容二少,实在对不起,没能毫发无损地救出小少爷,”李队长态度诚恳地道谢,虽说他不是造成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但他在解救人质的时候没有用两全其美的办法解救,也算是工作做得不是很到位。 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容禀的伤势,脚上肯定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这才多大一点的孩子啊,说实话,对那孩子以后的人生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影响吧? “李队长,你说得太客气了,您能成功解救出舍弟,就是我们容家的恩人了。”容霖表面上说得很客气,其实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他弟弟完好无损的被解救出来才是容家的大恩人,其余的,o( ̄ヘ ̄o#) 蔡副局长和李队长听了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禁舒了一口气。 容霖勾起嘴角环顾了四周的环境一眼,又低下头看看脚下的地板,忽然间抬起头,语气肯定:“我听说那个绑架犯阿黑被李队长打伤后,送到了医院?”按照他的想法,这种人需要送医院治疗吗,直接让他自生自灭算了,o( ̄ヘ ̄o#) 蔡副局长似乎猜到了容霖此次来的目的,“阿黑伤口包扎好后,现在就被我们关在监狱里面。” “那好,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探探监,和阿黑聊一下人生感想!”容霖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指,一字一顿地说道。 蔡副局长和李队长面面相觑,恐怕不是聊人生感想那么简单吧。 “放心,现在是文明社会,”容霖无聊地玩弄着手指,友好地说道,“蔡叔叔,您看我一个未成年能对一个成年人干什么,何况还有我们家律师在场,我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说罢,容霖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刻站了出来,西装革履,手夹公文包,戴着金丝框架的眼镜,俨然一副都市精英范。 蔡副局长眼尖地认出了眼前的律师,不由地眨了眨眼睛,疑,这不是号称“铁嘴”的容大律师容磊吗,为人平时高傲得很,一向对小案件不屑于接手,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然成为了容霖的私人律师,甘愿去接手这种类型的小案件,不是说容家的人内部斗得不可开交吗? “可是……”李队长面色有些犹豫,毕竟阿黑已经对这次的绑架案件完全认罪,没有道理再对他用刑之类的。 可是看容霖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模样,李队长头疼了起来。 这位容二少是长房嫡长孙,从小就被当成下任家主培养,对他全面的施行了精英教育,两任曾经的容家家主从小就手把手教他做事。 曾经听说容家在国外的赌∕场一开始经营不善,是容霖这个逢赌必赢的少东家坐镇,赌∕场的生意逐渐旺盛。 生意红红火火了,自然有人闹事,而这位当时不满18岁的容二少知道后,竟然下令暗自挑断闹事者的手筋,脚筋,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会像是那种聊人生感想的少年吗,当他智商欠费吗,→_→ 别特么逗人了,行吗?李队长使劲地拉了拉上司的衣角,神色古怪地朝着蔡副局长使眼色。 而蔡副局长则微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感谢两位领导的支持,”容磊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微笑着朝着蔡副局长和李队长一个鞠躬,要是眼前这两位不同意容霖探监的话,他想必得费一些口舌,幸好大家都是文明人! 这孩子一听到可以光明正大找人聊人生感想了,想必兴奋地连血液里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容磊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架的眼镜,慢吞吞地跟在了容霖的身后,反正他就是替这位容二少擦屁股的人,这种事情说实话他可不怎么感兴趣。 容霖一征求到同意后,脚下就像安装了风火轮那样,迫不及待地朝着监狱的方向走进,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保镖不停地耳语。 由于容家的特殊照顾,阿黑被安排关在了一间单人间的监狱中。 阿黑这个人是惯犯,年轻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警察请去喝茶,对于呆在监狱中的生活那熟悉程度不亚于第二个家。 可是,这次他居然关在了一个单独的监狱中,四周竟然没有狱友,而且还没有劳动时间,整天就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闲得他差点就要发霉了。 “嗨,警察大哥,”阿黑瞥见了走廊边悠闲走过来的一位中年警察,立刻爬起来叫道,“我可不可以申请去多人监狱,还有我深知自已的罪念深重,可以申请做一些劳动来回报社会吗?” 每天一个人呆着,不能像以往一样跟几个狱友打打牌或者欺负欺负新来的狱友消磨消磨时间,人生别提有多无聊了。阿黑郁闷极了,他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一个没网没女人没朋友没乐趣的地方呆着,简直就要了他的老命。 “瞎嚷嚷什么?”中年警察开了门,不耐烦的训道,“我们这边的领导为了体恤你这受伤的胳膊,特意让你在单人房里养伤,别不知好歹!” “行行,您说得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这是在坐牢,哪有资格和警察们讨价还价,“对了,警察大哥,您这是带我去哪里?” “自然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废话这么多干嘛,还不快走!” 这是一间空出来的监狱,四周的几个犯人暂时被迁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容霖一走了进来,就用手捂住了鼻子,难免咳嗽了几声,他向来对环境,空气的要求很高,不然就会引发哮喘。 几个保镖拿着扫把,拖把动作迅速地打扫着卫生,另外几个保镖有条不絮地从外面搬进了一些东西,比如椅子,桌子等等。 容磊看着桌子上陆陆续续放着的电磁炉,锅,锅铲,油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容霖没有说话,独自走到了桌子前,拿起来了一副白色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了上去,语气漫不经心:“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吗?” “你就用这些东西neng死那个阿黑?”容磊自然知道容禀的事情,明白容霖眦睚必报的性格,他摆弄着桌子上那些铁锅,锅铲,又看了一眼砧板,完整的油瓶,忽然间脑袋闪过一道光,立刻被一闪而过的想法彻底地惊呆了。 “小霖,你……”容磊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一双斜长的眼睛在金丝框架的掩盖下,闪着莫名其妙的兴奋,“你改不会……” 容霖摆弄着手上的白手套,浅色的瞳孔犹如一双五彩的猫眼,瞳孔的最深处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云淡风气地回应:“我忽然间发现简单的neng死一个人太容易了,再说neng死人可是犯法的,我想我是良民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容磊:“……”你容二少是良民,那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良民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黑忽然间被人推进了这个房间。 他整人踉跄了几步,就立刻被一个眼疾手快的保镖按在了一张椅子上,另外一个保镖则用绳子将他全身上下绑了起来。 “你们这是……”阿黑质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用抹布塞住了嘴巴,只好呜呜呜呜地叫个不停。 容霖朝着阿黑看了一眼,目光犀利地扫了他一眼,掂量了一下砧板上的菜刀,俊美无双的脸上布满了寒霜之色,然而他那一双白皙瘦弱的手却拿起了油瓶,朝着铁锅到了下去。 锅里金色的油随着温度的加热慢慢地气泡了,容霖朝着阿黑缓缓地走来,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嫌弃地挑起了阿黑的下巴,阴冷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就凭你这种垃圾,居然敢开∕枪打伤我弟弟的腿,谁给你这种胆子,嗯?” 容霖拿下了塞进阿黑嘴巴里的抹布,阿黑一眼就看到他手上的菜刀,立刻吓得脸色发白,虚汗淋漓,口中不停地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呵呵,”容霖冷笑了几声,将手上拿着的菜刀放在了阿黑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上,“你觉得你还有下次的机会吗,你就是用你这只肮脏的手拿∕枪打伤了小禀的腿!“ 阿黑激烈地猛摇头,正要辩解的时候,再一次被人塞进了破抹布。 眼看着那把刀光凌厉的菜刀就要锋利的割开了他手臂的一块肉,鲜血立刻冒了出来,阿黑痛得无法言语,心里一害怕,膀胱就憋不住了,竟然吓得小便失禁了。 容霖立刻嫌恶地退到了一边,脑海里忽然间想起来了容老先生的嘱咐,于是就把手中的菜刀交到了一边的保镖手里,“替我割下他的一块rou。” 然后,容霖又转身对容磊,一脸严肃:“我想了想,我这个学法医专业的人,刚才似乎不应该这么做!” 容霖是个天才学霸,读书一直是跳级读的,他不过17岁的年纪,就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医学院,然而所选择的专业是法医,平时他在他们系里,是解剖达人,一般一年级新生,胆子还小,但容霖却胆子大的很,常常跟着导师去解剖尸∕体,刀工确实练得不错。 绑在椅子中动弹不得的阿黑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浑浊的眼睛立刻发光,连连点头附和着容霖的意见。 “我这种专业的人肯定能一刀割下一块rou,哪里会像非专业的人得摸索一番,试个一次又一次。”容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容磊:“……” 这小子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深层,折磨起人的心智更是往死里摧残,不行,他得赶紧站队暗地里投靠支持容霖成为下一任容家家主之位,不然以后怎么死的他都不会知道,无比同情那些被蠢死的人,╮( ̄▽ ̄”)╭ 第二十八章 (已替换) “我要给念念榨些胡萝卜汁,你要不要给容禀也榨点果汁?” “好啊,我早上去超市刚好买了一个新的榨汁机,要不咱们一起去顶层的病房弄吧,省得榨汁机的声音吵到他们。” “好啊!” 朱清瓷和容太太彼此合得来,很快就成为了朋友,相比较老婆的如鱼似水,裴兆相对来说,显得十分得不开森! 作为一个有文化有素养的大人,他觉得他不能像一般人那样无理取闹,所以只好默默地忍着,忍着别家的臭小子吃着他家宝贝女儿的嫩豆腐。 裴念念好奇地看着手中的那颗超大的棒棒糖,弯着脑袋搜索着脑海里面的记忆,小手无意识地托着圆润的小下巴。 “念念,你要不要吃吃看?”一边的容禀也同样托着小下巴,眼巴巴地看着裴念念手中的棒棒糖,催促。 念念怎么还不吃啊,念念再不吃棒棒糖,他都要管不住肚子里面的馋虫了,其实,爷爷肯定不知道他的一个小秘密,虽说他是一个小小男子汉,但却很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尤其是棒棒糖之类的糖果。 每一次吃甜甜的东西,容禀觉得他的心情就会变得甜滋滋的。 午饭吃完后,容老先生本想带着容禀回到自已的病房,可看到小容禀摆上了一副扭扭捏捏的小脸蛋,深知小孙子性格的容老先生只好厚着脸皮叨唠着留了下来。 “咳咳,”容老先生看到自家的小孙子一脸呆头呆脑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的侧脸看,不由地咳嗽了几声,他对着身后跟随着汪特助呶了呶嘴。 汪助理身为容老先生多年来的特助,难免对上司的性格了解几分,他顺着容老先生不断飘了飘去的视线,目光看向了裴兆,又看了看容禀,最后定格在了裴念念的脸上。 然后,汪助理琢磨着容老先生此时的心思,立刻明白了几分,他走到了裴兆的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裴先生,咳,我家老爷子诚心邀请您能带着小念念转到顶层的vip病房去,手续方面的事情我会马上办好!” 裴兆没有吭声,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毛,╭(╯^╰)╮,别以为他不知道容家人的想法,还不是想要他家宝贝女儿就近原则地陪着容禀这个臭小子,o( ̄ヘ ̄o#) “那我们一起吃吧。”裴念念终于忍不住关不住内心滚动的小馋虫,她顺着原身的记性,剥开了糖纸,对着容禀说。 “我不吃,你吃吧!”容禀摇摇头,口气像是个小大人似的,“男孩子才不要吃这种甜滋滋的糖果咧!” 裴念念听了,想想有道理。 容禀说得好像是有这个道理,她以前的那些师兄们几乎没有一个喜欢吃甜点的,每次有姑娘送给他们糕点之类的食物,一般都装进了到她的肚子里面,就连师父,那是相当不喜欢吃甜点。 每次喂给师父吃糕点,师父总会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孔,然而还是会皱着眉毛吃完她手中递过来的糕点。 一想到师父,裴念念的心情不免又低落了几分。 “念念,你咋么不吃呀?”容禀托着下巴催促,黑漆漆的眼眸中闪着点点的星光,小脸上充满着莫名其妙的渴望。 念念吃了棒棒糖,就等于我自已吃了嘛,容禀在心中小声地安慰着自已肚子里面的小馋虫们。 裴念念笑嘻嘻地伸出小胖手,正想要弄碎棒棒糖,可惜的是,她力气太小,怎么弄都弄不碎。 “我不喜欢吃棒棒糖,真的,千万不要给我!”容禀自然看到了裴念念想要把棒棒糖弄碎分给他一半的想法,于是他晃着小脑袋猛烈得摇头,口中不停地强调着他不吃糖果的这一事实。 “那好吧,我就自已吃了哈,”裴念念停止了要弄碎棒棒糖的想法,于是她拿起了那一支棒棒糖,好奇地比了比她的手掌,真大,又比了比她的脸蛋,还是棒棒糖的体积比较大。 于是,心满意足的裴念念开始一口一口地舔起了棒棒糖。 嗯,好甜好甜,比太子哥哥府上的御厨做的糕点还要甜,还要好吃。 她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糖果,真的是美味极了。 而一边的容禀则眼巴巴地看着念念一脸满足的舔着棒棒糖,心里面冒出来的馋虫是越来越多,于是拼命地咬着嘴唇,但又看到念念白白嫩嫩的侧脸,比剥了颗的鸡蛋还有白上三分,圆翘的小鼻子不停地抖动着,真的好可爱哦,n(*≧▽≦*)n “念念,”容禀苦思冥想地一会会儿,总算是鼓起了勇气,他摸了摸未曾受伤的后脑勺,还没开始说话,就发现一抹可疑的暗红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耳朵。 “咋拉?”裴念念埋着小脑袋,不亦乐乎地舔着棒棒糖,根本就没有发觉容禀的异样。 “我能亲你一口吗?”比起想要吃甜滋滋的棒棒糖,还是亲念念一下对他来说诱惑得多,一手托着下巴的容禀,郑重地想了想,爆红了小脸蛋小声地说道。 念念真的真的好可爱啊,皮肤白白的,眼睛圆圆的,还有笑起来就像小太阳那样温暖,容禀越是盯着裴念念肉嘟嘟的小脸蛋看,越觉得内心涌现了满满的喜爱。 一直蹲在角落里看着女儿的裴兆一听到容禀的要求,立刻炸毛了。 他正想要伸手去拉开容禀的轮椅,就听到念念愉快地说了一声“好啊,”当场就流下了宽面条眼泪。 tmd的臭小子,居然敢去亲他家的宝贝女儿,谁给你这种胆子,嗯,/(tot)/~~ 裴念念的芯子还是一个13岁少女,她一听到容禀的要求,看着容禀幼稚漂亮的小脸蛋,压根儿没有把他当成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亲一口就亲一口喽,有啥关系?大夏国历来民风开放,男女7岁没有不能同席的风俗,何况容禀看起来不过6,7岁的样子,相当于是她的小弟弟哎。 裴念念抹了抹嘴巴,说时快那时快,还未等容禀反应过来,就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到小姑娘俯下小脑袋,将软软的粉色嘴唇印在了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づ ̄3 ̄)づ╭~ 容禀开心得手脚都端端正正地摆放好,脸红得从头到脚都冒着粉色泡泡。 容老先生看小孙子一副呆萌的样子,忍不住就戳了戳他的小脑袋,提醒:“妹妹都亲了你,你也应该亲亲妹妹滴!” 裴兆冒火:“……”你特么别捣乱好吗,╭(╯^╰)╮ “容爷爷,”裴念念挥着小手,软软地叫了容老先生一声,“您过来下。” 容老先生自然猜不透小姑娘的想法,于是乖乖地走到了裴念念的面前。 “您再弯下腰,”裴念念地拉了拉容老先生的衣角,撒娇着,这根金大腿,她说什么也得给裴家抱住。 容老先生一俯下身,就听到吧唧一口,瞬间被裴念念的小举动萌化了心,他咳咳咳地咳嗽了几声,看到小姑娘头上绑着的绷带,就忍不住将伸出的手,转而摸了摸容禀的脑袋。 他话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小禀啊,你看妹妹的脑袋不是受伤了吗,需要好好地卧床休养,要不先跟爷爷回去,改天再来,好不好?”果然还是需要一个软萌萌的小孙女,和臭小子亲起来,根本就不一样,何况臭小子们从来就没有亲过他,(┳_┳),容老先生心酸地想。 容禀垂下纤长的眼睫毛,含羞地点点头。 站在旁边一直做透明人的汪特助赶紧推了推容禀的轮椅,和容老先生一起走向门外,过了一会儿,容禀忽然间回头,朝着坐在病床上的裴念念喊道:“念念,我明天再来看你!” 裴念念点点头,注意力又转向了手中的那颗棒棒糖,再一次埋头地啃了起来。 那两位难缠的客人总算是走了,裴兆不由地舒了一口气,转而伸手拿走了裴念念正在舔的棒棒糖,“念念,少吃点糖,当心牙齿烂掉!” 裴念念眨了眨她那一双圆润的黑眼睛,瘪了瘪粉嫩的小嘴巴,用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看着爸爸。 “好吧,好吧,”裴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妥协了一小丢丢:“爸爸先把你的棒棒糖保管起来,明天吃过中饭的时候,再给你吃,好不好?” 裴念念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子,晃头晃脑地哦了一声,伸出一只小胖手,搂住裴兆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在他的脸上,撒娇着:“爸爸,爸爸,我最爱你啦!” 裴兆听得脸上乐开了花,不过他对于念念去亲其他男人这件事情还是不能释怀,就抱起了女儿软乎乎的小身躯,语重心长地说:“念念,爸爸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爸爸,什么事情呀?” “念念,你是女孩子,容禀是男孩子,”裴兆趁机对着自家女儿想要洗脑,“女孩子不能这么主动地去亲男孩子,男女有别,额,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能去主动亲人家小男孩去,不过可以亲爸爸哥哥们,因为我们是念念的亲人,以后会保护着念念。” 裴念念不是真正的裴宝,自然不会追着裴兆问为什么不能亲容禀? “知道了,千万别让臭小子亲你啦,拉拉小手,嗯,可以,”裴兆嘱咐。 裴念念正要答应的时候,突然发现裴兆脸上的面部十二宫,其中命宫部分晦涩没有光泽,气色隐隐发黑,这是身体发病的预兆啊,不由地心下一沉。(命宫就是印堂) “爸爸,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觉?” “没有啊” “那是不是生病了呀?” “也没有啊,怎么了,宝贝?”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要去看下医生,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不然我以后看到容禀哥哥,就亲他的嘴巴,哼哼。” “哎呦,我的宝贝闺女,不能亲人家小男孩的嘴巴啊,行行行行,等你妈妈回来了后,爸爸就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第二十九章 (已替换) 阿黑很害怕,从来没有像现在感到这么害怕过。 他不能叫,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高壮的男人拿着菜刀,像是在割廉价的猪肉那样割着他手臂的那块rou。 这一刻,他总算是相信了一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坏事做多了,真的会有报应啊! 寒光凛凛的刀尖上面滴着一串串鲜红的血珠子,阿黑看在眼里,显得格外地毛骨悚然。 他现在痛得无法言语,就连最卑微的祈求声都没有了力气叫他嘶喊出来。 目睹了整一个过程,阿黑觉得他的精神处在一个崩溃的状态,实在是太恐怖了。 旁边站着的一个人赶紧递过来一个盘子,高壮的男人将那一块鲜血淋漓的rou放在了盘子上面,交到了容磊的手上。 容磊望着盘子中的那块不大不小的人rou,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忍不住掉了一地,他是个律师,见过了许多奇怪的场面,但像今天这种活生生割rou的场面还真没有遇见过,不由地地发出了“啧啧啧”地声音来, 然而此时的容霖却动作优雅地系上了围裙,摆弄着手上戴着的白手套,过来一会儿儿,他才接过容磊手上的那盘盘子,拿着锅铲直接将上面的rou倒进了油锅里面。 金色的油滋滋滋地煎着锅里的那块肉,很快,肉的一面已煎成了金黄色的颜色,容霖拿着锅铲翻了翻那块rou,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站在一边的容磊看得寒毛都要颤抖了,牙齿抖得嘎吱嘎吱响,语气结结巴巴:“我的小祖宗,你该不会……” 你该不会想要煎完肉让那个绑架犯吃吧?容磊吞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后脑勺立刻划下三滴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叫阿黑的绑架犯实在是太惨了。 容霖没有吭声,头也不抬地继续煎着rou,看看样子差不多了,就拿起了桌子上面摆放着的胡椒撒在了上面,顿时一股浓郁的肉香飘散在了整个监狱中,然而目睹整个过程的男人们却都纷纷地捂住了嘴巴。 尤其是容磊,他完全把头瞥向了一边,干呕了起来。 容霖的神色仍旧很淡定,慢条斯理地将那块散发着香味的煎肉放在了雪白色的碟子上,仔细地欣赏了自已的作品一番,转眼想了一想,摸着下巴思考,觉得似乎还差一点什么装饰品? 于是,容霖拿起菜刀慢吞吞地切着葱花,握在刀柄上的肌肤透着一股阴冷的苍白,明明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温和模样,但做出来的事情却那么的毛骨悚然。 “好了,”容霖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煎肉,对一边的保镖吩咐,“给我看着点,让他把这块rou给我吃下去,就算吐出来了也要给我喂到他嘴里去!” 做完这件事情后,容霖迫不及待地脱下了手上的白手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监狱,似乎多呆一秒都嫌脏。 容磊的脚步紧紧地跟随在他后面。 走出公安局门口,容霖不由地望了一下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停下了脚步,手指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和小禀一起遭受绑架的是个小女孩吧?” “对,是裴家的小宝贝叫念念。”虽然容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告诉了容霖。 “很好,容磊,我用让那个阿黑坐一辈子的牢!”容霖的语气不用质疑,这一刻,他显得不像一个未成年少年,反而比成年男子还有成熟几分,身上散发的气质也不由地阴冷了几分。 “可是单单的绑架罪不能让阿黑做一辈子的牢。”容磊以专业律师的角度说话,何况阿黑只是给从犯,不是主犯,而且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规定,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如果是绑架罪再加上□□幼女罪呢?”容霖走了几步,外面的风冷冷地吹拂着他的风衣,一边的衣角顺着风扬了起来,浅色的瞳孔深处闪着三分狠辣,七分厌恶,“总之,你就以其他受害人的律师身份告阿黑□□罪,然后再以小禀的专业律师身份告他绑架罪,对了,还有虐待儿童罪,打伤了小禀的腿,光是刚才那些代价怎么行,总得付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来。” “好,你放心!”容磊答应下来,一起和容霖坐进了温暖的车里面。 司机看到容霖和容磊一前一后地坐了进来,立刻发动了汽车。 “这是阿黑近年来□□未成年少女,幼女的资料,”坐在后车位置上的容霖,随手地将一叠资料扔给了容磊。 容磊接了过来,目光瞥向了后视镜中的容霖,点头承诺了下来:“放心吧,这件案子我会帮你办妥,接下来你去医院看小禀吗?” 容霖嗯了一声,将头一瞥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看到了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排紧挨着一排,密密麻麻地像一只未曾苏醒的巨兽匍伏着,商铺上面那整排的霓虹灯纷纷绽放着五彩缤纷的颜色,渲染在了夜空的上方,形成了一股梦幻的光芒。 尤其是某超市在夜空上方绽放着的霓虹灯大字,格外地吸引到了容霖的眼球。 “司机,停车,”容霖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念头。 正在开车的司机先生乖乖地停在了某超市的停车位中,拥有职业操守的他没有多话的问一句。 容霖的目光瞟向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容磊,接受到上司想法的容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框架眼镜,无奈地下了车,替这位容二少开了车门。 这年头的律师有像他混得这么惨的吗?不仅是老妈子助理,还是一名跟随上司到处跑的小弟,容磊内心的小人正在狂躁不安头朝地的唠唠叨叨抱怨。 “你去超市干嘛?”容磊大嘴巴地问道,他一向喜欢对别人的*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想,原谅他这是犯了职业病。 “我今天发现我做菜方面有点天赋,”容霖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勾起了嘴角,愉快地说道,“尤其是煎肉方面!” 容磊滴汗:“……”这孩子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啊,o( ̄ヘ ̄o#) “我想去买点牛排。” “做什么?”容磊一听到肉之类地,就会想起某人脸色阴冷地站在锅边煎肉,习惯性地捂住嘴巴想要吐。 “我得先练习一下怎么煎牛排,然后再煎给小禀吃!”容霖一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毛思考着。 “那谁做小白鼠?”容磊此时询问的语气完全是惊恐的。 “自然是你,不然还会有谁?”容霖回答得理所当然。 容磊望天抓狂:“……”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肉了,什么牛排,猪排,羊排,大排,小排等等,凡是和肉有关的,他通通都不要再吃了,太tmd的叫人恶心,o(╥﹏╥)o 裴兆的一个大学同学从国外进修回来,刚好调入了蓉大的第一附属医院做内科主任,一听说老友的女儿住院了,赶紧地带着一些薄礼前来探望。 刚好裴念念正在睡午觉,没有见到这位叔叔。 两个聊了一会儿,裴兆这才想起了宝贝女儿的要求,于是就向老同学说了想要检查身体的要求。 由于做个全身检查需要空腹,于是裴兆第二天就起了一个大早,没有吃过早饭的他,在老同学的帮助了开了一个小后门,顺顺利利快速地完成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本来朱清瓷想要陪着他一起检查身体的,但裴兆不放心在病房里独自呆着的女儿,就让老婆陪在了念念的身边。 抽完血后,裴兆就脚步快速地回到了病房中,看到已经起床的女儿,拿着小牙刷站在了小板凳上刷着牙齿,就凑上前去,亲了亲念念的脸颊, “宝贝,早安!” 裴念念吞掉了嘴巴里面的漱口水,用小毛巾擦了擦嘴角,凑到裴兆的脸上,此时的裴兆也顺势地弯下腰。 “爸爸,早安!”裴念念亲完裴兆后,就被自家老爸一手托着小屁股抱了起来。 “爸爸,你检查好了吗?”裴念念的小手摸了摸裴兆的印堂,肉嘟嘟的小胖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唠唠叨叨地念了起来:“爸爸,你是不是偷懒没有去检查身体,你昨天说好了要去检查身体的为什么没有去啊,哼哼,你是不是想要骗小孩子,我就知道你们大人喜欢骗小孩,我们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要是你今天不去检查身体,我下次见到容禀哥哥了,真的就去亲他的小嘴,嘿嘿。” 朱清瓷正在摆弄着做好的早饭,一听到宝贝女儿的唠唠叨叨,就忍不住想要笑,这孩子,一关心起人,居然变得这么啰嗦。 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别别,小宝贝,”裴兆本想和女儿开个小玩笑,一听到念念如此郑重其事地宣告着自已要去亲臭小子,内心立刻焦灼了起来,连连向宝贝女儿讨饶,“爸爸今天早上真的去检查了,你不信问妈妈?” 朱清瓷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父女俩忍俊不俊的谈话,她接过了裴兆怀里的宝贝女儿,低头亲了亲她肉嘟嘟的脸蛋,“爸爸说的是真的,他一早起来就去检查身体了,来,快尝尝看你平时爱吃的豆浆油条,额,都是王妈亲手做的。” 其实,她蛮想说这些早餐全是她做的,可是老公和念念都知道,她是个厨艺白痴,一下油锅厨房就会着火的那种。 念念最喜欢吃的那道拔丝苹果,那可是她学了好久好久的唯一成果。 就在此时,内科的陈主任敲了敲门,然而其乐融融的一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人,他尴尬地咳了几声后,才引起了裴兆的注意。 “哎呦,老同学,”裴兆立刻放下筷子,赶紧迎了上去,“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报告出来了吗?” “是的,”陈主任一脸的严肃,“你过来下,我要单独和你说一些话。” 裴念念自然知道陈主任单独找裴兆谈话,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从脸部十二宫中知道裴兆生病了,但她却不知道裴兆生的病到底严重不严重? 可看到陈主任那不好看的脸色,裴念念的心里立刻一沉。 第三十章 (已替换) “爸妈,嗯,我没事,真的没事,幸亏念念叫我去检查身体,嗯嗯嗯,我知道了,我给你们两位保证以后一定按时去做体检,额,前几年这不是太忙了嘛,好,好,别气别气,我以后一定乖乖地每年做体检,按时吃饭休息!”裴兆故意躲在了楼梯的角落边打着电话,朝着手机里面的两位老人努力保证着。 那天,裴兆的大哥由于挂念着小侄女的伤势,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偷偷摸摸地去了病房候着,好巧不巧地听到陈主任对着裴兆说“你得了胃癌”,还没有听完后面一半句话,裴大哥整个人就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告诉裴老夫人,因为裴老夫人的一个表侄子就是有名的肿瘤科专家。 在之前裴兆打电话过来告诉裴大哥,念念摔坏了后脑勺,又有脑震荡,需要静养,三令五申地告诫两个哥哥不许来看宝贝女主,免得打扰到宝贝女儿的静养。 因为裴大哥和裴二哥一旦来医院看望念念了,那么整个裴家和朱家上下的亲戚都会知道,就会一波接着一波地赶到医院去看望念念。 念念本来脑袋后面就有伤,医生说了需要静养,要是每天这个叔叔来,那个婶婶来,不利于对念念身体的恢复,所以裴兆和朱清瓷商量了下,才决定不让自家的亲戚们过来看望,一致对外的口径是,念念回家后才让他们过来相看。 再说,那个时候念念得了逆行性遗忘,更加记不得那么叔叔婶婶了,来了也是多费脑子。 “哎呀,你们别着急,尤其是告诉爸爸要放宽心,大哥这个莽撞鬼,我是得了胃癌,不过陈主任说我是早期,嗯,没事,你们放心好了,我做完手术就可以了,嗯,术后不用做化疗的,嗯,我保证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已的身体的,念念啊……她现在没事了,你们放心好啦,好好,你们要来是吗,嗯,就在普通病房单间603。”裴兆好不容易安抚完自家父母,刚好把电话挂断,他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地响了起来,这次的来电显示不正是丈母娘家的手机号码吗,一看就知道得罪不起,肯定得接啊! 也不知道是谁消息传得这么快,亲戚朋友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来,裴兆光是接接电话就接得头痛万分,尤其是家里的四个老人,就算是挂断了电话也一刻不停地连番打过来询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听到裴兆再三的保证没事后,就开始穷追不舍地询问念念怎么样,有没有忘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话。 裴兆闭着眼睛都能把逆行性遗忘这个名词解释得清清楚楚,简直比谈判一场生意更加让他心力交瘁。 对了,躲在不远处病房的裴兆拍了拍脑袋,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瞧着他的这个笨脑袋,念念这不是在住院吗,需要静养,要是那些叔叔伯伯婶婶们一窝蜂地赶过来探望看他术后的样子,还要不要他宝贝女儿休息啊? 这时,裴兆的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是他的二哥打过来的电话。 “喂,二哥,你别来,你问我为什么,你小侄女这是脑震荡住院,要静养要休息,你来了,影响她休息,别来!哦,我的病没事,真的没事,就是胃癌早期嘛,我老同学说就做了手术割掉一部分胃就行了,是啊,那当然,是我家宝贝女儿救了我一命,噢,不对,我家宝贝救了我两次命,哼,念念本来就是我的小福星,谁要叫你二爹啊,她就只有我一个爹!”裴兆朝着手机没好气地吼道,除了爸妈和丈人丈母娘一定得来没办法外,其他人要是电话打过来,裴兆的态度是极其恶劣。 603普通病房内 此时的朱清瓷正在削苹果,裴念念弯着脑袋,好奇地看着电视里面的小黄人动画片,看着画面里面的一个个小黄人搞笑,可爱的耍帅,犯贱,她就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音,一笑得开心,就扯疼了她脑袋后面受的伤口,于是裴念念的胖脸蛋立刻皱得跟一颗白嫩的包子脸,惨兮兮地撇了撇嘴。 “来,长大嘴巴,”朱清瓷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了一片又一片地放在了盘子中,拿起其中一块喂到裴念念的嘴巴里面。 裴念念吧唧吧唧地咬着,吃完一块接着又被塞进了一块。 就在这个时候,朱清瓷眼疾手快的“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视。 “妈妈,”裴念念忍不住叫了一声,又短又白嫩的小胖手指着墙壁上的小液晶电视,撒娇地嚷着:“我还要看这个小黄人动画片!” “不行,”朱清瓷狠心地拒绝了裴念念的要求,“杜医生说了叫你不要过多地看电视,这样对你脑袋后面的伤不好!” 裴念念撇了撇小嘴巴,小声地哼哼唧唧,“杜医生这个脑残粉!”虽然她不明白脑残粉是什么意思,但一直听到裴兆是这么骂杜医生,于是便更风地骂着。 好在朱清瓷削完苹果后,再埋头削梨,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家女儿的念叨声,不然肯定一通教育。 她在家的时候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出嫁了也是一个贵太太,一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太会做家务活。 自从裴兆那天给裴念念表演了一个用刀削苹果,将完整又长的苹果皮展现在了宝贝女儿的眼前后,这两天朱清瓷也在学着怎么用刀削水果皮而不会中途断掉。 “念念,”朱清瓷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放下了正在削的苹果,她伸出手,搂住了宝贝女儿软乎乎的身体,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宝贝怎么这么聪明啊,简直就是一个小神童。” 裴念念还未缓过来朱清瓷的话,就被自家妈妈连续在脸蛋上亲了好几口,“谢谢我亲爱的宝贝,挽救了爸爸的性命!” 多亏了念念死缠着裴兆让他做检查,要是再晚个几天,已经潜伏了几年的胃癌早期就要演变成中期了,到时候后果就不敢设想。 陈主任说了裴兆的病幸好发现得早,要是到了胃癌中期就要做手术做化疗,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挽救生命,存活率就只有百分之五十。 “没啦,”裴念念被朱青瓷说得小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比了比手臂上的小肥肉,故意用一副童言童语安慰:“妈妈别怕,我会保护爸爸地!” 如果她学艺精湛的话,为裴兆改命随手拈来,可惜的是,目前她所涉及的玄学本领还还没有到这个本事。 要是师父在的话就好了,玄学之人为活人改名是泄露天机,但为死人改命却是逆改天道,破坏阴阳,扰乱万物该有的秩序。 所以玄学之人特别忌讳为将死之人或者已死之人修改命格,一旦遭受报应就会严厉地反弹到了自身身上。 朱清瓷看到念念一副搞笑的小模样,就忍不住破涕为笑了,她轻轻地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脸蛋,故意吃起醋来:“妈妈好伤心,你现在心里想得全是爸爸了!” 朱清瓷不愧是专业演员,说变脸就变脸,神色立刻变得哀哀戚戚地,像级了一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没有,”裴念念连忙摆着小胖手,解释:“妈妈,我也超级爱你么。” “那天你为什么先开口叫爸爸而不是妈妈,正常情况下不是要先喊妈妈吗?”朱清瓷忽然间想起了念念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叫的是爸爸而不是妈妈,明明女儿跟她亲,照理说小宝贝一醒来应该先叫妈妈的,为什么会先叫爸爸? 这么一想,朱清瓷的心里像是放着一根小刺那样纠结着。 裴念念:“……” 我妈居然和我爸争风吃醋低抢着我的爱,关键是两边都不能得罪怎么破? “算了,你别多想了,”朱清瓷看到宝贝女儿皱起了小脸蛋,立刻心疼地叫停,“想得太多了,你会脑袋疼。” “妈妈,你靠过来点,嗯,然后再低下一点头,侧脸朝着我嘛!”裴念念忽然间口气严肃地说道。 于是朱清瓷听话地照着宝贝女儿的要求低下头扬起一边的侧脸。 只听见“吧唧”一口,朱清瓷感觉脸蛋上有一个软软的嘴唇吻着它,顿时心里一暖。 “嘘,跟爸爸要保密哦,”裴念念朝着朱清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还没有吻过他,还有,妈妈我爱你!” 朱清瓷听了后,更加地高兴了。 然而此时门口却站了很多人,他们齐声地咳嗽了一声,尤其是裴兆,咳得特别响亮。 裴念念昂起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一跳,这么多人,一共有9个人。四个老人,两个帅气的中年人,两个漂亮的小男孩,还有最后一个自然是裴兆。 裴老先生裴老太太:“乖孙女……” 朱老先生朱老太太:“乖外甥女……” 裴沉裴毓:“乖妹妹……” 裴大伯裴二伯:“乖侄女……” 裴兆:“我的乖女儿……” 看着那一个个不要脸求亲亲的大人们,朱清瓷忽然间头疼了起来。 由于是胃癌早期,虽然不会影响生命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裴兆赶紧让陈主任安排了手术。 陈主任和裴兆是多年的好友,委托了医院里面最好的一位肿瘤科专家抽出了时间,火速地安排了手术,亲戚操刀动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手术。 术后的几天,朱清瓷一直陪在了裴兆的身边。 所以念念的病房里这几天都是爷爷奶奶在照顾。 这天晚上,裴老先生睡着了,裴念念刚好白天睡多了,正睁着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数着羊,数了一遍又一遍,可还是睡不着。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间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哭泣声,裴念念直接从床上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由地喊了出来:“咦,裴宝,你怎么了?” 裴宝躲在了一个小角落里,肉嘟嘟的背后张出了一双晶莹剔透的雪白色翅膀,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照耀在了裴宝那对雪白色翅膀上面,熠熠生辉,闪着圣洁的光芒,可是仔细一看,那些羽翼上面却布满了一条条细细的红痕,小得就像针孔的眼睛,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裴念念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地跑到了裴宝的身边,小手拍了拍裴宝的肩膀,十分关心地询问:“裴宝,为什么这次我可以在现实中触摸到你了,还有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十一章 裴念念轻拍着裴宝的小肩膀,然而裴宝还是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双手揉着眼睛小声地抽泣着就是不肯回头看裴念念。 裴宝是她重生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第一个对她发出善意的人,虽说裴宝现在成为了小精灵,比一般的小姑娘来得更加本事大,但裴念念却心里十分担心变成小精灵的裴宝到底发生了什么,招惹得裴宝不停地揉着眼睛哭泣。 想必这件事对裴宝来说十分重要,不然怎么会怎么安慰她都不管用,裴念念一想到这个,就脸色严肃地一沉。 “裴宝,你到底怎么了,快别哭了,”裴念念蹲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裴宝头顶的两根触角,忽然间她灵光一闪,仿佛茅塞顿开,小手不由地拍了拍光滑细腻的脑门,念念有词:“是不是因为爸爸的病,你放心啦,他做完手术后妈妈说没事了,伤口什么复原地也很好,以后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然而小声抽泣的裴宝仍旧想拨浪鼓般地摇了摇小脑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着急的裴念念立刻扳过了裴宝的小身板,小心翼翼地挪开了她放在脸上的两只小胖手,刹那间圆溜溜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老大。 “裴宝,你的脸……”裴念念还未说完话,就看到裴宝的小身板像是一颗滚动的汤圆那样扑了过来。 “念念,我变成男人了,呜呜呜……”裴宝伤心地哇哇大哭,额头上的两处细细软软的触角随着主人的抖动不停地摇摆着。 裴念念扳直了裴宝的小身板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她的脸蛋,顿时一颗心紧张地被纠结在了一起。 只见裴宝原本两条细细的眉毛变成了一整条又黑又粗的一字眉,纠结在了一起,洁白的嘴角四周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密密麻麻地,就像一个小胡子老头。 “怎么会这样?”裴念念拉起了裴宝的手臂,发现手臂上面的汗毛变得又长又粗,在白皙的肌肤上面显得格外得醒目。 裴宝的圆眼睛中含着泪水,粉嫩的小嘴巴难过地撇了撇,低着头扭动着胖乎乎的小身板,身后那对晶莹剔透的翅膀像蝴蝶那样翩翩起舞。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裴念念抓着裴宝的两边肩膀,用胖爪子替她抹了抹眼泪鼻涕,像个大姐姐那样地细心开导:“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得上你的忙,裴宝你哭得我心里酸酸地,别哭了,乖哈!” 裴宝似乎恢复了糟糕的心情,于是就放开了裴念念,她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拉着念念的手,唠唠叨叨地埋怨:“念念,你造吗,我被惩罚了,我,我……我实习考试没通过!” “噗,”裴念念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裴宝这是考试不及格被罚了,她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手痒得忍不住捏了捏裴宝的脸蛋,呲牙咧嘴:“那你下次考试努力通过啊,害得我以为你这是发生了什么比较惨的事情。” “可是我考了三次还是没有通过耶,”裴宝皱着一字眉,抖了抖脸上的那些小胡须,闷闷不乐地说道,“念念,我现在是实习小精灵,要是成为正式小精灵的话,我就可以常常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了,可是……” “可是你却通不过实习考试,”裴念念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小脑袋,顺便摸了摸她额头上面晃动着的触角,“那你脸上,手臂上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你考试通不过才受到的惩罚吗?” 裴念念点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那样厉害,一开口就不停地念叨:“都怪我们的老师,那个叫臭莫斯的坏男人,像我这么好的小精灵居然不给我打及格,哼哼,气死我了,我下次要在他喝的水里下巴豆,就是那个该死的莫斯老师下的精灵咒语害得我现在变成了一个男人,嘤嘤,他说我下次要是通不过实习考试,就真的让我当男人,宝宝不要宝宝心里好苦……呜呜……” “好啦,我还以为你是透露了裴爸他们上辈子的命运才受到惩罚了,”裴念念听了后立刻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 一说到裴兆,裴宝的圆眼睛立即亮了起来,随后又暗了下来,嘟起了小嘴巴,仍旧用了一副闷闷不乐的语气:“难怪爸爸上辈子跟妈妈离婚了,他肯定是发现自已得了胃癌晚期,没得救了才会铁了心的跟妈妈离婚,我只能偷看了几个梦境的片段,具体我……也不知道,要是我早知道的话,肯定第一次见到念念的时候,告诉你了”。 她这是在内疚自已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裴兆生病这件事情吧?裴念念暗暗地想,“没事了,你别担心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这辈子的命格已经完全改变了,不过,下次你不要去偷梦境了,万一被抓住的话,你肯定要受罚的,我会保护他们的,放心吧!” “念念,你真好!”裴宝开心地一把搂住了裴念念的小肥腰,把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晃着小脑袋,忽然间脑海中响起了莫斯阴森森的语气:裴宝,你下次要是再通不过实习考试,我就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小男孩,让你永远都穿不了花裙子! 于是裴宝条件反射性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慢吞吞地收起了背后的那对小翅膀,严肃了一张小胖脸,然而胡子邋遢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搞笑,看得裴念念忍不住偷偷地咧嘴笑了笑。 “念念,你看,这就是我考试的内容,收集人们的喜爱值,”裴宝说着,小小的手掌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小瓶子越升越高,悬浮在了半空中,有一抹粉色的光芒在瓶子里面闪着漂亮的光芒,可惜的是,才只有一点点,就像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样稀稀疏疏。 “要集满整个瓶子才能及格!” “好,我帮你!” “真的吗” “真的啦,反正你那个什么莫斯老师又没有说不能找人帮你集满喜爱值!” “对喔,念念你好聪明啊,宝宝好爱你!” 蓉城第一附属医院的后面有一块宽阔的场地,每当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的时候,很多家属就会推着行动不便的病人一起散散步,晒晒阳光,顺便聊聊家常。 这天,容太太和往常一样,推着容禀的轮椅漫步在着一块绿草如茵的大草坪中,身边的汪助理一如既往地像个透明人那样安静地跟随在了母子俩的身后。 微风徐徐,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中晴空万里,飘着朵朵的白云,远处的半空中飞荡着几个形状不一的风筝,是一个宜家宜室出去游玩的好天气。 容禀一扬起小脑袋,就看到了半空中飘荡着的风筝,心里痒了痒,忽然间他也好想放风筝,可是一看到自已的受伤的腿,就难过地憋了憋嘴巴。 “小少爷,要不我去买一个风筝过来?”汪助理走到了容禀的眼前,蹲在身子,指着半宫中飞着的风筝,耐心地询问:“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小动物的,还是风景图案的?” 容禀转了转眼珠子,指了指老鹰模样的风筝,顿了一顿,想想不对,念念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凶悍的动物,于是又重新指着小黄人图案的风筝,语气肯定:“就要这种样子的图案,顺便,汪叔叔,你买好了以后,去叫一个念念下楼玩!” 一想到等下就可以看到白嫩嫩的念念,容禀就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心里软乎乎的,把刚才因为双腿不能奔跑的麻烦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容太太看到儿子的小模样,正要调侃他几句的时候,忽然间就听到了手机铃声剧烈的响起。 “喂,是聂教授吗,嗯,我是,我是,对,我是容禀的妈妈,对对,您已经研究过小禀的案例了吗,是的,什么”,容太太的神情忽然间激动了起来,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你说,你说容禀的腿……” 有几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子从容禀的身边走过,容禀盯着人家小朋友手上拿着的那一串糖葫芦,想着念念肯定会喜欢吃这种又甜又酸的零食,于是他拉了拉容太太的手,叫道:“妈妈,我想要吃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串,好不好?” 然而正在打电话的容太太此时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关心儿子此时的需求,直接将脸转向了容禀的一边,说:“小禀,妈妈现在有些事情,你先自已呆一会儿好吗?” 得不到妈妈关爱的容禀只好自已推动着轮椅,,闷闷不乐地跑过去询问人家小朋友哪里可以买到糖葫芦? “你这个哪里买的,好吃吗?”容禀拦住一个边走边舔着糖葫芦的小朋友问道,看着人家小女孩自顾自吃着,鸟都没有鸟他一下,当下就觉得还是他家念念可爱,唔,要是念念成为他家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天天见到念念啦,n(*≧▽≦*)n。 “就在医院隔壁的那间糖果屋买的,”小女孩的妈妈告诉了容禀,“不过小弟弟,你这样不太方便去吧?” “谢谢阿姨关心,我没事,我妈妈在那边打电话,等下让她带我去好了!”容禀指着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容太太,礼貌地回答。 “那好吧,小弟弟我们先走了,”年轻妈妈抱起了小女孩,“宝贝,咱们去看看你爷爷。” 容禀望着那对年轻母女离开的身影,内心不禁产生了很多地羡慕之情,瞥向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容太太,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他从一出生就鲜少见到妈妈,因为那段时间容霖的哮喘十分厉害,总是隔天差五就要住进医院治疗,于是容太太总是带着大儿子常常去瑞士求医,一去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回华国地,通常在瑞士常住着。 容禀和哥哥容霖相差9岁,容霖的外貌比较神似容先生,而容禀的外貌则随了容老先生多一些。 恰好容先生不幸意外身亡,伤心欲绝的容太太就将满江的心思放在了大儿子身上。 或许是看到神似丈夫的大儿子,处在丧夫之痛的容太太或多或少将一些情感转移到了容霖身上,对容霖十分地宠爱,再加上容霖那个时候体弱多病,容太太更是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容霖这个儿子的存在了。 至于刚出生的小儿子容禀,容太太是完全把他托付给了容老先生抚养。 “妈妈和哥哥还是很爱我的”,容禀小声地对安慰着自已,低下头抚平腿上毛毯的时候,忽然间就看到了半空一只风筝急遽地坠落了下来,还好巧不巧地掉在了他的脚边。 容禀正想弯腰捡起脚边的那只鹦鹉模样的风筝时,就听到了一个恶劣的声音喊道:“不许捡,死瘸子!!” 第三十二章 所谓的豪门也分三六九等之分,然而蓉城的容家就是豪门之中的豪门,是金字塔上面的顶端,拥有百年世家的财富积累。 容家的祖先在明清的时候曾做过大官,向来奉首老祖宗的宗旨“开枝散叶”,一个个都娶了几房妻妾,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儿子又生孙子,在最鼎盛的时候,容家的子孙几乎遍布了大江南北。 但到了大清后期,容家渐渐地萧条了下来,于是当家人就从繁华的京都举家迁移到了一个县城,那就是蓉城。 等到容老先生当家的时候,蓉城靠海,又经过改革开放,加上有利的地理环境,经济早已突飞猛进,发展迅速,一跃成为了一个地级市。 容老先生的上头有两个嫡亲的哥哥,可惜年少早夭,他排行第三,下面有四个弟弟,然而都是和他同父异母,向来感情冷淡浅薄。 尤其是相互争夺家产的时候,容老先生和几个兄弟更是撕破了脸皮,除了彼此之间必要的家庭见面,一般情况下是各家顾着各家的生意。 原本这种情况下,容家自然是和和睦睦,就算发生了家庭纷争,也有家主这个主心骨一人解决,然而现在的容家却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因为前一任家主不幸意外去世后,有野心的容氏兄弟们纷纷争夺这个诱人的位置。 他们把矛头对准了容老先生,纷纷指责他没有做到为容家开枝散叶的责任,要是容老先生再多生一个儿子,怎么会面临如今这种局面? 早些年的时候,容老先生为了等待心目中的女神老婆,硬生生把自已拖成了大龄青年,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的容老先生却没有享受过多的幸福日子,妻子就不幸难产去世,留下了唯一的一个儿子。 然而容老先生的几个弟弟早已成家立业,等到容老先生的儿子出生后,前面就已经有一个出生排在了前头,所以容霖在家族排行第二,而容禀则排行第七,是容家最小的一个儿子。 “谁让你捡了”,一个15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边恶狠狠地对着容禀说,一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风筝。 容禀什么都没有说话,干脆理都不理地推着轮子往前走。 然而,他的轮椅却被眼前这个男孩子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 “你把我风筝弄脏了,给我道歉!”男孩蛮不讲理地拦着容禀不让他走,指着脏兮兮的风筝说。 面对这种无理的要求,容禀气得满脸通红,“凭什么给你道歉,风筝又不是我弄脏地!” “你必须给我道歉,不道歉你就不许走!”男孩丝毫不肯让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硬是让容禀道歉。 容禀自然不肯。 “你给我道歉,臭小子,呸”,粗鲁的男孩忽然间朝着容禀的脚边吐了一口吐口,难听地骂道:“死瘸子,你到底道歉不道歉?” “住口,你才是死瘸子,你全家都是死瘸子,”要是第一次别人骂他死瘸子,容禀会善意地觉得说不定人家是脱口而出,不是有意的,但要是有人接二连三地辱骂他,那他也不是善茬,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呲牙必报。 容禀生气都要头顶冒烟了,小胸膛剧烈地起伏颤抖着,一挥手就大力地打掉了男孩放在他轮椅边上的手。 男孩吃痛地拿起了手呼了呼,就要抡起手掌劈头盖脸下去的时候,忽然间整个凌厉的气势变得犹犹豫豫起来,他不由地撇头朝着不远处的一排排法国梧桐树看去,目光定格在了其中最为高大繁茂的那颗梧桐树身上,哪里刚好站着一个人影,对方朝着他做了个手势,接收到信号后,男孩再次回过神的时候,神色和刚才相比,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他由原本的惴惴不安演变成了趾高气扬,仿佛像是吃了一颗雄心豹子胆那样,一还手就推到了容禀。 容禀连人带轮地摔倒在了草坪上,脸朝下地趴在了窸窸窣窣的杂草堆中,无论他怎么使劲地想要起身,但受伤的右腿此刻却严重的拖累到他了。 “你就是死瘸子,死瘸子,”男孩就要抡起手掌去打容禀的背脊时,突然间硬生生地收住了上手掌,直接朝着容禀的衣服吐了吐口水,态度恶劣又嚣张:“如果你不是瘸子,你怎么会坐在轮椅上面不能走路?” “我不是瘸子,”无法爬起来的容禀朝着男孩大喊:“我才不是瘸子,我的腿只是受伤了,等我好了,我很快就能站起来的。” 男孩哈哈大笑,双手抱胸,低下头,瞥视地看着趴在草堆上容禀使劲挣扎不能挣扎的可怜模样,顿时内心竟然升起了一股施虐的快感,他用了一种异常残忍的语气说道:“你的腿恐怕永远都好不了,你瘸子当定了,死瘸子……” 一排排的法国梧桐树像是威武的哨兵那样站在了小道两旁,像是守卫着医院,又像是特意为行人遮挡着阳光。 尤其是深秋的法国梧桐树,巴掌大小的树叶微风一吹,像飘飞的蝴蝶那样,一片一片地坠落在了地上。 一个站在梧桐树下的少年此时诗情惬意地伸出了手,拿起了飘在手掌上的梧桐树叶,放在了鼻子边,好心情地嗅了嗅。 然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却满脸地惊恐,身体抖得像是筛糠那样厉害,面对着少年,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容四少,您看容禀小少爷已经摔在地上了,是不是可以叫我儿子住手了?” “着急什么,让那小子再欺负欺负容禀,你要知道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容家的小少爷!”容励在容家排行第四,比容霖少两岁,他有一双像鸽子那样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是棕色的,又圆又小,看着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俊秀的少年,然而眼白过多,小小年纪却有一股阴郁的气息。 中年男人一脸悲催:……拜托,你说得那么好听,你倒是自已去欺负欺负啊,干什么要借别人的手? 容励似乎察觉到了中年男人的闷闷不乐,于是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装作不经意地给他一点甜头:“好像你儿子从十中退学了吧,哦,要不要转到三中去?” “那真是谢谢四少了,”中年男人听了,立刻喜笑颜开,这真是太好了,自从儿子从十中打架斗殴被迫劝退后,他就一直很烦儿子读书的问题。 “噢对了,你的那些赌债就当做是你儿子这次帮我的酬劳。”容励矫情地拿起了胸前的望远镜,将它架在了眼前,欣赏着容禀被人欺负的场景,这种好玩有趣的事情他必然想要看得清清楚楚,用单单两只眼睛怎么会看得如此清楚? 但他却不敢用摄影机把那些画面录制下来,以此拿来羞辱容禀,容励也只能在背后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暗戳戳地爽一下。 谁让容霖使了手段,夺走了他爸爸在容氏集团的股份,还特么和他哥较劲争夺蓉城的地下赌场。 面对心狠手辣的容霖,他容励是骂不过,打不过,还特么欺负不得,但面对容禀这种小屁孩,他还不是随便欺负欺负。 再说了,容霖一向对容禀心存愧疚,要是听说唯一的弟弟被人欺负了,哈哈,肯定心里会呕出血来吧。 而且,他就要看着容禀幼小的心灵遭受到摧残,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容励再充当好人施以援手,替容禀赶跑欺负他的人,到时候容禀不要对他太过于感激涕零啊! 容励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身心愉悦,恨不得叉腰朝着天空怒吼三声!!! —————裴宝的分割线———————裴宝的分割线—————— 连续在病床上躺了七天的裴念念,今天总算在床上躺不住了。 外面的阳光十分明媚晴朗,恰好又是星期日,有大哥裴沉陪着,于是裴念念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子,撒娇起来。 “哥哥,”裴念念迅速地下床,穿上小拖鞋,哒哒哒地跑到了裴沉的身边,看着书桌上摆放着的作业本,指指点点,“这些作业看起来好难啊!” 裴沉刚好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放下铅笔,连忙转向了裴念念,摸了摸她的软发,“不难啦,这些都是四年级的数学课本,我看完后,觉得还蛮简单地。” “但是哥哥不是在读三年级吗?”裴念念好奇地问。 “老师教的太简单了,”裴沉刮了刮妹妹的小鼻子,小模样颇有几分自豪,“我现在都是自已看书的学习四年级的课本。” 裴念念正想夸奖哥哥几句,忽然间想起了正经事,于是她就摇着裴沉的手臂,踮起脚尖附在了他的耳朵边,小声地说,“哥哥,外面天气好好,我们去外面玩,行不行?” 裴沉低着头思考了一会会,俊俏的眉眼中布满了犹豫之色,刚才爷爷上楼去看望爸爸的时候,嘱咐他让他好好看着念念,不许到外面乱跑,可是看到念念满脸渴望去外面玩耍的小模样,他实在无法忍心拒绝妹妹啊! 裴念念以前从没有生过像这次这么严重的外伤,通常她上辈子的13个春秋,一向是蹦蹦跳跳,吃吃喝喝,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次那样在床上躺了整整7天,她觉得她的小肚子似乎又圆了一圈。 “哥哥,”裴念念拉着裴沉的手,指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充满了浓浓的渴求,“你看外面阳光多好啊,我们就去外面呆一会会儿,就呆一会会,晒晒太阳,不然我真的要发霉了!” 裴沉你这个小破孩,再不答应本姑娘的要求,我可要生气了!裴念念心底的小人头朝地的捶着脑袋,为了收集喜爱值,裴念念答应了裴宝,要做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叫的万人迷姑娘。 所以不能发火千万不能发火,要保持微笑!裴念念咧着小嘴,对着心中的小人说,就在此时,她一转头,居高往下,忽然间瞥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容禀吗,他怎么会从轮椅上摔下来,疑,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孩是谁,哦哦哦,天了撸,莫非是容禀遭人欺负了?? “哥,”裴念念不由分说地拉走裴沉的手,虎着一张小胖脸,严肃:“我们快去楼下!” “干,干嘛?”好吧,既然念念这么想去,那就当她在外面的草坪上呆一会会儿吧,裴沉最终还是妥协了,然而他还未从自已的思绪中恢复过来,就看着妹妹使劲地托着他的手往外走,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快带上课本!”裴念念环顾四周,看了看也没什么可以打起来人比较方便的东西,于是就把脑筋动到了裴沉的那些课本身上。 裴沉向来对妹妹百依百顺,一边抱着几本课本一边不解地询问:“干嘛拿课本,我都做完作业了!” “笨啊,当然拿着课本去打人!” 第三十三章 很久很久以后,容禀长大了,成为了蓉城最为瞩目的黄金单身汉之一,坐拥了几百亿家产站在了几净透明的落地窗前,每次想起儿时的情景,心里就像喝了蜜那样香甜! 有一次,他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接受了一位美女主持的采访。 “真的十分感谢容先生能够接受我们的采访,虽然时间短暂有限,但是我们杂志却感到了十分地荣幸,”美丽妩媚的女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漂亮的普通话先是恭维了一番,接着正式进入了采访主题,“容先生,以下几个问题是网友们特别想要问您的问题,让我代替他们来询问您!” “请问”。 “容先生的初恋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七岁”。 “哇塞,才七岁啊,这个答案太让人吃惊了!” “嗯,是的”。 “那对方是一名美丽漂亮的少女,哈哈,开个小玩笑?” “不是,是一个胖嘟嘟又可爱的小女孩”。 “那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喽,咱们继续接下来的问题”。 “嗯,算是吧,好的”。 “容先生,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有,我十分喜欢她!” “能让容先生这么喜欢的女孩子,真教人羡慕啊,台下的女观众和网络上的女粉丝们想必现在听了后,都觉得那女孩子真幸福!” “不是,能认识她,才是我的幸福!” “容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 此时的容禀一改刚才冷漠的模样,漂亮的眼睛忽然间像星星那样亮了起来,从内心油然而发地绽开了脸上的一抹微笑,立刻让女主持人一干众人闪瞎了眼睛。 哇喔,容先生真的好帅好帅,不愧是蓉城第一美男啊!! 尤其是笑的时候,简直就是苏到了心里。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一个情景,有一个小姑娘曾经为了我拿着课本去打架,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等着她长大,等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身边来,就算要等了很多很多年,我也十分甘愿!” 容励拿着望远镜,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不远处的容禀,镜头中的容禀十分狼狈,白皙的脸蛋上沾满了被□□过的杂草,有着一条条细微的青色痕迹,他的双手紧握着草地上的杂草,努力着想要爬起来,然而使劲了却仍旧站不起身体,一不小心咧开了右腿的伤口,痛得嗤牙咧嘴。 似乎真的无法站起了,容禀又心急又气愤地用力捶打着绿油油的草坪,泄愤地拔着地上的青草。 容励开心地差点就要手舞足蹈,他透过望远镜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容禀眼中含着的眼泪。 于是容励觉得他是时候可以去拯救容禀,替他去打跑坏人。 “拿着,”容励随手将望远镜扔给了一边站着的中年男人,拍了怕衣服,顺便弄了弄头发,就在他准备妥当想要当英雄的时候,忽然间半路却冲出了一个程咬金。 只见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脚下拖着一双软绵绵的卡通拖鞋,挥着白嫩的胖手臂,拿起课本 乱砸一通,有些砸到了男孩的腰部上,有些砸到了男孩的腿上。 正要朝着容禀吐口水的男孩吃痛地回过身来,看到近在眼前的裴念念和裴沉,揉了揉被砸疼的腰部,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是你们拿书砸我的?” 裴念念双手插着小肥腰,从挺翘的小鼻子中发出了“哼”地一声,拿起裴沉怀里的课本,二话不说,又砸了过去! “叫你欺负容禀哥哥,”裴念念生平最讨厌恃强凌弱,欺负弱小,上辈子的她在没有遇见夏执之前,就是一名四处乞讨的小可怜,常常受到同行或者比自己年纪大的孩子欺负,有时候她要是不给铜板,就会被胖揍一顿,曾经有段时间,她常常被揍得鼻青脸肿。 好在这样的日子她没有过多久,就幸运地遇见了白衣飘飘的夏执,不仅收了她为徒,还将她带到了夏府,从此过上了万般人宠爱的幸福生活。 “哥哥,你快替我打他,”裴念念人小自然力气也小,砸了没几本课本后,就感到了力气渐渐地流逝,,看到了身边的裴沉傻乎乎地站着一动不动,就马上就朝着裴沉大喊,“哥哥,你快砸他,砸死这个坏人,长得这么高大,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子,太不要脸了!” 其实裴沉不是不想要帮着妹妹砸人,但一看到妹妹对容禀这么维护,他内心突然间升起了一股不是很滋味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自已手掌养着的猫咪有一天跑到了人家的怀里,对着别人喵喵叫,顿时心里被搅得痒痒地,十分难受! 不过裴沉还是听了妹妹的话,扔出了一本他最爱的数学课本并且狠狠地砸到了男孩的胸膛上,砸完后,他马上向裴念念“讨糖”:“念念,要是我以后被人欺负了,你也会这么像帮容禀那样帮我打坏人吗?” “当然啊!”裴念念砸完课本后,没工夫去理裴沉的小情绪,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容禀的身边,扶起他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容禀哥哥,你没事吧,快起来!” 裴念念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容太太,于是拉了拉裴沉的小手,“哥哥,你快去叫一下容阿姨,跟她说容禀被人欺负了!” 裴沉原本是不太满意妹妹刚才那一句敷衍的“当然啊”回答,但一看到容禀浑身上下沾满杂草,泥土的倒霉模样,立刻咽下了想要说的话,他点点头,立刻朝着容太太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15岁的男孩至今不敢相信他刚才被两个小屁孩拿着课本胖揍了一顿,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正要朝着裴念念他们发怒的时候,就突如其来地被人打了一拳。 这时的容励却出现了。 “啪”地一声,容励拎起男孩的衣领,连续甩了他两个耳光,力气大得他的手掌都泛红了。 “还不快滚!”容励打完,就朝着男孩呶了呶嘴巴,示意他赶紧走。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男孩慌忙地转身,正拨开双腿想要跑的时候,想起了演戏要演全套,于是就朝着容励他们,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喊着。 一说完,他就立刻撒开腿,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容励先是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轮椅,然后贴心地将容禀抱了起来,把他放在了轮椅上面,顺势拍掉了他衣服上沾着的杂草泥土,关怀入微:“小禀,你脸色看起来挺不好的,是不是刚才压到伤口了,要不要紧,需要马上去看看医生吗?” 裴念念顺着声音抬头看了看容励一眼,当下就暗暗地皱了皱小眉头,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个少年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垂着脑袋偷偷地看了一眼对方的面部流年,流年是指人从出生到去世每一年的运势,相术上把人的面部分为一百个部分,和人1~100岁相对应。 这少年约莫15岁左右,以他的面部流年相看,额头白皙有光泽,再看看他周身的穿戴,还有跟容禀不一般的关系,想必生活上应该十分富裕。 至于其他,她还不能看出什么,因为毕竟他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年,身体,性格等方面还未完全地发展完善。 “四堂哥”,容禀垂着小脑袋,拉了一下容励的衣角,声音很轻很轻:“麻烦你推着我去我妈妈那里吧。” 未了,容禀顿了顿,朝着裴念念不由地瞥了瞥嘴巴,忽然间又撇过头,一手遮盖住了有些磕破皮的脑门,他真不想让念念看到他现在这个倒霉样子,一点都不帅,太丢人了!! 裴念念哪里知道容禀的真实想法,她还以为容禀因为刚才的事情,幼小的心灵遭受到了创伤。 于是,她赶紧拉住了容禀的小手,软软地叫着:“容禀哥哥,别走嘛!” 容禀低着头不说话,他现在真的不想见念念,他看起来真的好搓好脏,看着那条不能动的右腿,容禀的眼眶不禁红了红,又想起刚才那个男孩骂他是“死瘸子”,鼻子顿时一酸,奔腾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然而硬是没有让它往下流。 他努力地逼住了想要哭泣的冲动,实在受不了,就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眶,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只白嫩如莲藕般的手臂,短胖的手指调皮地朝着他的脑门点了点。 “容禀哥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裴念念用手指挑起了容禀的下巴,将小胖脸凑到了他眼前,眨着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甜甜地说道。 “你看你耳朵生得那么好,一看就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干嘛在意那个福气不好的男孩说的话。”裴念念似乎想到了容禀此时为什么会心情低落的原因,她看着他那条受伤的右腿,像个小大人那样叹了一口气,“我给你打包票啦,你的腿以后肯定能走路,而且肯定不会是瘸子,你放心啦!”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容禀看着自已的那条伤腿,眉眼充满了浓浓的犹豫之色,他不禁再一次问着裴念念,又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容励,而容励则言不由衷地点点头,勉强附和着。 “真的啦,比金子还真!”裴念念拍着小胸脯保证,再次肯定,“你的腿以后肯定不会瘸,我要是说假话,就让我以后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你放一百个心吧!” 要看一个人的运气如何,男女是有区别的,男看左女看右,要是看小孩子的流年运气,则要看对方的耳朵,因为1~14岁的男孩女孩,这个时候的身体处于发育阶段,骨骼还都没有长成,自然头与身份的比例是与成人不一样的。 再说,她偷偷地摸了摸容禀的左耳朵,又仔细地观看了一番,发现他的耳朵生得特别好,耳廓圆润肥厚,色泽红润,而且高于双眉,最主要的是,他的耳朵还有少见的耳珠垂挂,光是从面相上来看,容禀的未来不仅富贵不可言,还拥有源源不断的福泽。 “念念,”容禀似乎察觉到了裴念念不安分的手,正在摸着他的耳朵,顷刻间他似乎将刚才的那些坏情绪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立刻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干嘛摸……我的耳朵呀?” 裴念念弯着小脑袋,贼兮兮地看着容禀俊美的小脸蛋,调戏:“我就想摸摸你的耳朵,你给我摸不摸?” 容禀吞了一口口水,蹙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像级了一副英勇就义的小模样,咬着嘴唇说:“好吧,你摸吧!” 第三十五章 “你不走过去看看小禀吗?”容磊站在了容霖的身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挂满了好奇,这家伙不是护弟达人嘛,看到容禀被人欺负,竟然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假山边一动不动,这不禁叫容磊纳闷极了,内心就像被一只小猫用爪子抓着那样痒痒的,十分难受。 容霖今天想要去看看弟弟,顺便给他做一顿完美的晚餐,要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他刚好看到了一幕小胖妞救小正太的情景,于是就打破了他冲上去想要救弟弟的冲动,尤其是看到了后面姗姗来迟的容励,怎么看这么觉得古怪。 他之所以站着原地不动,是觉得比起他跑过去打跑坏人,还不如让裴念念来拯救容禀这个方法比较好。 这两个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相处会十分容易,而且容禀也会很容易忘记自已被人欺负的这一情景。 其实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是他冲过去替容禀打跑了坏人,那要是容禀问起他的腿来他要如何回答? 再说,容禀的内心一向敏感,他作为哥哥,虽然常年不跟弟弟在一起朝昔相处过,但也知道容禀的自尊心强,最不喜欢亲近之人看到他被人欺负的一幕。 按照容禀的个性,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会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独自舔伤口,就像曾经有一次,容禀不过5岁,和容家的一些孩子因为玩具吵架,然后被骂成“没爹的孩子”,容禀当场就和那个比他大的小孩扭成一团打架,两人打得鼻青脸肿,然而回到家后,容老先生是怎么询问容禀,容禀还是一脸倔强地不肯回答,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已一个人偷偷地在被窝里抹着眼泪。 容霖望着不远处的弟弟,沉思了一会会,才对身后的容磊说:“拿上东西,我们去小禀哪边去,替傻弟弟感谢下人家小姑娘!” 容磊呆了呆,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大包小包,敢情这小子真把他当助理了。 “我煎的牛排味道不错吧?”容霖看着一堆新鲜的材料,用手指摸了摸鼻子,不经意地问道。 “好吃,”容磊迫不及待地点头称赞,“简直可以跟五星级大师相媲美了!” 要是他说不好吃,这家伙肯定会拉着他去他家豪华公寓里吃牛排,他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牛排了,而且还都是容霖煎的失败品,求不要! 他快要吃吐了,比他妈做的一碗大白菜还要难吃,前提是他妈还是一个不会做菜的厨艺白痴。 “你们律师说话总是喜欢夸大,”容霖不赞同地摇摇头,间接地承认自已的厨艺,“哪有五星级大师做的好吃啊!” “额,那比我做的好吃!”容磊觉得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难伺候,尤其是像容霖这种心机深的少年更是让人难以捉摸,特么谁让这小子家里钱多得吓人,作为替容家打工的可怜人只好默默地忍受了上司难以捉摸的情绪,于是容磊想了想,用了另外一种口吻来赞美这位难弄的上司。 “这还用你说,”容霖听了,不由地朝天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你看着明显就是个厨艺白痴,不能比!” 容磊摊手:……还能不能再愉快地玩耍了,嗯? 容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不过就是走到不远处的喷水池打了一会会电话而已,就被一个叫裴沉的小男孩告知自家儿子被人欺负了,当下心里一阵恼火。 “小禀,怎么样?”容太太心急火燎地跑到了儿子身边,俯下身子,心疼地捧起了容禀的脸蛋,“伤到哪里了,疼不疼,都怪妈妈不好,下次妈妈不会离开你100米的距离了!” “我没事,”容禀在裴念念的安慰之下,心情渐渐地开朗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想和妈妈倾述一番事情的经过,“刚才有个男孩骂我是死瘸子,然后四堂哥看到了替我打跑了他,嗯,还有……念念她也帮了我!” 容太太从儿子口中听到“死瘸子”这三个字后,更加下定决心要将容禀带到国外去治疗伤腿,何况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教授已经告诉她,容禀的腿有希望恢复。 “念念,”容太太除了儿子和容先生外,一向对其他的容家人心存厌恶,她只是用眼神瞟了一眼站在一边把自已当透明人的容励,蹲下身子,朝着软乎乎的小姑娘抱了抱,“谢谢你替容禀打跑了坏人,还叫哥哥来通知我!” 裴念念被容太太感激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甜甜地一笑,“阿姨,你不要对我说谢谢啦,搞得我会含羞的。” 其实,她最真实的想法是,我就是要你们感激我咧,这样你们就会喜欢我,喜欢我了不就有了裴宝心心念念的喜爱值了吗。 忽然间容禀直起了小身板,耳朵倏地染红了,他眼尖地看到了小姑娘的小脚,白嫩嫩得像块年糕那样可爱,估计是刚才跑得快得快了,裴念念有一只脚上的棉拖鞋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然而小姑娘本人却未曾发现自己脚下的鞋不在了,咧着粉嫩的小嘴开心地笑着,这灿烂的笑容仿佛像是有了神奇的力量,紧跟着容禀也不由地咧了咧嘴巴。 “呀,念念,你的鞋子?”显然容太太也发现了小姑娘脚上的鞋子不翼而飞,看到小姑娘傻乎乎的咧着嘴笑,仿佛也被传染了一样,脸上也舒展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裴念念闻言这才低头看了看小脚,立刻红了红肉嘟嘟的小脸蛋,将沾满青草的右脚偷偷偷摸摸藏在了另外一只穿鞋的脚后面,单脚独立,原本这金鸡独立的姿势是很帅的,但裴念念的身躯是属于比一般孩子再胖点,摇摇摆摆的样子,看过去就像一只胖嘟嘟的小黄鸡,刚好她身上也套着一件米黄色的针织衫,看得走过来的容霖被萌出了一脸血。 如果妈妈要是生的是妹妹,那我也肯定将她放在手心中宠着吧,容霖想了想,于是俯下身,一把将正在找鞋的裴念念抱了起来。 “妈,小禀,”容霖先是朝着容太太和小禀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对着裴念念,尽量用了温和的语气道谢:“谢谢你刚才救了小禀,既然鞋子找不到了,那哥哥抱你回病房吧。” 裴念念低着头苦着一张小脸,这叫她如何说出拒绝的话来。 比起别人抱着她走路,她其实更喜欢自已走路,然而裴念念还是很有礼貌的向容霖道了谢,一看他眉是眉,眼是眼,生的一副无畜的好相貌,就推断这个人以后非富即贵,尤其是他的鼻子生得特别好,又高又挺,鼻梁挺直,直达天庭,匀称又修长,在面相学上这是典型的龙鼻外形,以后长大了必定拥有极大的权利,功名显赫,其次再是嘴唇,形如上弦月,颜色鲜艳得像是抹了口红,再加上容霖的肤质白皙,精致的相貌配上了生的不错的五官,以后根本就是一个人生赢家的典型代表,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天庭的日角和月角,色泽灰暗无比,想必父母双方中有一方必定已经不存在了。 裴念念联想起容禀受伤后,这么多天下来只看到容太太,容老先生,唯独看不到容先生,那么容先生应该是不幸早世。 “哥,我的鞋在哪里,”裴念念一看容霖的相貌,把原本想要拒绝的话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面去了,将小脑袋一瞥,看到正在慢吞吞走着的裴沉,小胖手指着草坪上不远处那只孤零零的卡通棉拖鞋,开心地拍手说着。 这双兔子模样的卡通棉拖鞋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双拖鞋,舍不得被弄丢。 容霖似乎猜到了小姑娘的想法,于是就蹲在了身体,将裴念念放在了自已的腿上,轻轻地抓起了她的小脚,朝着自已干净的风衣上擦了擦,然后拿过了裴沉手中的棉拖鞋,才将它套在了裴念念的小脚上。 “谢,谢谢哥哥!”裴念念这声道谢绝对是出自真实的内心! 一个月后,汪助理推着容禀的轮椅前往了机场,身后跟随着容太太,容老先生以及容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候车室。 容太太接过了容霖的行李箱,对着容老先生和儿子说:“你们快回去吧,不要担心我和小禀,瑞士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我们到了哪里后,就会马上安排一系列检查,然后教授他们会替小禀安排一个完善的治疗方案!” 容老先生听了后,瞥过头,似乎不想看到小孙子,但又舍不得不去看小孙子,综合考虑了下,他还是跑到了容禀的跟前,满脸地不舍:“小禀啊,去了瑞士后,不要挑食,听妈妈的话,听医生的话,还有要好好照顾自已,知道了吗?” 容禀点点头,他一直不停撇头朝着后面看,在茫茫的等候人群当中,似乎没有找到那个想要找的小身影,心情不免地失落了几分。 容霖自然知道弟弟在等什么,他咳了一声,解释:“我们去裴家告诉裴先生和裴太太说你今天就要去瑞士,可是那个胖丫头却发高烧烧到了40°,我想裴先生应该不会让生病的女儿过来机场的。” “好吧!”容禀难受地撇了撇嘴,嘱咐:“哥哥,我走了后,你要替我好好保护念念,不要让别人欺负她,行吗?” “好”。容霖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答应了弟弟的请求,因为他一向不轻易对人下承诺,但要是答应了后,就会努力做到! “爷爷也是,”容禀又转向了容老先生,仿佛化身成为了唠叨小王子,“你不要每次看见念念,就扳着一张脸,念念见到你的时候不知道笑得有多开心,爷爷,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见到念念了,一定不要扳着脸,你要向喜欢我那样去喜欢念念!” “好吧”。容老先生摸了摸小孙子额前的黑发,一想到那个喜欢咧着嘴笑的小姑娘,最终还是软下了一心肠,将原先害容禀受伤的那些复杂情绪彻底地抛在了脑后,郑重地答应了小孙子的要求。 容禀托付完后,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朝着机场的同道走去,他每走一步都偷偷地回头,似乎希望这下一秒就会出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惜,他今天都回头了不下百次,还是没有看到裴念念的身影。 就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出现,容禀等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等得心灰意冷! “小禀,我们走吧!”容太太看了看手腕上的镶钻手表,觉得飞机起飞的时间差不多,于是就接过了助理推着的轮椅,俯身对儿子说。 容禀没有吭声,默默将头一瞥,咬着嘴唇,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头。 念念,等我长大了,换我来保护你,再见! 第三十六章 天很黑,路边的街灯忽明忽暗的。 那是一条幽暗的小巷,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显得更加地人烟稀少,静寥寂莫,走在水泥板上的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静悄悄。 忽然间在这寂静的夜晚,传来一阵男女嬉笑的声音。 幽暗的灯光下,有一对男女抵着石板墙壁上,妖媚的女人用纤细的胳膊勾着男人的脖子,男人勾起了嘴角的一丝坏笑,朝着女人红艳的嘴角不停地啄吻着,一手搂在了女人的水蛇腰上,两人吻得如胶似漆,空荡安静的小巷中传出了一阵“渍渍渍”的暧昧声音。 女人脸色潮红,呼吸声紧促,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摸向了男人的胸膛,由上而下地抚摸着他的肌肉,他的人鱼线。 忽然间男人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低吼声,快速地抓住了女人不停撩动的手,女人似乎很难耐,另外一只空余的手伸向了男人的裤裆中,用凹凸有致的身材撩拨着男人的临界点。 “亲爱的,快点!”女人娇媚地叫着。 “要在这里?”男人沙哑,性感的声音带着一丁点的迟疑,“你确定?”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女人更加热情主动地将双腿交缠在了男人的腰上,将嘴唇凑在了男人的耳朵上,诱惑地舔了舔。 “宝贝,这种地方还是算了吧,”男人忽然间降下了*,他虽风流但绝不下流,尤其是在这种地方释放自已的*,也对女人来说是一种不尊敬。 就在男人转身的时候,忽然间出现了一道瘦小,纤细的黑影悄悄地靠近了他们。 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突如其来的亮了出来,趁着男人低头思考警觉心最低的时候,说是快那时快,那把水果刀就这么硬生生地捅进了男人的肚子中,沾满鲜血的水果刀立刻被人抽了出来,又再次连接不断地被捅进再捅出。 顿时,一股热血随着水果刀的抽出,就像雨点那样晒在了地上。 男人急忙用手捂住了受伤的伤口,源源不断的鲜血像级了奔腾而流的小溪,由于伤口被撕裂的厉害,里面的肠子居然泄露了出来。 男人看到露在外面的肠子,神色惊恐,脚步还未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身体匍伏地朝前艰难地爬着。 不行,我不能死,要是我死了,我妈肯定会崩溃,男人一想起家中牵挂着亲人,内心忽然间升起了旺盛的求生*,一边艰难痛苦地爬着一边大喊:““救命……” “杀人了,杀人了……”女人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吓得尖叫了起来,然而她还没有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戳进了她的心脏,女人似乎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那把刀,手指颤抖地指着:“你……居然……杀我……” 女人话还未说完,就应声倒了下去,两眼一番白,很快就断了气。 “救命,今天没有人会救你了,”那一抹纤细的黑影快步地走到了男人倒下的地方,手持一把鲜血淋漓的水果刀,蹲下身体,一手狠狠地按在了男人的伤口中使劲地□□着,男人立刻疼得眉头紧皱。 “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俯视着男人俊美容颜的女人,一手握着刀,另外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情绪失控,连声地质问:“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始乱终弃?” 此时男人已经痛得无话说话。 “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眼看着那把水果刀就要朝着男人的心脏中戳进去的时候,男人忽然间摘下了女人脸上戴的假面。 “原来是你……其实那天和你发生关系的不是我……”男人还未说完,就眼睁睁地看到了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水果刀直接戳进了他的心脏。 “裴毓,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要说不是你……”女人神情疯狂,举起水果刀,像是泄愤那样一刀又一刀地砍在了男人温热的尸体上,顿时,浓稠的鲜血沾满了她的双手,有些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 “真好,”女人突然间停下了手中的那把水果刀,俯下身子,静静地看人男人已死的俊美容颜,“你现在终于是属于我的了!” 女人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感叹,捧着男人的脸吻着他的眉毛,吻着他的鼻子,然后慢慢地下来,吻着他的喉结…… “啊,不要!” 睡在桌子上突然被惊醒的裴念念,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声音,心跳不断地加速,饱满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白皙的额头上面布满了点点的汗珠。 这难道就是预知梦吗?怎么会这样,二哥的命格不是明明已经修改了吗,为什么她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难道是跟他有关的人现在已经……怎么会……,裴念念双手抱着头,内心不可思议地想着,越想越不对劲,原本粉嫩嫩的苹果肌立刻变得惨白一片,整个人像是一朵失去了水分的鲜花,萎靡不振。 “念念,你刚才鬼哭狼嚎什么啊?”正在埋头刷微博的室友李锦瑟一听到裴念念突如其的尖叫声,连忙放下了手中,从床上掀起了帐子,好奇地询问。 “啊,嗯,”裴念念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中恢复了精神来,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地,无精打采地回应着李锦瑟的问话。 今年的九月,裴念念一过完20岁的生日,就迎来了新的大学生活。 她现在是蓉大影视学院的一名大一新生,所选的专业是戏剧影视文学,至于将来要不要做一名编剧还有待考虑。 蓉大位于蓉城的西郊去,风景优美,以前曾经是一处旅游胜地,建立于民国年前,当时只是一所外国人新办的女子学院,后来经过了容家人的投资和整顿,逐渐变成了一所综合性的大学,拥有了百年的历史,丰富的师资力量,历年在全国的大学排名中是数一数二地。 一般的蓉城人,只要不出国,就会选择在蓉大就读。 蓉城的豪门世界有些就选择了在蓉大就读,其次就是新贵豪门中各大家族,以裴家最为代表,家中的三个孩子都选择了在蓉大就读,裴沉,裴毓两兄弟当时就是拒绝了美国的名校斯坦福大学,将志愿填在了蓉大的经贸系。 然后轮到了裴家唯一的女孩儿时,裴兆和朱清瓷自然不肯叫女儿就读于其他大学,就连省外的大学都不曾想过。 裴家上下的亲人们都希望裴念念能够就读于蓉大,然而,裴念念的学习成绩相比较两个学霸哥哥,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念念的学习成绩,就算有两个□□夜给她补课,还是只能中等偏上一点点,就算是高考发挥正常的话,家人里推算了一番也很难进蓉大,顶多进个普通点的二科大学。 裴兆甚至都准备好了为蓉大捐赠一座图书馆的金额,然而,有时候人的运气好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开了挂那样厉害。 裴念念高考的那年,居然是超常发挥的百分之两百,分数单下来的那一刻简直就让裴兆夫妻不敢相信的自已的眼睛,分数不多不少,刚好达到了蓉大的录取分数线。 “念念,你等下陪我去面试哈?”躺在床上头也不抬地李锦瑟还是不停地刷着为微博,瞥见了一条评论中的时间点,于是就朝着裴念念提醒。 “预知梦,预知梦……”裴念念喃喃自语,倏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朝着书柜上面的《易经》,《鬼谷子》等等的算命书中找,但是找来找去,她还是没有找到自已想要的资料,她以前曾经听师父说过,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做起预知梦,对于预知梦切不可忽视,需要重视起来,也许现实中下一秒就会出现预知梦中所发生了事情。 忽然间,一个软绵绵的枕头从空中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砸到了裴念念的小脑袋上。 裴念念这次想起了刚才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耳朵念叨着,撇头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李锦瑟此时直接坐起了身体,扬起了下巴,从高往下地看向她,柳眉横指,一副生气的小模样,立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咧开了嘴巴笑了笑。 “念念,”李锦瑟一边喊着裴念念的名字,一边麻利地套上来了外套,“蹬蹬蹬”地爬下床,一看到处于呆呼呼的裴念念,赶紧地搂上前去,晃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哀叫着:“我的好念念,美丽又可爱的念念,你就陪着我去面试嘛,好不好,就这一次下次不让你去了,我一个人去好紧张,陪着我去吧” “好啦,”裴念念这才想起了李锦瑟之前在跟她气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啊,当下她就摸摸娇俏的小鼻子,板正了李锦瑟不停扭来扭去的身体,说:“我知道啦,等下陪你去,行不行,不过先让我发个微信。” “好,”李锦瑟立刻放开了裴念念的身体,“只要你答应陪我去就行,嘻嘻。” “为什么一定要坚持陪你去面试哪个什么劳什子女四号,真有那么重要吗?”裴念念掏出手机,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李锦瑟不止一次地要求着她陪着她去面试,有时候她并不是特别想去,但总是架不住同寝室的室友每天的念叨。 “因为你是超级幸运儿啊,”李锦瑟兴奋地拍着小手,“只有有你在的我,我面试肯定能通过,沾染一下你的运气。”她每次跟裴念念一起摸彩票,就会中大大小小的奖,但要是她单独一个人去摸彩票,连个最低的安慰奖都没有摸到过! 裴念念听了忍不住翻了翻小白眼,她们这个寝室是混合寝室,因为她们戏剧影视文学所学的专业女孩比较少,等到轮到她分配寝室的时候,于是就和另外一名同专业的女生一起分到了表演专业的寝室去了。 “念念,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李锦瑟迅速地在裴念念的脸上吻上了一口,可爱地买着萌。 “更好的还在后头咧,”裴念念发完短信,用手指点了点李锦瑟的脑袋,“走吧,我哥已经在校外门口等着我们了,今天叫他一起送我们去面试哪个啥女四号?” “真的吗,是沉哥,还是毓哥?”李锦瑟兴奋地像个孩子那样跳了起来,无论是裴沉,还是裴毓曾经都是蓉大的学生会主席,全校的风云人物之一,人长得帅也就算了,关键还是一名宠妹狂魔。 裴念念之所以会成为蓉大的校园风云人物之一,根本就是因为有这两个宠妹狂魔的哥哥们。 第三十七章 滴滴滴的微信提醒声音响了起来,正在朝着校外走的裴念念于是停下了脚步,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手机。 萌萌哒二哥:念念小宝贝,我在西门等着你哟,快到了吗,还有几分钟,二哥哥等得花儿都谢了∕花谢 裴念念看了一眼微信,就发了一个亲吻的表情算是回应了。 过了没几秒,萌萌哒二哥又发来一条微信:赶脚我们家小宝贝不爱二哥哥啦,就回我一个表情啊,/(tot)/~~ 裴念念有些哭笑不得,外人看起来精明能干的二哥,一跟她聊天就会智商急遽下降,从去年开始已经正式接手了一兆集团,现在被人称为“小裴总”。 于是怕哥哥会再接连不断发微信的裴念念,很快就停下了脚步,“锦瑟,你先等我一下,我发一条微信马上就好了!” 李锦瑟扬着头,低下眼睑,站在裴念念的身后,踮起脚尖,居高临下地偷看着裴念念的微信,顿时笑出了声音,“噗,你家二哥哥也太会卖萌了吧,要是我妈给我生一个这么帅的哥哥就好了啦,好可惜我们就我一个小孩子,哎,真不开森。” 裴念念一边低着头回微信,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李锦瑟的话,刚回完微信,就要去拉李锦瑟的手时,忽然间发现她的面部十二宫的位置正在悄悄的移动,尤其是位于额头中间的官禄宫此处却有一道细微的红痕。 她就知道今天李锦瑟所要面试的女四号十有*是不会成功了,再加上锦瑟今天的额头上面有竖纹,而且是左右两边都有,竖纹的印记是一边浅一边深,隐隐发出了一股青色,说明今天她会造小人妨碍,还有破头的灾难。 “锦瑟,今天你要不不要去面试了?”裴念念将脸一沉,严肃地劝导。 “为什么啊,我可是为了这次的面试准备了很长时间,”李锦瑟自然不肯答应,激动地抓着裴念念的手嚷着,“你知道不知道这次的选导演可是李铭啊,那个专门拍文艺片有名的大导演李铭哎,这次的电视剧可是他回归小屏幕的第一次拍摄,还有我们华国一线的影帝影后友情加盟,我就算磕破头也必须去!” “必须要去吗?”裴念念看着一脸坚定不动摇的李锦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已第一次住寝室因为不会洗袜子,弄得卫生间的地板满是肥皂泡泡,是锦瑟一个人二话不说,教她怎么洗袜子,帮着她将卫生间打扫干净。 “当然,”李锦瑟一把搂住了裴念念的肩膀,开心地朝着她扬了扬下巴,不以为然:“你啦,就是想多了,整天就喜欢看算命看相之类的书籍,搞得自已总是疑神疑鬼的,有你看我身边,我哪会有什么破头之灾啊,难不成现在突然出现一颗球砸在我的脑袋上吗,安啦安啦……” 然而,李锦瑟的话还未说完,忽然间就看到了天空中划过一颗篮球,以迅眼不及耳的速度的速度朝着她的额头飞来。 “小心!”裴念念眼疾手快地将李锦瑟推到了一边,大喊:“快躲开!” 李锦瑟没想到自已这是祸从口出,她前一秒还在跟裴念念开玩笑,下一秒就真的要被球砸到脑袋的时候,幸好念念赶紧推了她一把,使得她今天抱住了额头,没有破相。 “念念,你没事吧?”李锦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向了摔在一边的裴念念,拉起她的袖口,发现她整条白嫩细腻的胳膊一片通红,表皮都摔破了,有细微的血珠子滴了下来。 “念念……”李锦瑟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你,你不要紧吧?” “没关系,这只是点小伤而已,回家我就擦点药就好,”裴念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安慰李锦瑟:“不过,等下你看到我二哥,不要说我摔倒了,我怕他会小题大做!” “好,好吧,”李锦瑟吸了吸鼻子,拉住了裴念念的手,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妹妹啦,以后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裴念念嗯了一声,然而她此时却心事重重,看李锦瑟的面相以及命格这明显就被人偷偷地篡改了。 她第一次见到李锦瑟的时候,看到她天庭和辅骨部分发亮,色泽红润有光泽,一看就知道她以后的演艺事业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之后将会一帆风顺,然而现在再去看的时候,这两个部分却昏暗晦涩,这说明锦瑟这次的面试十有*不会成功。 还有她家二哥,明明就已经逆改的命格,这次居然又重新变成了上辈子的命格,这就预示着跟他们有关的人或者…… “哎呀,两位学妹真的不好意思啊,”忽然间有一道爽朗的男音打断了裴念念的思考,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背心,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孩手拿着篮球,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朝着她们道歉。 李锦瑟直接从鼻孔中哼了一声,白了对方一眼,“你会不会打篮球啊,是不是眼睛没有长啊,我们这两个人好端端的走着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把篮球砸向我们这边,哼!” 裴念念不吭声,随着李锦瑟数落眼前的这个男孩子。 等到李锦瑟数落完后,裴念念这才拉着她的手朝前走。 李锦瑟不是蓉城人,她是从别的省份考到蓉大来的,之前高考曾经失败过一次,由于家里的大人们都是搞文化的学术人,一向反对女儿去考什么影视学院,曾经用尽办法想要送女儿出国,无奈的是女儿铁了心的要读传媒学院,只好被迫同意。 根据锦瑟的说法是,她从小就十分喜欢演戏,长大后能够如愿地考上蓉大的影视学院,这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了那样开心。 当一听说李铭导演带着剧组到达蓉城,正在为新的电视剧选配角的时候,李锦瑟就迫不及待地为自已报上了名字,顺便也替裴念念报了名。 “你说你也为我报了名?”裴念念一听完李锦瑟的话,瞪大了眼睛,萌呆了。 “是啊,”李锦瑟急忙地从背包中拿出一本小说,指着封面上的题目,一脸的兴奋以及骄傲:“虽然你学的是戏剧影视文学,未来是朝着编剧这个方向努力,可是我觉得以你的条件,” 话还未说完,李锦瑟就凑上前去,仔细地盯着裴念念的脸蛋瞧了一眼,继续重复:“我觉得以你的相貌,随便演演偶像剧女主都绰绰有余!” 这还别说,长大后的裴念念像是柳条那样抽高了,长个了,从前肉嘟嘟的脸蛋变成了精致的心形脸蛋,有着粉嫩自然的苹果肌,娇俏的小鼻子有着高高的鼻梁,粉色的嘴唇像是永远擦了唇彩那样色泽鲜艳,尤其是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像是会说话那样生动可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嫩的脸蛋上面还留着婴儿肥,虽算不上绝顶的大美人,但也算是一个有着六七分模样的小美人。 “得了吧,我们家就我长得最丑,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哥哥们的样子,他们才是偶像剧标准的男一号长相咧,”一说到长相问题,裴念念就觉得心酸极了,同是一个爹妈生的,大哥二哥就生得俊美不凡,仪表堂堂,就她嘛长得马马虎虎,遗传了爸妈最不好的部分,比如说鼻子啦,完全不够挺立,还有五官啦完全不够立体化,还有眉毛太细了,明明她爹妈都是大帅哥大美女级别的,偏偏女儿的长相却比普通人长得好看了一点。 尤其是这一家子的人还天天给她灌输“全家她最美”的古怪思想,既然她长得很漂亮,那为什么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受到过情书,一次都没有,而且每年的情人节她的课桌永远都是最空的,就连比她长得丑点的女孩子都曾收到了鲜花和巧克力,而她却一朵鲜花一颗巧克力都没有送到过。 裴念念朝着天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一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锦瑟,我跟你说个秘密,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一次情书,也没有男孩子跟我告白过,估计我长得不是很符合男孩子的口味吧,我二哥哥说了男孩子嘛喜欢美艳有女人味点的女孩子,像我这种孩子气的女孩一般人是不会喜欢的,唉。” “你说啥,你说啥,你说啥?”李锦瑟接连问了三遍,她必须得掏一下自已的耳朵了,简直不敢置信念念居然从小没人追,这怎么可能,长得明明这么娇俏可爱都没人追,难道男生们都瞎眼了吗,追那些动了刀子假脸的女生吗,这根本就是她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没有之一。 与此同时 一辆全黑的保时捷跑车一个帅气的转弯,在女人羡慕地惊叫下,准确地来了一个倒车入库,停靠在了一边的车位中。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下了车,男人拥有完美的模特身高,和一张跟偶像剧男主角媲美的容颜,迈着一双大长腿,朝着校门口走去。 “刚才那女孩子好可爱啊,”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手里夹着一个毛绒玩具,问着身边的学长,“对了,我居然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字了,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大一学妹吧,怎么好像没怎么见到过?” “你这是打算……”学长看着学弟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玩具,似乎想到了这个笨蛋想要干嘛,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好奇地询问,“你不要和我说,你这是要告白?” 阳光的男孩一被说中心事,就害羞地摸了摸脸,就在刚才打篮球的时候,他站在一边的操场上,看到那个萌萌的女孩为了救朋友摔倒在了一边,立刻发现自已的心跳声不断地加速,而且还口干舌燥,尤其是看到女孩白嫩的手臂上被擦破皮的时候,当下就泛起了一股浓浓的心疼。 于是他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学校隔壁的玩具屋,买了一个毛绒玩具后站在了校门口,委托了学长们望风,等一看到了那个萌萌的女孩子然后来个自我告白认识下。 “她叫裴念念!”年长一届的学长最终还是好心地告诉了单纯的学弟,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连名字居然也这么可爱,”阳光的男孩暗暗想着这不愧是自已看上的女孩,怎么连个名字都取得那样地可爱生动,念念,念念,不就是叫人念念不忘吗? 裴毓正朝着校门口走着,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发微信询问妹妹还要再过几分钟到校门口,忽然间他眼尖地看到了有两个疑神疑鬼的男生站在路边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听到有个“念”字就不由地停下了脚步,竖起了耳朵。 “学长,你确定裴念念没有走出校门口过吗?” “是啊,西门,东门守着的其他人都说没有看到裴念念的身影,就剩下我们这个南门了,我站了快半个小时也没见到裴念念的身影。 “老天保佑让我见到裴念念吧,希望告白可以一次性成功!” 裴毓听得脸色一黑,靠,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敢肖想他们家念念,老爹可是说过了,念念读书期间一律不准谈恋爱,就算要谈恋爱,也起码得29岁以后,最好,别谈恋爱了,干脆呆在家里,一辈子做裴家的小公主,小宝贝。 “是你,”裴毓凭着出色的耳力,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正在谈话的两个男孩面前,他个子一看就很高,大概快有1米9,看一般的男孩,直接就扬起头用俯视的方式看着对方。 “哪个,请问……”阳光男孩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高个子男人,不免有些好奇,“请问你……谁?” “我是裴念念的二哥裴毓,”裴毓从上往下,从左到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一遍又一遍,最后,他清了清嗓子,挑了挑眉毛,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询问:“你说,你说你想要向我们家念念告白?” “额,”阳光男孩看到裴毓浑身碾压的冷冽气质,气势马上就怂了下来,结结巴巴:“我……我是……有这个打算?” “你有我帅吗,有我长得高吗,”裴毓俊美的脸上带着满满地心疼,声声控诉,“你长得没我帅,也没我高,居然还想告白我妹妹,谁给你这种自信的?” 阳光男孩:……确实像你说的没你长得帅也没你长得高,怎么破,╮( ̄▽ ̄”)╭ 就在这个时候,裴念念站在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很显眼的裴毓,挥着小手,甜甜地叫着:“二哥,我在这……” 裴毓循声立刻转头,仿佛身后忽然间扬起了一条大尾巴,那张如刀刻般冷漠俊美的脸上快速地变脸,眉眼堆满了笑容,朝着裴念念挥着手:“念念,你站着别动,二哥马上把车开到你面前来!” 一丁点都舍不得我妹妹走路,怎么破? 围观的路人:…… 第三十八章 裴毓是裴家皮相长得最俊美的男人,完美的继承了裴兆,朱清瓷相貌上的优点,既有上帝之手赋予的精雕细刻的好容貌,也有一股性感冷冽的男人味道。 尤其是他的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极为秀丽,眼中总是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宇之间气宇轩昂,充满着凌然之气,从小到大,十分受女孩子的欢迎。 裴毓不像裴沉,会把一门的心思寄托在了工作上或者学术上,有时候面对女孩子的追求,会直接当着对方的面,将情书或者手工制作的小礼物丢到垃圾桶去。 但裴毓向来做不来这种事情,他顶多会委婉拒绝,有时候看到女孩子哭得实在可怜,他的心就会不知不觉地软下来,要是这个追求的女孩子再添加几把火候后,自然就将裴毓给拿了下来。 然而,他每次却是被甩的那个,和他交往的女孩们通常都受不了自已的男朋友把满腔的心思放在妹妹身上。 裴念念一想起裴毓每次被追又被甩的情景,就会忍不住紧紧地皱着两条细细的眉毛沉思,但一看到二哥哥的面相,又会无奈地叹气。 从裴毓的三才,三停,六府的分布比例来看,他天生就是桃花旺盛,再结合面部十二宫的位置,尤其是他眼角一处的桃花宫,明亮,蕴含着红润之气,且从来不会黯淡,着说明他一生将会十分受异性的喜爱以及追求。 然而,如果一个人会有太多的桃花缘,那对他来说并不是所谓的艳福不浅,要是这些过多的桃花缘间接地转换成了桃花债,那么这个人说不定将会死于情感纠缠。 “你好,请问你是念念的室友吗?”裴毓朝着李锦瑟友好地伸出了手,“我是念念的二哥,真是感谢你平时对我们家念念的照顾,要是我们家念念以后有了小脾气或者哪里做得不对了,请要多多包涵我们家念念,这孩子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 李锦瑟忙不迭地将手放在了身后,擦了擦衣角后,才伸手握住了裴毓的手,连忙地保证:“二哥,不,裴毓哥,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有妹妹,念念就像我的妹妹那样,我以后会好好地照顾她地!” 裴毓的一双桃花眼宠溺着看着裴念念,顺便像小时候那样摸了了摸她头顶的软发。 “二哥哥,”裴念念马上挪开了裴毓放在她头上的那只大头,像级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咪那样,跺了脚,小声地嚷着:“我都长大了,你能不能别总是摸我的头,哼哼。” 裴毓亲昵地刮了刮了裴念念挺翘的小鼻子,取笑:“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裴念念听了,眼眶微微地一红,暗暗地在心中发誓:二哥,你放心,这辈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于非命,我会保护你哒! 裴毓一手牵起了妹妹软绵绵的小手,身后的李锦瑟也不甘示弱,也握着裴念念另外一只空余的手,两个人就像裴念念的左右护法那样,一高一矮,一左一右,围绕着裴念念像是竖起了一道保护墙。 路人走过的同学都纷纷好奇地转头看着围在俊男美女之中的念念,念念当下后脑勺滴了三滴汗。 她可不可以不要在帅哥美女的身边啊,泪日了,念念忍不住用脚踢了替脚下的小石头,起了一丁点小伤心,这不更加把她的容貌衬托得普普通通吗,这样怎么叫别人注意到她嘛,人家可是从小到大都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唉,o( ̄ヘ ̄o#) “哇塞,裴念念身边的帅哥是谁啊?” “裴念念旁边的女孩我认识,不就是李锦瑟吗?” “我估计这男人是裴念念的男朋友!” “难怪有男生向裴念念告白总是失败,原来人家的男朋友帅得简直可以秒杀学校里那些帅哥了。” …… 裴毓的耳力一向很好,自然听到来了周围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说话声,就连一边的李锦瑟竖起了耳朵也听得仔仔细细,他满意地勾起嘴角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谁还敢追他裴毓的妹妹,追之前就先买一面镜子瞧瞧自已长什么样子,比帅他的人才能有资格追他们家念念。 就只有神经大条的念念还在郁闷地皱着小眉头,有意无意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 可怜的念念,李锦瑟忽然间想起了裴念念刚才跟她抱怨地为什么从小到大没有人追她,还自怨自艾地说这都怪自已长得不好看的缘故,原来…… 裴家的哥哥们啊,真腹黑……李锦瑟怜悯地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发呆的裴念念,忽然间无比同情起了她。 不远处,一辆帅气全黑的保时捷跑车安安静静地停在了车位中,裴毓拿出了车钥匙,正要拉开车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女友穆青青,当下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了。 这辆车保时捷跑车原本说好了是当作送给穆青青做生日礼物的,车钥匙他都已交给了穆青青,相当于是穆青青的车子了。 他们刚从电影院约完会,裴毓就收到了裴念念的短信,他想要是再去公司拿自已的车再开车岂不是会让妹妹等久,于是裴毓就向女友借用了一下她的新车。 而且穆青青当时也说了,她刚好要在蓉大下车见一位儿提时代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本来就说得好好,眼下穆青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怕自已反悔不给她车了,还是……裴毓在心里不舒服地想。 穆青青从副驾驶的位置中走了出来,她是一个长相漂亮妩媚的女孩子,穿着一条竖条纹衬衫款式的连衣裙,腰部间恰到好处地打着一个蝴蝶结,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脚上穿着一双七八分高的罗马鞋,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既会打扮,又很时髦的女孩。 她朝着裴毓身后的裴念念友好地一笑,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裴毓的胸膛,娇滴滴的撒娇:“讨厌,你都没说你要在蓉大接妹妹,怎么,我是不是很见不得人啊,你都不打算介绍介绍你妹妹给我认识吗?” 裴念念忍不住抖了抖,身边的李锦瑟也忍不住抖了抖。 “你哥喜欢这种口味哒?” “不知道,他好像不挑的,一般来者不拒,”然后下场就是每次被人甩,裴念念紧接着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其实,穆青青一说完,就已经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真想扇自已两个耳光,白痴啊,才刚刚追到裴毓,怎么能这么快就暴露出自已娇柔做作的一面,应该装得温柔老实本分点啊。 “你好,我叫裴念念,”裴念念看着自家哥哥铁青的脸色,又看着穆青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子,主动地朝着穆青青伸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穆青青,十分高兴能够认识你,念念!”穆青青伸手握住了裴念念的手,从刚才的娇柔做作马上转换成了一副温柔大方的样子,变脸的速度之快叫裴念念暗暗拍手称赞。 “二哥,你既然有约会,就不用送我和锦瑟去面试了,我们自已会打的去的。” “是啊是啊,裴毓哥,你不用送我们去了,我们两个自已会去的。”李锦瑟也赶紧附和着裴念念的意见。 “不行,”还没等穆青青从窃喜兴奋的感觉中缓和过来,就听到裴毓跳出来激烈地反对,“念念,这怎么行啊,最近我看新闻说有些出租车会专门调戏你们这种女大学生,我送你和你朋友去面试,青青刚才跟我说了,她要去蓉大见一个朋友。” 穆青青眼看着独处的机会泡汤了,就亲昵地拉住了裴毓的手臂,一副温柔善解人意:“是啊,念念,你哥哥说得没错,我们送你去面试吧,对了,毓,我朋友刚才和我发微信说,她家里有点急事,所以我们就另外约了一个时间再见面!” 裴念念不吭声,她老觉得这个叫穆青青的女孩看起来怪怪的,说话也怪怪的,关键是,她居然无法从她的面相中看出一二两点名堂来,无法推算出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到底奇怪不奇怪? “来,念念,小心头啊”裴毓怕妹妹耽误了面试,于是就推着裴念念的身体往车子塞,手挡在了车门前,怕自家亲爱的妹妹会一不小心碰到头。 “二哥,我坐后面吧,副驾驶的位置就留给青青姐姐吧,”裴念念制止住了裴毓想要让她做副驾驶的想法。 她不想做一颗大大的灯泡,忍不住就在心里叹气,每次她坐了副驾驶的位置后,按照哥哥的尿性,一路上肯定会对她关怀备至,冷落女友,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女友会因为嫉妒的原因跟哥哥吵架,然后女友埋怨哥哥这个不好哪个不好,然而哥哥既不会道歉也会放低身态认错,于是哥哥就会光荣被甩,成为一名单身汉后,又会再一次遭到其他女孩子的垂涎。 “不行,念念你坐在我旁边,我才能安心开车,”裴毓根本就不许妹妹的拒绝,直接将她塞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将门碰的关上。 “念念,这是你最爱吃的芝士蛋糕,我特意去‘糖心小屋’买的。” “念念,吃蛋糕前先喝点菊花茶,最近天气干燥,容易上火。” “念念,二哥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都10月了,你怎么还穿得这么少,要多穿点衣服,别冻着!” “念念……” 裴毓一看到裴念念,就忍不住get到了话痨的技能。 “好啦,好啦,”裴念念晃了晃脑袋,连忙捂住耳朵,想想不对,于是就朝着裴毓讨好地甜甜一笑,“二哥,你看锦瑟和青青姐姐都在,你就别说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啦,你给我好好开车啦,开车就不要说话了,这不安全! 裴念念一边说一边将头瞥向了窗外看风景,忽然间有一道清俊雅致,如清竹般清瘦的身影出现了人行横道上,裴念念的心倏地一紧,噗通噗通地激烈地跳着,她跟师父朝夕相处13年,师父的神态,独有的出尘气质一般人是望成莫及,仅仅一眼,她就可以十有*地肯定刚才那个人是师父,可是师父不是应该在遥远的大夏国吗?难道师父他……这不可能…… 会不会是她眼花了,为什么她感觉那个人怎么像她的师父夏执? 第三十九章 “怎么说,你们这是要去面试《重返皇后之路》的女配角,念念也对演戏感兴趣吗?” 穆青青坐在后车的驾驶位置上,听到男友对妹妹无微不至地关怀,心里当下就不舒服起来,于是就和坐在一起的李锦瑟聊天,聊着聊着就差不多把李锦瑟所知道的情况都套了出来,眉眼含着娇媚的笑意,将身体凑上前,对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裴念念好奇地问道。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朱清瓷可是娱乐圈内著名的影后,微博粉丝不仅突破3千万大关,而且手头上拥有着好剧本好资源,关键是身后还有一个公关能力超强的团队,造星洗白鼓吹的能力那可是一流地。 如果裴念念要进入娱乐圈,作为一向疼爱女儿的母亲,朱清瓷说什么都会为女儿铺路,怎么可能会让裴念念演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配角? 而且按照裴毓的尿性,就算裴念念什么演技都没有,还不是会砸钱让妹妹成为女主角? 裴念念的神思还沉浸在刚才对师父的回忆中,根本就没有听清楚穆青青的问话,所以她仍旧一手托着下巴,沉默不语。 迟迟等不到裴念念回话的穆青青,忽然间产生了一股尴尬,同时感到了羞辱,觉得这个小丫头肯定是看不起她,这么一想,心里难免泛起了一些厌恶的情绪。 裴毓一向对这种事情神经大条,刚好他的左边突然间闪出了一辆车,他忙着打方向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内有着小小的火花。 “咳,”李锦瑟敏感地发现整个车内的环境似乎涌现出了一股尴尬的气势,就不由地咳了几声,借此希望引起裴念念的注意。 裴念念听到后,就不由地扭头看了李锦瑟和穆青青一眼,似乎想起了刚才穆青青是不是在问她什么话,顿时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对不起哈,青青姐,我刚才在发呆,你问我什么问题啊?” “哦,没关系的,你们小姑娘到了这个年纪啊,一向喜欢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偶尔发发呆很正常啦,念念也对演戏感兴趣吗?”穆青青再一次地问道。 裴毓一般性来说是不会参与女孩子的话题,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妹妹,一听到女友刚才的说话语气怎么听怎么来着奇怪。 什么叫你们小姑娘到了这个年纪,一向喜欢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她这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念念这是思春想着别的男孩子吗? 荒缪!!裴毓的心里立刻不舒服起来了,但一想到穆青青曾经为了给他送晚饭不小心被车撞了,又不免心软了几分! 就连粗神经的李锦瑟听到穆青青阴阳怪气的话,也暗暗感到了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了,她连忙哈哈了几声。 “念念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常常发呆,有一次我们走在学府路上,我喊了念念好几声她都没反应,不过只要你一和她说美食,她就会马上竖起两只小耳朵询问‘哪里,在哪里’,她就像个小孩子那样,很天真可爱哒,噢,是我比较喜欢演戏,这次是念念陪我着去面试女四号的,不过我之前没有告诉她的是,其实我偷偷地给她报一个女五号,好像是景帝,景后的安溪公主,就是整本书中最受宠的小公主,我觉得超级符合念念的形象,简直就是为她而写的。” “念念,你有看过《重返皇后之路》这本小说吗,写得超级好看的,好想见见容执念大大啊,不过我听说,容执念大大一向神秘得很,就连卖出版权这种事情都是让自家编辑代理,从未出席过任何场合,念念,你知道吗,李导买下《重返皇后之路》这本书的版权后,曾经邀请容执念大大做编剧,但好像执念大大貌似拒绝了,好像说什么‘小说是小说,剧本是剧本,目前我只对写小说感兴趣,剧本改编还是交给专业的编剧改编吧’,念念,你有空去看看这本小说,真的写得不错,书里我最喜欢女主的师父了!” “额,好,”裴念念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下来,这叫让她怎么说好,她根本就不用看这本畅销小说好吗,所有的情节她都滚瓜烂熟了,因为她就是容执念啊。 而且安溪公主能不符合我的气质吗,这个角色根本就是我带入自已写的啊,百分之百就是我嘛,裴念念想,虽然她挺不喜欢穆青青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她:“目前对进入娱乐圈好像兴趣不太好,而且我觉得我不适合当一名明星!” 李锦瑟:“为什么?” 正在开车的裴毓也很想来这么一句。 “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啊,当明星必须得漂亮啊,咦,青青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眼熟哎!”裴念念后知后觉地来了一句。 “是啊,念念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穆小姐有些眼熟,”李锦瑟忽然间朝着大腿一拍,脑内灵光一闪,手指着穆青青大叫:“你是不是演过《孤岛惊魂》中的那个反派毁容孤女?” 穆青青矜持地点点头。 “雾草,”李锦瑟神经大条,不拘小节地握住了穆青青的手,激动:“你演的太好了,没想到你卸妆后居然长得这么好看呢!” “谢谢你的喜欢,我会继续努力哒,”穆青青谦虚地说,她原本就是一名十八线的小明星,后来有一次在片场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真的仿佛让她身临其境,就是有关裴毓方面有些不太准确,梦中的裴毓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十分风流花心,玩弄了她的感情却矢口否认从来没有爱过她,于是梦中的自已似乎做了一件很偏激的事情,但现实中裴毓不仅长得帅钱多,还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只要裴毓和女孩交往了,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和这个女孩交往。 而且梦境告诉她饰演《孤岛惊魂》的反派毁容孤女这个角色会走红,她虽然颠覆了以往的形象,第一次出演反派毁容孤女,但没想到却受到了外界,粉丝的一致好评。 还意外得到了《重返皇后之路》的女二号饰演的机会,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梦境中除了裴毓的部分有出入外,其他的方面却该死地朝着梦境中痕迹在复制,当然还有裴念念这个变故,在她的梦里,裴毓是独生子,根本就没有妹妹! 原来她就是演那个反派毁容孤女的穆青青啊,怪不得她会这么问我是不是想要进娱乐圈,裴念念一听到李锦瑟对穆青青演技的赞美,就一下子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原来她是怕我进娱乐圈后会抢她的资源啊!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念念想着,就不由地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裴毓,果然发现自家哥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于是就把小爪子放在了哥哥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地说了四个字“人之常情!” 然后,她又抽回了自已的小爪子,朝着身后的穆青青友好地询问:“青青姐,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手,感觉你的手长得好漂亮啊!” 既然不能看清你的面相,那我就看你的手相,裴念念忍不住为自已的机智点赞,握住了穆青青伸过来的手,装模作样地摸摸她的手背,捏了捏她的手指,发出了一声“哇”地在赞叹,最后才摊开她的手掌,仔细地看起了穆青青的手相。 手相在面相学占有很大一部分作用,但必须结合面相来判断一个人的气运,要是单单以手相推断,难免会有偏颇思路。 看手相,就得看纹理,因为人的手上有众多的纹理,除了能用来判断人的吉凶祸福,分析命里,厉害一点的面相学大师还可以根据气,形,色,纹理等还可以诊断疾病。 穆青青手相中天纹,地纹,人纹,三条纹理,其中地纹,人纹两条纹路清晰,然而天纹却纹理杂乱且短,向上延伸而触及中指的拇指,这说明她的事业必然有成,纵然不会成为大富大贵之人,亦然可以成为社会中羡慕的中上流人物,然而态度傲慢,没什么公益善心,一向以自我为中心,性格方面应该是见不到别人比自已过得好,很容易会起红眼病。 如果她手相中的天纹,地纹,人纹,三条主线十分清晰,这就是手相学中的三才纹,主精神旺盛,平安富贵为吉利。 如果有一条主线纹理杂乱,则为不吉。 至于穆青青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并不能以手相上的纹理来此准确判断,必须结合穆青青的面相上的九州八卦以及十二宫,再推算,可是,她现在却无法看到穆青青的面相,裴念念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嘟起来嘴巴,表示心里郁闷啊! 为什么穆青青的面相无法得知? 除了跟自已命运有关联的人不能知道他的命里外,一般人的面相都是写在脸上的! 难道穆青青以后跟她的命运会有所交缠吗? 这怎么可能啊? “念念,你对我的手看了好长一段时候了,是不是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啊,呵呵?”此时穆青青娇娇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暗含着一丝丝不高兴的味道。 “没有啊,”裴念念把头摇晃跟拨浪鼓一样,伸出自已白嫩嫩,又短短胖胖的小手,机灵地选择了自黑,“你的手好看,一点都不像我的手,好像菲律宾进口的帝王蕉啊!” 李锦瑟:“噗……” 裴毓滴汗:……妹妹你这么自黑好吗 “还真别说,念念你的小手看起来还真像帝王蕉啊!”穆青青握紧了裴念念的手,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肯定地说。 第四十章 “追上去!”周承宗立刻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自己却看着郑大奶奶问道:“你为何阻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儿子还在他手上?!” 郑大奶奶看见那人跑得那么快,也有些遗憾,但是她不后悔刚才的举措。如果当时放箭,那黑衣人也许没事,但那孩子铁定会被射死! “周大将军,我不想你伤害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那孩子……那孩子是个盲女,你没有看见吗?”郑大奶奶淡然看着周承宗说道。 “妇人之仁!你还是喜欢做滥好人……”周承宗深深看了郑大奶奶一眼,勒马转身要走,却在回身的时候,看见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骑着快马过来,着急对这边叫道:“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见到郑大奶奶,那人翻身下马,来到她身边,着急地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正是她的夫君,神算吴国公家的嫡长子吴长阁。 “没事,没事,我没事。你怎么来了?”郑大奶奶一见吴长阁,脸上的笑意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吴长阁看了看周承宗,冷笑道:“我听说周大将军带兵到神农府来了,正好你今日来神农府拜祭,我才急着赶来。——怎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周承宗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扬鞭要走。 “周大将军捉拿逆贼,跟我有何干系?”郑大奶奶好声好气地道。 那男人却还不放心,背着手斜睨着马上的周承宗,“周兄,下次小心点。惊扰了我娘子,你担当得起吗?” 周承宗的脸色就跟这腊月里的天气一样,变得越来越阴沉。 在两个同样英武不凡的男子的对视当中,刚才被打晕的王氏醒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那神农府的高墙上空空如也,自己的女儿已经不知所终,不由大惊问道:“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场上的三个人这才看向王氏。 周承宗想起自己还要去追那抓走自己儿子的凶贼,便道:“你女儿也被抓走了,先等一等,我的人已经追上去了。” 王氏哭成了泪人,跟着周承宗的手下去一旁等候去了。 郑大奶奶看她哭得可怜,过来让人送了她些吃食和银两,安慰她道:“莫要心急。周大将军是大夏朝的神将大人。任何凶贼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吴长阁听娘子说周承宗的好话,心里十分不爽,拉着郑大奶奶的手,“走吧,素馨,咱们回去吧。女儿等急了。” 郑大奶奶的闺名素馨。一般吴长阁不会叫她的闺名,除非他很不高兴了,才会用这种方式表示他的不满。 郑素馨笑了笑,扶着吴长阁的手上了大车,吴长阁骑着马跟在一边,快马加鞭回去了。 周承宗虽然偏着头,貌似没有看着郑素馨远去的方向,但是直到郑素馨的马车走得看不见了,他才厉喝道:“整队!去南门!” …… 那黑衣人趁着周承宗跟郑素馨说话分神的当口,带着盛思颜逃离了神农府,一直往城外掠去。 为了摆脱周承宗的手下,他在城里有意绕了几个弯子,最后从北门出的京城。 南门是一片低矮的湿地,北门却是大山林立,树高草深。 盛思颜只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一个人如老鹰拎小鸡般拎到一个地方,将她扔了下去。 “小子,接着!” 盛思颜晕头转向,就从天而降,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的气息很干净,带着点冷冽,很像前世盛思颜最喜欢的一款男用香水的干净清爽味道。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那股味道却又不见了。 “你是谁?”盛思颜一点都不见外地问道,似乎她是来窜门做客的。 那人愕然看了她一眼。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肤色比隆冬的白雪还要白,头发比最黑的乌木还要黑,双唇如同玫瑰花瓣一样柔软,却又如同鲜血一般嫣红。 只是这一切加起来,都没有她灰蒙蒙如同蒙着阴霾的双眸更让人震撼。 原来是个盲女…… 那人默默地想着,声音不由自主柔和许多,“我是周怀轩。你是谁?” 盛思颜的脑袋转向声音的方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叫盛思颜。你的声音真好听。名字也好听。——周怀轩?你是那个神将大人的儿子?” 周怀轩挑高了眉毛,“你怎么知道?”他可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他家亲戚…… 盛思颜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第一,那贼子把我抓来的时候,神将周大人正好追到神农府前面,我听见他说话了,让那贼子把他儿子交出来。第二,那贼子把我抓到他的贼窝了。第三,你说你姓周。终上所述,你就是神将周大人的儿子。” 看着一个四五岁,还带着满脸稚气的孩子一本正经跟人推理论证,周怀轩心里再郁闷,此时也笑了起来。 他拍拍她的脑袋,“不错,还挺聪明。” 盛思颜怯怯地笑了笑,如同小白兔一样纯良可爱。 周怀轩的心里又软了几分,问她:“你饿不饿?冷不冷?这里是破庙,等下只有冷馒头吃。晚上那人会来生一堆火。” 盛思颜被那黑衣人带了一路,正是满身是汗的时候,忙摇头,“不冷,也不饿。”想了想,又道:“晚上也许会冷,会饿。” 周怀轩见这小女孩虽然年岁小,但是遭逢这样的境遇,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兀自从容地跟人说话对答,对她很是赞许,温言道:“晚上我给你在火上烤馒头吃……”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起能在火上烤的吃食,甚是投契。 那黑衣人在破庙顶上盘腿坐着,从怀里拿出一瓶烈酒,往嘴里灌了一通,耳边听见破庙里面两个“肉票”竟像是出来野游一样,很是生气,冲着屋里喊道:“喂!你们再说话,今儿晚上不给你们馒头吃!” 盛思颜一听,脸色变了变,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看着个子小小,可是哭起来的时候,真是中气十足,气冲屋顶,将破庙旁边树上栖息的乌鸦都惊得簌簌展翅疾飞。 那屋顶上的黑衣人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魔音穿脑,无比头疼,站起来恼道:“再哭,我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盛思颜的哭声静了一瞬。 下一刻,她的哭声陡得再次高昂,将那屋顶上刚刚还在自鸣得意,以为吓住了那爱哭包的黑衣人差一点惊得从屋顶上摔下来。 周怀轩好奇地看着盛思颜扯着嗓子干嚎,脸上没有一滴泪,但是哭得凄惨无比…… 那黑衣人实在受不了了,终于腾地一声再次跃起,离开了破庙。 盛思颜听到那人的声音远去了,她的哭声才戛然而止。 她紧张地问周怀轩,“那人走了,我们能逃跑吗?” 周怀轩好笑地伸出自己的腿给她看,那腿上缠着一道细细的金丝,将他绑得紧紧地。 盛思颜当然看不见,还在拽周怀轩的袖子,“我们逃走吧,还等什么?” 周怀轩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小姑娘,是盲童,便叹息道:“我走不了。你……也别走了。这外面都是山,你一个小孩子,出去就迷路。”更别提她是盲童,出去比迷路还恐怖…… 盛思颜霎时明白过来,悻悻地道:“我说那贼子怎地如此放心,一个人就跑了。哼……” 周怀轩笑了笑,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块地方,让盛思颜坐过来。 盛思颜是个闲不住的人,此时无事可做,她就自己找乐子。 “怀轩哥哥,你长得什么样子?”盛思颜双手托腮,一双灰蒙蒙的眸子“看”向周怀轩的方向。 周怀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默然半晌,道:“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有头发、脸、耳朵,还有下巴……” 盛思颜:“……”大哥,你太枯燥乏味了。 “怀轩哥哥,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盛思颜偏了头,露出更甜更乖的表情。 周怀轩看着盛思颜,很是踌躇。——明明是个盲女,她要怎么“看”?可是就这样说出事实,和直接拒绝她一样,好像都很伤人。 周怀轩只好默不作声。 盛思颜却很能自得其乐,“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说着,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摸向周怀轩。 周怀轩不动声色,任那只手背上有五个小肉涡的雪白小手在他身上摸摸捏捏。 小手先顺着他的脖子来到他的下颌,继续往上摸。 一边摸,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嗯,下巴长得不错,中间还有个小槽。鼻子很高挺,眉毛……眉毛很长耶,还有眼睛……啊,好细长的眼缝,是丹凤眼?但是有双眼皮!我喜欢……” 小手将周怀轩脸上摸遍了,又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摸,先戳了戳,然后顺着他脖子领口的开口处,往他暖和的胸前摸去。 “你手摸哪里?”周怀轩淡定问道。 第四十一章 蓉城郊区靠南有一个影视城,坐落在美丽的护城河边,相比较剧组常去的南山影视城来说,蓉城影视城的规模自然比不上拥有大型基地的南山影视城,所占的面积小是小了一点,但好歹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什么设备设施都俱全。 再说了,蓉城影视城也有它独特的文化底蕴,拥有良好的知名度,作为一个旅游影视基地,历来也十分受旅客和剧组的欢迎。 由于还没有确定下《重返皇后之路》的女二号,女四号,女五号,李导就先领着剧组的相关人员先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里入住了下来。 为了加快拍摄进度,李导选择了拍戏和选角色同时进行。 他打算就在今天面试的人选中,正式确定下来女二号,女四号以及女五号,其他的后续工作相关人员也准备了妥当。 男一号影帝陆琦和女一号影后虞静最迟明天晚上就会到达蓉城,这两个目前娱乐圈内当红的影帝影后原本是由于档期原因拒绝了李导的盛请相邀,但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了什么原因,陆琦和虞静的经纪人纷纷找上了他以及副导演,态度诚恳地表示推掉了之前的工作计划,特意空出了档期来接下了这一部剧。 后来,等到李导见到了传说中的投资商容禀后,才知道为什么陆琦和虞静会推掉一部电影的档期而去演他手头上的这部电视剧。 tmd的有钱的果然是老大!! 影视城附近有一条街全是酒店以及饭店,有价格昂贵的五星级酒店,自然也有平价的经济民宿。 但无论是哪种经营方式,谁都比不过容氏连锁酒店。 容氏连锁酒店背后的掌权人是容禀,这些股份是容老先生为了庆祝容禀满18周岁所送的礼物,全程交给了年少的容禀一手打理。 容禀出于对蓉城经济和一般剧组的消费水平的考察,出资建设了中档规模的容氏酒店。 以适当合适的价格,完美的服务态度取胜于其他酒店, 最近几天,由于拍摄热剧的旺盛,容氏酒店迎来了十几个剧组,和一起其他游客的居住,就连门口站着的门童也一下子都变得忙碌起来了。 裴毓把车停靠在了酒店的停车场,一下车,他就忙不迭地给裴念念开了车门,再是女友穆青青,然后才是李锦瑟。 “念念,你不要紧张哈,反正就去玩玩的,如果面试没成功的话,那最好了!” 裴念念:……虽然是玩玩的,但她其实也蛮对安溪公主这个角色感兴趣的,自然不希望失败啦,蠢哥哥! “我估计面个试两三个小时肯定够了,这里是郊区很难打到车,我就在车上等着你们面试回来好了。”裴毓接手了一兆集团后,成为集团里面最年轻的执行总裁,然而董事会上有些决策意见还是让裴兆来做决定,但裴毓却有一股干劲何拼劲,常常加班研究市场形势,工作劲头来了就恨不得一天花24个小时扑在上面。 其实像接送裴念念这种小事,他完全可以交给身边的司机或者助理来做,但是裴毓和裴沉一样,只要念念一有什么事情吩咐,就会马上放下手头上面的工作飞奔到妹妹的身边,甘愿做一名护妹达人。 “不用啦,哥哥,你自已去忙工作好啦,在车上等两三个小时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裴念念一听到哥哥要等她这么长时候,就立刻不乐意地瘪了瘪粉嫩的小嘴。 “还是哥哥等你吧,这样你面完试,就可以直接带你回家啦,”裴毓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忽然间起了孩子心性,顽皮地敲了敲裴念念的小脑袋,语气模仿了裴兆哀怨的口吻,“咱爸咱妈对于你最近几天住寝室,一直都唉声叹气的。” “那好吧,我今天就回家住吧!”好几天没见到爸爸妈妈,也是怪想念他们的,裴念念点点答应了下来。 一边的裴毓一个劲地朝着自家妹妹不停地唠叨,恨不得把妹妹锁在身边不放她离开,和对女友的不冷不热相比,裴毓对念念的关怀备至简直叫穆青青暗生嫉妒。 裴念念倒是习惯了裴毓的唠叨,小爪子拍了拍哥哥的肩膀,颇有几分自信,“放心啦,像我长得这么可爱迷人,面试肯定成功啦!” 安溪公主可是按着我自已的性格来写,就算没演技,我只要本色出演下,肯定能成功拿下。裴念念心目中叉腰着的小人,朝天哈哈大笑。 她虽然对演戏不是很感兴趣,但既然锦瑟给她报了名,她当然得好好努力一把。 李锦瑟从裴毓的手中艰难地牵过了裴念念的手,义气地拍了拍胸脯,“裴毓哥,你放心,我会在面试的时候好好照顾念念的!” “好,那麻烦你了,”裴毓的神色始终担忧着,他觉得念念就是一朵温室里的小花朵,外面的环境复杂又黑暗,尤其是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更加人际关系复杂,但是念念却难得有兴趣想要演一把戏,他怎么好意思去破坏妹妹难得的兴趣,所以还是自已烦恼着吧。 穆青青忽然间没理由地感到了一阵恐慌,男友对妹妹如此宠爱,她的地位好像在裴毓的心目中一下子下降得很低很低。 她赶紧走到了裴毓的身边,主动地牵起了男友的手,和他十指交缠,温柔细语:“裴毓,要不你陪我去面试吧,我刚才见到念念太兴奋了,一时之间忘记告诉一件事情了,嗯,我收到《重返皇后之路》剧组的通知了,面试女二号夏妃。” 裴毓从高中开始交往女孩,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共谈了4次恋爱,开始的时候那些女孩子是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可是后来嘛,女友的要求实在是越来越多,什么每次节假日都要记得送礼物啊,什么必须每天给她送早餐啦等等。 可以,这些他都可以接受,女孩子嘛从小都是在父母长辈的手掌中长大,娇气一点应该的,再说了,要是他们家念念以后谈恋爱了,男友连女朋友一点小脾气都忍受不了,那怎么谈恋爱啊? 但是唯一让他忍受不少了的是自已的女友居然跟念念吃醋,他越是对念念好,女友每次见到念念就像欠了钱那样摆脸色,有时候还要不阴不阳地损念念几句,或者小小地捉弄念念一番,好在念念是个单纯大度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可是他看了就是莫名的难受,连带着和前女友闹冷战。 “念念,你不是也要去面试吗,你跟你哥哥说说呗,叫他陪着你一起去啊,裴毓在你身边,你胆子也大点嘛?”穆青青看到裴毓完全黑下去的脸,以为自已哪里说错话了,急忙跑到了裴念念的眼前,亲昵地拉着她的手,使着眼色说道。 裴念念瞥见爪子上面搭着的那只亲昵的手,没由地感到一阵心烦,皱着小眉头很想要把穆青青的手拿开,但一想到裴毓,心里闪过的火苗一下子被熄灭了。 算了,算了,忍忍吧,毕竟是哥哥的女朋友,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害得哥哥再一次分手。 “青青姐,”裴念念忍着想要把穆青青的手拿开的冲动,“要不这样吧,哥哥陪着你面试女二号,锦瑟陪着我去面试我的女五号!” “你傻啊,”一直把自已当成透明人的李锦瑟忽然间敲了敲裴念念的小脑袋瓜子,“我们面试不都在一个地方啊!” “哦,也是,我这不是从来没有面试过嘛,不知者不罪嘛,”裴念念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二哥想要干嘛就干嘛,她才不要让二哥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咧,比如说陪某个女人一起去面试,几岁了,幼稚不幼稚? “咳,”裴毓突然间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妹妹和女友之间的僵局,“青青,你过来下,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说。” 他只要一想起女友之前对念念的不友善,心里就像被扎着一根刺那样难受。 穆青青嗯了一声,当下就起了小情绪,苦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 裴念念看着裴毓和穆青青一起走到了不远处的地方,于是就拉着李锦瑟的手朝前走。 “你说这个穆青青是不是在和你抢你哥哥的宠爱啊?”缺一根筋的李锦瑟总算是感到了之前气氛的不对劲,附耳在裴念念的耳朵上小声地询问。 裴念念哼了几声,却没有回答。 但她心里却评价穆青青真是一个幼稚的人,才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妹妹是妹妹,女友是女友,两者对二哥来说都是重要的人,有什么好争宠的? 裴毓停下了脚步。 于是穆青青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裴毓转了身,正面对着穆青青,将手搭在了女友的肩膀上,严肃了一张俊美的脸孔。 “你知道我之前跟前女友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吗?” 穆青青摇摇头。 “那你知道我们家谁最大?” 穆青青有些迟疑,“裴伯父或者裴伯母?” “不是,念念是我们裴家的宝贝,她最大,”裴毓语重心长地说,他觉得有必要和女友说说妹妹的重要,经历过4次分手,虽然都是对方提出的,但处着处着毕竟会有些感情,尤其是他亲眼见到过穆青青为了给他买晚饭,被汽车撞到在地的情景,至今一想起来就会感动,也正是因为了这件事情,他才会答应跟穆青青交往。 “青青,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有时候会多想,”裴毓干脆表明了自已的态度,“但是我想告诉你,念念是我们家的宝贝,也是我裴毓唯一最宝贝的妹妹,有了她,我们裴家才能完完整整,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奢望你会像我一样会宠着念念,但是起码你见到念念的时候要对她友善,要是你做不到这一点,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交往下去了。” 之前的前女友们总是抱怨着他怎么疼妹妹却不知道疼女朋友,开始裴毓都会忍耐,但到了后来反而是那些前女友们忍受不了了,直接威胁他“对妹妹好和对她好只能选择一个,不然就分手”,自然选择分手。 “裴毓,”穆青青立刻哭得梨花带雨,扑在了裴毓的身上,委屈:“我只是看到你对念念这么好,我才会起了一点嫉妒心,你不要跟我提分手两个字好吗,我给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念念的,我发誓!”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裴毓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车钥匙交到了穆青青的手上,“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拿好,还有,快去面试吧,祝你成功!” 穆青青低头看了一眼保时捷的车钥匙,“那你把钥匙给了我,你等下打算怎么办?” “没事,我让助理开一辆车过来,既然送给你的礼物,现在就是属于你的了,”裴毓这点分的很清楚,耸了耸肩膀,开玩笑地说:“我现在也没权利开啦,快去面试吧,别迟到!” 穆青青还想要说点什么,但却被裴毓推着进了旋转门。 裴毓一转身的时候,就和正在走旋转门的容禀来了一个正面相撞。 “噢,”刚好撞到了裴毓的鼻子,他吃痛地揉了揉鼻子,不禁小声地□□。 “疑,二哥?”始作俑者容禀赶紧把裴毓扶起身来,一脸关心:“二哥,你没事吧?” “谁是你二哥啊,”裴毓大力地挥开了某人的手,心里想着我妹都还没有男朋友咧,你特么叫谁二哥啊,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容禀那一双是笑非笑的漆黑眼眸,满脸的惊讶:“你,你是容禀,回……回来了?” “是啊,二哥,我回来了!”容禀眉眼含笑,还是脸皮厚厚地叫着裴毓为二哥。 裴毓抓狂:……特么谁是你二哥啊,叫毛线的二哥啊! 第四十二章 百合一听到这儿,不由顿了顿,忙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我加在我的体力上,以后我进入任务时,那具身体就是我本来添加数据的身体?” 她问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但那个更加奇怪的存在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般:“是的。” 一听到自己的想法被确认了,百合不由精神一振,这次运气好,进入的只是一个父女文的任务,当时她觉得这个任务十分困难,可后面想想她占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因此任务难度并不大,而梁平一开始也没有对自己动过粗,她穿越过去的时间还早,若是稍晚些,自己落得一无所有时,恐怕就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而她要是运气不好正巧穿到原主被女儿找人给轮了的时候,那么她要是手无缚鸡之力,就只有坐着等死了。 百合看到自己武力那一行点数最少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默认着要将那一点加到武力上。 黑暗中的光点顿时变为了: 性别:女(可变性) 姓名:百合 年纪:21 智力:47(100满分) 容貌:58(100满分) 体力:56(100满分) 武力:9(100满分) 技能:无 特长:无 魅力:18(100分满) 果然在武力那一行,已经加到了九。 冰冷的声音顿了顿,半晌之后才问:“百合是接着进行任务,还是休息片刻?” 百合有些意外这道声音也会考虑到自己要休息,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这种飘忽忽的状态,虽说这个声音已经说过只要自己成功完成任务就会让自己保存现在这种状态存活下去,可是若任务失败的结果他却没说过,百合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希望自己能赶紧多做几个任务,多累积一些资本,以后好长久的存活下来。 “我想要接着进行任务。” 那道声音响了起来:“下个任务。”说完,屏幕上显出一排字来:痴心姑娘伤心汉。 听到这个小说名字,百合瞬间有种蛋疼得无以复加的感觉,她强忍住了自己的嘴角不要抽搐,眼前一阵扭曲之后,她再晕头转身的醒来时,不止是身体是软的,胸口处不时一阵阵的疼痛传来,更是恶心得直想吐。 满眼都是白色,好一会儿之后眼前的一阵昏黑褪去了,她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环境,应该是在医院之类的环境里。 四周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闻了越发难受,她手动了动,手背一股刺痛传来,她这会儿看到自己手背上还挂着点滴,旁边一个坐着的中年美妇这会儿一看到她醒了,慌忙就站起了身来: “小合,你醒了,渴了没有?饿了吗?妈妈去给你拿吃的。” 这会儿百合没有功夫理睬她,脑海里传来庞大的资料险些将她弄得晕倒过去。 她这次穿越过来的也是一个叫百合的姑娘,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她这次的身份并不是已婚,而只是人家的未婚妻而已。而她身体的这具未婚夫本来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是类似青梅竹马的感情,却又有点像家族的联姻,而有过一次任务的经验,这次百合很轻易的就能猜出这个身体的未婚夫墨成樘应该是她任务对像。 剧情里墨成樘对于她这个未婚妻从小像是当成妹妹一般的疼爱着,百合从出生起,先天性就带有心脏病,她家中又只得她一个女儿,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到大,而墨成樘也非常的疼她,因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心脏一年比一年支撑不了负荷,住在医院的时间比住在家中的时间还要多。 大家都十分担忧她,一直在等待着志愿者给她捐献心脏,而墨成樘比她大一岁,这会儿已经在上高二了,他模样长得俊俏,身世又十分傲人,身为墨氏集团的继承人,给他本来就出色的外表自然增添了一层光环。 学校里他是蓝球队的主力,原主百合被他迷得东倒西歪的,对于这个墨哥哥简直喜欢到了骨子里。而墨成樘也一直在为她的身体担忧,想要替她寻找一个合适的心脏。 无意中学校体检时,他发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女生,血型与百合十分相配,因此想方设法的要到了她那份血液样本,直接找人给百合配了对,结果出来时当然是十分合适。墨成樘高兴之下便上门请求这个女生向他的未婚妻百合捐出心脏! 感觉到这里,百合嘴角已经无法合拢的抽搐了,但这并非是剧情的**,那个女生开始对于墨成樘的提议十分愤怒,想来也是,这种让人去死,将命换给别人的事情,只要正常人就不可能会干得出来。 可偏偏墨成樘认定了这个事实,非要让她将心脏给捐出来。这个女孩子开始不同意,但最后竟然脑抽的答应了下来,但给墨成樘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她要当墨成樘半年的女朋友,是真正亲密的那一种。 而在这半年的时间中,墨成樘当然深深的爱上她,他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名叫黄保姗的女孩子是真正的爱,而不是像自己以前以为的,对百合才是爱了。他明白他对于百合只是兄妹之情,而并非真正的爱情,墨成樘自然就舍不得让这个他深爱的女孩儿黄保姗去死了。 但这个姑娘是真正的爱墨成樘,她已经暗恋了这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好几年了,她从四年前起就对他一见钟情,可惜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灰姑娘,高高在上如同王子一般的墨成樘又怎么会看得上她,可没料到上天降下这么一个机会,让王子与她相爱了,能得到这个机会,她已经很满足了,因此她决定要让墨成樘永远的记住自己,所以背着墨成樘,悄悄的跟百合再做了一次配对,结果显示两人完全稳合。 她将心脏换给了百合,并给墨成樘留言:从此我的心就在你未婚妻的胸膛中,从今以后,她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你以后就将她当成我一样好好爱就行了。永别了,我最爱的爱人。 墨成樘一看到这张爱人留下的字条,当然就险些发了疯,他已经清楚自己深爱的是谁,已经早就知道自己以后想要的是谁了,对于百合的死活,他当然不想要让自己心上人的命去换。可没料到黄保姗竟然自作主张的将自己的命换给了百合。 这样一来墨成樘不止不可能再娶百合,反倒将她看成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拨除她以求后快。这个时候他根本顾不得自己墨家和百家世交多年,他很快的退了学掌管了自家的公司,以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将墨家的公司发扬光大,然后他开始专门针对百家,将百家整得破了产流落街头还不说,他还怨恨百合这副身体,每天想尽了方法的折磨她,不止有*上的酷刑,还有种种精神上的折磨,到最后在百家父母面前,活生生的将百合的心给挖了出来,将这颗爱人的心用防腐液泡了起来,封存在离自己最近的家里。 看完这些资料,百合脑海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墨成樘这种狂拽酷帅吊炸天的行为是怎么回事?还有黄保姗那种活人捐心脏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真的可能吗?有哪个脑子出了毛病的医生敢冒着有可能被人视为买卖活人器官,危害性命,当个杀人凶手下半生有可能吃牢饭,甚至更有可能挨枪坐电椅的危机,去给活人摘心脏? 她想掀桌,她深深的替这个世界的人三观与脑容量感到担忧。 “小合,你不要吓妈妈啊。”一旁的中年美妇这会儿险些尖叫了起来,她甚至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呼叫铃,直接就尖叫了起来:“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的女儿!”百合所在的病房是高级的私人病房,平时就怕有人过来打扰她的,病房隔音效果也好,因此这会儿这中美妇一尖叫,好一会儿竟然没有人听到。 百合被她叫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弱得很,那种随时有可能呼吸不过来的鳖闷感实在是让她难受无比,幸亏她自己本来的体质数据在这会儿发生了效果,否则她的脸色应该还要更差,整个人在受了刺激之下应该早就昏倒休克才对。 “好了妈,不要叫了。”她微弱的发出声音,那头尖叫不止的妇人看到她清醒过来,这才抹了抹脸上的泪,小心翼翼坐了下来,伸手将百合那只苍白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担忧的问道:“小合,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她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好?就算不照镜子,百合也能感觉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糟。 “我好多了,妈妈,墨成樘呢?”她这具身体时常进医院,这会儿百合分不清故事已经进行到哪儿了,这个故事里主要的是人物剧情,不可能每件事都会标注上时间地点,因此要想知道故事这会儿发展到什么地步,她只有问这具身体的母亲。 “成樘最近在给你找心脏,听说已经有眉目了,只盼这一次老天开眼,能让你身体好起来。”那中年美妇伸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丝,满脸的担忧。 一听到这话,百合就知道这会儿故事才刚开始而已,她大松了一口气,一边努力撑着身体要坐直起来,如果当初在那个星空里,神秘的声音所说的是正确的话,她的身体就算不是十分健康,可也不会特别差到哪儿去,她刚刚穿越过来感觉不适,只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本的糟糕程度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而已,这会儿躺了一阵,又将信息接受完之后,她已经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在没有出车祸前,她的身体是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的,最多也就是因为常年不运动而差了些,绝对还达不到病危的时候。 “妈,其实我觉得已经好了许多,我的事情麻烦成樘了,毕竟我跟他还没有结婚,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特别的欠他人情。”说到这儿,百合低垂着头露出有些失落的神色来:“再加上我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妈妈你们也知道,能不能活到和成樘结婚的时候都不一定,我怕到时你们欠了他人情,反倒白折腾一阵而已。” 原主的印象中,虽然她和墨成樘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的,可是原主将一颗心全系在了健康高大,长得又是俊秀无比的墨成樘身上,可与之相反的,墨成樘心里对于自己这个未婚妻只是妹妹的感情而已,正因为只是一个妹妹而不是刻骨铭心的爱人,所以在自己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之间,墨成樘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要自己爱的人,而不是从小与他一块儿长大,深爱他多年的百合。 “你这孩子,瞎说的什么话,墨家现在有求于我们,墨成樘又是你的未婚夫,替你找颗心脏怎么了,更何况咱们也不是白让他忙的,你爸爸这会儿准备将他名下的一间公司交到墨成樘手上,反正以后他会是你的丈夫,我们又没有其他孩子,百家的一切全都是你的,提前能交给他,又可以帮助到你,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了丧气的话来?” 在记忆中,百合确实想起了墨家是一间远远不如自己百家的小型企业而已,可是墨成樘最后居然有本事能将墨家企业发扬光大不说,最后反倒将百氏给整垮了,他当时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而已,就算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这样逆天。 这会儿一听中年妇人的话,百合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百家是整个国家都出了名的上市公司,远远不是墨家这种市级企业可以相比的,就因为墨家生出了一个让百合喜欢的好儿子,所以在百家提携下,墨家才开始茁壮起来,否则他们连现在的规模都没有。 第四十三章 若是这样一来,百合就有可能想得通了。但事实要是真像她猜测的那样,那么墨成樘就实在太不要脸了,剧情中这一点并没有明说,但这会儿百母都能说出要准备将公司交给墨成樘的话,剧情里也不是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而墨成樘拿着百家给的报酬,最后一面明正言顺的泡妞,不止是狠心狗肺到后来得到了东西又要反悔,而且还忘恩负义,利用百家的资产,成就了他自己的痴情名声不说,还让他踩着自己往上爬成功了。 一想到这儿,百合心里不由恨得牙痒痒的:“妈,成樘他,成樘他应该是看不上我的吧?” 说完这话,百合低垂着头开始擦起了眼睛来。百母本来对于墨成樘这个未来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女儿从小身体不好,他不止没有嫌弃,反倒一直墨家上下都答应要娶她,可就算百母再满意女婿,但其实追根究底,在她心中还是女儿要比墨成樘重要一些。 以往的百合有多喜欢墨成樘这个墨哥哥,没人比百母更清楚,她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对于两人的未来还十分憧憬的样子,可突然之间百合就变了,她不止变得沮丧了许多,而且这会儿竟然说出墨成樘有可能不会喜欢她的话来,百母心中一怒,下意识的就猜想着是不是墨成樘对女儿说过了什么。 “墨家那小子是不是说什么了?”她不由想起墨成樘是不是对女儿说出过什么要解除婚约的话来,百母一想到这儿,心头大怒,才刚要站起身,百合就已经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来: “他什么都没说,他,他只是带了个女朋友过来,说,说……” 剧情里确实墨成樘最后答应黄保姗要成为她的男朋友之后,曾应黄保姗的要求,带她来医院里探望过百合的,当时百合就对那个女孩子充满了敌意,可墨成樘花言巧语的安抚住了她,让她强忍着心酸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的女人亲亲我我。 这会儿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生过,但迟早都是会发生的,因此百合说谎来一点儿都不心虚:“他,他还说这不是真的,说只是让那个女孩子捐心脏给我……”说到这儿,百合看到百母脸上阴晴交错的神色,连忙又道:“可是妈,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荒唐的事儿,要让活人来给我捐心脏的,事情传了出去,以后,以后我不就成为人人都唾骂的对像?更有可能影响到爸爸的生意,还要连累你们了?” 其实说到这儿百合也忍不住郁闷,这种离奇的剧情活人捐心脏还有人感动,难道就没有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就算再要救命,也不可能用活人的性命去救吧?若是地下黑市就算了,可这间医院明明是全国都知名的,百合这会儿不由将这种奇葩的情况归结成了为了给男女主制造悲剧,而被硬生生扯出这种不合理的安排来。 百母本来听到墨成樘交了女朋友先是吃了一惊,后又听到百合说墨成樘这是为了给百合找的心脏而感到安慰,她倒没想过其它,毕竟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平安的活下来,百母就已经十分感激了,可这会儿听到女儿一提醒,她之前爱女心切没注意到,女儿一说完之后百母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她沉默了下来。 一看自己说的话有效,百合又抹了抹眼泪:“我,我看他们两人十分亲密,不像是假装的,更何况那个女人真有那么伟大的话,为什么捐了心脏还要跟我的未婚夫交往呢?难道不能用其他的方法当成报酬吗?明知道墨成樘有未婚妻了,她还要当他的女朋友,肯定那个女人就是已经很喜欢墨成樘了,这么喜欢墨成樘,她应该是嫉妒死了我这个未婚妻吧?又怎么可能会真心的捐心脏给我?我觉得他们其实就是要交往了,但因为墨成樘还有我这个未婚妻,他们在等着我死了,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说到最后时,百合声音已经有些低沉了下去,百母听完她的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古怪,想到自己女儿话中的意思,墨成樘要真有这样的心机,这个人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百母心头一寒,又看女儿伤心无比的样子,连忙上前将她脑袋抱在自己怀里,就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妈妈苦命的孩子啊。墨成樘要是真这样做,他就不得好死,该天打雷劈!你放心,他要真敢对不起你,生出什么花花肠子的话,我们百家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让百合心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这会儿听到百母的话,当然放了心。 当天她就准备出院了,只说医院里的气味她不喜欢,百母就是一个唯女儿命是从的母亲,听到百合的话,虽然担心女儿的身体,可想着家中也有家庭医生,就算出了什么变故也不可能来不及,因此欣然同意。 此时的墨成樘已经开始追在了黄保姗的身后,开始跟她要起了心脏来。 朝活人要心脏,让她捐出心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墨成樘也不是不知道,可是百家的**实在是太大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给百家那位小公主当驸马爷的,百家没有到手的时候,百家的小公主绝对不能出事,他不能容许这种竹蓝打水一场空的事情发生,墨家也更不可能放弃登上富豪榜的**,救百家的小公主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族,都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黄保姗看着这个校园里出了名的白马王子最近两天常跟在自己身后,周围的姑娘们朝她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她身为一个女人,也不是没有虚荣心的,可她其实已经暗恋墨家这位太子爷许久了,久得她心都有些痛了。 还记得自己读初中时,有一次下大雨没伞的时候,黄保姗穿着白衬衣的校服,被雨淋湿了,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从小就发育得好,正当有些狼狈时,周围男同学的目光看得她心中难受要哭,墨成樘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救了她,他将自己搂在怀里,王子身上的清新香味儿让她到现在还不能忘记,他更是将他的伞给了自己,从此黄保姗就算明自己的身份样貌件件普通,王子不一定会看得到自己,但她仍是疯狂的爱上了他。 靠着放学时努力打工挣钱,她买到了一台高品质的相机,这些钱可是能抵她几年学费了,可也还是打工两年咬牙存钱下来买了相机,从此王子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拍在了相机里,冲洗出来之后贴得自己满房间都是,她这样微卑爱,校刊中只要是出现了墨成樘这三个字的,她一律全剪下来装錶贴好,她爱得这么深这么多,可这会儿她的王子好不容易看到她了,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她的命不说,最让黄保姗震惊的,居然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这件事以前她身为墨成樘的死忠粉都不知道,可见他瞒得有多深。 听见这个消息时,黄保姗以为自己心痛得会立刻死掉,可她没有,她只是冷静的问了一句:“你让我想想不行吗?”虽说王子的主动亲近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可这毕竟是她的命,她不能拿来当成儿戏,更何况她也享受着现在这种与王子亲近的时刻,她舍不得一下子太快就回绝了。 “好,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后天我再来问你。”墨成樘风度翩翩的转身要走,黄保姗一看他要离开,顿时有些着急了,又想到他明天不会再来找自己,不由咬了咬牙:“不必后天了,我明天就给你答案。” 能早日得到自己的消息,墨成樘他当然高兴了,他几乎已经可以想像到只要自己将已经替百合找到了合适心脏的事儿告诉给百家父母,自己那对未来的岳父母会高兴成什么样,说不定他看中的百家那块自己认为极为发展潜力的子公司,一向百父要,他说不定欢喜之下就会给自己了。 墨成樘强忍了心里的激动,一面做出冷酷的神色来,点了点头就道:“好,我明天再找你,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当然不会骗你。”黄保姗没有意识到墨成樘这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反倒一种幸福感洋溢在她心间。 经过一整天的挣扎,在与王子好好相处为他奉献,让他一辈子能记着自己,与死掉之后从此再也没有生命相较,黄保姗还是如同剧情中的那般,决定要捐!心!脏! 还是那棵树旁,黄保姗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来,看着款款朝自己走过来的俊美少年。 第四十四章 最近几日,蓉城的世家豪门圈内突然间兴起了一股看风水的热潮。 起先是蓉城七大豪门之一的穆家常年因为经营不善,导致其家族生意日渐凋零,穆老先生听说有一位姓夏的风水先生小有名气,于是就抱着侥幸的心态请了这位风水先生看了其阳宅,阴宅,祖宅。 果不其然,这位风水大师指出了穆家为何会日渐凋零的原因。 穆家的祖宅围墙遭受了小人的报复,长长的围墙中雕刻着几扇窗户,风水先生说问题就是出在了这些围墙镶嵌着窗户上面。 在围墙上开了多扇窗户,这是“朱雀开口”的大忌,不利于人才发展,多疾病,还容易招惹是非,风水先生自然建议穆家修理祖宅围墙。 穆老先生联想起以前穆家的生意多被小人抢走,又回忆起大儿子死于口舌之争,马上就相信风水先生的话,立刻推到围墙重现修建。 没多久,穆家的女儿从一场离婚闹剧中挣脱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某天闺蜜告诉穆小姐说她老公出轨当红一线女明星,常常借着生意繁忙的理由偷偷去酒店开房偷情,穆小姐自然不肯忍受这口窝囊气,闹着跟老公要离婚。 不料她有一天坐飞机误点回到家,意外的发现了闺蜜衣衫不整正在努力地勾引着自家老公,一下子茅塞顿开明白了为什么闺蜜会使劲地劝着自己离婚。 穆老先生知道后,完全把这一功绩给了那位看风水的夏先生。 于是,这位年轻的风水大师夏先生逐渐走红在了蓉城的世家豪门圈内。 “夏大师,这边请,”汪助理老早就在容氏酒店的门口等着那位传说的风水大师前来,一眼看到那人群中独树一帜的夏执,赶紧走了过去,伸出手,毕恭毕敬地朝着他鞠了一个躬。 这位夏大师很古怪,似乎很喜欢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乍一看就像上世纪民国时期走出的翩翩公子哥,俊俏的眉眼始终含着淡淡的忧愁,与这个时代完全显得格格不入啊。 要不是这位夏大师长得实在是俊俏好看,光凭他这身打扮走在人群中,十个里面有九个肯定会骂一声“神经病”! 然而长得好看就是王道,目前夏大师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一群围观路人嚷着“好帅,好帅……” “汪先生,客气了,您不要叫我大师,叫我夏执就可以了,同请,”夏执礼貌地伸出手,示意汪助理先走。 “大师,噢不,夏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汪助理一向是个合格的助理,念念不忘容老先生的嘱托。容老先生周游世界前就告诉他,特意聘请了夏执为容禀容霖的阳宅看风水,也顺便让夏先生看看孙子们的办公室。 当初容禀接手容氏酒店的时候,想着万一朱青瓷要是重返演艺圈拍戏没有地方落脚那可怎么办,还不如他在附近边上建设一座别墅,要是朱伯母拍戏累了,就可以不用住酒店就近原则地住宿在他家的别墅当中,说不定念念会因为朱伯母的关系,常常来找他玩,于是容禀就特意在酒店的附近空出了一块地,建造了一座中西合璧的别墅。 容老先生个人对风水,阴阳,八卦,五行等华国传统文化是尤为相信,他觉得祖宗流传下来的文化必然可靠,虽然这个时代早就迈入了新思想的科技时代,但有些东西是无法用科技这个东西来解释。 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人生在世,世事难料。 有些难以解释的现象只能是以古老的文化来加以说明。 像容老先生这样看重风水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很多像他一样有社会地位的人相信风水。 华国是拥有几千年历史文化的古国,历经了奴隶制度,封建制度等,其内在的文化底蕴是一般的国家无法比肩的。 华国人历来是全世界最相信风水的民族之一,尤其是那些有着世家底蕴的豪门,更是相信华国文化的某些方面,比如风水,看相,算命等!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现在的风水学大师的学术不是十分精湛,水平相比较改革为开放前,总体来说要下降点。 就连祖传风水,算命之学的家族,也因为年轻人的不喜欢,不热切,再加上现在是一个文明科技化发达的社会,渐渐地就把这一传统文化学抛之脑后,使得原本繁荣茂盛的玄学日渐的萧条了下来。 “夏先生,请进”汪助理走在前头,带着夏执先来到了容禀在酒店顶层所设置的办公室,他输了输密码,随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夏执微微颔首,推门而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环顾着四周,随后的汪助理紧紧地跟随着。 夏执走到哪里,汪助理就像一条小尾巴那样跟到哪里。 没多久,夏执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就朝着汪助理好心提醒:“我接下来就要说这间办公室的风水了,汪先生要不拿着纸和笔记下来会比较好。” “哎呦,瞧我这个记性,”汪助理赶紧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手机屏幕中备忘录,“夏先生,我准备好了,您请说!” “你用这个记录吗?”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些日子了,但夏执还是不习惯用这个时代的物品,尤其是对于手机这一类的先进物品他更是手生得很。 汪助理没多想,以为夏执认为他会打字慢跟不上节奏,于是忙拍着胸脯保证,“夏大师,我打字速度很快的,要比写在笔记本上快多了,您就放心说吧,我肯定能跟上你的节奏!” 夏执将手靠在了背后,慢吞吞地踱了几步,走到了玄关处,指着:“玄关在北方不易放置马形饰物,会妨碍到主人的生气,可以放置一些常绿植物来此增添生气,比如吊兰,平安树等。” “把容二少送的白马玉雕换成平安树。”汪助理边说边在备忘录上记录这一条。 “忌大门了,”夏执看着几净透明的玻璃窗户每一扇都被打开,于是他走了过去,顺手将它关上门,“汪助理,以后容小少爷的办公室不要大门,房门,窗户直通,这是犯了风水中的“串门煞”,主退财,会不宜久居。” “啊啊,好,大师,我知道了,我马上吩咐下去那些清洁工们,以后流通空气就开一扇窗户,不会像今天那样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汪助理低着头一边记录,一边嗷嗷地叫出了声音。 “小少爷这张办公桌恐怕摆放得有些不妥,”夏执抚摸了一下那张用上好红木雕刻的办公桌。 桌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下文件,笔记本电脑,还有绿色植物,看起啦十分简单整洁,然而办公桌的正对面置放着一个饮水机,斜靠的右边却是一个小小的洗手台。 “汪助理,座位旁最好不能有洗手台或者水龙头,会影响小少爷的气场,因为水本身能聚气也能扰乱磁场,而且你看,座位不能正面对着饮水机,饮水机也是水气的出口,尤其是每天有人替小少爷去开水,关水的,更容易影响到附近磁场的稳定,我建议你把办公桌横放,正面对着落地窗,这样可以避免小少爷水气的流逝。” 夏执这段说有点长,考虑到汪助理的手速,他说得格外的缓慢。 夏执如水墨画的眉眼,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又踱步到了玄关处,清冷如珠玉般敲击的声音再次徐徐地传来:“可以在玄关的东北,西北,西和南方这四个地方中置放金鱼缸,可纳财气!” “夏大师,您真是太神了,”汪助理记录完夏执的话语后,两只眯成一条线绿豆眼睛忽然间散发着崇拜的光芒,“之前,容先生和容老先生请了很多风水大师,看过小少爷这间新的办公室都点头说着极好极好,幸好小少爷最近忙着去当那个什么制片人根本没工夫在这间办公室工作!” 夏执本身就是一个仔细谨慎的人,他又来回地踱步,再一次仔细地看了一遍这间办公室相关风水问题,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他低头摸了摸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汪助理,我们接下来去小少爷的阳宅看一下吧,这里我可以肯定没什么问题了!” 汪助理点点头,他瞥见了夏执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间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夏家家主祖传下来的白玉扳指吗,怎么会戴在夏执的手指上? 他曾经在容老先生的一副故人之画中见到上任夏家家主大拇指上所套着的白玉扳指,其形状就如同夏执手上戴着的那个玉扳指那样。 汪助理常年跟随在容老先生的身边走南闯北,无论是大场面也好还是小场面也罢,他所经历的不会比一般的富豪要来得少,自然对玉石,古董的一些真假有点判断的基础。 夏执手上戴着的那个白玉扳指绝对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成,玉质不仅莹透纯净,还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对着温和的日光灯,所呈现出了纯白半透明状,根本就是市面上无法买到的一块绝世好玉啊! 和记忆中那个白玉扳指完整的重合了起来,汪助理的神情又惊讶又释然,“夏先生所姓的夏是不是那个夏,而不是彼夏,蓉城神算世家夏家?” 要是夏执就是神算世家的当权人,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难怪夏执年纪轻轻,深受老先生的满怀尊敬,汪助理暗暗地想。 上世纪50年代初的时候,夏家在蓉城还是一个繁荣昌盛的世家,在容家还未成为蓉城七大豪门之首前,夏家就是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世家豪门。 夏家不以房产,珠宝,棉纺等等原因成为一代世家,夏家能在蓉城世家豪门圈内崛起,靠得完全是一张嘴。 身为夏家人,懂风水,八卦,阴阳,算命等玄学,尤其是算命这一块,简直就可以称为神算,凡是夏家人所解的卦,所算命的命格,都奇准无比。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神算子世家没几年后却迅速地没落了下来。 首先是家族年轻一辈的男孩不是孤寡终身,就是英年早逝。 其次,夏家经历了一个重要的动荡,各学派所持有的意见各不同,加上阴阳八卦上所卜显示要是谁继承家主之位,谁就会命格其短,于是夏家人都纷纷不敢接替夏家家主之位,导致各派的凝聚力急遽下降,很快分道扬镳,各自分家,有些离开了蓉城。 目前就仅剩了夏家嫡系一派在蓉城低调地生活着。 只是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竟然会是夏家当权人,短短几年之内将分散的各派又重新地凝聚在了一起,以另外一个方式站在了世家豪门圈内。 或许夏家现在还是一个没落世家,但以他们夏家人天赐的才华,相信很快就会东山再起。 另外一边,酒店顶层相隔不远的面试屋内,四周是一片静悄悄的,面对裴念念所要提出来试演女二号的要求,十多双眼睛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最后是李导出声了,直接拒绝:“对不起,裴小姐,关于女二号的人选,目前我们是确定下来了,下次有机会肯定让裴小姐好好表演一番,希望接下来的拍摄期间我们能合作愉快。” 作为一名品德高尚的导演,李导最讨厌身后的某些投资商制片人对他所要拍摄的电影电视剧指手画脚,或者塞点草包美女演一些戏份比较重要的角色,但第一次对穆青青这个靠着男友走后门的女艺人却不心生反感,相反对她后续所要塑造的夏妃充满了期待,毕竟这年头像这么为演戏不顾一切的女演员真不多了。 “那打扰了,祝各位老师们下午安好,”裴念念听到这个结果后,忍不住地在心中暗暗叹气,憋着难受的气,朝着在座的各位鞠躬,然后就走出了大门。 “念念,”此时的容禀再也坐不住了,他摘下了棒球帽,着急地站了起来,正想要追着裴念念渐渐离去的身影时,手腕却被李导一手抓住。 “容七少,穆青青这个女二号可是你自已钦点的,不要等下改变主意说要换成裴念念,” 李导不愧是老江湖,知道容禀为搏美人一笑,一掷千金投资这个电视剧,裴念念的演技只能说有灵性,比起专业演员穆青青来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李导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容禀。 “李导,您是导演选人方面的事情自然以你为标准,这件事情容我们稍后再议”。 容禀努力地压抑着怒火,俊美极致的脸孔上堆满了似笑非笑的笑意,语气是显得那么的心平气和,其实心里的一个穿着小草裙的小人儿老早就在嗷嗷大叫:雾草,有没有长眼睛啊,这个时候居然抓着劳资的手,劳资要去追念念,快放开劳资啊,嗷嗷嗷! 陆琦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将椅子挪到了窗口,恰好今天外面的阳光十分明媚,从玻璃窗口中折射了进来。 陆琦闭了闭眼睛,神情惬意地晒着阳光。 裴念念嘟嘟了嘴巴走出了面试的屋内,闷闷不乐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按了按按钮,老老实实地等着电梯的门开。 有几个人路过裴念念的身边,她仍旧低着不开心地看着自已的鞋尖。 忽然间有一道清冷如珠玉般敲打的声音徐徐地传入了她的耳内,让裴念念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击中那般颤抖:“汪助理既然有事,就不必相送,我自已会打车回去!” “不用不用,门外已经有司机等着先生了,夏先生千万不要跟我这么见外,我们改天再约时间去看看酒店后面的那套别墅,刚才有电话来说那个在别墅打扫卫生的阿姨擦玻璃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我得过去看一下她,实在是抱歉,浪费了先生今天的时间,改天一定登门道歉!” “无碍,汪先生,您就先忙您的事情吧,不用送我了,我喜欢走楼梯,电梯实在是坐不惯。” 这分明是师父的声音,裴念念心中警铃忽然间大响,师父的声线是独一无二的清冷,那是师父独特的声音,不会错的,那是她的师父夏执。 电梯的门哗地一声开了,此时的裴念念根本就顾不上了,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着,一眼看到熟悉的汪助理,急忙抓着他的手,紧张地词不达意:“刚才那个人,汪叔叔,刚才那个人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姓夏,是不是叫夏执?” “念念小姐,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哈,”汪助理也算是从小看着裴念念长大的人之一,忽然间看到神色异常激动的裴念念,自然操心了。 “汪叔,你快告诉我啊,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夏执,”裴念念鼻子一酸,眼眶霎那间泛起了红,婴儿肥的脸蛋上布满了慌张,激动,兴奋等一切复杂的情绪,滚圆的黑眼睛不知不觉中蓄满了点点的泪珠,粉嫩的双唇中不停地重复着:“他是不是叫夏执?” “念念小姐,刚才和我讲话的是叫夏执,”汪助理从未见过裴念念如此伤心的小模样,立刻像个长辈那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夏先生没坐电梯,他朝着楼梯走去了,念念小姐,你现在坐电梯……”还可以来得及赶到门口,汪助理的这句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裴念念朝着他所指的楼梯撒腿跑去。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汪助理摇摇头,“人腿哪有电梯快啊!” 第四十五章 大青山,山路十八盘,冬日里一辆越野车在其上孤独的盘桓。 “齐大夫,你怎么不在城里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上山?”司机是个小年轻,黑瘦,山里出身的孩子倒也挺健谈。 他一面轻松的开车,一面看副驾驶位子上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羽绒服,头发烫的大卷,一把扎在脑后,化了淡淡的妆,此外也没带个发夹啊耳环什么的,但在小年轻司机眼里,就是城里穿戴最洋气的戏团的那些女人也没这个女人..嗯有味道。 果然是大地方来的人啊,骨子里都不一样。 “有个病人等着做手术,我凑齐了东西今天回去,明天一早就能用上了,要不然他还得等一天。”齐悦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对小司机笑了笑。 她鹅蛋脸大眼黑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齐大夫今年多大了?”小司机忍不住脱口而出,话出了口,才觉得唐突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啊,老了。”齐悦笑着说道,一面打量司机,眼睛弯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上大三呢。” 司机心里飞快的算,他自己的虽然是当兵出身,但家里的妹妹读大学,大一是十八岁,那么四年读下来二十二岁,那么撑死了也就.. “才二十二三!哪里敢说老!”他咧嘴笑道。 齐悦抿嘴一笑,知道这孩子刚才心算了。 “我有那么年轻?”她笑了,一面伸手揉着脸,“我读的大学是八年。” 司机啊了一声,转头看齐悦。 “我已经二十七了。”齐悦笑道。 司机嘿嘿笑。 “那也不老,可不敢说老。”他说道,“齐大夫结婚了吧?” 话一出口,小司机就想打自己一耳光。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问些不该问的问题,跟着齐大夫又不熟…. 齐悦已经转过头又去看窗外的风景,听了便笑着摇头。 “还没有。”她答道,并没有不悦介意。 “齐大夫这么好的,可要好好的挑挑….”小司机忙笑着恭维道。 齐悦笑,没说话。 小司机不敢再多说话,暗自吐吐舌头专心开车。 齐悦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山崖,因为司机那句结婚勾起了心事。 二十七岁,对于这个司机所在县城来说,年纪是不小了,但对于她的生活环境来说,这个年纪结婚还不是值得考虑的事,当然,对于有男朋友的人来说,结婚也差不多提上日程了,三十岁之前吧。 不过,现在她可说不准了,她的男朋友是要结婚了,只是新娘不是她。 这句烂俗的广告语,没想到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 齐悦吸了吸鼻子,在位子上换了姿势,将头靠在靠背上。 “月亮,你为什么非要去那里?” “….读书在燕京,临床实习也在燕京,毕业后直接留在燕京,住院医生也当了二年了,郭主任看重你,都带你上手术主刀了,相信不到三年你就能独立上手术了…” “..你想学东西,我没也阻拦你进修,国外的名额也有,你为什么非要到偏远山区来?来这里能学到什么?” “…去国外进修那是镀金,你去这偏远山区算什么?学什么?学怎么用草药治病吗?你底子好有天分,但也别浪费时间,你一去这乡下就要三年,三年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月亮,你就算回来,前途也就完了…..” “…你父亲出了事,前途完了,你还听他的,说什么真正锻炼技术在基层!这什么鬼话!你难道也不要前途了?别以为下乡支援几年就能有政治前途,咱们这行当靠技术吃饭,这个虚名可没用… “…你简直越来越不可理喻,我们到此为止了….” 齐悦闭上眼吐了口气,将头偏向窗户一边,汽车在山路发出孤独的轰鸣声。 其实,他说了那么多,最终要说不过是最后一句话而已。 就在一年前,齐悦的父亲因为主刀手术失误致患者瘫痪,这起医疗事故终止了他的行医以及政治前途。 社会竞争如此,不仅要拼自身能力还要拼家世拼爹….. 齐悦自嘲的笑了笑,跟那个女人结婚,对于男朋友来说,的确更适合…. 相恋五年又怎么样?这年头,什么都贵,就感情最廉价。 你妹的,当时真该在泼那小子的咖啡里加点料… 唉…. “齐大夫?齐大夫?” 司机的小心问询打断了齐悦的思绪,她转过头。 “你晕车吗?”司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脸色。 齐悦忙摇头笑了。 “不,不,没事。”她说道,打起精神。 “这车上新配了卫星电视….我们张县长就爱看电视,你看看电视吧。”司机想到什么,高兴的说道,没等齐悦拒绝就打开了电视。 小小的屏幕看了只怕不晕车也要晕车了。 齐悦感激这个年轻人的好意,笑着道谢没有再说话。 电视里的声音填满了车厢,多了些声音,齐悦便觉得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 “…..观众朋友,这次考古发现是一次意外之喜,谁也没想到这么个土包下竟然埋着一座古墓,从现场来看,封土完好,据专家说,这应该是一座贵族墓…” “挖到宝贝了。”司机很兴奋,“我最爱看挖坟盗墓的节目了…” 齐悦一脸黑线,视线也不自觉的投到小屏幕上,屏幕里一脸兴奋的女主持正挤在打了鸡血一般的几个专家的身边,他们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墓道,背景便是墓道尽头一个青石大门。 “….等一会儿我们将亲眼见证墓葬打开的那一瞬间…..刘教授,你来说说…..” 车猛地停了,齐悦不提防差点撞一下。 “到了。”司机咧嘴笑。 这里已经到了山路的尽头,再往前便是不能行车的山路,站在半山腰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点缀着稀稀拉拉的房屋,一幢明显新修的房屋位于一块平地中很是显眼。 那里便是乡卫生院,也就是齐悦援助的地方。 自从她来到这里,其他乡镇的百姓甚至县城的人也翻山越岭的过来让大城市来的大夫看病,原本冷清的医院里变得热闹起来,当作住院部的几间屋子都不够用,老所长干脆把自己的办公室都贡献出来,老乡们再也不可惜扶贫款建起的这么好的房子白瞎了。 齐悦跳下车,小司机帮她从后座上拿下药箱。 “齐大夫,你自己拿的了不?还有一段路要走呢..”司机看着齐悦将急救箱拎在手里,又看看那很是陡峭的小路,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抄近路,从这里直着下去就到了。”齐悦说道,又看看天,今日的天色比别的时候要阴沉,隐隐有雪粒打下来,“下雪了,你快走吧,等黑了山路不好走。” 为了不让司机担心,说完这话,齐悦就先走了。 司机一直看她下了山坡才上车。 发动着汽车,小电视里的声音又充斥了车厢。 司机一面哼着歌一面飞快的开车在山路上。 “….打开了…..” 司机忙向抽空向电视上看去,等待奇迹出现的那一刻。 “….今年过节不收礼…” “草..”司机骂了一声,又不甘心,只得耐心的等一段又一段的广告过去。 只是今天的广告格外的长… 此时在电视的那一头,女主持人看着一群神情的沮丧的专家,脸色也是很难看。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有些疯癫的在墓室里转来转去。 “看墓室这构造,的确无疑是豪门大族墓葬啊?..”另外几个也是一脸迷惑,“怎么会没有陪葬?” 费了半天劲,结果什么都没有,女主持人也很是冒火,这不是耍观众嘛,自己的饭碗非砸了不可。 “会不会你们看错了,不是什么公侯大官的墓葬,要不就是盗墓贼光顾过…”她插话说道。 “我们怎么会看错,你不懂不要瞎说!”质疑自己的权威,老专家们顿时火冒三丈,就算是个美女主持也毫不客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王侯豪族怎么会没有陪葬!”女主持人还没受过这待遇,也不客气的哼声说道。 对呀,怎么会没有呢,专家们顿时泄了口气… “老师,开棺了!”正在主棺忙碌的一个学生大声喊道。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涌了过去,摄像灯光都忙跟过去。 棺中一具白骨,看身形侧卧。 衣物早已经化没了,女主持人掩着口鼻探头看,眼前并没有其他古代棺木打开后随葬玉石金银等等器物散落,除了白骨什么都没… 第四十六章 虽说百家地上铺的是木地板,可这会儿因为天气原因,还并没有铺上厚厚的地毯,这下子黄保姗跪下去只听声音就能让人感觉得到她有多疼,百母愣了愣,百合已经笑了起来: “黄小姐,我还没死呢,你给我叩什么头。”她对于黄保姗并没有什么十分痛恨的感觉,知道了结局同样对她也没有什么同情心,毕竟后来她要为了一个男人去死,要在人家记忆最深刻的时候成为他胸口的朱砂痣是黄保姗自己的选择,百合本身并没有逼过她,事实上这位小姐就算最后结果是死了,可在百合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明知道墨成樘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要提出来给他做半年的女朋友,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够让百合看不上她了,正常女人只要三观正的,恐怕就干不出来这种事情,更何况黄保姗还脑残得愿意用生命去成全爱情,这让百合看来更不可思议,她从一开始就不理解这种事情,自然对于黄保姗这会儿跪在自己面前就半点儿情绪波动也没有了。 “小合,你怎么这么狠心?”墨成樘看到百合冷淡的表现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心目中那个乖巧听话,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半点儿反抗的百合了。自己刚刚进来这么久了,被她父母不给面子的教训了这么多时间,百合竟然才只是在旁边看着,一点儿也没有要替自己说好话的意思,墨成樘刚刚有些着急了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会儿一想明白过来就有些心中不爽了: “姗姗她不顾自己的安危,给你捐献心脏,你怎么能看着她跪在你面前?”相较之下,黄保姗对他百依百顺不说,更是能在两人的欢好事上由他摆布,这让墨成樘尝到了作为男人的滋味儿,对于黄保姗心中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今天没有百父百母对他的刁难,恐怕他还不一定会完全偏向黄保姗这边,但有了百父百母之前说的话,这就让墨成樘越发觉得跪在百合面前的那个少女有些惹人怜爱了起来。 “我心脏不好,可不敢大喊大叫的激动,除非你们今天是故意过来想要逼我昏倒过去的。”百合冷冷的看了面前跪着的黄保姗一眼,想到这两个男女打着要为自己捐心脏的名义,最后正大光明的搅在了一块儿不说,黄保姗死了,最后墨成樘得到了百家之后也没有给自己什么好下场,就看这两人有些烦闷。 “黄小姐,我想你们两个也不用打着为了我的事儿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需要你的心脏,我也不会要一个活人的心脏,若是传了出去,人家会怎么说我们百家?既然你喜欢墨成樘,我也成全你了,墨成樘我不要了,送给你吧。”百合本人留下来的记忆中记她知道墨成樘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会儿故意又开口道:“黄小姐费了这么多心思,终于将墨成樘收入怀中,感觉应该很不错。” 一听这话,墨成樘脸色就变了,黄保姗愣了愣,接着才摇着头,哽咽道:“百小姐,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真的要给你捐心脏的……”没有人是真正的不怕死的,黄保姗一直以来只是在用让自己的生命成全了自己和墨成樘之间的爱情的信念支撑着,每天如同催眠一般不停的说服自己,才克制了那种恐惧那已,这会儿先是被百父所说的当场就要挖心脏给吓得浑身哆嗦,现在百合又说让她不要捐心脏了,她心头不由一松,但想着自己和墨成樘的事儿,这会儿就有些心虚了起来。 以前她那样理直气壮,甚至敢说要和墨成樘交往了之后还要来看这位他的未婚妻,不过是仗着自己要用命来换她的活路才敢这样做,她以为百合是有求于自己的,认为自己是站在了上方,所以才敢这样。可现在百合竟然说不要她的心脏,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到自己和墨成樘的事,又有些心虚了起来。 “小合,你不要任性……”墨成樘吃了一惊,接着又有些慌乱,他的想法跟黄保姗差不多,也是仗着自己替百合找了个心脏,以为她无论如何肯定是想要活下去的,所以这才敢答应了黄保姗的要求,事实上虽说黄保姗长相不出众,可身为一个男人,在知道女人愿意为自己献出生命,最后的要求只是想要和他交往的话,这种感情没有男人会拒绝得了的,那种女人奉献过来的卑微的爱情能让每一个男人自豪的收下来,他也不例外。 本来享完齐人之福后又能接收百家的财产是件好事儿,他一开始也是完全奔着替百合着想的心去的。 但现在他跟黄保姗交往是事实,百合若是不接受黄保姗的心脏了,那么他本来一开始是为百合好的心,这会儿反倒被人看成别有居心了,难怪刚刚的百父那么愤怒。 “我的女儿,还不用你来教训。”百父越看墨成樘越觉得他不是个东西,这会儿看到他带来的女人还敢来气自己的女儿,听到女儿话里的意思,看黄保姗的眼中就带了几分杀意: “黄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试图用一些行动来诅咒我的女儿并激怒我,相信我,那种结果你绝对承受不起的。”百父忍了怒火,见黄保姗一脸茫然的样子,忙叫下人将她给拖了起来,一个黄保姗他不看在眼内,却不希望她让百合心中不痛快了。 百父这会儿将桌子上的一叠反扣过来的照片拿了起来,朝墨成樘扔了过去:“本来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有些事情我也不准备撕破脸了让大家都不好看,既然你敢带女人到我们面前来炫耀,我看我也不用给你留什么面子了。”那叠照片飞了起来,有些砸到墨成樘脸上,可这会儿墨成樘却根本不敢去喊疼,他强忍了心头的羞辱感,伸手将几张从自己脸上滑下的照片抓了起来,一边打量了几眼。 照片中景物虽然有些模糊不清,可他跟黄保姗的脸还是能认得出来的,更何况那里头几次三番他和黄保姗亲热的情景,墨成樘自己都记得的,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些照片不是假的。这会儿墨成樘虽然还有些小聪明,可他到底年纪还不大,就算是能做一些伪装,可表面功夫到底装得不到家,仍是被百父看了出来,心里头对于墨家就更怨恨了几分。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黄保姗也看到了地上的照片,尖叫了一声,连忙就要伸手去捡,她是个保守的女孩子,这会儿就算是屋中的佣人根本没有看她的,可她依旧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赤条条的扔到了阳光下,她脸皮发烫,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哆嗦着要去捡这些照片。 “所以黄小姐,不要用你这些什么要给我的女儿换心脏的说法来哄我,我姓百的这辈子你这种有心机的女人看得多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看中了墨家的富贵,想要钓上墨成樘这条大鱼?可惜他这条鱼大不大,还得看我同不同意,现在墨家既然已经跟我百家无关了,许多该我们的产业,我也要收回来,你可是打错算盘了。”百父厌恶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要不是这回的事牵扯到了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女人简直与他说话都不配。 “我,我……”黄保姗也看到了墨成樘眼中的怀疑之色与阴沉,今天的事情只要一旦被墨成樘认定了,估计这一辈子她都再翻不了身。 短短这些时间的相处,黄保姗对于自己心中的男神了解远比当初那样偷偷观察要深得多,她知道墨成樘骄傲敏感的性子,这会儿急得嘴巴起火,可偏偏越是着急,她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会儿墨成樘确实已经开始怀疑了,他想起黄保姗提出的要跟自己交往的事儿,心中不由已经开始猜测她是不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一点黄保姗也无法抵赖的,就算是她确实有要将心脏捐给百合的心,可她确实有自己的盘算,那就是她要让自己的爱情完美的经历一个过程,可这种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墨家是生意人,墨成樘自然也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 他现在还没有像剧情进行到后来时对于黄保姗有一种深爱,最后黄保姗自动献身的行为越发让这段爱情刻骨铭心了起来。 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因此这两人之间虽然有感情,可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黄保姗的行为让墨成樘怀疑了起来,不要说百家人不信,这会儿他也开始有些怀疑起黄保姗接近他的目的。 墨家虽然比不上百家这种身家可以在全国都能排名前十的公司,可在这个市中也是首曲一指的存在,他自己本身长得不错,有女人会喜欢他墨成樘一点儿也不奇怪,黄保姗家里虽然说不上贫困,可也没有多富裕。 第四十七章 “起立!” “本庭宣判” 于静站起身,将外套穿上,系着纽扣,最后看了一眼被告席上正得激动地分别同律师握手的三个人,如释重负,旁听席上响起一片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夹杂着义愤填膺地怒骂。 “老天,你是瞎了眼吗!让这些畜生逍遥法外,孩子,老婆啊,你们看见了吗,就是这些畜生害死你们,是我没用,我不能替你们申冤,是我没用” “你们法院究竟是怎么做事的,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废物吗,他们贪污了那么多灾款,怎么会没罪!” 于静将最后一颗纽扣系上,转身随着人群离开审判大厅,外面的阳光甚是刺眼,好像能将所有的阴暗暴露,她偏头躲避了一下,她取出墨镜戴上,走向停车场,背景是焦急地等候在法院外试图抢到第一手新闻的记者们。 车子旁早有人等候在那里,见到她,两手将一只纸袋递过来。 “于小姐。” 于静一手接过,一手按开了车门,将袋子丢了进去,一语不发地坐进车里,点着了火。 车子缓慢地驶出停车场,上了公路,后视镜里,是一张冷漠干硬的脸孔。 她拧开了收音机: “本台讯,‘二一二’特大公募基金挪用案,在历时四个月的审理后于今日落下帷幕,此案是由去年七月的一起重大地震灾害引发,盛安慈善基金会董事李某,刘某,主任秦某,被指控有预谋地挪用公款六亿五千余万元长达三年之久,以致该次救援物资医械未能及时到位,导致多人不治伤亡,该罪名若成立,三人可能获盼无期徒刑,但事后经相关部门查核,该项被控罪名不成立,李某等人被当庭释放,遇难者家属不服,正聚集在法院门外,等待上诉,本台记者周丽为您报导。” “嘭!” 于静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车尾在马路上甩出一道痕迹,引得几名路人侧目。 她是一名精算师,表面上在一家保险公司担当保险设计员,高薪稿酬,看似风光,实际上,父母皆已下岗,弟弟三年前又不幸下肢截瘫,医疗方面的大笔开销,使一家人生计的重担皆压在她身上。 她的生活并不如表面光鲜,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她在三年前同几名海外业内的朋友一起,开始私下接工作,专门从事非法的金融代理,帮助一些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者洗黑钱,作假账目,最大化地逃避审计风险。 在这丰厚的酬劳背后,她时常忍受着良心上的煎熬,可是为了钱,她不得不一次次出卖自己的良知。 几个月前,她接到了一单大生意,帮助几名被公众控诉的公募慈善机构董事,掩盖他们挪用十数亿赈灾款项用于短线交易的事实,事成之后的酬劳,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下半生无虞。 但同样的,她要担负事情暴露之后,被捕入狱的风险。 他们接下了这单生意,在有关部门的幕后配合下,干净漂亮地完成了这次工作。 这起特大公募基金挪用案,以本该被判无期徒刑的几名董事被无罪释放落下帷幕。 今天宣判,于静本不必到场,可是她却鬼使神差地来了,法**,亲眼目睹了因赈灾不及时而痛失亲人的家属们声泪俱下的哭诉,她的良心又一次被放在热火上拷打。 她不知第几次自己质问自己: ‘于静,你这样做对吗?’ ‘我知道我不对,可是为了小磊,我——’ ‘你不要每次都拿小磊当借口,假如他知道你是拿这些脏钱养活他,你以为他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吗?’ ‘小磊他很懂事,他、他应该能理解我。’ ‘理解你?于静,你难道真的忘了,小磊的腿是怎么瘫痪的,他原本是一个多么健康的男孩子,他有希望,有理想,他满腔热情地跟着部队去支援地震灾区,日夜不休地同战友们奋战在灾情第一线上,为了保护坍塌下的孩子,被石墙砸到了双腿,医疗志愿者因为物资发放不及时,迟了三天才抵达灾区,小磊本来不至于瘫痪,是什么让他变成一个残废?是谁害他葬送了理想,是谁害他这一辈子都再不能奔跑!’ ‘别说了,求你’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现在帮助这些伤害小磊的侩子手逃避法律的制裁,你拿他们的脏钱去养活一直崇拜你的弟弟,你这样做对吗!’ “我让你别说了!” 于静低吼一声,猛地踩了刹车,“嗤”地一声划破天响,车子停在高架桥旁,她两手掩面埋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肩膀颤抖。 许久过后,她才抬起头,摘下墨镜,抹了一把脸,将旁边车座上的纸袋拿起,掏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张支票,取出手机,解锁后,头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人,飞扬的笑脸,那样的青春,已经过往,却在记忆中隽永。 她在键盘上按动了三下,接通,放在耳边,后视镜中,是一张卸去了负担,坦然轻松的脸孔。 “喂,我要报案” 于静挂断电话,将手机邮箱里存储的一份黑账记录传送出去,看着手机屏幕上提示的“发送成功”,垂下肩膀,靠在椅背上,如释重负。 车子重新驶上高架桥,于静打开了车窗,清凉的风从窗外灌入,吹散了她一丝不苟的鬓角,这一刻阳光不再刺眼,她的心,一如囚笼中的白鸽被释放,得到自由。 后视镜中,一辆急速行驶的货车正在飞快接近,忽明忽灭的方向灯,闪烁着莫测的微光,沉浸在清风中的于静,并未察觉,直到一声巨响后,她的身体,跟着心一同高高飞扬起来。 坠入海洋。 *** 于静从无边的海水中挣扎着醒来,好像是做了一个太长的梦,她猛地睁开眼睛,霎时间,口渴,饥饿,酸痛,种种身体上的不良反应袭击了她。 “咳咳” 于静费力地从地上爬坐起来,揉着干涩的喉咙,一边回顾着最后的场景,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面墙下摆有供桌,高高地摆放着牌位,香炉,烛台等物,幕后垂着金黄深红的帷布,像极了她旅游时曾去过的老宅祠堂。 于静低下头,看到了她此时异样的穿着。 长裙?还是绸料的? 于静摸了摸身上的料子,确认这拖拖拉拉的粉色长裙不是她的衣服,她是标准的精英人员,对穿着十分挑剔,裙子从来都是膝上两寸,不短不长,颜色也绝不会挑选这种超过她年龄层的嫩粉。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那累赘的裙子,蹒跚着朝门口走了几步,想要出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咦?” 于静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处反常——她的视角好像变低了。 于静身高临近一米七,穿上高跟鞋,视角离地面从来都很高,一下子腿矮了一截,这叫她不得不重审起自己的现状。 “” 再经过仔细的检查和概率计算后,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排除掉返老还童的可能,她现在是在另一个人了。 排除掉做梦的可能,她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 没有惊叫,更没有晕过去,在经历了高架桥上那一场惊险恐怖的车祸之后,再没什么能让她失态的。 “有人吗?” “有人在吗?” 于静拍了几下门,回应她的只有屋里空荡荡的回音。 “唔——” 站的太久,胃里饿的发抽,于静放弃寻找出路,更没有在这房间里找到哪怕一点吃的,就在唯一一只还算软和的垫子上坐下来。 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事实证明她现在好好活着。 这究竟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还是对她改过自新的奖励? 数据不足,于静无法计算出答案,但不管是赏是罚,她都决定要好好活下去。 于静庆幸自己生前投注了一笔数额不小的保险,受益人是于磊,在她出事后,父母和弟弟完全可以靠着那笔高额的保险赔偿金安稳度日。 只是可惜了车上那张无法兑现的支票,想起来她还有些肉疼,钱是没有罪的,罪的是人无尽的贪念。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于静渴的吸一口气便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不得不放轻,她开始怀疑起这少女身体的前身,是不是就是被这么活活渴死的,才便宜了她这个短命鬼。 这身打扮,绫罗绸缎,手脚柔软无茧,身上也没什么伤痕,明显是富家小姐,是犯了多大的错,有必要把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关起来,害她致死? 于静皱起眉头,对这家人心生不满,计算起自己再这么待下去,会被渴死第二次的可能性,脑门就开始“嘣儿嘣儿”地发疼。 第四十八章 容家最近几年一直都蝉联蓉城的首富,光是在表面上的钱财大家都知道得很多,尤其名下各式各样的房子。 蓉城是一个靠山的城市,历来是以风景优美著称。 四面环山,苍翠欲滴。 容家在西郊,东郊,北郊,南郊,都有别墅小区, 容家的家族生意自然也涉及到了房地产,不仅推出了平价公寓,也建设了高档豪华的别墅小区。 很多人以为蓉城那一黄金地带中的高档别墅小区中,其中有一套建设得最为霸气华美的欧式多层别墅就是容家人所住的房子。 其实不是,虽然容家人有这么多的房子,然而无论是现任家主容霖也好,还是刚留学回来的容禀也好,通通一律都得住在祖宅中。 容家的祖宅建立南山中间的半山腰上,面积几乎横跨了整个半山,常年处在绿树围绕,山清水秀的环境中,眨一看想看,就像穿越了时空,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豪宅,不仅古色古香,还有一种浓郁的古典美感。 那是一个相当有年代的老房子,材质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地。 一走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阵阵的檀香味道,这些气味都是从家里的墙壁伸出散发而来的。 容家祖训有一条,身为容家嫡系子孙,未成年立业倩,必须在祖宅居住,否则将视作违法家规。 这条祖训虽然十分奇怪,但容老先生一直遵守着,即使那个时候他结了婚也为从祖宅搬离,当然两个没结婚的孙子也没有理由不去遵守! 由于山上的信号有时好有时不好,于是容禀到了晚上就会从书柜中找出一本书,茶几上摆上一杯咖啡,慢慢品味悠闲的晚上时光。 今天晚上的容禀也不例外,像往常那样坐在黄花梨雕刻的椅子中,将大半个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握在了搪瓷杯的杯扣,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也将书翻了一页。 此时,汪助理怀里抱着一本素描本正朝着容禀的方向走过来。 “小少爷,你要的素描本。” 容禀嗯了一声,接过了汪助理递过来的素描本,将2b铅笔握在了手指间,在净白的纸张中描绘了起来。 不一会儿,白色的纸张中忽然间跃起了一个拖着腮帮的女孩头像,浓密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垂在了眼睑中,像极了一只休憩着的蝴蝶。 “咦,这不是念念小姐吗?”站着一边的汪助理好奇地扬着脖子,小声的喃喃自语。 容禀手指间握着的那只铅笔停顿了下,瞥了汪助理一眼,白玉般的耳垂渐渐地被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另外一只空余的手握成了拳头放在了嘴巴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眉宇间闪过几丝小傲娇,辩解:“谁说是裴念念那个笨丫头,我画的是……额……反正就不是她!” 笨蛋念念,你居然眼光这么不好,明明我就长得比那个夏执帅多了,哼,o( ̄ヘ ̄o#),容禀的笔尖停在了画中勾勒出来的肖像中,心酸地像是吃了最酸的李子那样酸溜溜的。 “噗,”汪助理噗嗤一声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音,这小少爷也真是的,明明画的是念念小姐,看看那一笔一划画得有多相像,还脸皮薄地说不是,但他当面不敢戳破容禀的谎言,赶紧附和:“是是是,画的不是念念小姐,就是一个长得跟念念小姐有点像的女孩而已!” 被戳穿了心事的容禀将头一撇,白了汪助理一眼。 “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画画了,”汪助理就要转身立刻的时候,忽然间容禀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了他。 “汪叔,你等下走。”容禀一想起那件事情就把手中的素描本放在了茶几上面,神色凝重,“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念念打电话过来向你咨询一个人,他是不是叫夏执?” “对!”汪助理没有隐瞒地回答,“他叫夏执,是老先生特意请过来看风水的先生!” “我知道他叫夏执,”容禀的眼眸深处渐渐地黑了下来,手指中夹着那只铅笔转了转,“他只是一个风水先生,为什么念念看起来像是认识他?” “小少爷,夏先生可不是普通的风水先生,”汪助理觉得有必要把夏执的来头跟容禀手一下,“夏先生可是以前蓉城神算世家夏家的传人,他是老先生请了好几次才过来相看风水的玄学大师,夏家祖传有一个不文明的规定,为他人算命看卦相风水不能泄露其行迹,当事者也不能泄露夏家人的任何信息,除了他叫什么名字外,所以老先生才嘱咐我让司机把夏执送到到相关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不要过多询问。” “夏家人这么神秘?”容禀难免起了好奇之心。 “是的,”汪助理肯定,“自从50年前夏家遭受了一次重创后,就逐渐变得神秘起来,就连我们容家的情报系统都不能查到夏家祖宅在哪里,所以当念念小姐打电话过来询问夏先生的信息时,我确实是一问三不知道,除了知道他叫夏执,是夏家现任的当权者外,其他的信息都不知道!” 汪助理自然猜到容禀会追问为什么不把夏执的信息告诉裴念念,继而让裴念念大费周章地寻找夏执,干脆把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容禀,省得秘密藏在心中憋着难受! “夏家,夏执,”容禀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立,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摸了摸下巴,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那个号称神算世家的夏家,每次看相算命特别准,仿佛像是窥见了天机那样,可是50年前夏家不是宣布金盆洗手,前任当家人领着嫡系一派选择归隐,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人们眼前了。” 可是1年前,他还在瑞士的时候,仔细阅读了容家最近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情就是容励。 事情是这样的,容励和夏执同时看上了一名艳星,互不退让,争执冲突之下就发生了矛盾,当时被怒火冲昏头的容励直接撩起啤酒杯狠狠地砸向了夏执的脑门,夏执当家血流成河,倒地不起。 被送往医院救治的时候,却被医生宣布陷入沉睡期,也就是话说的植物人。” 对于蓉城所发生的事情,即使他不在蓉城,常年在瑞士养着伤腿,但仍然每隔一段时间收到容家专门的情报系统所传过来的消息,不算十分有把握了解蓉城的是是非非,大概的事情容禀都有所了解。 容禀来回踱了几步,继续摸了摸下巴,联想起前因后果,越想越不对劲,“资料中显示念念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和夏执产生过任何交集,为什么今天看到念念的样子像是认识夏执,感觉不仅认识夏执,还对他十分熟悉,明明夏执跟她就没有任何一点交集,为什么念念会如此关心他?” “而且,”汪助理想了想,踏上前一步,如实告知:“小少爷,有几个熟悉夏执的人都说,夏执自从在医院醒过来后,性格就大变,仿佛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因为夏家人一向神秘低调,又和夏执接触得少,所以他们都不曾感觉到夏执的改变!” 容老先生做事一向是个谨慎的主,当他想要看重一个人的时候,必定会把对方的老底全部了解透底。 自然对夏执的前后性格有所了解后,才会邀请他去看容氏祖宅的风水问题。 那跟在容老先生身边的汪助理对夏执也逐渐地耳闻目染,有了一定了解后,刚才一听到容禀的喃喃自语,立刻就把自已所知道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容禀抬头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月亮,他忽然间想起来念念当时一边开车一边喊着夏执为“师父”,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别看容禀一见到念念那副摇着尾巴的傻样,但只要念念一不在他眼前,他那个聪明的脑子就会马上运转起来。 窗外的夜风吹了进来,刚好将茶几上放置的书页翻了翻,有一行字被人用醒目的红笔圈了出来:或许真有穿越时空,灵魂将会重生! 到了晚上12点,基本上走在大街上也汽车都少得可怜,更别提人影了。 几乎家家户户都关门熄灯睡觉了。 就连半山腰的容氏祖宅这个时候也熄灯了,而此时另外一侧的山腰上有一座隐藏在树林中的别墅却亮起了一盏微红的灯光。 阁楼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半夜失眠的夏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单衣单裤,走到了顶层的楼梯口,手里还不忘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一到了晚上,夜风吹过来的时候,就会感到有些冷飕飕的凉意。 蓉城四周靠山,夏天比一般的城市要凉爽得多,但到了秋天冬天也自然比冷一些。 到了秋末后,蓉城人尤其不爱出门,一出门就会感到夜风吹拂在脸上,像是刮了刀子那样生疼。 夜风吹拂在了夏执的脸上,有些冷,有些凉。 他默默地为自已披上了大衣,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山下美景,万物寂静,月朗星稀。 夏执将手掌举在了半空中,掌心的生命线渐渐地变得黯淡起来,交叉着的智慧线边有一条细微的红痕。 若影若现,如果不能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一条影藏在智慧线边的红痕。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夏执了。 当他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算命,他一向最自以为骄傲的本领,此刻却被封印了起来。 后来,夏执才知道,这是身为夏家人的悲哀,祖先为了避免后世子孙英年早逝的命运,特意封闭了夏家人固有的算命天赋。 天机泄露得越多,所受的因果将会延续到其命格,延续其后世子孙。 要想保住命,必须得舍弃算命的天赋,自然就做到了夏家人一直梦寐以求的不想不看不算的境界了。 所以,夏家在组训的遵循之下,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至于生存问题,光是祖上传下的钱财,夏家在世的子孙也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但是他实在是想念念想得紧,想要看看念念长大后的模样,想要看看念念如今的生活幸福不幸福,于是他才重新操心了老行业,虽然不能替人算命算卦,但他却可以替人看风水。 夏执一想起第一次见到长大的念念,就忍不住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手执在背后,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那天,他刚刚有事要去医院检查下身体,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了红灯亮起,于是就停下了脚步,顺便看了看排着队等红灯的车辆,忽然间惊鸿一瞥却看到了念念坐在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上,探着头似乎像是在找着什么人。 于是怕被发现,他就赶紧加快了脚步朝前走,根本就顾不得行走的绿灯此时还未亮起。 看到念念的气色那么好,浑身散发着一股幸福的气息,他也就放心了。 原以为,只要他一直躲着念念,命运的交缠就不会发生,没想到的是,今天,噢不,过了午夜12点就应该算昨天了。 其实,他坐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念念的身影,只是没想到的是,念念居然会开车追他。 有好几次,他都忍着不回头看身后追着的那辆车,最后忍不了,他才偷偷地瞥了一眼看了看那辆不停追赶着汽车。 就连开车的司机都发现了他的异样,询问他需要不需要停下来,然而夏执这时却坚定地摇摇头。 不是他不想见念念,而是不能见! 夜空中的星星稀稀疏疏,就连星光看起来也格外地黯淡。 皎洁的月光晒满了整片寂寞的大地,映射着夏执被照耀到的另外一边的侧脸,衬托得他的容貌越发地清俊无双,眉眼如画。 他看着北方的星辰,再看着自已掌心的生命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念念,为师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该不该见你?夏执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那一条若影若现的红痕,心情格外地沉重! 第四十九章 “大哥,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可能局里还有一些事情。”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家啦!” “嗯……好吧!” 裴沉最终在裴念念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了下来,提前解决完局里的事情后,就妹妹一起回家。 这些年,他很少很少回家,尤其是毕业了后选择做一名刑警的时候,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来是局里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多得让他恨不得一天有24小时的工作时间。 二来裴兆和朱清瓷一直对他的警察工作颇有微词! 当初裴沉想要报考警校的时候,朱青瓷极力反对,理由是警察这个行业稍有不慎就会变得很危险,她不愿儿子去从事危险性的工作。 裴兆着自然也是极力反对,相比较生性活泼好动,想法天马行空的小儿子裴毓来说,他更希望成熟稳重的裴沉能够继承家业,去守护着他年轻时候打拼下来的江山。 裴兆一直将裴沉当成了接班人培养着,根本就没有把小时候裴沉的玩笑话当成真,可是报考大学的时候,裴沉却偷偷地瞒着裴兆和朱清瓷填上了警察学院,干脆来了一个先斩后奏。 结果被裴兆知道了,气得跟他大吵了一架,当场血压升高晕了过去。 裴沉看到老爹这么生气的份上,就改口向裴兆保证,研究生就考国外大学的mba。 只是让裴兆再一次没有想到的是,裴沉居然暗自考上了国外顶尖的政法大学,根本就没有考什么mba。 儿子这是吃了棒子铁了心,像头蛮牛那样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就不是不要继承家业,以后想要做一个刑警或者别的行业。 那时的裴兆在朱青瓷和念念的劝说下,自已安慰自已好歹裴沉考上了政法大学,以后说不定会做一名律师或者其他相关行业。 只要不做刑警,他都可以原谅裴沉。 然而回国后的裴沉一意孤行地选择了做一名刑警,这彻底惹毛了裴兆,两父子大吵一架,关系一度降至冰点,谁都不愿意理谁! 汽车开到了裴家的别墅小区,裴沉也逐渐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只要一想到和裴兆的吵架,他的心情就会十分地差劲。 后来,念念单独地找了他,跟他说爸妈为什么不同意他做刑警,一方面真的很心疼他,另外一方面作为长子,父亲一直十分地看重他,十分恼怒他三番五次地欺骗! 但那颗疼爱他的心始终没有变,只是年轻人和父母的观念产生了冲突而已。 “大哥,你别每次回家板着一张脸啊,”裴念念刚下了汽车,就挽着裴沉的手臂,朝着他吐槽,“你板着脸给谁看啊,给我看吗?” “当然不是,”裴沉立刻否认,无意识地叹了一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替了替路边的一块小石头,“我还不是怕咱爸看到我气得血压上升!” 裴念念忽然间停住了脚步,双手捏着自已两边的脸蛋,踮起脚尖,顽皮地朝着裴沉做了一个鬼脸,“大哥,我觉得你自从当了一名警察后,就不会笑了,整天严肃地一张脸,干嘛啦,又不是马路上走的人都是坏人啊,你看,要向我那样笑得如此可爱才能受到别人的喜爱!” 说着,裴念念撑起两根手指帮裴沉做了一个咧嘴笑的笑容。 裴沉从念念的瞳孔深处看到了自已那一抹丑陋的笑容后,忍不住“噗嗤”一声,咧着嘴巴乐呵呵地笑了笑。 还没有走到家里的玄关处,裴念念就突如其来地被人狠狠地拥抱住了,口中不停地叫着“宝贝念念,可想死妈妈了!”她一猜就知道是谁了。 朱清瓷在抱念念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站得有些距离的裴沉,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儿子,语气带着丝丝埋怨:“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天了,也不晓得回家看看我!” 裴沉正想回答,忽然间坐在欧式弧形沙发边的裴兆发生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他戴着一副框架老花眼镜,双手竖着拿着报纸正在看,可是报纸上面的小字明显就是倒着来的,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看报纸呢,还是接着看报纸的名义偷偷地在打量着那个“不孝子”! “妈,”裴沉朝着父母喊了一声,忽然间想起念念那个丑丑的笑容,于是主动朝着裴兆示好“爸,我今天回家蹭饭来啦!” 裴兆小声地哼了一声,放下报纸,摘下眼镜,走到了他们中间,捶了裴沉健壮的胸膛一拳,一脸的没好气:“臭小子,你还知道回家啊,下个月要是不搬回来住,以后就不用回家了!” 但他一走到裴念念的身边,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我的宝贝女儿,你不回家住,爸爸的心都要疼死了,你看你在学校里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已,怎么瘦了这么多。”裴兆一摸宝贝女儿脸颊上的婴儿肥比之前要少了一些,立刻皱着眉心疼地说道。 裴念念撒娇地摇着裴兆的手臂,“爸爸,我真的没瘦,我觉得我还在学校里胖了一点,反而是大哥,你看他瘦了好多啊,而且皮肤也黑了好多,哎,现在我们家就他最黑了。” 说着,她调皮地朝着裴沉眨了眨眼睛。 裴沉将手握成了拳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其实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妹妹却是瘦了一点,以往的婴儿肥脸蛋逐渐地蜕化了,下巴开始变得有些尖尖的,这样一来更加衬托得她五官生动立体化了。 念念的脸型不是时下流行美中认可的瓜子脸,鹅蛋脸脸型,反而她的脸型是在美女排行榜上并不认为美丽的苹果脸型。 从孩提时代念念的脸型就是甜美可爱的苹果脸蛋,脸颊的苹果肌饱满红润,五官精致又大方,一笑起来,就会分外地有感染力,能让人感受她的温暖,尤其是那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两眼弯弯,光彩照人,仿佛看着她的眼睛就觉得世间什么的烦恼都不足为惧。 裴兆偷偷地看了裴沉好几眼,发现儿子真的是又黑又瘦,心里难免也泛起了阵阵心疼,他拍了拍裴沉的肩膀,语气仍旧是那么的粗声粗气,“家里又缺你那些工资,干嘛这么拼命,咳,以后出门在外记得吃的好点,穿得好点,” 裴兆想想不对,这不是和臭小子在闹冷战吗,他怎么可以提前败下阵来,于是他死要面子地继续接着补充一句:“还不是怕你会丢了裴家的脸,哼!” 堂堂一个裴氏集团的继承人,光是名下的房产就可以抵押地上他一辈子的那些工资,又是国外一流政法大学毕业的,什么好的体面工作不去选择,偏偏去选择一份又苦又累的刑警工作,外出工作的时候还时不时会产生一些人身安全问题。 哎,算了,小沉喜欢就勉强让他继续当刑警吧!这几年一直纠结在裴兆心里的问题,这一刻看到儿子消瘦的脸颊,总算是勉强地妥协了下来。 这时朱清瓷一手揽着裴沉,另外一手揽着裴念念,点了点宝贝女儿的小鼻子,“知道你们两个都辛苦,晚餐我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儿,王妈把烧好的菜一盘接着一盘地朝着往长桌子摆放,有糖醋排骨,三色炒虾仁,水煮肉片,爆炒尖椒牛肉,清蒸大闸蟹等等,既有裴念念喜欢吃的菜,也有裴沉喜欢吃的菜。 原本裴毓今天晚上是要赶回来吃晚饭的,无奈的是刚接到了一笔几千万的业务,需要他本人亲自陪同。 裴兆和朱清瓷自然不会让他匆匆地赶到家里只为了吃一顿团圆饭,以后裴沉搬到家里住了,有的是机会。 “念念,这个是你喜欢吃的,”裴兆是上来一盘菜,就给裴念念夹菜,“这个也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朱清瓷含着笑给裴沉夹了一块牛肉,给裴念念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裴沉也不忘给裴念念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一块虾仁。 眼看着自已碗里的菜就要叠成了一个小山似的,裴念念一边埋头吃着碗里的菜,一边瞥了瞥裴兆和裴沉两个人,一点互动都没有。 暗自着急的裴念念用眼神示意着裴沉,朝着朱清瓷和裴兆身少扫了扫,意思在说“大哥,你快夹菜啊!” 裴沉面有难色地瞄了一眼念念,两只耳朵跟着红了起来。 裴念念接受到裴沉的暗号后,忍住想要给自已一拳的冲动,于是她用筷子夹着些凉拌金针菇给了裴兆,用夹了一些荷塘月色中的山药给了朱清瓷。 这些年,裴沉常年不在家,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小,又在高中的时候跟裴兆发生了那么大的争吵,自然是不明白父母的口味。 裴沉照着念念的指示给裴兆和朱清瓷夹着菜。 “够了,臭小子,”裴兆赶紧制止,夹了一大块牛肉给裴沉,做父母的始终不会忘记儿子喜欢吃什么,“听念念说,你们局里的食堂菜超级烂,以后就不要吃局里的菜了,明天开始就麻烦秦叔给你送饭来,自家做的菜吃起来才有营养!” “你爸说得没错,瞧着你瘦得猴子那样!”朱清瓷对裴沉消瘦的身材颇有微词,又夹了好几块菜放到他的碗里。 裴念念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菜,一听到妈妈对哥哥的评价,立刻抬起了头,抹了一把嘴巴,替裴沉抗议:“爸妈,你们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猴子吗?” “噗,”裴沉忍不住笑了出来,摸了摸妹妹的软发,“快吃饭,明天早上起来我陪你跑步,瞧瞧你最近身体虚成什么样子了,嗯?” 而裴兆扒了几口饭后,却对裴念念说:“你哥工作忙,明天早上爸爸陪着你跑步,都好久没锻炼了,活动活动筋骨!” 到了第二天清晨,裴念念赖着床不想起来,而裴兆相对来说却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好一切跑步的用品后,才牵着哈士奇来到了念念的房间。 此时的念念正甜甜地做着美梦,哪知道她突然间感觉到脸颊上有黏黏的东西,一伸手摸去居然满手都是口水。 “小哈,”裴念念生气地瞪了一眼跳上床叫她起来的哈士奇,此时的小哈毛发雪白,正摇着尾巴不断地讨好着她。 “念念宝贝,不是说要跑步吗,可以起床啦,今天外面空气不错!”裴兆赶紧出声。 家里有一个设备完整的健身房,但念念一向不喜欢在跑步机上跑步,她喜欢在平地跑步,于是每次要去跑步的时候,裴兆都会陪着宝贝女儿一起跑步,生怕美若天仙的宝贝女儿在外面被“狼”给叼走。 父女俩于是准备妥当后,就在附近的别墅小区边上的小道上跑着路,跑跑停停,断断续续,两人不知不觉跑了快5公里,渐渐地感到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念念,我们走走吧,不跑了!”有些气喘吁吁的裴兆停下了脚步,询问了女儿。 裴念念一手牵着狗,一边点点头。‘ 经过小区建设的公园时,裴念念手上的绳子忽然间闪了开来,不知疲惫的哈士奇摇着尾巴,哈着舌头,仿佛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那样,欢乐地跑着。 念念于是追了上去。 裴兆跟在她的后面慢吞吞地走着,路过公园一角的时候,忽然间发现一位穿着天青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正拉着一条黑色的狗狗耐心的等待着,大狗蹲着狗身正在小便。 裴兆是越看他越眼熟,走上前,礼貌地询问:“您是不是夏大师,夏执?” 夏执转了转身,一眼就瞧见了正在追赶哈士奇的裴念念,当下一惊,随后又释然了,昨天他夜观天象,疑是明日会见到一位不可抗拒的古人。 没想到是念念,该来的始终要来了,无论他之前怎么躲避,看样子有时候命运往往出乎意料。 裴兆看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心中一喜,今天运气真是爆棚了,居然有幸见到蓉城赫赫有名的神算大师。 裴兆:“有缘啊,夏大师,可以替我家宝贝算上一卦?” 夏执迟疑地点点头表示可以,他可以为了念念破例一次! 裴兆:“大师,我家宝贝出生在xx年xx月xx日xx时xx分,请问她的命格怎么样!” 夏执面色有些痛苦地掐指一算,小声地喃喃自语:“贵不可言……” 裴兆听了前半句顿时心花怒放。 “但是同时又短命……”夏执又冷不丁地自言自语。 “算命的,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裴兆的耳朵很尖,自然听到了夏执后半句的话,立刻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翻脸翻得比书还要,抡起了夏执的衣领,正要恶狠狠地警告时,忽然间听到念念激动兴奋的声音。 “师父,”念念飞奔了过来,轻轻地推开了挡在人前的裴兆,立刻扑入了夏执的怀里,抬着下巴忍不住眼眶湿润,小声地喃喃自语:“师父,念念好想你……” 第五十章 深秋的天气,略微地有些寒冷。 公园边上两旁梧桐树,在秋的来临之际,枝头的树叶开始凋零地落了下来,树枝渐渐地变得光秃秃起来。 早上的阳光淡淡的,在相互交缠的树枝中穿过,稀稀疏疏地照射在人的脸上,淡淡的阳光像是小孩的手那样抚摸着人们的脸蛋,丝毫激不起一点涟漪。 裴兆一个人孤零零地牵着哈士奇慢吞吞地走着,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念念,发现女儿根本就没有想要叫住他的*,心里更加酸溜溜了。 其实他很想躲在一边的草丛中偷听着念念和夏执的谈话,但念念似乎发现了他的想法,态度十分坚硬的让他回家,甚至动用了不回去就不叫爸爸的说法。 受到威胁的裴兆不得不乖乖回家。 不过他走的时候,念念悄悄地跟他说,这是她跟夏执之间的秘密,希望爸爸能够谅解。 秘密,谅解?裴兆心里吐槽,他能不谅解吗,又想起念念一脸幸福地看着夏执,不由地心中警铃大响。 平时念念哪次不是很听他的话,就算以前跑步的时候,有几个长得长眼的小伙子看到可爱迷人的念念就巴巴地跑过来,说可以一起跑步吗? 还不是被他用铁拳给打了回去,念念躲在一边还笑得不亦乐乎,如今看到那个什么夏什么执,居然一脸的维护,眼睛也完全是那个什么夏什么执,根本就没有他这个老爸,裴兆这下更加确定了宝贝女儿这是少女怀春了,可能看上那个什么夏什么执的了,当下心酸得像是吃了一缸酸梅,浑身上下冒着酸泡泡。 这对裴兆来说不得不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啊! “爸爸,你快回家吧,”裴念念朝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磨磨蹭蹭的裴兆站在了不远处的地方,时不时回头的担忧模样,就不由地挥着手,大喊:“等下,师……夏……夏哥哥会送我回家的,你就放心地先回家吧!” 好吧,都叫夏哥哥了,裴兆用余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夏执,要不是念念说小时候夏执救过她的命,他说什么都不会留下念念一个人跟陌生男人单独相处! 裴念念确定裴兆渐渐地走远后,才哒哒哒地跑到了夏执的身边。 “师父,”念念拉着他的手,让夏执坐在了公园边的长椅上,不停地叫着,“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像级了一条被遗弃的小狗狗重新见到主人的那个激动小模样,兴奋地挥着小尾巴不断地摇啊摇啊。 “念念,”夏执一看到朝思暮想的小徒弟,心里当下暖烘烘的,同时又想起小徒弟为了能够和他单独相处,不惜撒谎骗裴兆,就不由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要骗你爸爸说,为师,额,小时候救过你的性命?” “就算这辈子师父没救过我的生命,上辈子不是救过吗,这不是一样嘛!”裴念念嘟嘟了小嘴,小声地反驳了夏执的话,而心里却说:要是我不怎么骗我爸的话,我怎么跟师父你独处啊,怎么现在师父怎么笨啊? 夏执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拿起了裴念念的右手,摊开了她的掌心,生命线与智慧线相互纠缠,智慧线边有一道若影若现的红痕,一般人的肉眼是无法看到的,恰好他上辈子精通了阴阳八卦之学,可以勉强看到。 他一直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念念的命格跟他的命格果然相互交集在了一起,夏执的脸色沉了沉,嘴角当下就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师父,你怎么了?”裴念念蹲下身子,低着头看着低垂着眼睑的夏执,满脸的好奇! 为什么师父见到她后,总是喜欢偏着身子和她说话,就算刚刚捏着她的鼻子的时候,也是侧过了一边的脸。 裴念念的神志从刚开始见到夏执那股激动兴奋,慢慢地回过了神来,埋下了心中一颗疑惑的种子。 “师父,”裴念念忽然朝着夏执的耳边大叫了一声。 夏执条件性反射地抬起了头,这时的裴念念赶紧捧住了夏执的脸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谁让师父你不正眼看我,我就……” 裴念念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夏执的面部十二宫皆移了位置,尤其是额间的长寿宫光泽逐渐黯淡,和位于眉角见的福德宫相互映衬,间接影响了命官,司空的光泽。 她想起了上辈子祖师父曾经给夏执相看了面相,说师父的命运是得天独厚,少年闻名,青年将官拜国师之位。 祖师父看她有面相的天赋,就手把手教她看师父的面相,认为他天中隆起,与左厢眉宇中的福寿宫与之相连,则可为卿作相,印堂主重符之位,不仅开阔还红润有光泽,加上司空部分有骨隆起,面部十二宫与十三部分相呼应结合,既对应了三才,六府,又暗含了面部五岳之势,根本就是难得的好相貌,但夫妻宫却福泽淡薄无光,当下就给师父批了十三字的命格:光明如镜,福寿双全,然姻缘淡薄。 怎么她现在光是看着师父的面相,什么福寿啊,关明啊通通没有了,立刻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 “师父,”裴念念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师父既然是神算,又懂得面相,阴阳八卦之学,那师父应该对自已的命格有所了解,为什么会陷入现在这个面部困境。 夏执拍了拍裴念念的肩膀,站了起来,面对她转身,清冷的语气中饱满着淡淡地苦涩:“念念,如今我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你可以不必再叫我师父!” 相比较夏执此时这个古怪的说法,此时的裴念念更关心夏执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她拉住了他的衣袖,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郝然发现师父的手冷得像冰块。 “师父,为什么你的手会这么冰凉?”裴念念疑惑地说着,一边将自已软乎乎的小手握紧了夏执的大手,内心的疑惑点不断地积压着变大,越想越不对,忽然间突如其来地将夏执的手翻了过来,摊开了他的手掌,宛如晴天霹雳。 掌心的生命线从食指一路延伸然而中途却被迫断了开来,后面接上的生命线却忽明忽暗,中央位置的命运线,手相中俗称玉柱纹,原本是手掌下方的坎宫为起点,以垂直式的方向向上,穿过明堂,直到中指下方,但现在明堂这边却生了很多细细的暗纹,触及了生命线,还有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智慧线边有一条若影若现的红痕。 红痕?裴念念突然间灵光一闪,摊开了自已的右手,仔细一看,郝然发现了自已掌心中的智慧线边也有一条细微看不清的红痕,立刻想起了梦境中师父用匕首划开掌心的情景,忍不住就红了红眼眶。 “师父,”裴念念将夏执的手掌举在了半空中,忍住了想要往掉下去的眼泪,这一刻她完全失去了刚见到夏执那股兴奋激动,一整心就像浸泡在了酒瓶中,五味复杂,联想起前两次她见到师父感觉到师父不禁意间的撇头但却仍然错过,会不会是师父明明看到她了却偏偏装作不认识她一再错过,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看他的面相吗? “师父,当初我从台阶上摔下来,是我自已命格的缘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念念的眼泪总算是忍不住了,化成了一颗颗的珍珠不断地往下掉。 她一边小声地抽泣着,一边却低着头朝着夏执的手呵气,“师父,你的手好冷啊,没关系,念念给你呵气,你很快就会暖和起来了。” “念念,”夏执用指腹抬起了裴念念的下巴,拿着衣袖一点一点的擦干了她的眼泪,清俊无双的眉眼中含着丝丝的心疼,最后从鼻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瞒着念念了。 “念念,你看看为师的手掌,再看看你的手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如今你我的命格已经相互纠缠了,我生你亦生,我死你亦死。”夏执反手把裴念念的右手握住,摊开了她的手掌,也把自已的手掌摊了开来,如果当初知道结果会这样,那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榕树低下小憩,会死死地呆在自已的府邸,闭关不出去,然而这个世界上却不可以买到后悔药! “本来我在大夏国,有先天祖先福泽的庇佑,即使分给你一半的命数,也可以安然活到40岁,这样你也可以在这个时代活到40岁,等到下辈子念念你再一次投胎的时候,嗯,”夏执忽然间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来,话锋一转,“但是阴错阳差,我重生到了这具身体上,念念,你知道神算世家夏家吗?” 裴念念摇摇头,暗自想着:夏家,神算世家,蓉城有这样的人家吗,但她好像看到爸爸似乎认识夏执现在的身份,难道师父重生在了夏家人身上了吗? “天机泄露多了,夏家遭报应了,尤其是夏家成年的男子,”夏执扶住了裴念念的肩膀,黝黑的眼眸中闪着淡淡的哀伤,“我重生在了这具身体上,恰好是个英年早逝的命运,念念,我无法面对你!”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夏执了,那么我改拿什么为你再一次改命?夏执默默地在心中说,他在古刹边的榕树低下睡着了,当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身处陌生的环境,脑中纷纷地传入了许多有关这具身体的记忆,也知道了原主记忆深处的那一抹身影;一个笑起来两眼弯弯,有着苹果脸蛋的小姑娘。她就是念念。 原本的夏执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之下见过念念,那个时候的他处于人生的低落时期,在街头和人打架的时候,由于寡不敌众,伤痕累累,体力不济时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忽然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正朝着他缓缓过来,年纪不会超过15岁,好心地用手帕替她绑住了伤口,然后喊着自已的哥哥将他送到了医院,并且垫付了医药费后默默地离开了。 这段记忆在原主的脑海中一直很深刻,所以当他接受记忆的时候自然就看到了念念,开始的时候他十分地高兴,可当知道原主的命格后,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如今,他这样的命格连带着害惨了念念。 “师父,这条红痕是不是当初,你为我改命的时候留下来的?”念念越看手掌的红痕越是熟悉,她本就是个聪颖的人,一听夏执的口气,就联想起了上辈子的改命之事。 夏执狐疑地看了小徒弟一看,“念念,你怎么知道这条红痕是改命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个时候,在场的就只有他和大徒弟云清,那么念念是以怎样的方式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个以后跟你解释啦,”裴念念将自已的小胖手放在了夏执的大手上,小小的手掌覆盖着大大的手掌上,“师父,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看念念今年可是20岁喽,相比较以往真的好的太多了,终于不用在13岁生辰之前就无辜挂掉了,我现在很知足了,真的,以后你活着一天我就活着一天,要是你死了也没关系,念念会陪着你一起走奈何桥,不再让你这辈子孤孤单单了!” “傻念念,”夏执把裴念念的小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中,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泛起了点点的泪水,但那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傻念念,为师好不容易把你之前的命格改了过来,怎么会功亏一篑? 第五十一章 (重修) “师父,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好早咧,你干嘛这么早送我回家呀?” 裴念念埋下小脑袋,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瘪了瘪粉嫩的小嘴巴,不高兴地嘟着嘴小声地埋怨。 “师父,我们要不去吃火锅吧,你吃过这里的火锅吗,什么蔬菜啊,鱼丸啊,肉片啊等等,放进去,然后蘸着调制好的秘制酱,可好吃啦!”没几秒,裴念念又抬起了头,扳着手指向夏执介绍美食,她这都有多久没见到师父了,好不容易才见到师父一面,师父居然这么快想要把她送回家。 不行,她才不要回家咧! 夏执满腹担忧的心思都被裴念念调皮可爱的语言给打散了,如水墨画的眉眼忽然间像是被破开了云雾,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 “你这个小吃货,”夏执修长苍白的手指点了点念念的脑门,清冷的解释:“因为你爸爸刚才一直回头在瞪着我,所以先要送你回家,好让他们安心。” 裴念念闻言哦了一声,不吭声了,慢吞吞地跟在了夏执的身后。 夏执撇头看到小徒弟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地舒展了眉眼,由内而发地勾起了嘴角的一抹笑容。 他牵起了念念胖乎乎的小手,软软的,绵绵的,就像上辈子念念还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小手行走在小道上。 这样美好的时刻让夏执不禁抚摸了一下自已的眉宇,把念念的小手捏了捏,温软隽语:“改天师父去你家找你,请你吃火锅好吗?” “真的吗?”她才见到师父一会会,真的不想跟师父这么快分开,上辈子的时候,她都可以天天见到师父,陪着师父一起吃饭,但是现在好不容易才见到师父,却又要分开了。念念现在完整的一颗心都放在了如何要跟师父多相处一些时间,一听到师父说改天请她吃火锅,就立刻喜上眉梢,然而同时她小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师父,我们拉钩,你可不许骗我!”裴念念生怕夏执不肯答应,就抓着他的大手,用小拇指勾起了他的小拇指,开心得像个孩子那样,眉眼都含着灿烂的笑容,“师父我们拉钩了,你可不能爽约啊,不然就是小狗!” 夏执的手指有些冰冷,他像以前那样轻轻地弹了弹念念的脑门,“走吧!” “那你答应了吗,你要请我吃火锅!”没有听到夏执的回复,裴念念不死心地拉着他的衣袖继续磨着。 “傻念念,我哪一次没有不答应过你的要求?”夏执停顿了一下脚步,失笑地看着裴念念说,“走吧,你再不回家,你爸爸会很担心的!” “等一下嘛,师父,”裴念念又拉了拉夏执的衣袖,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手指按在键盘中,低着头问道:“师父,你有手机号码吗,你快跟我说吧,我先记下来!” 手机?! 这东西他用着还真不太习惯,一般性会常常遗忘在床头边,等到回去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情,管家就会在一张白纸上记录下来给他。 “师父,你,你是不是不会用手机啊?”师父来到这个时候不过几个月,肯定是对这个时代的先进科技还不是十分熟悉,尤其是手机这种东西,不然凭师父的聪明才智,还不是手到擒来,念念暗暗地在心中为师父解释着。 夏执感觉到有一股热气正在冒着头顶冒着,他不由地将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他怎么好意思说因为手机上的联系人少得可怜,根本就没有想要给人发的*,导致他常常就忘记带手机。 他甚至连自已的手机号码都快忘记了,是13开头的还是15开头? “师父,我教你啊,”裴念念捂着小嘴巴偷偷地笑,举着自已的手机,朝着夏执的眼前晃了晃,“你看,这个就是数字键,你按下这一串数字,就是我的电话号码了,然后你用手指点一下这个号码,等到嘟嘟的电话铃声响起就表示电话接通了。” 夏执即使脑海中有原主的记性,但这一刻还是听得很仔细,一字一字地将念念说的话记在了心中。 两人在路上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路。 裴念念一见到夏执,就似乎像是把她藏了十几年的话都掏了出来,不停地唠唠叨叨,从小时候开始讲一直说到现在。 夏执是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去,他默默地怜听着,时不时地将脚步放地慢慢的,让边走边说话的念念喘上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念念和夏执走到了裴家的别墅小区。 此时的裴兆老早就等在了门口,一看到裴念念的身影,眼尖地看到宝贝女儿的小手紧握着夏执的大手,怎么看怎么碍眼,实在是想把念念的人给拉过了,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做了,迫不及待地把宝贝女儿的手给牵了过来。 裴兆还没来得及要教训缺心眼的女儿时,夏执此时却出声了,礼貌的鞠躬行礼,自我介绍:“裴先生,您好,我是夏执,夏天的夏,执念的执。” “哦,”裴兆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高高地抬起了下巴,从鼻孔直接出了一口冷气,“你就是那个没落神……算世家夏家,噢,不对了,现在哪是什么神算世家啊,听说你现在专门给人看风水,兼不兼职算命啊?” 年轻比念念大了快10岁,家世又是没落的夏家,长得也就那样呗,比他二儿子裴毓难看多了,他怎么就能喜欢念念,怎么有信心跟他家念念在一起啊? 这人脸是有多大啊?裴兆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就连夏执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放过,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个大着胆子牵他女儿手的混蛋臭小子,怎么看是怎么都不满意,忽然间感觉自已珍养了多年的绝世宝贝仿佛就会被人偷走了那样,心里就像挖了一块肉似的瓦疼瓦疼的。 “咳,”夏执先是咳嗽了一声,一看这位裴先生就是一位十分疼爱女儿的好爸爸,那么他也就放心了,他态度不卑不亢地称述:“裴先生,您也知道夏家以什么没落,现在身为夏家的子孙不会再碰算命了,不过倒是可以给人看看风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行业!” 如果师父现在不能算命,那真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上辈子的师父可是以“神算”在夏国少年闻名,先帝在世的时候每次找师父说是有要事相商,师父哪一次没有算准过? 后来太子即位后,师父就被册封为“国师”,御赐国师府邸,与大夏国传奇人物,也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相夏繁繁比邻而居,一时间可谓是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如今,师父却重生在一个不能算命的人身上,裴念念一听,心里感到了无比的难受,就像全身上下被压着了一个大石头,很难喘气过来。 “爸爸,你看吃中饭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请师……哦,请夏哥哥一起吃个午饭吧?”裴念念抓着裴兆的手,大大的杏眼看着夏执说道。 夏执看到裴兆一脸吃瘪又不情愿的样子,就故意将握成拳头的手放在了嘴角边,咳嗽了几声,“不用了,念念,我刚好家里有些事情,要先回家一趟。” “可是,”裴念念真的很想让夏执在家吃饭,师父看起来这么消瘦,在家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所以她才希望让师父在家吃饭嘛,这样她就可以盯着师父把碗里的菜啊饭啊全部吃掉,把师父养得白白胖胖一些比较好。 裴兆一听夏执这么一说,不由乐得嘴巴都咧开了。他总算是发现了夏执少得可怜的优点了,有自知之明。 他巴不得夏执不要答应下来,故意走上前,像是哥俩好地抱住了夏执,偷偷地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捶了一拳,咬着牙齿小声地说:“臭小子,算你识相,我警告你啊离我们家念念远点, 你以前那些风评我可是都知道,警局还留着你为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而被人砸破脑袋的档案,像你这种情场浪子给我们家念念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这是有多大的脸要追求她,念念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夏执的这具身体本就是重伤痊愈还未调养好,加上他刚穿过来的时候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该如何回去的办法中,自然就也没有好好调养好,被裴兆这么一捶,他感到了心肺极其地不舒服,暗暗地低声咳嗽了几声,忽然间看到了念念无意间瞥过来的眼神,就忍住了喉咙的不舒服,默默地把喉咙中的那口痰给吞咽了下去。 是啊,裴兆说得没错,如今我既不能算命了,也不是大夏国的国师了,那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念念了。 夏执转身,摊开了自已的双手。 如今的这双手再也不能卜卦算命了,还有什么用? 然而此时的念念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拍了拍自已的脑门,哒哒哒地跑到了客厅,顺便抓起了茶几上的一只黑色水笔,等再次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夏执逐渐远处的身影,于是就一边喊一边跑上前。 “师父,你等等我,” 夏执还未转身,就感觉到身后的裴念念一个转身就跑到了他的眼前,抓起了他的手掌,仔细地把号码写在了他的掌心上。 “师父,等你回家后把我的号码存进去后再洗手啊,”裴念念写完一连串数字,不停地嘱咐着夏执,“你一定要把我的号码存到手机啊,不要忘记啊!” 夏执看着自已手掌中那一串黑色的数字,沉思了几秒,抬起头,漆黑漂亮的眼眸看着小徒弟巧笑嫣然的脸蛋,忽然间哑然了。 “念念,你见到师父这么开心吗?” “当然啊,我见到师父很开心!” “……嗯”。 “师父,你到家别忘记给我发短信,噢,我忘记了,发短信对你来说比较陌生,你给我打电话把。” “……好”。 第五十二章 楔子 7月7日傍晚7点7分10秒,国际影帝顾炎发微博;亲爱的小公主,欢迎来到顾家,妈妈幸苦了。 附带一张新生婴儿手握小拳头的照片。该微博一发出,转发165780,评论105700,整个娱乐圈沸腾了。 小鬼二二;我想看小公举长什么样? 我是顾炎的粉;欢迎小公举降临人间。 软软的虾球;顾粑粑,我们爱你,顾麻麻,我们爱你,顾哥哥,我们爱你,小公举,我们爱你。 …… 于是人们纷纷上百度搜查小公主,贴吧,搜狗上刮起小公主的热潮,但影帝顾炎和妻子夏苑将小公主保护的很好,小公举的一张照片都没有泄露,八卦娱乐杂志就拍到了顾炎夏苑夫妇带着墨镜出院,顾炎手中拎着小婴儿的摇篮,这是顾家小公主首次出现在媒体和大众的视线中,虽然是以婴儿摇篮的形式,但也不妨碍人们对她的好奇以及兴趣。 顾炎是一位传奇演员,17岁出道,主演《青春记事》中叶林申一角,一炮而红,获得国民弟弟的称号,21岁主演新生代导演梁永生电影《我的父亲》,获得第47界亚洲音乐类最佳男主角,27岁凭借《壮志未酬》,获得第47界戛纳最佳男主角,是娱乐圈首位华人戛纳影帝,也是最年轻的影帝。 28岁与京城名媛夏苑相恋,三个月后,宣布订婚,半年后宣布结婚。30岁,顾炎夫妇发通报申明,收养已故名作家夏语之子颜承朗。32岁,成立上海小熊猫影视公司,与此,顾炎与妻子期望女儿的降生,不料,却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37岁,演技爆发的顾炎凭借《乱世佳人》,获得67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同年,顾家千盼万盼的小公举终于降临。 第一章不负责任的小保姆一 这是一间华丽的小公主房。 整个房间布局粉色系列为主,简易型的粉嫩公主沙发,白色的南瓜马车,粉色的墙壁上画着胖乎乎带着蝴蝶结的小猫咪,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卡通地毯,微黄的灯光闪耀着美丽又不刺眼的光芒。 粉色的窗帘微微的随风摇摆着,粉色的公主床上趴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婴儿,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打量这四周,床上堆满了各种可爱的毛绒玩具。 晋阳公主李明达在床上爬了几步,低头看着粉色的床单,床单上躺着一只眯着眼睛笑的趴趴狗,李明达好奇地用肉呼呼的小手捏了捏趴趴狗,软软的,是玩偶吗? 肉乎乎的小手,她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她不是升天了吗,怎么变成了小婴儿,这里又是哪里呢,难道是大师说的未来吗﹖ 贞观18年,还未到及笄之年的她因病去世,消香玉损,只活了十二年头。而父皇则悲痛异常,连续一个月未能正常进食,每日哭上几十回,原本要投胎转世的她,由于不放心父皇,迟迟不肯投胎,每日在御书房和太极宫徘徊,看到父皇边批皱折边思念她,每每思念,就泪流满脸,哀痛不已。 她很想安慰父皇,但每次触碰到父皇的身躯,就被一道光给弹开,阴阳两隔,生死两茫茫。 宰相房玄龄等一干大臣十分担忧父皇的龙躯,纷纷进谏劝慰,但父皇哀伤无法抑制,消瘦不已。最后,舅舅长孙无忌快马加鞭七天七夜,请了大唐得道高僧善导大师来宽慰父皇。 善导大师道︰“陛下,切不可太过哀思公主,有折公主的福报。” “大师,此话怎讲?”消瘦的文皇着急的问道。 “陛下,连日不停地哀思公主,导致公主迟迟不能投胎,不能享受下世的荣宠。”善导大师似乎看见了躲在柱子后面的她,朝着她微微地一笑。 “你说,兕子就在……” “陛下,公主在未来虽有波折,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世的丰衣足食。” 所以这就是大师所说的未来吗? 李明达撇了撇小嘴,看她所处的环境,不像投胎到贫苦人家,那身边怎么就没有个小丫鬟看守着她呀? 她现在可是个小婴儿,要是摔下床怎么办,上辈子,她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单独睡过,光是掌灯宫女就有四个,每天八个大宫女尾随身后,片刻不离,现在居然无人理她晋阳公主,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婴儿在床上爬来爬去。 竖立在窗帘边的立式空调,吹着凉爽的风,全身只有一条无袖薄连衣裙的顾明达无奈地翻了身,使劲地将自已小小的身躯往软呼呼的丝被里拱了拱,小嘴巴微微地撇了撇,圆乎乎的大眼睛闪着一层湿意。 晋阳公主觉得,她堂堂一个皇家公主,哪怕是穿越在小婴儿身上的普通良民,就为了有点冷,是要哭出来,很损皇室尊严。 门悄悄的推了开来,一个年轻的小保姆探头探脑,手中拿着手机,看见缩在小被子中的小婴儿,直呼“好可爱”。 晋阳公主垂着圆圆的小脑袋使劲塞进了暖呼呼的被窝里,两只小胖腿翻腾着,像裹着被子不停挪动的小胖狗,又滑稽又可爱。手痒的小保姆举着手机,咔嚓咔嚓的拍照。 “真是太可爱了,睫毛好长啊,皮肤好好啊。”小保姆趴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裹着被子的小婴儿,伸出手摸着小婴儿圆圆的小脑袋。 李明达啊啊呀呀呀地说着火星话,大胆刁民,不许摸本公主的小脑袋。小保姆大着胆子,凑近了小婴儿,捏了捏小婴儿滑溜溜的小脸蛋,小婴儿睁着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一时手痒的小保姆推了推爬行阶段的小婴儿,李明达翻着胖胖的小身躯,裹着小被子,艰难的翻身,四脚并用,爬呀爬呀。 “好可爱啊!”小保姆惊呼,把爬到小枕头边的小婴儿一推,小婴儿四脚朝天,像一只小乌龟一样,晋阳公主只好艰难的翻着小身躯,爬离这个讨人厌的小保姆,累得她的小身躯汗水琳琳,凉风一吹,李明达觉得整个小身躯都是凉飕飕的。 玩够了的小保姆抱起小婴儿坐在自已的腿上,举着手机,一只手搭在小婴儿的小身躯上,打算拍一张她和影帝家的小公主合照,放在朋友圈。 李明达扬着小身躯,昂起小脑袋,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蹬着胖乎乎的小脚,表示反抗。 “别动,乖宝宝,不然姐姐就让你爬爬爬。”正在为拍照姿势犯愁的小保姆,一手按住小婴儿乱动的小手,语气不好地说。 刁民,敢欺负本公主。小婴儿阶段的晋阳公主嘤嘤呀呀地叫着。 小保姆举着手机,摆正好角度,李明达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黑色的手机,闪光灯一闪一闪的,让她眼睛不舒服级了。小保姆喊着茄子,咔咔一声,李明达本能地用小胖手捂住黑溜溜的眼睛。 “哎呀,好可爱啊”。小保姆看着捂着眼睛的小婴儿,直呼好几声好可爱,干脆就把小婴儿放在床上,随意地给小婴儿摆几个姿势,举着相机咔嚓咔嚓,被当成玩偶的小婴儿只好爬呀爬呀。 李明达撇撇小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堂堂的皇家公主,现在居然像杂戏团戏子一样取悦眼前这个举着手机不停拍拍的小丫头。 她想父皇,母后,姐姐,还有最疼她的九哥,眼中的湿意渐渐深了,这一刻,才只有12岁的晋阳公主觉得好委屈。 “哎呀,小心!”小保姆惊呼。 想着伤心事的李明达根本就没注意前边没路了,噗通一声掉在了床下,小保姆吓得半死,赶紧跑过去看看情况。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其实小孩子不小心摔下去不会太疼,但娇生惯养的李明达却哭了。 十二岁的颜承朗带着司机去幼稚园接了双胞胎弟弟夏承铭,顾承苑放学,一进家门,就耳朵尖的听见了小婴儿的哭声,连忙把书包仍在地上,蹭蹭蹭地跑楼梯,气都不喘一口地跑到妹妹的公主房。 小婴儿坐在床上,小胖手捂着眼睛,呜呜呜地在哭,一旁的小保姆不停哄着哭泣的小婴儿,却不知所措。 颜承朗沉下脸,抱起床上的小婴儿,轻轻地安慰;“小宝贝,不哭不哭,哥哥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的。” 李明达捂着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抱着她的少年。 好俊的少年,好像她温文尔雅的九哥,却比她九哥更帅气,稚气的五官眉眼如画,如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尤其那一双眼睛,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看着你的时候,心都融化了,只是脸色过于地白皙,嘴唇淡淡地,似乎不见血色。 小婴儿的她,看着帅锅锅,口水本能地滴答滴答往下流。 颜承朗简直被妹妹萌翻了,白白的包子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朦朦胧胧闪着湿意,小巧粉红的嘴巴上留着口水,好萌,好可爱,被妹妹融化了心的哥哥忍不住亲了一口她嫩嫩的小脸蛋,居然敢让他可爱的妹妹哭,不可原谅。 从口袋中掏出随身带的丝帕,颜承朗拿着丝帕轻轻地擦着小婴儿嫩嫩的小脸蛋,口气冷冷地斥责小保姆:“小张,张妈向爸爸妈妈保证,你是个做事仔细的人,可是你现在很让我们失望,妹妹是最乖巧的小公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妹妹哭了,说实话,这里可装着监控。” 李明达趴在哥哥的小胸膛上,觉得这个哥哥说得特别有理,她可是最乖巧的小公主,才不会哭鼻子呢,就是掉在地毯上磕到手有点疼. 第五十三章 十二岁的颜承朗带着司机去幼稚园接了双胞胎弟弟夏承铭,顾承苑放学,一进家门,就耳朵尖的听见了小婴儿的哭声,连忙把书包仍在地上,蹭蹭蹭地跑楼梯,气都不喘一口地跑到妹妹的公主房。 小婴儿坐在床上,小胖手捂着眼睛,呜呜呜地在哭,一旁的小保姆不停哄着哭泣的小婴儿,却不知所措。 颜承朗沉下脸,抱起床上的小婴儿,轻轻地安慰;“小宝贝,不哭不哭,哥哥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的。” 李明达捂着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抱着她的少年。 好俊的少年,好像她温文尔雅的九哥,却比她九哥更帅气,稚气的五官眉眼如画,如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尤其那一双眼睛,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看着你的时候,心都融化了,只是脸色过于地白皙,嘴唇淡淡地,似乎不见血色。 小婴儿的她,看着帅锅锅,口水本能地滴答滴答往下流。 颜承朗简直被妹妹萌翻了,白白的包子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朦朦胧胧闪着湿意,小巧粉红的嘴巴上留着口水,好萌,好可爱,被妹妹融化了心的哥哥忍不住亲了一口她嫩嫩的小脸蛋,居然敢让他可爱的妹妹哭,不可原谅。 从口袋中掏出随身带的丝帕,颜承朗拿着丝帕轻轻地擦着小婴儿嫩嫩的小脸蛋,口气冷冷地斥责小保姆:“小张,张妈向爸爸妈妈保证,你是个做事仔细的人,可是你现在很让我们失望,妹妹是最乖巧的小公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妹妹哭了,说实话,这里可装着监控。” 李明达趴在哥哥的小胸膛上,觉得这个哥哥说得特别有理,她可是最乖巧的小公主,才不会哭鼻子呢,就是掉在地毯上磕到手有点疼。 小保姆是张妈的女儿,高考失败,张妈就央求管家王叔让自己的女儿来顾家做保姆,年纪只有十八岁,心性幼稚,今天张妈家里有事就让女儿代自己半天班,小保姆觉得不过拍了几张照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刚才小小姐摔下床,反正地毯厚着,小小姐又没受什么伤? “小小姐太可爱了,我只不过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小保姆辩解。 颜承朗少年老成,根本就不信小保姆的说辞,觉得这小保姆肯定是哪里欺负了他宝贝的妹妹,反问;“就拍了照片?” 小保姆点头;“真的就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小小姐就哭了。” 李明达听了,窝在哥哥的小胸膛上,扭起小脑袋,挥挥小胖手,咿咿呀呀地说着婴儿话,你这坏人,掐我的小屁股,捏我的小脸蛋,还让我摆姿势,还让我爬来爬去,哼哼。 妹控颜承朗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小婴儿嫩嫩的小脸蛋一口,心里融化得跟一滩春水一样,眉眼越发的温和俊美了,看得小保姆芳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心思成熟的颜承郎想起小保姆说她拍了几张照片,就说:“小张,你把照片给删掉,不许泄露妹妹的照片。” 他还真不想妹妹成为八卦娱乐杂志上的头条,作为顾影帝和夏名媛的千金,一出生就受到各大媒体的喜爱,奶粉童装广告代言等不断,24小时狗仔潜伏在别墅门口徘徊。 颜承朗作为一个12岁的小小少年,十分护短,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坚信妹妹被虐待了。 他叫来管家王叔,王叔恭敬地站在他对面。两个双胞胎弟弟看见哥哥抱着妹妹下了楼,就跑到哥哥的脚边,抓着哥哥的裤脚,嚷着要看妹妹。 “哥哥,我们要看妹妹。” “哥哥,我们要看妹妹。”夏承铭,顾承苑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哭累的李明达趴在哥哥的小肩膀上,懒懒地没抬头看两个双胞胎哥哥。颜承朗无奈,妹妹是他一个人的,干嘛要给两个臭小子看。 颜承朗坐在沙发上,换了一只手,让妹妹躺在他的胸膛上,李明达懒懒地靠在哥哥的怀里,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双胞胎哥哥,立刻睁大了两只圆圆的眼睛,两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长得一模一样,胖乎乎地像年画娃娃。 夏承铭挡不住妹妹的诱惑,低头亲了一口妹妹白嫩嫩的脸蛋,顾承苑也接着亲了一口。 两个小正太咧着嘴巴笑。 “王叔,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颜承朗问。 “先生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家,太太大概再晚半个小时到家。”王管家恭敬地回答。 “张妈人在哪里?” “张妈现在在厨房帮忙。” “叫她过来。” “好的。” 一旁站着的小保姆战战兢兢,内心胆颤,她只不过拍了几张照片而已,怎么搞的这么严重,颜少爷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成熟。 不一会儿,张妈就来了。 李明达躺在哥哥的怀里,小身躯懒懒地,两个双胞胎哥哥拿着娃娃,小汽车逗弄她,她就是不肯动。 颜承朗更加确定妹妹遭受了暗戳戳的欺负,直截了当地说﹕“张妈,你把小张领走,王叔,你给小张多两个月的钱。” 叫小张的小保姆傻眼了,张妈也傻眼了,都什么事情,不就是拍了几张照片吗,有得着这样吗?小张和张妈表示很不理解,不肯放弃这么优渥的工作,张妈拧了一下小张,小张委屈地哭了﹕“颜少爷,我只不过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工作没有失职,你不能开除我。” 张妈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女儿照顾小小姐不周,听女儿这么一说,就不以为然地接上﹕“是啊,颜少爷,你不能开除我女儿啊,好歹等先生回来了再说,不就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王叔皱眉,“张妈,少爷说什么就什么,哪有那么多废话”。 双胞胎哥哥夏承铭赶紧附和;“就是,你敢不听我哥哥的话,就让爸爸开除你。” 蠢萌的弟弟顾承苑看着妹妹流口水,妹妹的脸蛋好像白白的肉包子呀,于是,凑近妹妹的小脸蛋咬上,滑滑的,嫩嫩的,还有一股奶香味。 李明达小手拍了顾承苑一掌,软绵绵像打在棉花堆一样,顾承苑觉得妹妹在跟他玩,开心地咬上了妹妹胖乎乎的小手指。 这小子属狗的吗,看到又咬又舔,黏黏的口水沾满了她半个脸蛋,洁癖症发作的晋阳公主于是又哭了。 第二章不负责任的小保姆二 顾炎最近投资了一部电影,在剧中饰演一位相当重要的配角。 自从小女儿出生了后,顾炎觉得他在家中的地位急剧上升。他出生书香门第,父母和两个哥哥都是搞教育的,只有他一人,离经叛道,去了娱乐圈做了一名演员,没少遭到父母的白眼。 他妈是以前大家族的小姐,文学造诣很高,是一名大学的授课老师,学生们喜欢叫她“顾教授”,双十年华的时候嫁给了去香港办学校的父亲。 顾教授结婚后10年连续生了三个儿子后,特别希望能有个小棉袄的女儿,但一直无法受孕,所以寄希望于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成年后,她就催促儿子们结婚生小孙女。大儿子二儿子小儿子相继结婚后,大儿媳就生了两个小孙子,二儿媳又生了两个小孙子,就连小儿媳接连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有了6个小孙子的顾教授,每天做梦都想要一个软绵绵胖乎乎的小孙女。 顾炎每天想得最多就是白白胖胖的小女儿,总想着抱抱她亲亲她。每次女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萌得他想把小宝贝藏在口袋里。最近几年,他减少了演戏,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是半退休状态的演员,工作时间相对顾家的其他人来说,是比较空闲的。在剧组忙完戏份,顾炎就催促经纪人赶紧把他送回家。 正在玄关换鞋的顾炎,一听到客厅中传来的哭声,着急得赤脚跑到客厅。大儿子颜承朗抱着小女儿正在安慰,小儿子顾承苑可怜兮兮地小声哭泣,双胞胎哥哥夏承铭拍着小儿子的小肩膀在安慰。 除去张妈和小张,管家王叔一边呆着。 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他一回家,女儿儿子都哭了。心疼的顾影帝直接抱过小女儿,小女儿萌萌的大眼睛留着眼泪,小鼻子红红的,又可怜又可爱。 “我的小宝贝,不哭不哭。”顾影帝哄着孩子,俊美的脸皱成了包子脸。他千宠爱万宠爱的小宝贝,居然挂着眼泪,太不可原谅了。 李明达止住了哭声,哇哇,这个自称爸爸的人跟她父皇长得有五分相像,却比她父皇更加俊美,更加英挺,浑身上下充满的浓浓的男人味,小胖手揩油了一把爸爸的脸蛋。 “承苑,你怎么把妹妹弄哭了。”顾影帝严厉地对小儿子说。 可怜的顾承苑哭的哽咽,还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只不过是妹妹哭了,他也跟着哭。 第五十四章 《重返皇后之路》的开篇跟一般的言情套路差不多。 女主夏锦在心里装有初恋情人的情况下,但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被迫嫁给了皇帝。 大婚之夜,穿着凤冠霞帔的夏锦,心情极其复杂地端坐在了凤床上。 皇帝年少登基,羽翼未丰,朝政自然由太后和辅国大臣把持,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自幼对儿子疼爱有加,虽然把持朝政多年,但眼看着皇帝日渐长大,也就渐渐地把手上的权利悉数交还给了儿子。 然而四大辅国大臣却坚持要等到皇帝大婚之日,才肯移交自已手上的权利。 今日,恰好是皇帝元丰的弱冠之礼,亦是他的新婚之夜。 一想到他今后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元丰难免高兴得多喝了几杯酒,于是在去往椒房殿的路上脚步也逐渐变得有些不稳了,身后跟随着的几个贴身太监几次三番地想要扶持着皇帝走路,但都被元丰不高兴地甩开了。 椒房殿内,高高的龙凤红烛摆在了案桌上,照射得寝殿内灯火一片通明。 元丰心情愉悦地用钩子挑开了新娘子的盖头,顿时露出了夏锦那张美若天仙,沉鱼落雁的容颜,果然如传闻说的那般美丽动人。 更难得是,夏锦的态度,不卑不亢,不娇不媚,态度自然地看着他,眼神中根本就没有他以往宠幸妃子们的敬畏,这点让皇帝十分地满意。 元丰既是皇帝,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看到如此美貌的新婚妻子,身体自然就有了反应。他正想要搂着皇后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时,却被一脸冰霜的夏锦推开了。 夏锦立刻朝着皇帝下跪,说自已身体不适不能伺候,还特意将四个打扮得十分娇媚的陪嫁宫女叫到了皇帝的面前。 元丰听得脸色立刻一沉。 他又不是傻子,说什么身体不适怎么会不适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夏锦这是分明不想承欢,皇帝感觉自已的脸瞬间被人啪啪地打响,当场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 这是故事的开始,也是开篇拍摄的开始。 饰演夏锦的女一号虞静,和饰元丰的男一号陆琦两人此时正穿着皇帝皇后的喜服,正专心地拍着开篇的这场戏。 两个人的演技一直在线,从开拍到现在这场戏结束,基本都是一条通过。 这让幕后盯着摄影机瞧的李导不由高兴得眉开眼笑,开场就这么吉利,想必后面会越来越吉利地。 裴念念站在了一边,静静地看着陆琦和虞静的这场开场戏,忽然间心里涌现出了一股满足,这是她写的小说啊,现在居然正在拍摄电视剧。 以前她写的时候,纯粹了因为有一次想师父想得紧了,想大夏国想得心情闷闷不乐,于是就在电脑上敲出了一篇仿照大夏国的历史爱情剧,一边写,一边将自已的思念悉数转换到了文字里面。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的小说一经网上连载,会受到读者们的万分喜爱,每天都有热情的小读者们催更,卖萌打滚,使得她越写越开心,越写越文思涌泉。 从小,裴念念觉得她就有一种运气,无论做什么事情,仿佛就有幸运女神的光顾,总会让原先不错的事情更上一层楼。 就像她写的这本《重放皇后之路》,起初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会被拍成电视剧。 一个作者,无论是多么清高的作者,还是一个多么不差钱的作者,一旦听说她写的小说能够有幸被拍成电视剧,电影,然后改成游戏等等,她会觉着这是对这部小说的深度认可以及喜爱。 作者创作故事的时候,或许开始的时候没什么私心,纯粹就是想要写一个故事,但当越来越多的读者喜欢它的时候,那就难免会夹杂着其他一些私心。 但无论是那种私心,所有的作者几乎都有一个重要的信念那就是希望自已写的小说能够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受到更多读者们的喜爱。 “念念,”容禀孩子气地拿着自已的手掌在裴念念的眼前晃了晃,“怎么啦?” “没什么啦,”裴念念盯着不远处正在拍戏的陆琦和虞静说,“我只是觉得能够看到自已写的小说被拍成电视剧,心里有些小激动!” 容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摸索着线条优美的下巴,一笑起来就勾勒出脸颊上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看起来更加俊美迷人了。 忽然间他俯身在裴念念的耳朵边小声地说:“以后你每写一本小说,容禀哥哥都将它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好不好?” 裴念念猝不及防地转身,哪知道容禀会靠着这么近,双唇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的脸颊,立刻脸皮薄薄地羞红了脸蛋。 她的声音顿时有些结结巴巴:“不,不用了吧,容禀哥哥,要是我写的很烂的话,那你投资了会亏钱的!” “不怕,”容禀笑得两只眼睛溢满了小星星,“反正我们家穷的也只剩下钱了!” 李锦瑟躲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身后,整个人完全把自已当成了透明的人,但还是听到了容禀不要脸的回答,就忍不住小声地发出了一声噗。 外界传容家的老先生以及容二少为人是怎么的精明能干,阴险狡诈,但眼前的容禀也是容家的人啊,她怎么就觉得容禀完全跟精明能干,阴险狡诈挂钩不起来,相反还觉得容禀有些呆头呆脑的,一见到念念,就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士奇。 “裴念念,下场戏就是你和虞老师的戏,你准备下”。 就在念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容禀的话时,场记恰好走了过来,一看到裴念念,就好心地出声提醒道。 裴念念朝着场记道谢,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我们家念念就连跑都跑地这么可爱,”容禀望着不远处正小跑着裴念念,不由地摸索着下巴,感叹道。 把自已当成透明人的李锦瑟这一刻完全忍不了,她拔了腿就跑向了裴念念的身边,拿起了一边散放着的剧本,摸了一把身上的鸡皮疙瘩。 “,”李导拿着喇叭朝着前方准备好的男女演员喊道。 这是一场安溪公主看望皇后的戏份,就只有公主和婢女两人,演起来相对比较简单。 裴念念端正了身姿,双手放在了背后,走在了布满红毯的椒房殿走廊边,步伐一蹦一跳的,她生性本就活泼,大大咧咧,就算是贵为公主,安溪在皇宫也是一向这样走,然而她身边的丫鬟这次却拉了拉安溪的手。 “公主,”丫鬟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提醒:“您这是去看望皇后,您的皇嫂,听说她新婚之夜就遭到了陛下的厌弃,您去看她应该装地心情沉闷点。” “本公主今天很高兴,为什么要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啊?”裴念念嘟了嘟粉嫩的小嘴巴,完全是本性释放。 安溪公主是整个剧中最受宠的公主,不仅被先帝先后保护得十分好,就连皇帝和太后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她一向就不会看人脸色,性子单纯得很,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也幸好她身份足够的尊贵,背后又有两座大山保护着她。 不然以安溪这种性格,是活不过第一集的。 “好,过,”李导喊着喇叭朝着裴念念他们喊道,“准备下场戏!” 古色古香的屋内,一位穿着凤装的貌美女子此时正一人坐在了上位中,环顾着四周冷冷清清的位置,当下就勾起了一抹微笑。 她作为皇后,作为六宫之首,本来就应该是后宫嫔妃们恭敬跪拜的正妻,没有人会知道她新婚之夜会拒绝皇帝的求欢,使得皇帝恼羞成怒当场甩袖而去。 可这又什么,她本就不喜欢皇帝,不承欢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皇后新婚之夜遭皇帝厌弃的谣言就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样传遍整个后宫,甚至在前朝也略有所耳闻。 更可气的是,后宫的那些妃子们纷纷跑到了夏妃的宫殿那边请安,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门面上的皇后放在了眼里。 因为皇帝一离开她的椒房殿,就步伐匆匆地去了夏妃的荷香殿。 皇帝新婚之夜不去宠幸皇后反而跑过去宠幸夏妃,可想而知,夏妃是多么的受宠,在这个后宫中,谁的妃位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拥有皇帝的宠爱。 如果皇帝连一个女人都懒得宠幸,那么就算这个女人坐上了再高的位子又有什么用?生不出皇嗣的皇后只会更让人瞧不起。 夏锦也是看到了眼前的冷冷清清,才意识到了后宫争宠的可怕。 此时作为皇后的陪嫁丫鬟,椒房殿现任的掌事姑姑春花一边替夏锦沏茶一边布满地唠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我们家小姐作为六宫之首,堂堂的皇后娘娘,居然通通去给什么夏妃请安,真是瞎了她们的眼睛了!” “安溪公主到!”忽然间太监尖细的嗓音传了过来,夏锦立刻从凤位上站了起来,这可是她进入皇宫以来第一次有人来看她,还是皇帝受宠的安溪公主。 “皇……”裴念念那个嫂还未说出口,就被虞静饰演的夏锦惊呆了,完全就跟书中所写的女主一样啊,当场就叫了一声“夏锦!” “卡,”李导喊道,朝着裴念念大喊,“叫什么夏锦,你应该叫她皇嫂!” “重来!” 裴念念调整了一下呼吸,虞静也重新入戏进入夏锦的角色当中。 “皇嫂,”面对着气场强大的虞静,裴念念一说完台词,就觉得自已的气势耸了下来,仿佛在虞静眼前,自已就像一个小丫鬟,可自已明明饰演的是一位公主啊,不该是这样啊! 果然李导就喊道:“卡,裴念念你饰演的是安溪公主,又不是夏锦身边的丫鬟,就应该自信大方,仪态高贵。” 虞静朝着裴念念微笑着点点头,然而那一抹笑意却没有传达她的眼神,但她的语气十分轻柔:“念念,不着急,慢慢来!” 裴念念听了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不由地摸了摸后脑勺,立刻再一次地调整好了姿势以及态度,将手放在背后,学着安溪公主的动作,开口:“皇嫂。” 李导总算满意地点点头。 虞静颔首:“皇妹”。 “……”裴念念一抬头看向虞静的眼睛,忽然间发现自已居然忘记说台词了,一时间窘迫地羞红了整张脸。 “卡,”李导的脾气不是很好,他生气地双手叉腰,快步地走到了裴念念的眼前,大嗓门地吼道:“你这是什么情况,忘词了?” “……”,自知有错的裴念念低着头不吭声。 李导是一个生性认真严瑾的人,他挑演员一向挑刻苦勤奋的,相反有天赋却态度吊儿郎当的演员他宁可不用,所以一看到裴念念居然连台词都没有背,就气得指着她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了起来:“我说你们这种年轻人,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既然来拍戏就要好好为自已的角色负责,裴念念,你居然忘记台词了,一个演员可以没有天赋但态度必须得认真!” 裴念念老老实实低着头挨骂着。 但某人却生气了。 不远处的容禀一看到李导吐着口水沫子正在训裴念念,正想要拔腿奔到裴念念的身边时,不料他却被人拦了下来。 “不要去帮念念,如果你是为了她好,”夏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片场,漆黑的眼眸看向了低着头挨骂的裴念念,清冷的声音有些淡淡地:“如果你要她成长,这就是她成长中不可缺少的经验!” 容禀将拳头握紧了又摊开,于是就停下了脚步。 第五十六章 陆琦刚好演完了开场戏,接下来的戏份以围绕女主以及女配之间相互勾心斗角为主,需要他出现的身影很少。 他一演完自已的戏份,就看到经纪人忙不迭地拿着躺椅摆在了一个视线比较的位置,另外几个助理一手拿着羽绒服,一手拿着保暖杯。 临近12月的天,本就有些寒冷。 加上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让原本就有些偏冷的天气变得更加湿冷一片。 但是今天明天后天甚至后面几天的戏份都是开拍暖春的戏份,男女演员所穿的戏服自然相当地单薄。 所以,一般等着拍戏的演员们或者拍完一场戏中途休息的演员就会穿上大衣或者直接裹上羽绒服预先取暖。 “陆哥,”男助理将放着参片的保暖杯递到了陆琦的手上,“先喝口热茶。” “陆哥,”经纪人此时出声了,拿着记录陆琦行程的ipad,向他征求意见:“接下来你今天的行程就只有晚上10点的一场戏,现在是回酒店稍作休息,还是先回c市?” c市与蓉城是相邻的城市,相隔得很近,开车来回就只要2个小时左右就行了,所以陆琦的经纪人才会这么问。 陆琦是一个地地道道的c市人,即使他作为一个影帝拥有上千万的粉丝,魅力不凡的同时却是一个标准的宅男,只要一不拍戏,陆琦就十分地恋家,不是宅在家里打通宵的游戏,就是逗弄着家里养着的猫猫狗狗。 一般在片场能够休息6个小时以上,陆琦就会让司机驱车回家,就算在家能够呆上3,4个小时他也会感到十分心满意足。 “等一下再做决定,要是时间不够充裕的话就回c市,实在来不及的话今天就在酒店住上一晚。”陆琦刚才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裴念念看,完全把裴念念被卡了二十多次的ng看在了眼里,发现这小姑娘垂头丧气宛如一只丧家之犬,从片场一个人落寞地走着,就从躺椅中站了起来。 “卡”, “卡--” “卡----卡---” …… 裴念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下来的对戏,她总是融不进安溪公主这个角色,不是关键的时候把台词给忘记了,就是忍不住看着虞静发起了呆,等到好不容易入戏了,却演不出公主那种自信飞扬的神情。 ng了二十几遍后,李导总算是压抑不住内心熊熊燃起的火苗,将喇叭放在了身后,正一脸怒气腾腾地朝着裴念念走过来的时候,不料半途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慕编剧。 慕编剧笑眯眯地走了走来,挽着自家老公的手臂给了他一袋拆开来的瓜子,也不知道在李导的耳朵中说了一些什么。 李导就慢吞吞地嗑起瓜子来,嗑着嗑着,他也就渐渐忍下了想要揪着人耳朵骂的冲动。 别看李导是一个拍文艺片的导演,长得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但他的脾气可不是这样斯文的,属于易燃体质,一点就爆。 但爆过后就没事了,李导还是一如既往对待演员,该发脾气的时候就发脾气,该表扬的时候就表扬,不会夹带着一点私心。 “先休息15分钟,”李导拿着喇叭喊道,走到了裴念念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想想你所演的角色,一国公主面对失宠了的皇后,该是怎样的?” 裴念念心里也很难受,生平被ng了二十多次,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黑历史啊,她从来就没有想到原来演戏也这么难? 她还以为演戏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行业,只有深入进去了才知道原来做演员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裴念念偷偷地瞥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正在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顿时脸红耳赤,所说她演的只是一个小配角,但总是这样不停地被ng了这么多次,感觉自已完全在拉低剧组的进度啊 裴念念这么一想就整个人宛如一只斗败的小公鸡,低垂着小脑袋,脚步沉重地慢吞吞地走着。 “她是不是朱清瓷的女儿啊,怎么就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妈的演技?” “笑死我了,居然被ng了20多次,哪个新人会像她这样蠢啊?” “就是,那个演婉贵人的李锦瑟不就是新人嘛,看看人家啊,也不过了ng3,4次而已。” …… 裴念念一路过几个等着拍戏的女演员身边,就听到了她们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有几个甚至当着她的面询问她是不是朱清瓷的女儿? “谁规定影后的女儿就得会演戏啊?”面对着找茬的人,裴念念没好气地冲着对方大声反驳,偶尔瞥见了站在这群女人堆中的穆青青,发现这次她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跟着这些人一起嘲笑她,反而只是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后,自顾自地拿着剧本背起了台词。 裴念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觉得穆青青分明在用嘲笑的眼神笑话她没演技给她妈妈丢脸,于是生气得嘟起了嘴巴,把两边的脸颊弄得鼓鼓的,心情颇为郁闷地踢了踢脚底下的石头,无奈却怎么都找不到小石头,反而踢在了石板上踢疼了自已的小脚。 “念念,”容禀还没来得及招手叫裴念念过来,陆琦反而比他快了一步,朝着默默低着头走路的裴念念喊道。 裴念念一回头就看到了陆琦,单薄的戏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挥着手示意她走过来的意思。 “陆老师,”裴念念走到了陆琦的眼前,闷闷不乐地喊着,“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然有事才找你啊,”陆琦好脾气地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裴念念苦着的一张脸而不高兴。 作为娱乐圈很有声望的影帝,陆琦待人却比那些小有名气的明星真诚得多了,丝毫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一向在圈内口碑十分地好,人缘自然也是棒棒哒,深受粉丝们的爱戴。 唯一让粉丝们操心的是自家爱豆为什么还不结婚,再过2,3年就要突破40岁大关了,身边居然连个绯闻男女朋友都没有,要是以后再生个孩子的话岂不是老来得子了? “念念,你妈妈肯定没教过你压戏吧?”陆琦抬眼看了一下正在不远处休息的虞静,她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热水袋放在了双手中,整个人就像一只懒撒的波斯猫躺在了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憩着。 经纪人也体贴地给虞静盖上了羽绒服,生怕她着凉, 虞静是一个真正的演员,不像娱乐圈内的那些明星,她对每一个饰演的角色都入戏很深,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脾气往往也是古怪得很。 虞静这个人十分喜欢压对手的戏,俗称就是“抢镜”。 要是跟她演技差不多的演员,虞静倒有些同行怜惜同行的意味,一旦遇见一些演技不咋滴的男女明星,她就会狠狠地压对方戏,抢对方的镜头。 或许她看念念就想当一个明星而不是一个演员,才压制着属于裴念念的戏份吧? 其实刚才李导不停地喊“卡”并不是因为裴念念的演技不在线,而是因为虞静完全压着裴念念的镜头了。 这场戏的开头,原本就以安溪公主不谙世事,纯真善良为主,以夏锦落寞,低调的情绪为辅,到头来却成了夏锦一个人的独台戏。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导演,李导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点,早在跟虞静合作第一步电影的时候陆琦就知道了,但当时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主,也就睁着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过去了。 但裴念念好歹也是故友之女,他怎么说也得提点提点她几分。 “压戏?”此时的裴念念脑子里完全就像一张空白的纸,她本来就不是表演专业出来的学生,自然对演戏方面的知识点一窍不通。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家里有个影后妈妈,但朱清瓷很早就退出了演艺圈,在家的时候根本就不把自已当成影后,完全把自已当成了一名普通的母亲,绝口不提曾经辉煌过的成绩。 自从裴念念发生了那件绑架案件后,朱清瓷就下定决心退出演艺圈开始相夫教子,再也不想管两个操心弟弟的破烂事了。 “对了,”陆琦朝着裴念念询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李导总是喊卡,并不是因为你演技不在线,而是你的镜头感被虞静给完全地压住了,你仔细看过剧本吗?” 裴念念白嫩又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忽然间爆红了,剧本? 说老实话,她仗着自已是小说原著作者这个身份,还真没怎么仔细地看过剧本? “你这个小孩子,”陆琦一看到裴念念顷刻间爆红的脸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门,“活该被李导骂啊,啧啧!” 裴念念瘪了瘪嘴,睁着圆圆的杏眼低着头看着自已的鞋尖,她哪里知道剧本跟小说不一样啊,慕编剧不是说改动的很少很少吗,保证原汁原味地还原小说,于是她就偷了小懒,反正所有男女主配角的台词都出自她的小说,她完全是滚瓜烂熟啊。 “这场戏的开始是以你安溪公主自信飞扬的性格为主,你试着想想夏锦在新婚之夜拒绝了皇帝的求欢,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严重的打脸,更何况是普天之下最受尊敬的皇帝咧?于是第二天夏锦就遭到了皇帝小心眼的报复,间接吩咐不让后宫嫔妃去拜见新皇后,反而让嫔妃们去向刚晋级的皇贵妃夏妃请安,不然你说这后宫的妃子们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不去向皇后请安,夏锦的家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也是京城相当大的一户人家,夏锦就是想到这点所以才格外地沉住了气,一个人默默地从早上坐到了中午,但安溪公主就不一样,她生性单纯可爱又无所顾忌,听说皇兄娶了妻子,于是就抱着欣赏的心态高高兴兴地从公主府赶到了椒房殿,与新皇后聊起了家常,这开场戏根本就以你安溪公主为主,劝慰着因后宫妃子不来请安而落寞的夏锦!” 陆琦就像一个老师那样,一条一条地给裴念念分析着,他从来就没有说这么多的话,说得有些急了,冷风就吹进了他的口中,让他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身边的经纪人立刻递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陆琦接过就顺势喝了一口,看着裴念念逐渐反应过来的大眼睛,就知道这孩子演戏的那颗心智逐渐地开窍了,于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 “谢谢陆老师,”想明白过来的裴念念立刻恭敬地朝着陆琦鞠躬道谢。 “嗯,” “那陆老师,我先走了,”裴念念咧嘴笑了笑,朝着陆琦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步伐又变得蹦蹦跳跳了。 陆琦的经纪人姓陈,是一个矮矮的,有些胖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的和蔼和亲,每次都是以笑脸对人。 陈经纪人跟随陆琦很多年了,从陆琦还是娱乐圈内的一个新人逐渐成长为一名受粉丝喜爱的影帝,期间陆琦付出了很多。 但陆琦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主,有时候身处在这个圈内多年了,有时候人性就会慢慢地被磨灭,有时候也会变得异常的冷漠。 但陆琦这次面对裴念念的时候,真是前所未有的有善心,有耐心啊。 所以陈经纪人很好奇:“陆哥,你今天有些奇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陆琦将躺椅上的羽绒服拿了起来,瞥头看到了边走边蹦蹦跳跳的裴念念,于是嘴角就勾起了微笑的弯度,“走吧,我们先回c市,我要回家看看我的小猫咪们!” “玩物丧志”,经纪人小声地嘟嘟嚷嚷着。 陆琦装作没听到,忽然间来了一句,装作不经意:“小陈,你看裴念念做我的女儿怎么样?” “你说什么?”经纪人听得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就像塞进了一个鸡蛋那样惊讶。 “你看我今年38岁了,出道18年,谈过恋爱的经历屈指可数,传过的绯闻也可以用十个手指头算出来的那种,无论是男的女的,我觉得都差了那么一点感觉吧,”陆琦好心情给经纪人分析,“我看自已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但我真的很想要一个长头发,软绵绵的女儿,做梦都想,可惜找不到喜欢的女人,我根本就生不出女儿来。” 陆琦摊摊手,继续说:“我算了下你看念念20岁,我38岁,比我小18岁,要是我以前结婚早的话,说不定就生出了像念念那么可爱的女儿来,你说是不是?” 胖胖的经纪人完全滴汗,他真的很想撬开陆琦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是稻草还是浆糊? “所以我要宠爱念念就像对待自家女儿那样,这样清瓷姐姐才会提出让念念做我干女儿的想法来!”陆琦仿佛下定了一个重要的决心,握拳说道。 陈经纪人滴汗:…… 第五十七章 经过陆琦一番仔细准确的分析后,裴念念的心情像是被拨开阴沉沉的云雾,一下子云清气朗起来了。 她一高兴起来,就喜欢跳着走路。 而且是屡教不改的那种,即使上辈子她就是因为蹦跳的走路方式丧了命,但重生到了这辈子仍旧没有引起她的重视。 裴念念从小到大就是被家人溺爱,奉承着长大,幸好她自身长得苗红根正,没有变成纨绔的富二代。 裴兆和朱清瓷一向疼爱都来不及,更加不会管裴念念喜欢踩着台阶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在他们眼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念念,”刚拍完一场戏中途休息的李锦瑟一看到裴念念朝着她走过来蹦蹦跳跳的小模样,就知道好友没有受到被ng了20多次的阴影。 “锦瑟,你刚才演得可真好!”裴念念拉着李锦瑟的手,真诚地赞美。 原本中途15分钟过去后,李导是要接下来继续拍她之前被卡的戏份,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虞静忽然间向导演提出了要求把自已的戏份挪到下午,好像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那样,连妆都还没来得及卸下,就和经纪人匆匆忙忙地坐上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于是在缺了男女主角的情况下,李导只好就先拍摄了有关配角的戏份。 李锦瑟在里面饰演一位身边卑微浣衣局宫女叫小婉,整天每日每夜地不停地洗衣服,就算是寒冬腊月也不例外,洗得一双手满是冻疮。 有一次她捧着叠好的衣服去送往夏妃的荷香殿,但被匆匆路过的大宫女给撞了,于是衣服被撒了一地。 恰好刚从太后哪里吃瘪回来的夏妃看到了自已最喜欢的云秀流仙裙居然被一个宫女打翻在地,新火旧火一起上了身,当场就怒不可喝地叫人把小婉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李锦瑟的哭戏就是从这边开始,她哭得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那样咽咽呜呜,但丝毫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大家都很冷漠地旁观着。 是啊,她不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浣衣局宫女,皇宫这样的地方,本就是恃强凌弱得很,你没有权势地位就得遭到上位者的欺凌。 而且宫女的命本来就不值钱。 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小婉的眼神就变了,握拳了拳头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出人头地受到皇帝的宠爱,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这场戏也是埋笔,埋下了日后成为了婉贵人的李锦瑟与穆青青饰演的夏妃彼此争斗,相互争宠,各不退让。 虽然李锦瑟是新人,但她在这场戏中根本就没有被慕青青演的夏妃给压住镜头,相反她完全把一名身份卑微的宫女独自默默流泪的心酸表情给演活了,受到了李导破天荒的赞扬,说李锦瑟是一位十分有天赋的演员。 “没有啊,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李锦瑟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确定了大家正在各忙各的,才小心翼翼地附耳在裴念念的耳朵边轻轻地说,“如果我像你这么倒霉碰到像虞静那样的老戏骨,肯定也会跟你一样被ng20多次的,噢,不对,说不定会比你更惨,被ng30多次。” “噗,”裴念念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有锦瑟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她忽然间觉得自已好幸运啊。 “你笑什么笑啊,”李锦瑟拉了拉裴念念的小手,发现她的肌肤滑溜溜,又软绵绵的,就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强调:“我说真的啦,你肯定不知道虞静这个人吧,她可是娱乐圈内出了名的抢戏大王,凡是跟她有过对手戏的男女演员们都是有苦说不出啊,除了那些演技真的很好的老戏骨外,其他人在虞静的面前反正我感觉就像一个跳梁小丑那样蹦跶着。所以,你千万别在意自已被ng的事情啦!” “嗯,”裴念念这才发现李锦瑟的用心良苦,感动地抱住了她,喃喃地低声:“谢谢你,锦瑟!” “有什么好谢的啊,”李锦瑟拍了拍裴念念的肩膀,朝着不远处黑着脸的李导呶了呶嘴,“我先去准备接下来的戏份了,念念加油!” 说着李锦瑟一边跑一边朝着裴念念做出了一个“fighting”的动作来。 裴念念朝着李锦瑟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忙自已的事情吧。 忽然间,她觉得整个身子一暖,眼前出现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念念顺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踩在石板下面的那一双白色的板鞋,干干净净地没有沾染一点尘灰,抬眼一看,居然是师父那张熟悉又俊美的男性脸孔,替她默默地披盖着大衣。 夏执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但他水墨画的眉眼却悄悄地勾起了弧度,抿着唇色淡淡的薄唇正看着裴念念,漆黑的眼眸中含着点点细微的寒光。 “师父,”裴念念一见到夏执就开心得眉开眼笑,大大的杏眼中溢满了满满的笑容,“你来看我了呀?” 夏执淡淡地嗯了一声。 “疑,”裴念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样围着夏执走了一圈,发现今天师父穿得格外的不一样,脱下了连日来不曾换的月白色长袍,反而穿上了一件灰色抓绒的外套,下面陪着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白色的板鞋,看着打扮分明就像一名刚出社会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啊,格外地青春,跟之前成熟稳重完全挂钩不起来啊。 “师父,你这样穿着看起来好年轻啊!”裴念念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 “咳,”夏执闻言不由地把握成拳头的手放在了嘴角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还行吗?” “嗯嗯嗯,”裴念念把头点得就像小鸡啄米那样厉害,两眼笑得弯成了一轮月亮,口中赞美的词语不绝于耳,“师父你这样穿得好好看啊,真的很好看,师父你就要这么穿嘛,以后都要这么穿,我们拉钩!” “念念你真幼稚,”夏执说是这么说,但他的小手指还是钩住了她的小手指幼稚给她盖了一个章。 裴念念此时的心情像是飞了起来那样兴奋,她一高兴起来就有一个毛病,就是说话特别啰嗦唠叨:“师父,师父,我看到你这么穿了真是把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给放了下来,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你总是穿着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就忍不住想要替你扒下你的长袍,多少年了你都不晓得换其他颜色的衣服,你看你刚来这个时代了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明显就跟现在的氛围格格不入嘛,幸好你脸长得够好看,不然你要是总穿着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晃来晃去,人家不把你当成神经病才怪咧!” 夏执那一张云淡风轻的俊脸总算是破功了,他失笑地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裴念念两边鼓鼓的脸蛋。 这小家伙敢情是忘记当初说过了的话了吧? 是谁说他穿长袍中尤其是月白色这种颜色更能衬托得他容光焕发,帅气逼人? “别以为你说了这么多,就能把师父的脑子给搞混了,”夏执咳了几声后,重新恢复了原本那张淡然的俊脸,看起来比别人有些苍白的手指敲了敲裴念念的小脑袋,语气是那么的严肃:“念念,是谁教你走路的时候不长着眼睛啊,你忘记上辈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跌下台阶了?” “哦,”裴念念低着头,嘟了嘟粉嫩的小嘴巴,根本就没胆反驳夏执的话。 “以后走路的时候不要蹦蹦跳跳了,知道了没?”夏执扳着脸,继续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可是,我走习惯了,”裴念念一听到夏执的要求,立刻就抬起了小脑袋,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哀求着看向夏执。 夏执被她看得将头瞥向了一边,把握成拳头的手放在了嘴边装做喉咙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丝毫没有因为念念的请求而改变自已的主意。 “师父,师父,我都走惯了,不要啦!” “……不行”,夏执的声音明显有些缓和。 “师父,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裴念念一看到夏执的神情有一些松动,继续拉着他的手臂撒娇。 “唉,念念,你这样走路真的很危险,万一你脚下有台阶呢,如果你想这样走的话,以后你就在师父面前走,师父看着你走,行不行?”夏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摸了摸裴念念的软发,漆黑如黑曜石的漂亮眼眸看向了差点要打滚撒娇的小徒弟,宠溺又暗含着忧伤的眼神顿时让裴念念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好,”裴念念沉重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要是你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演员的话,”夏执此时的语气异常地慎重,“就要有一颗成为演员的心,无论别人说了什么话,你都要做好自已,尽自已最大的努力去完整自已的角色,这样的你才会受到别人的尊敬而不是让别人看在你背后的家世上,人生的道路都要靠自已走!” 早在念念在被李导ng了10多次的时候,容禀是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在第20遍被ng的时候,他根本就忍不了了。 汪助理从小就看着容禀的长大,自然明白他在想一些什么。 “要不我建议李导先拍其他人的戏份,”汪助理附耳小声在容禀的耳朵边说,“然后我单独再找一下虞静跟她谈谈?” “你去帮我把虞静约出来我亲自跟她谈!”容禀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执,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跟念念有什么关系,但单独看他一脸心疼地看着不断被ng的裴念念,他就知道了或许这个人叫夏执的人就是自已的情敌吧? 他感觉自已真是愚蠢至极了,怎么智商跌落到要听情敌的话而默默地去忍受念念不断被人欺负的场景。 就算成长的道路有荆棘,有坎坷,他为什么就不能替念念拔掉那道路上的荆棘,天枰坎坷的道路。 他可以选择自已的方式让念念成长起来,那又何必让她经历那些成长的伤痛。 小时候他还小,不能保护念念,现在他长大了,就要换成他来保护念念,要摆平那些欺负过念念的人。 就算念念一辈子长不大又如何,反正他长大了已经有足够了能力去保护她了。 长不大或者不想长大,就看念念的意愿好了! 第五十八章 咔嚓咔嚓,一堆的记者狗仔路人疯狂地拍着影帝家的小公主,小女孩闭着眼睛,粉红的苹果肌两边圆鼓鼓的,小巧的鼻子,秀气的嘴巴吐着红红的小舌头。 简直就是可爱到爆,萌得大家伙一脸的血。 顾炎没想到女儿这么调皮,和记者狗仔们扮鬼脸开玩笑,扯着嘴角的笑容微微地笑了,大手拖着女儿的小屁股,心情不错地进了剧组。 一时间,大家上了微信微博,纷纷晒上了影帝家的小公主吐舌头的照片,连带着顾炎新投资的电影《鸿门宴》间接地火了一把,大家在搜小公主的同时,注意到了顾炎新接的电影。于是,顾影帝家的小千金凭着一张吐舌头的萌照占据了各大娱乐榜,上了百度热搜榜首,俘获了一大群粉丝。 某著名奶粉品牌和知名童装立刻打电话给顾炎的经纪人,开出天价让其小千金代言,顾炎一口拒绝。 剧组正在拍摄鸿门宴中的霸王别姬,镜头对上西楚霸王项羽面对百万汉军包围亥下,感叹自已空有一身顶天立地的本事,却不能打败敌军,生出一声“虞姬虞姬,为之奈何的悲叹”。 饰演虞姬的是著名影后罗嫣,她演技精湛地抽出随从的剑,凄美的对着项羽一笑,割断了脖子,像断了翅膀的蝴蝶翩翩躺在地上。导演顺利的喊了过。 顾炎抱着小公主坐在长椅上,拿过助理已烫好的牛奶,开始喂女儿吃奶。罗嫣穿着水红色的罗裙,亭亭玉立,脚步生莲,身边的助理拿着毛巾和矿泉水。 李明达抱着奶瓶,吃奶,眼珠子都直了。好美的女人啊,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增添了不少的韵味。弯弯的眉毛,勾魂魅惑的桃花眼,小巧挺立的鼻子,白皙透明的肌肤,比她父皇后宫中的韦贵妃还要艳丽几分。 “好可爱的小宝贝呀。”罗嫣被萌到了,小公主抱着奶瓶正在喝奶,软软的头发扎成花苞头,别着一顶小皇冠,白色蓬蓬裙下,一双肉嘟嘟的小脚丫闲晃着。 罗嫣蹲了下来,握了握她的肉呼呼的小胖脚,纤长的手指逗弄着她的小脚板,李明达咯咯地笑着。 美人巧笑嫣然,倾国倾城,顾炎被罗嫣版的虞姬惊艳了一下,实在是太美了。罗嫣是整个娱乐圈中公认的第一天然美女,数不清的男明星导演富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曾迷恋过第一美女,现在只剩下纯纯地欣赏了。 “能抱下吗真是越看越可爱,”美人罗嫣手痒了,呜呜呜,她怎么就生不出这么萌的女儿来? 顾炎点点头。 罗嫣从他手中接过小公主,问;“小宝贝叫什么名字呀?” 周围的一些助理早就被李明达抱着奶瓶的样子给萌翻了,直呼好可爱,竖起耳朵听顾炎的回答。 顾炎羞耻地耳朵红了,他家小宝贝到现在还没有取名,由于在家中的孩子中排名七,就喊着小七小七。面对曾经的暗恋女神问题,顾炎或多或少有点埋怨自已脑子知识不够,“大名还没取,小名叫小七。” “小七,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罗嫣夸着抱着奶瓶喝奶的小婴儿,李明达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害羞了,被大美人夸奖,她心情美的冒泡泡。吐掉口中的奶瓶,李明达打嗝吹了一个奶泡泡,逗得大美人罗嫣巧笑嫣嫣。 罗嫣的助理尽责地提醒﹕“嫣姐,天气热,您赶紧换上自已的衣服吧。” “没事,我呀先抱抱可爱的小七公主。” 裴上将今天难得休假,带着儿子裴缺到老婆所在的剧组探班。美女老婆穿着一身火红的戏服,抱着一个喝着奶瓶的小女孩,旁边站着一个帅气儒雅的男人,那画面养颜极了,他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了。 顾炎觉得后背冷飕飕的,一转头,原来是罗嫣的老公和儿子来探班了。裴上将一如既往的大气场,接近他老婆者,都被他用冷刀子的眼神给狠狠的剜一眼,儿子裴缺结合了两人相貌上的优点,一张小脸蛋生得俊美不凡,唇红齿白,黝黑深邃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勇夺娱乐圈俊美小宝贝第一名。 裴缺冷着一张小脸,小小年纪就一副生人勿进,一些小助理都不敢太近距离靠近他,其实心里早就为小正太流口水了,长得真*好看。 “缺缺,过来”。罗嫣招呼儿子过来,“来妈妈这边看妹妹”。 斐上将想牵着裴缺的手,而裴缺甩开爸爸的大手,冷着一张小脸说;“爸爸,我已经是小男子汉了。”意思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牵着我的手,裴上将感到无奈,被儿子嫌弃的感觉真不好。 裴缺小小的身躯站在妈妈的身边,低着小脑袋看到抱着奶瓶喝奶的李明达,李明达被一双眉言俊秀,美如皎皎明月的小正太给近距离地亮瞎了眼睛,他伸手就拿掉了她口中的奶瓶,皱着一双秀气的眉头,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手帕,擦了擦小女孩嘴角的奶汁。 李明达不由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小鼻子有点发热,眼前眼花缭乱,急忙垂下一双大眼睛,默念着清心咒,美人是祸水,美人是祸水。 冷着一张小脸的裴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婴儿的软软的头发,开口问他妈妈;“她吃的什么牌子的奶粉?” 罗嫣被儿子逗笑了,打趣;“你想吃妹妹的奶粉?” 裴缺小眼神鄙视了美女妈妈一番,扯着嫩嫩的嗓音说;“妈妈,你好笨,我要买给妹妹奶粉吃。” 顾炎不在,他刚被导演拉去看片,要是他在,肯定挑起脚,小子,别想用奶粉拐走我家的宝贝女儿。 裴上将无语地看了儿子一眼,儿子好成熟,他一点当爹的乐趣都没有。 李明达的小耳朵听到小正太要给她买吃的,咧着嘴巴笑得可开心了,翻腾着两只小脚丫,裴缺温暖的小手握住她的小脚丫。李明达不开心了,折腾着小脚丫不让他握住,小子,你敢调戏本公主,还不快点把手拿开本公主的脚丫。 “妈妈,你给妹妹穿小袜子”。裴缺的小手给萌萌的脚丫取暖,小孩子很容易受冻的。 裴上将心疼老婆这么热的天还穿着戏服,虽然剧组里打着空调,“老婆,你先去换一身衣服,我来帮你抱着这丫头。” 罗嫣想了想也好,吩咐助理去买小女孩穿的小袜子小鞋子小裙子。 “要是再生一个就好了”。罗嫣喃喃的说。 裴上将更心疼老婆了,大手搂住罗嫣的肩膀,安慰她;“嫣嫣,要是你真喜欢小女孩,我们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好吗?” 罗嫣摇摇头,她生裴缺的时候,大出血,九死一生的保住了性命和儿子,却永远的失去了再做母亲的资格。 裴清近几年上升得特别快,她除了拍戏外,其余时间就和裴清住在部队里,一年到头很少陪在儿子的身边,本就很愧对儿子,即使她再喜欢软乎乎的小姑娘,也不会收养一个女儿来瓜分属于儿子的爱。 趁着裴清和罗嫣在说话,李明达则放在小推车上,裴缺蹲下小身子,对上她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到小婴儿胖乎乎的可爱,就不由自主地伸出修长的小手指,飞快地在她的双下巴下扰了几下,像逗弄一只吃饱奶的小猫咪一样。 舒服得李明达打了一个呼噜,昏昏欲睡。裴缺顽皮地戳了戳她的小肚皮,小婴儿状的李明达睡意全无,嘟着嘴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往裴清宽厚的怀抱里拱了拱。 “你刚才不是很舒服吗?”凑近小婴儿嫩嫩的小脸蛋,裴缺小声的说。 李明达把小脑袋一扭,看得裴缺心痒痒的,忍不住在她的肥下巴搓揉着,啊呜一口,她咬住了逗弄她下巴的小手指。 从导演那里看片看完的顾炎回到这里,看到罗嫣夫妻你侬我侬,儿子则蹲在小推车上照顾他家小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进一看,顾炎滴汗了,自家闺女不禁咬着人家的手指,还努力地挥着小拳头抽打女神的儿子,他赶紧把女儿从推车中抱起来。 “缺缺,委屈你了。”在裴缺羞涩,包容,善良的眼神中,顾炎轻轻地打了一下女儿的小屁股,小坏蛋,不带这么欺负老实孩子的。 “顾叔叔,没事,可能妹妹饿了,想吃奶了。”裴缺灿烂地笑着,偷偷地在背后比了ok的手势。 李明达咿咿呀呀地叫着,爸爸,你看,你看他背后的ok的手势,是故意的。 无奈顾炎完全被裴缺的懂事折服,动容地夸奖﹕“缺缺,你真是个好孩子!” 晋阳公主泪奔了,这家伙,刚才一直在戳她肉呼呼的小肚子好不好? 第五十九章 晚上,顾家老宅的大床上,夏苑给双胞胎儿子念了念睡前故事,哄着两个儿子睡觉,小女儿早就被婆婆抢了过去,顾教授嚷着要和小宝贝一起睡觉,夏苑自然争不过文化程度高的婆婆。 两个儿子睡熟后,夏苑就去隔壁的房间,顾炎守着微黄的灯正在挑剧本看,夏苑好笑地抽走了他正在看的剧本,“这么晚了,就别挑剧本了,对眼睛不好!” 顾炎笑嘻嘻地一把抱过老婆,响亮地在老婆富贵大气的脸上亲上一口,叫了一声宝贝。 夏苑打着老公的肩膀,“别不正经了,唉。” “怎么了,老婆?” “你知道大嫂家那个徐贞表妹吗?” 顾炎点头,随后皱眉,何莉莉的表妹,他自然知道,徐贞脑子简单又软弱,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的,让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还总是喜欢诉苦,真是可怜他家大嫂,摊上这么一个极品的表妹。 “我真怕我家小七以后会被纨绔的富二代骗走。”女儿才豆丁大,做妈妈的夏苑却忧心忡忡。 “傻老婆,我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家小公主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顾炎安慰。 清晨的老宅,沐浴在阳光下,古色古香,由于老宅建在半山腰上,早上的空气十分清香宜人,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顾教授每天都会在老宅周围慢跑,跑完步就和顾姨练练太极拳,舞舞剑之类的。今天一早,一向热衷于养生事业的顾教授,顶着一头的乱发,穿着居家服,手里抱着金贵的小孙女,坐在红木桌子上,等着厨房里蒸着的鸡蛋羹。 顾姨小心翼翼地端着鸡蛋羹,放在桌子上。 顾教授拿着小银匙喂着李明达吃菠菜鸡肉粥,李明达很喜欢这只做工精细的小银匙,小胖手抓着不肯放,她在自家吃饭,妈妈总是用小勺子喂她,哪像奶奶家,整一个富裕啊,餐盘杯子筷子碗都是用纯银制作的。 “小七喜欢小银匙呀,那这只给你好不好?”顾教授笑起来,整张脸皱纹布满像朵菊花,“奶奶把小银匙洗干净给你好不好?” 李明达点点圆圆的小脑袋。 顾教授乐了,向顾姨夸耀:“顾丫,你看,我家小宝贝听得懂,多聪明啊。” “小小姐,天庭饱满,耳如元宝,一看就是个聪明有福气的小孩。”顾姨皱纹布满的脸笑得跟朵花一样开心。 早起的夏苑和顾炎听到了,“妈,你说咱家小七怎么了?” “小七听得懂我说的话。”顾教授瞪了儿子一眼,“怎么起得这么早,也不叫苑苑多睡一会。” 顾炎摸摸鼻子,怎么好意思跟老妈说,他和老婆两人想女儿想的睡不着,就干脆早点起来。 “别去叫我的小孙子们起床,让他们睡到自然醒,”顾教授说,“快坐下来吃饭。” 佣人开始上了顾教授最喜欢吃的豆沙包,一杯无糖的豆浆,端上了一碟法国土司,火腿三明治,百合薏仁粥,南瓜饼,两杯牛奶。 顾姨拿来一只雕花的小金匙,李明达小手一把抓了过来,这只比刚才那只更好,她要带回家吃饭,用小金匙吃饭才符合她晋阳公主的身份,所以她咿咿呀呀地冲着顾教授说着,意思是我要这个。 知女莫如母,夏苑脸红了,开口斥责﹕“小七,你怎么可以拿奶奶的小金匙?”她自然知道,这只小金匙是婆婆小婴儿时候用的小调羹,对婆婆而言有着特殊的含义。虽说,她从小也是出生豪门,但婆婆那可是真正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千金,大家闺秀。 李明达瘪瘪小嘴巴,小手紧紧地抓着小金匙表示不想放手。 顾教授立刻帮小孙女,“苑苑,你干什么这么大声,小宝贝喜欢,就拿去,不就是一只小金匙。” “妈妈,你快把小七惯成什么样子了,别什么都依她,小七,你还快点把奶奶的小金匙放下。”夏苑深深地为女儿以后的未来担忧了,这一家子人个个惯着她,要是她不严格一点,女儿以后会不会养成性格骄纵的人呀? 李明达停止了吃菠菜粥,虽然她好喜欢这个小金匙,但是乱拿奶奶的东西那是不对的,所以她松开了小小的手掌,将小金匙放到顾教授满是皱纹的手掌上,吐字不清地说﹕“给,给……” 顾教授笑呵呵地看着小孙女虎头虎脑的样子,小眼神留恋地看了一眼小金匙,呜呜,好像要哦,那象征她高贵身份的小金匙。 她摸了摸小七圆圆的小脑袋,故意拿着小金匙在小孙女面前摇来摇去,“小七,要吗?” 李明达低下小脑袋,妈妈说的对,她不能随便拿奶奶的东西,于是,她就摇摇小脑袋表示不要。 顾教授乐的直接亲了她一口,将小金匙给了夏苑,“苑苑,这个小金匙是我送给小七的周岁礼物,你就帮她收下吧,真是个乖孩子。” “是奶奶送你的周岁礼物哟!”顾教授笑眯眯地说,这孩子看着就有灵性,似乎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夏苑把女儿养得很好,才这么点点大,就养得很有家教,不随便拿东西。 听到奶奶将小金匙给了她后,李明达拉开小嘴巴笑得可开心了。 顾炎被女儿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高兴的小模样萌化了,“咱家小七好可爱,吃完饭爸爸带你去骑马。” 李明达听到骑马,笑得更加欢乐了。 “小宝贝,你还吃不吃,不吃的话,奶奶叫顾姨去做莲叶羹好不好?”顾教授和小孙女商量。 李明达啊呜一大口吃掉小金匙上的菠菜鸡肉粥,哼哼,吃饱了就和爸爸玩骑马。 顾教授笑呵呵地喂着小孙女吃菠菜鸡肉粥,小孙女张着小小的樱桃嘴,啊呜啊呜一口的吃掉,很快,一小碗的鸡肉粥就被她全部消灭掉了。 吃饱的小孙女打了一个包隔,精气神十足,伸手朝着顾炎抱抱,顾炎接过李明达,将她放在脖子上,“噢噢,我们小七公主骑马马了。” 临行的时候,顾教授怎么也不肯放手李明达,顾炎向她保证每隔一星期就到老宅住一天,顾教授才不情愿的放了手。 由于张妈和小张被顾炎解聘了,家里的佣人不是专门烧饭的,就是专门开车的,或者是单纯打扫卫生的,一时之间想要找一个有经验带孩子的保姆还真找不到。顾炎考虑了再三,决定自已带小公主。 他接拍的新电影《鸿门宴》拍摄已完成三分之二,他在戏里饰演老谋深算的范增。他的戏份昨天刚杀青,但却是他第一次花大成本投资的电影,所以隔天差五地去剧组看看《鸿门宴》的完成状况。 顾炎抱着小公主,走出顾家别墅,等着司机开车过来。李明达秀气地打着哈欠,蒙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嫩嫩白白的脸蛋上写着“我还没睡饱。” 守在顾家别墅的狗仔们兴奋极了,抱团掉眼泪,嗷嗷嗷,终于被劳资们拍到影帝家的小千金了。 小千金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小嘴巴吃着小手指,睁着黝黑的大眼睛,简直萌化了。远处的狗仔们赶紧拍下这可爱的一幕。李明达鄙视自已在吃小手指,她很想让小嘴巴不咬小手指,但小嘴巴就喜欢吃手指,还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我的小公主,你怎么又吃小手指了?”顾炎发现女儿又在咬手指,赶紧把闺女的小手从嘴巴上解放出来,掏出随身带的手帕,仔细的擦干净口水。 “来,小宝贝,吃这个。”顾炎拿着奶嘴塞到李明达的嘴巴里,李明达吐掉了奶嘴,掉在了顾炎的大手上。 顾炎拿女儿没办法,手指有那么好吃吗?坐上保姆车上,赶到了剧组所在地,一拉开车门,一群的记者,狗仔冲了上来。 经纪人和助理赶紧挡在顾炎的前面,顾炎托着女儿的脑袋往他的肩膀上扣,无奈记者和狗仔太热情了,不停地拍拍拍。 李明达好奇,想昂起小脑袋看看四周,无奈爸爸按住了她的脑袋,这未来好乱呀,要是在唐朝,她跟父皇出去微服私访,就算被人发现,一干人众,也是下跪喊万岁,哪敢有人推她爸爸。 大家对顾影帝的女儿好奇,热情澎湃,闪光灯不停的拍拍拍,顾炎深深地为女儿的眼睛担忧了。 他朝大家摆摆手,“记者朋友们,能麻烦一下关下相机和手机中的闪光灯吗。” 做记者这行的,做熟悉的就是捕风捉影,了解时事,前段时间的微信圈,刷的就是闪光灯弄瞎宝宝眼睛,想必顾影帝也是了解这事情。 顾炎叹了一口气,他和老婆夏苑是鼎鼎有名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受到人们的关注,连带着四个孩子。 第六十章 2015年的末月,天空灰茫茫地一片,飘着点点的小雪,纷纷扬扬地飞舞着,像蒲公英的种子飘到哪里就落在了哪里。本文首发123言情 这是京都近几年内迎来的第一场雪。 街边行走的路人,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有些年轻人撑着形状各异的伞,好奇地伸出了手,静静地看着雪花落入掌心,慢慢地融化。本文首发123言情 晴天就是其中一个伸着手掌看雪的年轻人,她的手白嫩嫩地,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细细小小的雪花飘落在了小巧的手掌上,晶莹的雪花相衬在了那一双小手上,似乎相映成辉,白得似雪。 她撑着一把白色透明的伞,扬着头,出神地看着灰色的天空,渐渐地,雪下得有些大了起来,似乱舞的鹅毛,四处飞扬着。本文首发123言情 路边的人们开始加快了脚步回家,一些本来有些玩耍心情的年轻人重新调整了握伞的姿势,把手□□了温和的大衣口袋中,朝着马路走着。本文首发123言情 晴天的瞳孔中倒映着鹅毛般的大雪,这样大的雪,她从来没有见过,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兴奋。 “慕晴天,”有人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得晴天心中的那些兴奋烟消云散,“我的上帝啊,你傻傻地站在这里干什么,变雕像吗,你不知道你今天20岁生日吗,林少早在黄金大厦顶楼一层订好了vip包厢,给你庆生!”本文首发123言情 “慕晴天,”赵美娜赶紧拉着她,不由分说地,直接将她塞进了车子里,然后对司机吩咐,“去黄金大厦,到了那里,你先回去,和我爸妈说一声晚上就不回家了。” 一坐进车里,车上的暖气迎面扑来,赵美娜就将身上披着的貂皮大衣给脱掉了,她穿着很少很少,一件v领的黑色垂地连衣裙,露着两条白晃晃的胳膊,涂着茶色的唇膏,又醒目又漂亮,不知道还以为她去参加什么颁奖典礼。本文首发123言情 晴天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没有鸡婆地问赵美娜冷不冷?本文首发123言情 今天是她阳历20岁的生日,她本不想过,她老实地告诉过林宇清她家没有过阳历生日的习惯,她从小到大过的一直都是农历生日,但林宇清很喜欢给她过阳历生日,从16岁那次生日会开始,她都会收到林宇清的鲜花蛋糕和礼物,大张旗鼓地给她操办生日宴会,邀请她身边的一些朋友,比如赵美娜,她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车子很快开到了黄金大厦。 下了车,赵美娜兴奋地拉住了晴天,搂过她的胳膊,“晴天,我要挽着你的胳膊,我们是好姐妹!” 晴天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暗淡,神情焉焉地,对于赵美娜靠过来的亲热,她没说什么,就当一个会发热的暖炉吧。最近的天气变冷了,她总是忘记添加衣服,导致一出门就被北方的风给吹得簌簌发抖。 “嘭,嘭,嘭,” 几个拿着礼花炮的年轻人一看到晴天,就纷纷拉开了花花绿绿的礼花炮。 顿时,五颜六色的彩带像飞舞的蝴蝶,身边几个顽皮的男生吹起了响亮的口哨,也不知道是谁童心未泯,吹了一串串又一串串的肥皂泡泡,飘舞在了小小的空间中,如梦如幻, 晴天好奇地想要伸手去戳飘在空中的肥皂泡泡,但四周却被一群人围住了,挤掉了一直紧紧抓着她手臂的赵美娜。本文首发123言情 “慕小姐,生日快乐!” “慕同学,生日快乐!” …… 有几张生面孔,晴天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但她还是有礼貌地一一道谢。 “晴天,”一个如玉般敲打的声音,徐徐地传来。 围在晴天身边的人群自动散开了不少,纷纷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那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男孩子,有着高挺的鼻子,眉眼如画,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套头羊绒衫,风度翩翩地朝着晴天走来。本文首发123言情 “生日快乐,小晴天!”林宇清像以前一样,亲昵地拍了拍了她的头。 晴天嫌弃地挪开了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嘟了嘟嘴巴,清脆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小奶音,“你总是敲我的脑袋,我都长大了。” 林宇清眉眼十分精致,像是最好的雕刻大师所雕刻出来的玉雕,微微一笑,眼神几分宠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小孩子,永远都不会长大!” 晴天傻呆呆地望着林宇清,心房一颤,也不知道从哪本书上写着,要是一个成年的男人把一个女孩子总是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么这个男人不是喜欢她就是爱她,最不济的就有心存好感。 她和林宇清之间,从幼稚园开始相识,似乎在以后的十几年求学生涯埋下了斩不断的缘,他是她的小学同桌,初中班长,高中同学,还是大学校友,可谓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那少年长得是一表人才,体贴入微! “哇……”赵美娜拉了拉晴天的胳膊,发出了赞叹声。 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服务员推着推蛋糕车,慢慢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6层高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甜美味道,最顶层的一层竖立着一个不大不少的少女,仔细一看,那少女雕刻得跟晴天一模一样,近看,更是栩栩如生。 林宇清接过服务员的蛋糕车,亲自推到晴天的面前,停下脚步,此时,整个包厢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墙壁四处垂挂着的小彩灯立刻亮了起来,远远地看过去像是一帘帘串起的小雪花,散发着莹莹光芒,如梦般浪漫。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林宇清唱起了生日歌,一只手拍着另一只手掌,打着节拍,于是全场的人跟着他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微弱的灯光照耀在了林宇清的脸上,一半英俊一半阴影,模糊不定,但在晴天的眼里,此时的林宇清就像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真的是英俊迷人极了。 晴天一时间脑内的荷尔蒙急速上升,情难自禁正要去拥抱住林宇清的时候,他不算宽阔的身后却走出了一位身材苗条,长相靓丽的女孩子,她亲昵地一手抓住林宇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娇嗔道﹕“宇清,这就是你传说中的小妹妹吗?” 林宇清赶紧介绍﹕“晴天,这是我的女友,吴薇薇,薇薇,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小妹妹慕晴天。” 晴天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是出现幻听吗,为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林宇清他有了女朋友,上次和一群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她犹记得林宇清说他喜欢的人就在这里,那个时候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没有吴薇薇的存在,她甚至不知道吴薇薇是隔壁艺校的学生,根本就面生地很。 “晴天妹妹,祝你生日快乐,”吴薇薇声音娇柔地祝贺着,从小巧的单肩包上拿出一个用天鹅绒材质做成的礼盒,“女孩子20岁的时候,要是有亲人送她戒指,听说会套牢一辈子的爱人,前几天宇清买了礼物,今天我就借花献佛地送妹妹了。” 晴天呵呵笑了几声,心情复杂地接过了吴薇薇的戒指礼盒,苦涩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叫晴天,却出生在了12月的下雪天,爸妈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就像晴天一样充满灿烂的阳光,然而眼下却大雪纷飞,寒风簌簌。 不怕,我叫晴天,总有一天就会阴转晴!晴天暗暗地和自已说。 一旁不远处的赵美娜见状,赶紧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了过来,一手持着鸡尾酒,小声地在晴天的耳边安慰,“晴天,你没事吧,那个吴薇薇是谁啊,面生地很,从来没听林少提起过,我还以为今天林少会像你表……”那个白字差点就要脱口而来,赵美娜立刻道歉,“对不起啊,晴天,我不是故意地,都怪我这个大嘴巴,”一边说着,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扇了扇她的右脸。 晴天岂会听不出赵美娜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但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 “来,谢谢大家一起陪着我过生日,”慕晴天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杯红酒,“敬你们。” 晴天一干而尽,又往玻璃杯上斟满了红酒,“宇清哥哥,来,也敬你,帮我筹备这个生日宴会。” 说着,晴天又豪气地一干而尽,“吴姐姐,祝你和宇清哥哥甜甜蜜蜜!” 吴薇薇笑得甜甜地,和晴天干了干酒杯,“也祝晴天妹妹早日找到白马王子!” “薇薇,”林宇清精致的俊脸布满寒冰,口气异常地严厉。 吴薇薇缩了缩脖子,随后不吭声。 ………… 第六十一章 演员这个行业外表光鲜亮丽,背后真是酸甜苦辣。 下着这么大的雨,在这么脏的泥土地说滚就滚。 裴念念克服着心里障碍,朝着肮脏的泥土地滚了一圈,然后趴在泥土地上伪装成了一个失恋少女的脸孔。 冰冷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两边的长发都湿答答地黏在了肌肤上非常的不舒服。 这场雨下得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来了。 “卡,”李导正要朝着裴念念说卡的时候,却被身边的容禀用了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不许卡,”容禀的眼睛望着不远处在泥土地上还趴着的裴念念,本就低沉性感的声音忽然间嘶哑了起来,“我觉得念念演的挺好的,就这么过了吧,不然我不仅撤资这次的电视剧也要撤资你即将开拍的新电影。” “可是,”李导是一个精益求精的导演,不然也不会多次被提名最佳导演奖了,他以导演的眼光来看裴念念的演技自然是有些挑剔的,但面对财力雄厚的投资人,李导觉得他难免有一些底气不足。 他是个导演,需要钱用来吃饭用来拍电影。 “念念,”李导撑着伞走到了还在泥土地上趴着装死不动的裴念念,蹲下了身子,“你起来吧,你这条戏算你过了,快去走廊那边躲躲雨吧。” 刚才还在装死不动的裴念念一下子从泥土地上啪了起来,把口中那颗含着的糖给咽了下去,正要朝前的走的时候,她忽然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夏执发现他低沉着一张俊脸,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滑落在了他的下巴边,一双漆黑入夜的眼眸中如枯井般沉静。 裴念念转身看了看李导,发现他面部十二宫中的福禄宫即使在如此阴暗的天气中都隐隐地发着光泽,就觉得他这次的事业肯定十分成功。 李导这次的事业不就是将她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吗? 她怎么会如此幼稚,不就是冒雨演戏吗,为什么她要为了一丁点挫折转而退缩,岂不是辜负了师父为她改的命格。 就算生命逐渐变得短暂起来了,这些都不是她懒惰下去的理由啊,相反她不是应该拿出更大的热情来享受完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吗? “导演,”裴念念握紧了拳头,跑到了李导的面前,主动要求:“我想再演一边刚才的那一幕,麻烦您了,是我觉得不够好!” 良久,李导才缓慢地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按耐不住的容禀就要冲出去的时候,却被一边的汪助理给拦住了,“小少爷,是念念小姐主动要求重新再演一次的,你得尊重她的想法!” “好吧,”容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手掌。 “,”李导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朝着准备好的裴念念大喊。 在大雨中淋着的裴念念立刻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诫着自已此时她就是安溪公主,默默地催眠着自我。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安溪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似乎并没有让她一下子昏厥过去。 她在泥土地上滚了一圈,侧面的一边脸沾满了满是泥水的土壤,原本如娇花般鲜艳的嘴唇渐渐地发白了,嘴角边残留着雨水泥土混合着的脏东西。 “宴清,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安溪公主?” “公主貌美如花又温柔体贴,何况对我又是一往情深,我逐渐被她感动了所以答应下来?” “放屁,你从老娘的肚子里出来,为娘还不了解你的性格吗,你娶安溪公主的理由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为了夏锦,儿子啊,何苦要为了一个女人去糟蹋自已的婚姻,娶一个公主跟做了和尚有什么区别,何况还是圣上最疼爱的安溪公主,这让我们宴家以后怎么开枝散叶啊?” “小锦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数月,我十分担心她,要是我娶了安溪,安溪肯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替小锦在皇上那里说好话,我以后会好好对待安溪的!” 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忆起宴清说的话,如果不是宴清在看望她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玉佩她怎么会知道宴清娶她的目的。 安溪哭得很伤心。 她不知道自已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居然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才娶她,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皇嫂----夏锦。 这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不舒服。 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豆大的雨点打在了她的脸上,打在了她那瘦弱的娇躯上,不禁让安溪瑟瑟发抖。 狂风暴雨中的安溪,就像一朵娇弱的鲜花那样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暴雨完全摧残成一朵凋零的花。 泪水混合着雨点滑落一点一点地滑落在了她的下巴,让她分不清楚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 安溪忽然间觉得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疼痛,不过再疼都没有她的心疼, 她喜欢了宴清十年啊,将他放在了心尖上也整整十年了,自从及笄后她每天都做梦着宴清有一天能够娶她。 等了那么久她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可是宴清的心里始终都藏着另外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未能走到他的心里。 安溪的手指不由地抓紧了泥土地上的那些泥土,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上都沾染了肮脏的泥土,刚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她浑身上下都是泥巴,加上不断下着的大雨,飞扬溅起的水花打落在了她衣服上,使得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 曾经高不可攀的公主,现在就像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那样嚎啕大哭着。 “安溪……”宴清的声音夹杂着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即使耳边下了这么大的雨声,即使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溪仍旧分辨出了这是宴清的声音,她整个人趴在了泥土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浑身上下的疼痛却逐渐得蔓延开来了。 眼前阴沉沉的天空忽然间一下子黑了起来,体力不济的安溪晕了过去! 几乎所以人都被裴念念演的这一幕所感动了,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真正失恋的少女在暴雨中不停的哭泣着。 就连站在走廊边的虞静也被这一幕感动了。 在这样大的雨点下,娇生惯养的裴念念一会儿滚在了泥土地上,一会儿苦着脸又哭又笑,在李导精益求精的要求下,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李导的满意以及她自已的满意。 等到裴念念从泥土地上站了起来的时候,她那张白皙的脸蛋完全被泥土弄脏了了,娇俏的五官中只剩下了那一双又黑又圆的大眼睛,在雨点的洗刷下目光更加地清澈如水,还有那一张被冻成紫色的嘴唇在那一片被泥土掩盖着的五官中显得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单薄的纱织长裙在大雨中紧紧的贴服在她身上,似乎有风吹了过来,裴念念抖得就像筛糠那样厉害! 明明拥有着如此的家世,却还能有一颗吃苦耐劳的心,对于这一点虞静也开始不得不佩服起裴念念了。 听到李导用喇叭大喊了一声“过了”,裴念念总算心力交瘁地从泥土地上爬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就像噼里啪啦地冰雹那样打在了她的身上,真是又痛又冷,从没有受过这种苦的裴念念忽然间觉得眼眶有一些酸酸的,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原来做一名演员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却能让镜头记录下来她饰演的角色,那想想也是值得了。 就在裴念念晃神的那一秒,忽然间她整个身子悬空了,被人一把打横给抱了起来。 “师,师父,”裴念念慌忙之中用双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雨点滴在了她的眼睛中模糊了视线,但夏执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味道却淡淡地传入了她的鼻子中,让她一下子知道了是谁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打横地抱了起来。 “念念,搂紧我的脖子,”夏执一手撑着那把白底碎花的小伞,将大部分的伞给裴念念遮挡着天空中不停下着的大雨,另外一只手也没有空余地将她的小脑袋往着已不算温暖的怀里凑着,开始在雨中奔跑着。 “师父,”裴念念隔着淅沥沥的雨声清楚地听到了夏执心跳声,一想到那张泥泞的脸迫埋在了他的胸膛中,立刻闷闷不乐喃喃着:“夏执,师父,夏执……” 雨下得很大,即使全身上下都被淋得湿答答了,夏执此时的心情却很愉悦,闷闷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低低地传了过来,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手了去摸摸念念的小脑袋了。 “好了,别叫了,天气太冷了,你一说话就会有冷风吹到你的嘴巴里,”夏执还是出声阻止了裴念念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转眼一想,他忽然间的口气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为什么刚才要在泥土地上不要命的演戏着,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下雨天了吗?” 裴念念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希望自已可以不用靠着爸爸妈妈哥哥们的帮助,在娱乐圈内杀出一条路来,虽然路有些艰难但还是要自已走的。” “还有,”裴念念顿了顿,将整张脸更加地埋在了夏执的胸膛中,软糯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坚定过,“因为师父希望我长大啊,所以我要努力得长大!” “因为你长大了师父才会放心……”夏执咽下了下半句要说的话,转而在心里默默地说:因为你长大了师父才能放心地离开,傻念念,师父怎么可能会让你在一个最美好的年华逝去,因为我舍不得! 念念被压戏的时候,他很心疼但一看到容禀跑过去要阻拦虞静的时候,他却拦了下来忍着念念不停地被人压戏,其实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去质问虞静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小姑娘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 念念拍这场暴雨戏的时候,他明明知道她最讨厌下雨天了因为上辈子的她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天气中,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呆呆地看着整夜不停下着的雨,可是他还忍了下来,继续让念念拍戏着甚至在念念快要放弃的时候用鼓励的眼神地看着她,最后念念如他所愿地在泥土地里不断地滚着圈圈拼命地想将最好的演技给呈现出来,其实看在眼里的他却心疼得恨不得替念念去演,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想要念念经历着这一切,最主要的目的就想要念念快点长大。 念念长大了他才能放心地离开,不然他始终会念念不忘! 第六十二章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 夏执一个人静默寂寥地站在了高高的望月台中,手靠着挺直的背脊,穿着一身款式单调的月白色长袍,衣角翩翩,腰间仅系着几串用红绳编织的铜板,如此简单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清淡雅致的容貌。 清风一吹,那几串铜板相互撞击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清脆声。 望月台是大夏国最高的观星台,直入云霄,最顶层甚至可以看到漂浮在半空的白色云朵,这是前任国师为了发展国内日渐微弱的占星术特意向先皇建议,先皇起初为了不劳命伤财犹豫再三,后来太子即位之时,国师以日月星辰为辅的占星术向先皇进言太子命中有一劫难。 于是先皇下令花费物质跟人力,这才建造了观星台。 越是到了高层,空气越是变得寒冷稀薄,夏执穿得有些单薄,呼啸而来的风吹得他如青竹般的身姿越发地清瘦了。 他顺着声音,拎起了一串铜板,用指腹细细地抚摸,如泼墨般俊秀的眉眼布满了丝丝地愁容, 最近他日夜观察天象,发生异星的光芒忽明忽暗,便掐指一算,隐隐约约推断出会有亲近之人将要意外身亡,但他却没有算出这厄难会发生在什么时候,这叫夏执的心里始终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那样整日惴惴不安。 于是,他每日不停地占卜算卦,观摩天象,心中的不详是越来越深,尤其是今日,他的眼皮跳得十分厉害,总觉得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连太子最近约他出去小酌片刻,他也以不宜出门为借口拒绝了。 “师父,”软软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夏执回头一看,便看到他一个穿着及膝襦裙,扎着两个圆圆的花苞髻,髻中垂着一串可爱的银色铃铛,右手的手腕中拿着一件纯白色的绒毛连帽披风,一走一跳,发髻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三步蹦成了两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身边。 “师…”,只见他家白白嫩嫩的小徒弟鼓动着两边胖乎乎的腮帮子,一边走一边的嘴角的糕点渣子纷纷掉落,直到她咕噜一声吞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后,这才开始了她平常的唠唠叨叨,“师父,你是个大人了哎,也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已,天气这么寒冷,总是忘记添加衣裳,要是你伤风感冒了,师父你就要喝苦苦的药,万一你嫌药太苦不肯喝身体就会……” 夏执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小徒弟的念念叨叨,完全没有显示出一丁点不耐烦,相反他还很享受,直到一个饱嗝忽然间发出了嗝的声音,他嘴角的微笑止不住地扬了起来。 随后,接连不断的打嗝声从那张粉嫩的嘴唇中不断地发了出来,偏偏少女还想要开口说话,无奈地夏执才将手指放在了裴念念的嘴唇中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师父……隔……隔……”裴念念这才终止了念叨。 夏执怕白嫩的小徒弟再唠叨没完,于是乖乖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披风,动作利索地随意打了结,眉眼含笑地看向了裴念念腰间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八宝玲珑袋,别看这个八宝玲珑袋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其实容量还算挺大的,据说是什么别的番邦之国的进贡之品,当朝太子为了感激夏执的救命之恩特意赏赐给了他,然后他又转送给了念念,念念得到了十分高兴,天天拿着这个八宝玲珑袋装着她的那些糕点。 夏执宠溺地刮了刮她娇俏的小鼻子,“你这个小唠叨鬼,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那样喜欢带着糕点。” 裴念念笑嘻嘻地扑在了夏执的手臂上,摇啊摇啊,“师父,这些可糕点都是太子哥哥府上的御厨做的,很好吃哒。” 说着,少女伸出了又白又短的胖手指,解下了腰间的八宝玲珑袋,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了一块,放在了夏执的嘴巴中示意让他吃。 夏执一向不喜欢吃这种甜甜的糕点,他正想要挥手的时候,就看到了裴念念瞪大了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嘟着小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当下不由地勾了勾嘴角,表情略僵硬地吃掉了她手中的糕点。 “师父,”冷风徐徐地吹过裴念念的耳朵,让她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小身板,“师父,我们回去吧,这里冷。”话一说完,就传来了好几个哈欠声。 夏执刚要解下身上的披风,就被裴念念制止了,她亲昵熟练地摇着青年的手臂,小小巧巧的手拉着他温暖的大手,嚷着:“师父,我就是给你送披风地,你要是把披风给了我,等下回去,我又要被师兄们笑话了。” 夏执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了,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他还是系下了身上的那一件暖乎乎的纯白色披风,蹙着两条俊朗的眉毛,不由分说地替裴念念系上了暖暖的披风,顺便拎了拎少女的衣角从中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有师父在,他们不敢笑话你。”淡淡的嘴唇吐出了温暖的词句。 裴念念心里开心得像是喝了蜂蜜那样香甜,她一高兴,就喜欢笑得两只圆圆的眼睛眯成一轮弯弯的月亮,步伐变得欢乐轻快起来,于是又蹦蹦跳跳地朝前走着,夏执一向对她溺爱纵容,就静静地跟在了她的身后,看到要下台阶的时候,他才严厉地高声喊道:“念念,好好走路不要蹦蹦跳跳了,下面是台阶,要小心!” “知道啦!”裴念念挥了挥小手,她的脚步停在了台阶上,滴溜溜的大眼睛调皮地转了转,背对着后面高高的台阶,正面朝着夏执顽皮地扳了扳鬼脸,“师父,我昨天过了13岁生辰。” 然后,裴念念故意顿了顿,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宛如一枝含苞待放的山茶花那样娇艳欲滴,整片天空回荡着女孩儿娇娇软软的声音,“师父,你快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夏执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他心中的不详是越来越深,一向稳重的声音竟然有了莫名其妙的颤抖,“念念,你别动,等着师父,师父背你下台阶。”藏在衣袖中的手,忍不住推算了一下今天的星辰变化,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顿时惊慌失措。 吧嗒一声,少女腰间系着的那个精巧八宝玲珑袋忽然间坠落在地,未用红绳拉紧的袋子开了一个细细的小口,顿时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糕点特有的香甜味,吃货裴念念心痛地回首,伸出了细细的胳膊,正想要弯腰去捡,不料脚边的披风过长一下子被绊住了脚,一个重心不稳,她就这么身子朝后地噗通噗通地滚了下来,下面有三百多个用石头制成的台阶,要是这么滚下来,肯定滚去见阎罗王了。 滚下来的那一刻,裴念念整个脑袋瓜子只剩下了一个念想,师父从小喜欢捏她的脸,就算死了,她也不想让师父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蛋。 “念念----” “念念----念念------” 一声又一声,杂夹着呼呼的风声,声声嘶喊,嘶声力竭! 夏执还未来不及抓住裴念念的手腕,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高高的台阶中滚了下来,细细的胳膊,肉呼呼的手掌还不忘遮住她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虽然知道念念过了13岁生辰之后会有一次劫难,但他却没料到会是今天,这样地突如其来,这样地让人措手不及。 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女孩儿,平时弄破点手指都要疼得哇哇大叫,从这么高的台阶中摔下去,那得有多疼,夏执觉得他胸膛中跳动着的那颗心像是被人扎了上千针那样生疼。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石板上,裴念念痛得不由地放开了捂在脸蛋上的双手,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她看到了暗淡的天空中那一抹月白色的衣角,随风翩翩起舞,无神的目光焦距集中了在那一张清俊无双的脸上,她听到了夏执清冷慌张的声音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念念,念念,别怕,师父会帮你逆改天命……” 师父,不要改命!眼前陷入一片黑的时候,裴念念想要说不要,但是她却已经开不了口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灵魂从她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看到身下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那件白色的披风,帽沿边那一圈绒毛被鲜血沾成了一坨。 而一向面瘫的师父却俊脸沉痛,颤抖的手掌不停地拍着她的脸,被牙齿咬得出血的薄唇像是魔障般重复着同一句话:“念念别怕,师父会帮你逆天改命……” 师父,不要改命,师父,裴念念伸手想要去抱夏执却被穿了个空,她张大了嘴巴说话却发现早已发不出声音。 富贵世无双,生而就命短,这是夏执曾经给她算的命格,是她年少的时候为了让师父给她算命而饿了一天一夜争取而来的结果。 要知道她的师父可是大夏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人和,懂八卦,晓奇门遁甲之数,最重要的一点是,夏执弱冠成年后算命更是奇准无比,未曾错过一次。 记得那时候夏执还是一名小小的少年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就用了她乞讨的铜板算出了她特别命格,后来,她成为了夏执唯一的女徒弟,那可真是风光无限,每一次出门,就受到了万千少女们的挖刀子眼神,师兄们个个俊美不凡,且温柔似水,就连一向冷冰冰的师父,面对她的时候也嘴角含笑。 她知道那些万千宠爱其实是怜惜,每次过完生辰,师兄们都会恋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就连府邸的仆人都使劲讨好她,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已命短。 玄学之人最忌讳逆天改命,要是将上天安排好的命格改掉了,那么将会报应到所改之人的身上。 能过完13岁生辰而死,她觉得很满足了,所以师父不要改命,可惜的是裴念念在一边怎么拼命拉着夏执的衣袖,夏执还是面色沉痛地抱起了她的尸体,忽然间的一道光让她再一次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第六十三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容禀盯着霍希瞧了一会儿,霍希也抬起了下巴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过了好久好久,容禀才勾起了嘴角,低沉的性感不紧不慢地传入到了霍希的耳朵里。 他说:“我不是你,你怎么会如此肯定我会帮你抢夏执!” “因为你不是喜欢裴念念吗?”霍希双手抱着胸,从鼻尖冷哼了一声,整个人充满了自信,盯着容禀一脸无悲无喜的样子,立刻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容禀不像其他的男人那样任由喜欢的女孩被人抢走吗? “我从小就喜欢念念,相比较你对夏执的感情也不会少到哪里去的,”容禀朝着霍希走进了几步,紧接着再是一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可以吗?” 鉴于拉拢容禀对破坏夏执和裴念念的感情很有冲击力,霍希就算再怎么不爽容禀此时的态度也咬着牙齿答应了下来。 “你问吧,能回答的我就会回答!” “你那么喜欢夏执为什么要去破坏他的幸福?”容禀说这个话的时候,随意地抬着下巴瞥了一眼某处的房屋,眼神忽然间变得特别的温和,低沉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了起来似乎在遗憾又似乎在叹息,“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幸福吗,念念喜欢谁我就要帮助她完成愿望,因为我想做她的容禀哥哥而不是让她伤心难受的容禀!” “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男人,居然拱手相让自已喜欢的女孩,”霍希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嘲弄的角度,转过身来努力克制着想要往下掉的眼泪。 今天的天气十分的晴朗,就连吹过来的微风都不像以往那样的寒冷,真有点像几分徐徐春风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容禀刚才说的那句话忽然间像是戳中了她的泪水,活了这么多年,她真的记不清楚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喜欢夏执。 或许是上辈子吧,又或许是上上辈子,也许是一见到刚见到夏执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到了这辈子真的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得让她连具体的时间都想不起来了。 这些年她什么人都忘记了,可是唯一记得的就是夏执。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拱手相让,完全不甘心啊! 也不知道容禀是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当他的那一双拍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霍希这一秒的心情是微妙的。 “放手吧,”容禀就像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那样拍了拍霍希的肩膀,“如果念念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我肯定会帮你去抢夏执,可是每次夏执一出现念念的眼睛里面都是他,既然他们彼此都有地方,就把你的那份爱给藏在心里吧,然后找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在一起,人生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霍希泪雨如下,她从未在哥哥意外的外人面前哭泣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个还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眼前泄露了一直暗藏着情绪,或许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同病相怜吧 “我,我不甘心,”霍希握紧的拳头放在了嘴边,嘤嘤呜呜地说着。 容禀有时候觉得女孩子真是固执得可怕,尤其是哭泣的女孩更加让人心烦,搞得本想一走了之的容禀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但一想到不解决好霍希的问题就会妨碍到念念的幸福问题,容禀努力地屛住了一口气,继续无奈地拍着霍希的肩膀安慰着她。 “好了,”容禀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为了念念以后的幸福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下一个很重要的决心,浓密的俊眉一跳:“你不要难受了,不如跟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霍希如他所愿的抬起了头,纳纳地询问。 容禀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霍希的眉头是皱了紧,紧了又皱。 最后她还是慎重地点点头,主动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我答应你!” “嗯,”容禀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经过连续几日阴雨绵绵的天气,今天忽然间高空中挂着一个大太阳,实在让那些被阴雨天气捉摸得不想出门的人们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一片瓦蓝瓦蓝地。 作为蓉城人们象征之一的影视城,今天来游玩的人们特别得多,几乎每一个角落就有人举着照相机围着一个景点不停地拍拍拍。 已经梳妆完毕的裴念念在训马师傅的帮助下一个跨身就骑上了马背,小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黑马的毛发。 马儿似乎很喜欢她的抚摸,从鼻孔间舒服地哼了哼气。 裴念念无意地瞥了瞥四周,发现周围居然围观着很多很多路人,纷纷举着手上的相机或者手上的手机正在不停地拍着她,或许是把她当成了哪个明星了吧,裴念念这么一想就把心里的那丢丢紧张完全抛之脑后了。 “亲爱的,你看我们家宝贝女儿骑在马背上的样子真是好看死了!”躲在人群中的裴兆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他戴着一顶70,80时年代的帽子,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明眼里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土包子绝对不会联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集团董事长,此时的他正小声地对着身边的朱清瓷说道。 而朱清瓷则一脸嫌弃地看了裴兆一眼,一边拍照一边小声地埋怨:“我说你下次出来看念念,能不能穿得正常一些,万一被人发现,我替念念给你感到丢脸!” “我这不怕咱们女儿发现我们吗?” “你穿成这样,念念就算不会发现你也会注意到你的!” 裴念念似乎听到了裴兆和朱清瓷的声音,立刻转头看了看四周围着的人群,吓得裴兆和朱清瓷立刻蹲了下去。 “咦,刚才好像是我爸妈的声音,”念念摸了一把头发,自言自语地说,她的眼神仍旧在人群中搜索着,看来看去都没有那几个熟悉的身后,她就集中了精神把它放到了等下自已要所演的角色中去。 随着李导朝着她喊了一声开始后,裴念念就抛开了一切想法,立刻进入到了安溪公主的角色中了。 或许是花了很多时间揣摩了安溪公主这个角色,再加上念念本身就是原著作者,这场人生中第一次演戏的最后一场戏对她来说真是格外地顺利,在李导没过一声“卡”的情况下一次性地过了。 裴念念立刻从马背中翻了下来,训马师傅随着她的脚步就跑了过来牵走了马匹,打算赶到下一个剧组去。 李导一脸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眼神看向裴念念的时候特别地温和就像一个长辈看向小辈那样慈爱,“恭喜啊,顺利杀青了!” “谢谢李导最近一个月多来的照顾!”裴念念朝着李导敬重地鞠了一个躬,李导乍一眼看起来很难弄但相处久了其实会发现李导这个人心肠特别地好,知道她跟李锦瑟是学生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学了,就加紧了她跟锦瑟的戏份好让她们的戏份提前杀青了。 “我过段时候要筹拍一部商业片电影,里面会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不知道念念有没有兴趣再次参演我新拍摄的电影,”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李导真心觉得裴念念是一个既有天赋又肯吃苦耐劳的好孩子。 像上次冒着大雨拍戏的下场隔天这小姑娘就光荣地感冒了,但她却仍旧默默地拍着戏和谁都没有说起过,尤其是容禀察觉她的脸色不对后总想偷偷地带着她去看医生但都被她极力地拒绝了,明明就有后台可以依靠但她还是做到了亲力亲为地拍戏,要不是他凑巧去走廊吸烟也不会发现裴念念病得像只小猫咪那样无情打采地趴在李锦瑟的怀里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地吃着退烧药以及感冒药! “李导,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努力地,谢谢!”真是没想到李导会这样看重她,直接邀她去演商业电影了,裴念念不由地笑得两只眼睛都弯了起来。 “不客气,你是个有天赋的演员,好好演戏就是对我的报答了,”李导从口袋中掏出了两个红包,放在了裴念念的手掌中不容她拒绝,“这是杀青的红包一个给你另外一个给李锦瑟,那么念念我们下次新电影的时候再见面啊!” “好,李导下次再见!” 念念和李导挥手再见后,就忙不迭就跑到了换衣间,一走到里面就赶紧把身上的戏服给脱了下来。 忽然间想到今天和夏执说好了一起去吃火锅,念念就连忙从口袋中拿出了手里,另外的一只手都还没来得及套上毛衣一边的袖口,她就按着手机屏幕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来。 夏天的执念:︿( ̄) ̄)︿,师父,师父,在吗在吗? …… 等了几分钟,夏执的微信没有反应,于是裴念念再接再厉。 夏天的执念:o(≧口≦)o,我们家英俊帅气的师父到底去哪里了喲。 夏天的执念:╭(╯^╰)╮,做师父家的手机真可怜,为你默哀一分钟。 没过几分钟,微信嘟嘟嘟的声音总算响了起来,原本还在纳闷着作托腮少女的裴念念立刻像是打了鸡血那样兴奋,一下子就把还□□在毛衣外边另外半条白嫩的胳膊赶紧地塞了进去, 根本就还没顾得上穿上外套,就低着头看着手机宽大的屏幕,嘴角扬起了一抹快乐的微笑! 夏执:……念念? 夏天的执念:师父你总算出现了,说吧,你把手机扔到哪里去了,床上,沙发,嗯,还是…… 夏执……就在口袋里,可能刚才没注意吧。 夏天的执念:师父,我的戏份杀青了! 夏执:嗯,好! 夏天的执念:你说过要带我去火锅哒,╭(╯^╰)╮ 夏执:o(n_n)o~,知道了! 夏天的执念:那你想吃哪家火锅店,我等等就赶过去哈,要是我先到了的话就给你发短信或者微信,╮(╯▽╰)╭,还是给你发短信吧,你又不常常看微信。 夏执:……你挑你爱吃的火锅店吧我随意,o(n_n)o~。 夏执:念念,能不能多等我一个小时,我现在有些事,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情,我再来找你好不好,记得做公交车去不要坐打的车。 夏天的执念:好,师父么么哒! 夏执:……么么哒。 得到夏执的确认后,念念的心情忽然间愉悦了起来忍不住就哼了哼小曲,特意套上了一件新买的羊绒大衣,对着试衣镜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几个要换装的女演员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有一个胆大的直接把门给关上了,当着大家的面脱掉了外套,除了里面的内衣没有换掉,其他的都换上了接下来要拍戏的衣服。 “小玲,麻烦你过来帮我扣下扣子好吗?”漂亮的女孩朝着后背伸长了手臂怎么都够不到扣子,于是就寻求了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帮忙。 叫小玲的女孩于是嗯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她一边替女孩扣着扣子,一边有聊没聊地说着八卦:“我刚才看到了霍希了,嗯哼,你们知道她一向跟绯闻绝体,没想到我这次居然看到她搂着一个男人!”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的产生,尤其是三个女人凑到一起的时候更加会引发了八卦的产生。 “好巧啊,我也看到了霍希抱着的那个男人,她这次可真明目张胆啊!” “是我们剧组的演员吗?” “不是,好像叫什么夏……?” “夏执吗?” “对,就叫夏执!” 此时正在换衣间涂着唇彩的裴念念手忽然间颤抖了一下下,粉嫩的嘴唇就像朝着嘴角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格外的明显。 念念干脆停下来涂唇彩这个动作,趴在了试衣间的门上直接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八卦,心跳声忽然间加快了不少,就像藏着一只小兔子那样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你们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还看到霍希去亲夏执!” “真的,你亲眼看到吗,我听到夏执不是裴念念的男朋友吗?” “我干嘛骗你们,我亲眼看到霍希在亲夏执,而且男人又不是傻瓜怎么会拒绝美女!” “贵圈真乱,要是夏执是裴念念的男朋友的话,霍希不就是明目张胆的第三者吗?” “谁知道夏执是不是裴念念的男朋友,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长得既帅气又温柔又人好的男人是个有条件的女人都会生动,不要告诉我你们就没垂涎过夏执啊容禀等之类的男人哈?” …… 第六十四章 皇城酒吧 这是一家消费昂贵著称的酒吧,旁边毗邻的是一条龙服务的酒店,ktv,桑拿等,隶属于皇城集团,里面的设施治安完善,最主要的是这家酒吧有几个驻唱的“公主”们长得不仅漂亮还身材火辣,很吸引那些富二代一掷千金找“公主”陪唱。 晚上11点整,皇城酒吧的大门刚刚营业,就有两个衣冠端正的门童开始站在了门口做迎宾,忽然间一辆黑色的豪车行驶而来,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依次纷纷停在了门口,泊车小弟们头脑灵活地去来开车门,开始赚得上班的第一笔小费。 后面跟随而来是一辆炫目的法拉利,颜色是鲜艳的明黄色,车门打开后,走出了一名头发染成黄灿灿的少年,穿着黑色的t恤,下面配着一条同颜色的破铜牛仔裤,左耳上戴着一排银色的钻石耳钉,闪闪的光芒简直亮瞎了泊车小弟的眼睛。 幸好这名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然这种十几年前的杀马特风格真的很让人辣眼睛。 夏涵辰是一个典型的夜猫子,属于白天使劲睡觉晚上使劲折腾的那类人。 今年虚岁21岁,周岁不过20岁的夏涵辰是京城帝都大学商学院的一名大二学生,专业学的是国际金融,是夏冀宇捐了一幢教学楼后而走进去的问题学生,每天翘课不说,还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到了晚上不是逛酒吧就是四处飙车。 “辰哥,这里,”夏涵辰一走进酒吧,就看到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朝着他挥了挥手,于是,他就顺着那手势来到了一个小包间,桌子上早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酒,啤酒,红酒,白酒等。 果不其然,夏涵辰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们人手抱着一个美女,当下他就召来酒吧的经理叫了最会陪酒唱歌的“公主”苏莉。 “辰哥,今天来得有点晚啊。”离夏涵辰坐得最近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赶紧递上来一根香烟,殷勤地替他点上。 夏涵辰接过香烟,夹在手指上,吸了几口,边吐着白圈圈边说:“最近家里来了一个很麻烦的家伙,整天盯着我问我去哪里。” 他说得有些心塞塞,连带着语气也有一丝丝的苦涩,自从夏怡光回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孤僻,高傲,反而变得,额,怎么说,有点点热情过头,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看到他那个平时独来独往的姐姐端着碗筷坐在他身边,总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闲聊,夏涵辰就觉得蛋疼了。 这个家,夏怡光最看不顺眼的就是他妈妈,其次就是他跟涵菲了,这也难怪嘛,谁让他妈是小三上位,生生拆散了他爸以前的家庭。 “哎呦,我们家辰哥怎么皱眉了?” 迎面走来的是苏莉,她穿着开叉v领的火红色长裙,映衬着唇红肌白,风情万种,上围的事业线波澜壮观,一双白皙的大腿在裙中若隐若现地十分勾人,她是皇城酒吧最受欢迎的“公主”之一,自然有几分不错的姿色。 苏莉涂着亮色指甲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夏涵辰的肩膀,丰满的娇躯紧挨着他的胸膛,或者有意无意地蹭着男孩的胳膊。 夏涵辰灌了几口酒,他看到周围的几个男人不是摸着女人的小手,就是嘴巴啃着嘴巴吃口水,一转头,就被一双软软的手臂勾住了脖子,猝不及防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香吻。 “干什么啊,”夏涵辰推开了苏莉,用手擦了擦嘴巴,眼睛瞪得圆滚滚地,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一样,粗声粗气地说,“都跟你说了,不要每次一来就扑上来吻我,乖乖给我坐好。” 苏莉忍住笑,想着这孩子真可爱,每次吻他每次都不耐烦,又无可奈何,那种纠结矛盾的表情存在那张俊秀稚气的脸上,看起来格外地迷人可爱。 来这里消费的人又不是不知道,点了这边的“公主”,一般搂搂小腰,亲亲小嘴不是很常见的吗,偏偏到了夏涵辰这边就变了味道了,他每次点她就是让她坐着陪着喝酒,是一点便宜都不占。 “涵哥,”苏莉附在了夏涵辰的耳朵中小声地说着,“每次送你个香吻,你不觉得你出的那些费用值出了一半吗?” “你不要叫我涵哥,你都比我大好几岁,”偏偏夏涵辰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竟然无法反驳,只好转移了其他话题,“我听得有些怪怪地,你叫我名字吧。” 接到上司电话的时候,林超洗澡正洗到一半,于是他急急忙忙地用水冲了一下,裹着一块大大的毛巾手忙脚乱地拿起了手机。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夏怡光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林助理暗暗地想,脑补着sc被砸窗,或者设计师忽然间哭诉被盗图等等。 这个sc是一家高端定制女装店的名字,是最近几年在上流社会圈内所流行的一个服饰品牌。 而他林超则是一个站在大众视线的sc老板,当时还被各种杂志爆料出他的各种信息,争相恐后地报道出几篇长标题《知名高端女装品牌店sc居然是一个从大山来的孩子,所创造的奇迹》,《一个大山来的服装总裁》,《论一个大山来的年轻总裁心酸创业过程》等等。 每一篇都写一个从山来的……并且重点划线加粗了大山这个醒目的字,他林超就是从大山来的孩子,怎么了,吃他们家大米了? 呵呵,其实他们知道个屁,他林超是苦命的打工仔好吗,老板你妹啊,真正的老板是夏怡光,好伐! 但不得不说一点,凭着一个从大山来的老板这个话题,这让本来有些名气的sc迅速发红了,不仅送上了热搜,还持续霸占了几天的话题量。 各大论坛开始讨论了一个从大山来的男人怎么可以有如此时尚的眼光,这帖子的话题量楼层是越盖越高,看到那些鱼唇的网名们纷纷讨论的问题中心点,林超当时看到就想笑,什么一个男人居然有一颗如此梦幻的少女心啊等等,那根本就不是他,不是他,老板是夏怡光,夏怡光是女的,当然有一颗梦幻般的少女心。 夏怡光当时正在哥大念大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血来潮,突如其来地想要开一家高端的女装店,于是就软磨硬泡地邀请了那些著名设计学院毕业出来的高材生,以入股的方式一起创立了sc这个牌子。 凭借对时尚的那股热爱,那些刚毕业的年轻设计师日夜兼程,辛苦地捣鼓捣鼓了几番后,很快推出了11年第一季度春夏女装第一波,但在当时的时尚圈引起的反应犹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生意十分冷淡,不到几个月仓库就堆积了一堆卖不出去的衣服。 出师不利,他林超,和几个创业的小伙伴们就像一个个萎靡的水仙花打不起精神来,是他们的老板夏怡光特意休学了半年回国开会整顿改革,充分运用了某些营销手段,拓展了其它路子,先是让当红影星杨真免费试穿一年,渐渐地在娱乐圈内流行了起来,最后才一步一步地在豪门圈内站稳了脚步。 目前为止,sc在京城连续开了6家,这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 它的总店在京城最繁华的商贸街,拥有6间宽阔的店面,这是一般品牌服装店所望成莫及的面积,京都的土地一向寸土寸金,租金更是以昂贵著称,何况是以繁华著称的市中心。 从创业到现在,sc的总店从来就没有搬离,无论前两年生意是有多么冷淡凄惨,那位年仅20周岁的年轻老板始终坚持了下来,从来不曾放弃,总算是迎来事业温暖的春天。 林超的思绪回想到了sc刚开始的那些年,将手机放在了耳朵中,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林助,和我一起去皇城酒吧。”慵懒的女音缓缓地从手中一端传了过来。 “夏怡光,你说什么?”林超惊得差点摔了手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名带姓地叫了自家老板的全名。 “我说你和我一起去皇城酒吧。”手机中那一道娇媚的女音仍旧懒懒散散地,说到皇城酒吧的时候特意放慢了几下。 “我的大小姐,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现在都12点了,”林超跳脚了,自言自语地说,“不行,不行,实在是太晚了,不行。”其实,林超他真实的想法就是,开什么玩笑,去哪里要花钱他才不要去,任何花钱的地方他都不,要,去! “不陪我去,你就罚钱300块,因为你叫我大小姐了。” “……”林超忽然间不吭声了,当初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就知道夏怡光是光宇的大小姐,所以叫的时候也总是喜欢叫她大小姐。 但夏怡光根本就不喜欢他们叫她大小姐,有一次被叫的烦了,就说了,要是谁再叫大小姐,每叫一次就扣一百块钱,叫二次就得往上叠加,起初他们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夏怡光是认真,谁叫了大小姐就得去前台哪里存放着玻璃盒中塞一百块钱,其中最惨的就是一个叫杰米人事经理,他是从光宇那边调过来地,总是改不了口喊夏怡光为大小姐,直到被罚款了1500元后,才后知后觉地注意了起来。 “去不去,去的话,这个月的奖金加百分之十。”对方似乎在闷笑。 “好,我来接你,夏老板!”最后三个字,林超咬了咬牙齿叫了出来,或许对别人来说,300块钱是小事,可以眼睛甩都不甩一眼地答应下来,但对他来说却不是,那是可以吃三个月大米的钱啊!! 第六十五章 入夜了。浅淡的天空像是披上了一层黑色的遮阳布。漆黑的夜里,一盏一盏的雕花路灯沿着一条长长的山道往上,排列得十分有规律,散发着幽暗的灯光,一直延伸到了无穷的尽头。 四周静悄悄地,月朗星稀。两边的那些高大树木风一吹,就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声音。一辆鲜红色的奥迪跑车快速地飞驰了在山道中,一座座巨大的豪宅尽数地朝着往后延伸。 怡光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开着窗户,一手倚靠在了车门中,醉眼朦胧,看着外面转瞬即逝的夜景,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阵凉丝丝的夜风,毛绒绒的小脑袋随着酒精的侵蚀开始变得混混沌沌地。 “大小姐,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司机王叔从后视镜看到夏怡光不停地揉着脑门,白皙的脸蛋上两颊边的红晕格外的明显,他知道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孩子这次是真的喝酒了,内心不由地升起了一股长辈对晚辈的怜惜之情,这么多年了,他看到的大小姐自律自强严格,平时出现在人眼前总是穿着得体的衣服,画着淡淡的妆容,对谁都戴着一副冰冷礼貌的面具,何时见到过这样懒撒的夏怡光。 其实怡光小姐是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完整的一个童年,两岁的时候父母婚变,更甚至,她患有抑郁症的母亲更是用了一种偏激的方式离开人世,这对年幼的她造成很大面积的心里阴影 后来,夏总再婚,娶了一名当红影星苏清曼,开始的时候这位继母时时刻刻讨好着小姐,可是自从她怀孕后,就渐渐地变得骄傲起来,生下一儿一女后,更是把一颗心扑在了自已的两个孩子身上。 尤其是夏家的二小姐夏喊菲过了年也将近25岁,怎么可能先替怡光小姐操心婚事,有好的相亲对象不抢过来才怪、 而且他听说怡光小姐这次本来的相亲对象是宋总裁,才不是哪个小气的aa制男宋琦,而是永靖集团的少董宋靖远。 怡光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脑门,她的手指拿着一只长方形的粉色钱包,拉链拉开后,暗夹上一叠人名币,其中夹杂了几张美金,想起了沈寒眠这次莫名其妙的善心,宋琦的秘书来了后,宋琦正要把那顿饭钱交给她的时候,没想到沈寒眠却握住了她的手,他叫来一个乞丐,然后就将那些钱仍在了乞丐手上拿着的那个大碗里。 “王叔,我不要喝水,谢谢。”怡光一边回答一边想着今天餐厅内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脑袋瓜子晕乎乎地,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她这是喝醉了吗,但她平时酒量算是不错的,就算不是千杯不醉,百杯马马虎虎,然而今天却喝完一瓶红酒后,开始没感觉,没想到坐到车上后,这酒的后劲就上来了。 或许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更加容易喝醉,怡光思考,一撇头就看到窗外一排排的巨型豪宅,彼此间的距离相隔了几十米,每一座院子的外形都别具一格,欧式的设计中带着奢华之气,这是京城的富人区大道,汇聚了本市的社会名流与豪门新贵。“小姐,”司机王叔踩着刹车,忽然间车子停止了下来,“到了。” 他刚要下车开门的时候,就被怡光叫住了,“等等。” 怡光从手提包中拿出了粉饼盒,看到镜面中的自已,秀气的眉毛挑了挑,“我怎么看我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委屈,一点都不痛苦吧。” “不太像。”司机王叔如实地回答了,侧面瞥见了她胜雪的两颊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眉眼越发地精致,宛如沾着朝露的山茶花,娇艳欲滴,一点都不委屈痛苦,反而神采奕奕。 怡光拿着粉扑扑在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惨白地。 “有没有尖一点的东西?”怡光搞定了脸蛋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王叔摸着裤带中的钥匙圈,他找出了圈在钥匙圈的一把小□□递给了怡光,疑惑地问道,“小姐,你要这个干嘛?” 怡光接过□□不吭声,她忽然间弯下腰,似乎在整理脚下的鞋子,但却惹得王叔隔着位置伸出了一双大手,语气无不惊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他看到她的脚裸,有两三颗鲜红的血珠子正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在净白的肌肤上像是盛开的小红花,格外地吸引眼球。 “王叔,我要去装可怜,在这个家里我只能自已爱自已了,我在美国的时候想过最好不要再回到这里。”怡光冷淡地推门而出,然而瘦小的肩膀却不由地抖动了一下,她随手弄乱了头发,“王叔,我不喜欢你叫我小姐,你叫我怡光吧。” 夏家大厅 造型别致的欧式楼梯台阶上,一双保养得体的手沿着扶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苏清曼脸上敷着面膜,走到大厅时,她就被一个欢快的身影抱住了。 “妈,我今天好开心啊!”夏涵菲搂着苏清曼的脖子,撒娇道,“哎呀,你大晚上地敷什么面膜啊,害得我都不能亲你。” “我在好好保养我的脸蛋啊。” “噢,我知道了,好迷惑我爸。”夏涵菲摇着苏清曼的手臂,像小孩子掏糖吃那样撒娇着,“哎呀,我难得高兴想要亲亲你哎,真讨厌。” “宝贝,宝贝。”苏清曼走到了宽大的孤形沙发边,拉着夏涵菲坐了下来,“快跟妈妈讲讲,刚才是不是宋靖远亲自送你回家的?” “是啊,是靖远哥哥送我回来地。”夏涵菲一想起宋靖远,就忍不住发出了“嗤嗤”的笑声,双手不停地□□着衣角。 苏清曼将脸上的面膜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她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把干净的脸蛋朝着夏涵菲一偏,语气中止不住地高兴,“来,宝贝,你快亲亲妈一口,妈妈太高兴了。” 夏涵菲推开了苏清曼靠过来的脸,嫌弃地撇撇嘴,“妈,你脸上还有面膜水咧,我才不要亲。” “好啦,你不想亲就不亲嘛,”苏清曼慈爱地拍了拍夏涵菲的手,像所有天下父母那样操心着女儿的终生大事,她语重心长地说,“涵菲,只要宋靖远不讨厌你,你就要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宋靖远这个人我打听过了,不像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他这个人有才华又上进心,你知道永靖集团现在日渐鼎盛全靠宋靖远一手打理,而我们光宇集团是在持续走下坡路,今时不同往日啊,而且妈妈听说现在的光宇不必以前了,内部乱得很,股票也在不停地下跌,我怕我们夏家很快就会跌出六大新贵圈,所以妈妈希望你现在趁着年轻,趁着光宇还没有倒下去,赶紧把自已嫁出去。” “靖远我是很满意,可是妈妈,”夏涵菲忽然压低了声音,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的时候,她有些紧张地□□着衣角,忐忑地问道,“今天,靖远和我相亲的时候,他问我姐姐怡光了。” “那你怎么说,”苏清曼忽然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知女莫如母,她一向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不精明的人,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于是她伸着手指点了点夏涵菲的脑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该不会傻乎乎地和宋靖远说,我是代替怡光姐姐和你来相亲地。” 最后一句话,苏清曼惟妙惟肖地用了女孩特有的娇羞说,简直是神态,语气跟夏涵菲一个模子刻出来地,很像很像。 “妈,你真不愧是专业演员,演得好像啊,”夏涵菲话题一转,不服气地说,“我哪有你说得那么笨啊,我当然跟宋靖远说怡光姐姐有其他的时候走不开,于是就派了小尾巴过来慰问,我觉得宋靖远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了其中的涵义了。” 苏清曼笑容满脸地捏脸捏夏涵菲的脸蛋,夸奖:“算你聪明!” 怡光一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两个相偎的母女,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苏清曼一脸慈爱地将夏涵菲一边的发丝挽到了脑后,夏涵菲拉着苏清曼的手臂摇啊摇啊。 这一副母慈子爱的温馨场面,看得怡光心里莫名其妙地起了酸泡,要是她妈妈还在的话,她是不是也会摇着妈妈的手臂撒娇抱怨今天见的这个相亲男? 要不是苏清曼没有设计她的婚姻,她还真的羡慕夏涵菲有这么一个好母亲。怡光走到玄关处,顺手脱掉了高跟鞋,换上了舒适的拖鞋。 “哎呀,”王妈的大嗓门忽然间响彻了整个宽敞的大厅,她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在夏家做保姆已做了20几年,参与了怡光从小到大的成长,完全把怡光当成了自已的孩子在疼。 王妈放下了手中端着的餐盘,胖胖地身躯快速地扭动着,将正在换鞋的怡光一手拉倒了欧式真皮靠背的大沙发中,心疼地说:“我的大小姐,你就出去相了亲,怎么搞得如此灰头灰脑地。” 她根本就不去看对面坐着的苏清曼和夏涵菲,完全忽视了这两人,继续拉高里了嗓门,“小林,你死哪去了,没看到大小姐回来了吗,你赶紧让张医生过来看看小姐,脸色这么差!” “王妈,”怡光心里一暖,宽慰她说:“你不要叫张医生大老远地过来一趟,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妈唠唠叨叨地说,“你怎么这么晚回家啊,我在厨房给你榨了西瓜汁,现烤了你最爱吃的抹茶蛋糕,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 “王妈,我有些口渴了,”怡光故意差遣了王妈去了厨房,她不想王妈为了她跟苏清曼撕,要撕也由她来撕。 怡光一进玄关,苏清曼就看到了她狼狈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暗爽,于是她从沙发中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眼前,养得体的脸光滑精致,眉眼风情满满,一点都不像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反而像是三十几岁的少妇,和夏涵菲走在一起,不像母女反而像姐妹花。 苏清曼:“是啊,怡光,你听王妈的话叫张医生过来看看你的身体,生了病可不要逞强。” “怡光姐姐,”夏涵菲软软地叫了她一声,犹如一只惴惴不安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怡光什么话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清曼,似水的眼眸中含着犀利的光芒,看得苏清曼心里一阵发虚,然而她脸上始终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和亲,尤其是语气更是温柔地滴水,“怡光,你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阿姨,”怡光扫向苏清曼和夏涵菲一周,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我刚和宋总裁相完亲,心里有点难受。” 第六十六章 夜深了,路人的行人也逐渐少了起来。 街边的商铺有些已经关门了,有些仍旧继续开着大门,欢迎着最后一披的客人们。 霍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了街边的椅子中,双手抱着胸,呆呆地看着夜空的那一轮月亮,皎洁的月光普照着这繁花似锦的夜色,增添了一抹朦胧的光芒。 唉,到头来最后她仍旧还是一个人。 总算是梦醒了。 “霍希,” 似乎有人在叫她,霍希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处,一眼就看到了容禀披着夜色慢慢地走来。 走的近了,她才发现容禀的脸色有些惨白。 “坐吧,”霍希让出了另外一半椅子的面积,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把餐巾纸,不管容禀是不是有洁癖,她都认真地擦了擦,直到擦得干干净净了,就指着椅子的另外一半说:“坐吧,反正我们都是同命人,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们!” 容禀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了下来。 夜风吹拂了两人的发丝,吹在了他们的脸上了,掩盖住了他们此时的表情。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各自看着这街边的夜色。 突然间霍希开了口,她抬着头看着高空的那一抹月亮,眼神特别的柔和,仿佛在跟很好的朋友谈论着天气那样平常,“你不觉得今天的月亮很美吗?” “是啊,看起来特别地美,”容禀也看向了夜空的那一抹月亮,不假思索地赞美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月亮看起来是特别地美丽。 霍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两只手搭在了椅子上面,神情了然:“我知道你这么晚找我来是什么事情!” “因为你打赌输了,”容禀笑了笑,也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似的,语气淡然地说着。 “我是输了,你说得对,夏执从未喜欢过我,”霍希自嘲地笑了笑,看向了容禀,一脸地好奇,“我想不明白的是,起码我向夏执热烈地告过白,而你呢,连向告白的勇气都没有!” 容禀好脾气地笑了笑,不反驳。 他并不是不想和念念告白,而是他从念念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念念是有多么喜欢夏执,还记得那天在公园跑步,隔着好远好远,他就凭着裴兆手上牵着的那一条哈士奇就知道了念念也在这周围。 之所以知道念念和夏执是穿越过来的古人,是因为他们相认的那会儿他就坐在了他们那一把长椅子的后面。 但眼中只有彼此的念念和夏执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从这一刻,他就知道了,念念心里只是把他当成了容禀哥哥而不是容禀,所以他放弃了,只要静静地守护在念念的身边就好,默默地保护着就行了。 “霍希,我想要知道霍已的下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自从偷听到了夏执和念念那次相认的谈话,他就知道了夏执跟念念相互纠缠的命格,于是也在想着办法让他们继续能够延续生命。 听说霍已是真正继承玄学精髓的算命大师,那么只要他把自已的寿命分一半给夏执他的话,念念不就可以活下来了吗? 霍希倏地站了起来。 她走了几步,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盯着容禀的眼睛,毫不留情地问道:“我知道你找我大哥想要干什么,你想要把自已的命数分给夏执一半是不是?” “对,”容禀也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就比霍希高出了一个头,气势上丝毫不甘示弱着,“我想要念念活着,就必须让夏执活着,虽然我很讨厌夏执,但我仍然想要把自已的命数分给他一半!”念念,就当作容禀哥哥小时候还你的救命之恩吧,我要你好好地活下来,容禀默默地在心中念叨着。 “你真是一个傻瓜!” 霍希根本就不怕他,她凑到了容禀的眼前,看着他,过了几秒,她就转身朝着那一条逐渐黑了下来的道路走了过去。 但没多久,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容禀追在了她的身后,相隔了没几步的距离。 “容禀,他们的命数你不必担心,我会求我大哥改了他们现在的命格,”霍希背对着他,侧着一边俏丽的脸蛋,清丽的声音像是苦涩又像是解放:“我曾经对不起他们,我会为自已赎罪,我以生命向你起誓!”